“既然如此,那你就好好守在宣芩的身边,我可以和你公平竞争。”虞筝冷声道。

    “竞争?喜欢一个人要如此累的话,还不如不喜欢,虞筝,不要让我可怜你。”幽月讽刺道,“爱是两个人的事,若是能靠竞争得来,还配叫爱吗?”

    “啪啪啪……”密道里响起了一阵拍掌声,接着北宣帝的声音传了过来,“虞筝公主,你是怎么找到这儿的?”

    虞筝和幽月对视一眼,同时变了脸色。

    她们知道,北宣帝一来,一切都不一样了。

    她们之中的任何一个,都会成为他钳制宣芩的筹码。

    “是我给她传消息,让她过来的。”幽月站到虞筝的前面,面对北宣帝,北宣帝还需要她说出玉玺的秘密,所以,他暂时不会杀她。

    虞筝一把推开幽月,“谁让你在这假惺惺的装好人,我不稀罕。”虞筝不愿意让幽月面对北宣帝的责罚,而且这里封闭森严,根本就不可能有消息传出,如果她猜得不错,这里应该是北宣帝寝宫的底下,所以,她一来,他就听到了动静,她现在是联姻公主,北宣帝应该不会难为她。

    幽月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虞筝啊虞筝,你是高估了你自己,还是低估了北宣帝和东虞帝,要知道东虞国可不止你这一位公主,你没了,北宣帝还会向东虞国要另一位公主联姻,再者,如果北宣帝从她这得到了有用的信息,攻破东虞国是迟早的事,他还会在乎一位联姻公主吗?

    可悲可笑!

    “你敢推我?”幽月伸手去打虞筝,虞筝知道幽月是在救自己,不得已,只好还手,俩人很快就战在一处

    。

    虞筝是东虞国的战神,武艺堪称一流,幽月是幽宫的灵女,功力自是不弱,但是,她旧伤未愈,自然不是虞筝的对手。虞筝不知深浅,一不小心,将幽月打翻在地。

    这一幕,正好落在了赶来的宣芩的眼里。

    怒火很快将他的理智烧尽,他一把推开虞筝,抱住幽月,满脸憔悴,“阿狸,你怎么样?”

    幽月看了一眼虞筝,又看着宣芩,“不要怪虞筝,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

    宣芩哪里肯听,抱起幽月就走。

    “混账!你给朕站住!”北宣帝威严十足的声音在密道里响起,他这个儿子简直太过放肆,他自始至终都没看到他的父皇站在这儿吗?连个招呼就不打,抱起人就走。

    宣芩站定,将幽月放下,深邃的目光里满是酸涩,“就为了玉玺,你到底要害死多少人?”

    北宣帝冷冷甩袖,“这是国家生计的大事,自古以来,哪个国家的建成没有流血牺牲,一将功成万骨枯,这些道理,你的师傅都没有教过你?”

    “好,你不就是要玉玺吗,我给你!”

    北宣帝回身,看到宣芩从怀里掏出玉玺,北宣帝连忙伸手去接,却被宣芩倾注了内力,将玉玺摔碎在密道里。

    一道耀眼的光芒从玉玺中飞出,进入到了幽月的身体里。

    “啊--”

    幽月痛苦的倒地,捂着头,翻滚起来。

    这一切来得太快,大家看的目瞪口呆。

    北宣帝痛苦的捡起玉玺碎片,从里面得到了一份地图,是幽宫的地图,其中的一个位置被一个圆圈圈住。

    他兴奋的拿着地图走了出去。

    宣芩心疼的抱住幽月,幽月挣扎了好久,才慢慢的停了下来,虚弱的说,“快,保护幽宫……”

    宣芩看着幽月昏倒在了自己的怀里,心跳一下子停止了,他冷冷的看着虞筝,“是你,是你做的,是不是?”

    “不……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并不知道皇上会来……”虞筝连忙解释。

    但宣芩哪里还听得进去,“滚,你给我滚,我不想再看到你!”

    虞筝红着眼圈跑开了。

    宣芩想着幽月昏迷前说的那句话,还是给青石去了个信儿,让幽宫提前戒备,他的父皇为了江山和天下,什么都能做出来,他隐隐有些担心。

    幽月昏睡了四天才醒过来。

    这四天里,她像经历了一世,从前的点点滴滴,在脑海里不断的碰撞,清晰,内疚,伤感,后悔……各种情绪涌动其中,唯一确定的是,她爱宣芩,比想象中的还要爱。

    是的,她全部都记起来了。

    宣芩伤感的眼神,无奈的叹息,萧瑟的背影,都会牵动她的心弦,以前刻意忽视的,现在要多清晰有多清晰,她竟浑浑噩噩的伤了他那么多次。

    无论她虐他多少遍,他待她依然如初。

    以前模糊的,抓不住的脉络,逐渐的清晰起来,让她看透了之前很多看不透的问题,也让她想明白了很多

    。

    所以,当她睁开眼,看到胡子拉碴憔悴不堪的宣芩坐在床边,满眼红血丝的时候,她的心一下融化了,扑到宣芩的怀里,肆意的汲取他的气息,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填满她内心巨大的空白。

    “阿芩,我们再也不要分开了,好不好?”

