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龙,杀手榜第三。

    时志权不可能收买到”夜龙“的所有成员,所谓出多少钱,办多大事儿。对付区区一个富商,夜龙并不会派出太多的人手。

    以秦朝阳的实力,要替方家摆平这场劫难,并不需要花费太多人力物力,但在所难勉的是,从此与”夜龙“结下了梁子。

    杀手组织的成员纵横交错,虽龙隐于海,却又无处不在。

    对于城主府,或许是个不大不小的麻烦。但如果能够得到方家的财力支持,这点麻烦又算得了什么?

    族会散后,秦墨父子回到了自己的家中,秦墨的母亲杨氏已为他父子二人熬好了极品参汤。

    父子二人相对而坐,品了一口参汤,清淡中带着一丝香甜。

    “你为什么愿意将‘浪血竹’送给秦朗?难道真是为了与他化解干戈吗?”秦越铭问道。

    就连秦朗自己心底也明白,他欺负了秦墨十多年,即便换作是成年人,也不会轻易咽下这口气。

    如今秦墨今非昔比,不与他计较便是宽宏大量了,犯得着将如此贵重的“浪血竹”送给他吗?留着自己用多好!

    现在的秦墨,需要秦越铭重新审视,他不担心秦墨太过大度,而是害怕秦墨绵里藏针。如果以后真的将两家人的关系弄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最终受到损失的,还是真个城主府。

    秦墨笑了笑,反问道:“怎么父亲以为我会害他吗?”

    秦越铭说道:“虽然你往常不问家事,但多少你也应该明白:面对朝廷的压力,面对南徐唐正的压力,我们这个家族的每一个成员,都是挤坐在同一条船上。虽然少不了为着自己的小家庭争个长短,但总体来说,还是能够彼此信任和扶持的。”

    “就说当年我们从永都迁往虞州的途中,不幸遭遇劫匪伏击,你母亲身受一掌,若非你二婶千辛万苦将你从娘胎里刨出来,十五年前你就不在了……”

    ”等一下……“秦墨将整个身子俯到桌上,诧异的问道:”劫匪?堂堂六王爷,九王爷,被劫匪伏击了?打伤我娘,断我经脉的,竟然是劫匪?“

    秦越铭苦笑一声,说道:”如今你已长大成人,也没必要瞒着你。我们对外宣称是劫匪,但从后来朝中人物传递的可靠消息,可以确定是皇宫的大内高手所为。“

    ”所以,不知道朝廷什么时候还会阴我们一把。唯一能做的,就是加强自身的实力,尤其不能破坏了家族的团结。“秦越铭再三叮嘱道。

    秦墨说道:”你放心好了,我是不会加害秦朗的。不过秦朗这小子自幼骄纵,早就被二婶惯坏了。要想他成长起来,必须一棍子一颗糖,软硬兼施,恩威并重,才能让他真正服气。“

    ”也就是说,‘浪血竹’你没做什么手脚?“秦越铭问道。

    ”靠!东西是他亲娘买的,我就在手上拿了一会儿,还是众目睽睽之下,能做什么手脚?爹,你不是这么看我吧?“

    ”当然……不是了。“秦越铭支支唔唔的说道,如果是以前的秦墨,虽然废柴,但也绝对不会下毒什么的。只是如今的秦墨,秦越铭一时也把握不准。

    秦墨笑了笑,缓缓说道:“如果连一个小小的秦朗都容不下,我又何以……”

    “何以什么?”秦越铭奇怪的问道,秦墨的语气有一种睥睨天下的气势,但却骤然收敛了下去。

    没错,秦墨原本想说的就是:如果连一个小小的秦朗都容不下,又何以兼容天下。

    这里所指的天下,并非永丰国这块弹丸之地,而是整个天启神州。

    只是他怕这句话说出来,秦越铭不一定能承受得住。

    即便如此,秦越铭也已经震惊不已,暗自揣测着秦墨背后的那位高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

    此刻,便在城主府的另一间屋子里,一颗鸽蛋大小的夜明珠紧紧的贴在”浪血竹“上。

    秦朗、秦越炳,以及张氏团团的围着这株药材看了半天。

    ”没毒吧?“

    ”确定吗?“

    ”那小子应该还没这么大的本事,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做手脚。“

    ”可秦墨这家伙看上去不会这么好心吧?“

    一家子研究了半天,依然得不出可靠的结论,直到鸡都叫了,才打着哈欠上床小寐片刻。

    ……

    翌日午时,秦墨随着秦昭阳等人来到”炽味轩“酒楼,方硕也带着方茹雪以及数名随从如约而至。

    今天的方茹雪,身着一袭粉色的薄衫,在午时骄阳的衬托下,便如一朵如沐春风的桃花。即便是秦昭阳见了,也赞不绝口,秦越铭更是为儿子找到一位如此貌美的未婚妻欣喜不已。

    秦墨奉上聘礼,对方硕道:”方老爷,昨日来得匆忙,未及准备,还望见谅!“

    ”这……呵呵,“方硕尴尬的笑了笑,说实话,他完全没有料到方茹雪会选择秦墨。

    双方寒暄了一番,在预订的包厢里依次安坐,秦朝阳身为一城之主,自然位列上席。

    秦墨与方茹雪也被刻意的挨在了一起。

    ”方姑娘,待会儿你有时间吗?“秦墨低声问道。

    ”有事么?“方茹雪问道。

    ”当然有事,能找个没人的地方聊聊么?“

    ”哦,好。“方茹雪虽然不太情愿与秦墨私下约会,但她也知道二人的约定是不能公诸于众的,否则两大家族都没有颜面。

    席间,方硕隐晦的提到了自己遭遇的麻烦:“原本以为避到虞州城来可以保全家室,却不料时大人他……”

    秦昭阳摆了摆手,豪爽的说道:“既然我们两家已经结为姻亲,你的事,便是我的事。再说在我秦某人的辖区,什么人敢