    听到幽月主动的靠近,宣芩的心一下被惊喜填满,他颤抖着回应幽月,连日来的患得患失,焦虑不安,在吻上她的那一刻,全都消失了,怀里的人是实实在在的,她的眼睛里此刻只有他,她的心里也只有他,他觉得圆满了。

    这个吻从一开始的浅尝到后来,越来越浓烈,越来越不受控制,*,一触即发,卷帘轻垂,流苏轻颤,两个相爱的人,终于身心合一。

    窗外,阳光明媚,窗内,一室缱绻。

    她终于记起来了,他等了那么久,等的好辛苦。

    等俩人缱绻够了,收拾妥当,幽月才问起虞筝来,当日情况复杂,她贸然出手,只是想保住虞筝,却不料宣芩突然出现,将她的计划打乱,希望虞筝不要误会才好。

    宣芩沉默不语,他避开虞筝的话题,想要谈幽宫的事。

    幽月却不依,虞筝的事,终究是横在他们中间最大的障碍,她说过,倘若她真的接受宣芩,眼睛里就再也容不下沙子,虞筝也不行。

    良久,宣芩才幽幽一叹,“我好像误会虞筝了。”

    “啊?”幽月不解。

    宣芩将幽月昏迷后的事情讲了一遍,幽月听完也沉默了,他们之间是个死结,如果虞筝通过这件事能够醒悟过来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所谓长痛不如短痛,已经痛了,何苦再揭开她的伤疤让她再痛一回呢!

    有些伤,只能自己疗。

    别人无能为力。

    “皇帝呢?当时玉玺碎了,我看到了幽宫的地图,他怕是误会了,我担心幽宫有难。”幽月抓住宣芩的袖子,忽然有些担心。

    宣芩握住幽月的手,轻轻的拍了拍,“放心,我已经给青石传信了,等你身体好些,我会陪你回幽宫,而且,我们的事也该定下来了。”

    “好。”幽月笑了,被宣芩轻轻的拥入怀里。

    他们的事,确实需要定下来了。

    果不其然,北宣帝回宫后,细细的研究了一下地图,然后下令,加强边境驻防,然后派出一支精锐直奔幽宫。

    他还是相信,玉玺的秘密就是巨大的宝藏,这宝藏就隐藏在幽宫里。

    又过了几日,宣芩向北宣帝提出,去幽宫提亲,北宣帝竟一口应允,但前提是,迎亲的队伍由他挑选。

    宣芩知道他会捣鬼,却也不点破,只暗中加强守备,不让北宣帝的人从中捣乱。

    就这样,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向幽宫方向启程了。

    虞筝得到消息后,灯火亮了一夜,泪流了一夜,次日,红肿着双眼,站在城楼上看着迎亲的队伍远去,背影越发的萧瑟单薄,英姿飒飒的女将军,此刻,也只是一个落寞的小女子,她知道,这一别,她和宣芩之间,再无可能了。

    赵玉朔听说后,愿为先锋,替迎亲队伍扫平障碍,先行一步,并沿路护送

    。

    苏钰却没有任何的反应,只是待在将军府,抱着一只硕大的兔子发呆。很久之后,下人才听到他说了句,你是不是该渐渐肥了,以后再不能惯着你吃这么多了……

    这一次迎亲非比寻常。

    南穆国适时的放出消息,玉玺失踪了,被北宣国抢去了。

    东虞帝向虞筝求证,虞筝不敢隐瞒,东虞帝大怒,三国局势又紧张起来,纷纷向边境驻兵,战事一触即发。

    一个月之后,迎亲队伍终于到达幽宫,却被幽玉琅拒之门外,只让幽月一人回来。

    “放心,我不会退缩的。”宣芩安慰幽月,“要知道,我等这一天,等的够久了。”

    幽月依依不舍的离开宣芩,回了幽宫。

    幽夫人和幽玉琅听说了幽月的遭遇,忍不住唏嘘心疼了一番,然后嘱咐幽月好生休息,只字不提宣芩提亲的事。

    幽月知道,阿爹和阿娘是对宣芩心有芥蒂,也不能强来,只图事缓则圆,期望阿爹阿娘能看到宣芩的真心,允了这门亲事。

    一连几日都被拒之门外,宣芩的人只好在客栈住下。

    见不到幽月,宣芩也有些不放心,便给青石传信,青石很快回信,姑娘安好。

    知道幽月没有因为此事跟父母闹僵,宣芩稍稍放下心来,并叮嘱青石,千万不要让幽月冲动行事,一切有他。

    幽月睡醒之后,在灵力充沛的幽宫,身体恢复的很快,当日玉玺摔碎后一股力量进入了体内,让她颇感不适,如今,竟能轻松的驾驭,便不作他想,很久没见到影儿了,她便唤烟儿前来,让她带着去找影儿。

    幽宫的一切都没有变,还是当初她离开时那般,亲切熟悉。

    穿过翠绿的长廊,来到了一片花圃中,烟儿停下了脚步,眼圈通红,“小主,你还是别去了。”

    “不,影姑姑是受我拖累,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不会不管她的。”幽月深知,这一见,伤感在所难免,甚至比想象中的还要难以接受,她却顾不了这么多了,这是她欠影儿的。

    烟儿叹了口气,继续往前走,在一个凉亭外停下来,“就是这儿了,姐姐当时被送回来的时候,只剩下一口气,宫主为了保住她,只能让她借助狐身保住元灵,希望能有机会救回姐姐。”

    幽月忍痛上前,看着眼前这只通体雪白的灵狐,心如刀割,“姑姑,我回来了……”

    泪,大颗的落下,再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她尚且如此,青石呢,他的心又如何安放?

    灵狐仿若感应到了幽月的伤感,眼角低落一滴泪,但是她什么都说不了,只能弓着背,蹭蹭幽月。

    幽月擦掉眼泪,抱起灵狐,“姑姑,我一定会救你的,等我。”

    幽月好像暂时忘记了宣芩,一头扎到幽宫的书屋,查遍所有典籍,问过所有长老,也没能找到救治影儿的方法。

    她忽然记起,她的姑姑,幽宫的前灵女,或许会有办法的。

    她就跑去问幽玉琅,如何才能找到姑姑。

    幽玉琅也没有办法找到,只说,这个要看影儿的造化了。

    “那阿爹,为何不答应宣芩的提亲,要知道,女儿可是非他不嫁的

    。”幽月有些赌气道,影儿暂时救不了,宣芩还在山下,这都过了好几天了,阿爹迟迟没有接受宣芩的意思,甚至连最基本的礼节也不想顾了,就这么晾着他,一想到这,幽月就觉得很委屈。

    幽玉琅语重心长的对幽月说,“孩子,他并不是你的良配,且不说,皇宫里还有个虞筝公主,就单单他这板上钉钉的太子身份,就是你们之间最大的障碍,他有他的责任,你有你的责任,幽宫是断断不能与朝廷扯上关系的,而且,江湖中还有流言,得灵女者得天下,宣默是狼子野心之人,他能同意宣芩娶你,不过是利用你的身份罢了,阿爹岂能眼睁睁的看着你跳入火坑?”

    “阿爹,我不怕,我只要宣芩就够了,在这之前,我一边抗拒着宣芩,一边又忍不住想要靠近,我快把我自己折磨疯了,后来,宣芩摔了玉玺,我恢复了记忆,我知道,这辈子我是离不开他了,不管刀山火海,我跟他一起,无怨无悔。”

    幽玉琅一惊,“玉玺摔了,你的记忆恢复了?”

    幽月点点头,“是!”

    幽玉琅抓过幽月的手,给她切了切脉,不可思议的问,“你被封住的内力是如何打通的?”

    幽月满腹疑惑,阿爹何时给她封了内力?

    “我不知道,当时,玉玺中闪过一道白光,进入了我的体内,我感觉自己像是要被炸开一样,然后我就晕了过去,醒来就这样了,之前这股内力并不是很稳定,但是,回到幽宫之后,它就温顺了,我也搞不懂。”

    幽玉琅沉思片刻,也不得其解,便让人唤了幽夫人前来,幽夫人听到后,面色诧异,“传国玉玺被摔碎了?”

    幽月奇怪于她的反应,硬硬的点头,“是,当时宣芩误以为虞筝和北宣帝是为了玉玺和秘密才伤害我的,一气之下,将玉玺摔碎了。”

    “或许,那玉玺被掉包了,并不是真正的玉玺,真正的玉玺,可能被藏于某个神秘的地方,并未流失于江湖。”幽夫人分析道。

    幽玉琅觉得夫人的话在理,真正的传国玉玺中怎么会隐藏内力?这个玉玺肯定是被人动过手脚的。

    “孩子,当时还有什么发现?”

    幽月想了想,才记起那张地图,“还有一张幽宫的地图,还在祠堂的地方被圈了个圈,北宣帝可能会对幽宫下手。”

    “什么?”幽夫人惊的站了起来,什么人利用玉玺害她的女儿,还想着利用北宣帝的手陷害幽宫,又或者说,是想要北宣帝跟幽宫两败俱伤?

    她隐隐的想到了什么,却又不敢确认。

    幽玉琅看着她奇怪的反应,心下有了计较,“月儿,你先养好身体,宣芩的事情,阿爹自会给你一个交代,至于影儿的事就暂时放一放,万不可一时冲动害了她。”

    幽玉琅最后这句话是对幽月的警告,他知道,幽月为了影儿可能会选择最危险的那个方法,但那毕竟是谣传,并未有人真正的试验过,危险性还是非常大的。

    “阿爹放心,我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和影儿的性命开玩笑的,没有十足的把握,我是不会动手的。”幽月向幽玉琅保证。

    幽玉琅这才放心的离开。

    回到卧室,看到夫人仍旧眉头紧锁,幽玉琅便想着跟她说说话,让她宽心。

    “依夫人之见,此事是何人所为?”

    幽夫人摇了摇头,“我想不出,当年宣默攻入京城,没能找到玉玺,说明,当时有人逃了出去,并带走了玉玺,可是,他却利用玉玺的事情伤害幽宫和月儿,这个让我有些想不通

    。”

    原来,幽夫人姓黎,是前朝的公主,黎楚,黎周末年,黎皇面对千疮百孔的江山,也曾苦苦支撑,怎奈,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黎周的处境已经非一人之力可以回天,他只好麻痹自己,整日沉迷酒色,让外界以为,他是个昏君。

    他也不在乎,做一个碌碌无为的昏君,总好过做一个明君,清醒的看着黎周灭亡。

    虞鞈攻陷洛城后,满朝文武恐慌不已,大臣们献策,让公主去和亲,这样可以暂时保证京城的安全。

    黎皇满心苦楚无处释放,文武大臣在面对强敌的时候,不是想办法出战迎敌,却是想让他的女儿前去送死,他已经没了黎周,断然不能失去自己的女儿了,更不能亲手将她推入火坑。

    他知道女儿喜欢幽宫的幽玉琅,于是,便修书幽宫的前宫主,让他救下自己的女儿。

    黎皇于幽宫的前宫主有恩,拼命救下黎楚,却眼睁睁的看着黎周因为公主逃婚被攻破京城,破国了。

    这是老宫主一生的遗憾,他临死前,要求幽玉琅,不管何时都不能跟朝廷有任何的牵扯,这样才能保全幽宫,才能报答当年黎皇的救命之恩。

    黎楚就这样留在了幽宫,成了幽玉琅的妻子,黎周破国,也是她的心痛,所以,她痛恨宣默,坚决不肯同意宣芩跟幽月的婚事,加上宣芩接二连三的让幽月受伤,幽月跟他在一起,每次都会伤痕累累,两次历劫都是在最危险的情况下发生的,这点是她最不能忍受的。

    幽玉琅也一样。

    在他们看来,幽月跟宣芩根本就是两路人,是不能走到一起的。

    “会不会是黎周的旧人?”幽玉琅突然意识到,这个问题很严重,如果是黎周的旧人,那他的目的就不那么单纯,甚至他对当年的事情一清二楚,所以,他才会利用玉玺针对北宣国和幽宫。

    幽夫人也是一惊,“黎周旧人?”一般的黎周旧人,是不会对黎周有这么深的感情的,想起满朝文武大臣一致推举她出来和亲一样,当时,但凡一个有血腥的黎周人,都不会这么做的,他们安逸惯了,吃黎周的老底吃惯了,哪里肯付出半分的辛苦,宁可破国,也不会牺牲自己的利益。

    所以,在北宣帝攻占京城的时候,他们甚至亲自打开了京城的城门,将宣默迎了进去,说到底,在他们的眼里,自己的利益是最重要的,不管是黎周还是北宣国,只要能给他们安身立命的所在,谁做皇上还不是都一样。

    一想到这,幽夫人就觉得痛心疾首,当年父皇为了保全她,让黎周因为逃婚公主的事情,给了他们出兵的理由,这件事就像梦魇一样,压在她的心口,让她寝食难安。

    这么多年,她想尽了办法,想要忘掉,就在她以为,一切都过去了之后,这件事忽然又冒出水面,让她痛苦不堪。

    这个人,怕是黎周的皇族吧!

    可是,她的兄长们都已经战死了,父皇也被逼死了,还能有谁呢?

    难道是……

    幽夫人不敢再想下去了,如果是这样,那就太可怕了。

    “夫君,看来,我们得做好万全的准备了,这将会是一场硬战。”

    幽玉琅也担心这个,万一此人动机不纯,那么他的夫人和幽宫,就会有麻烦了。

    幽玉琅不敢擅自揣测,希望,这个人,念着跟夫人的一点亲情,能手下留情,放过夫人和月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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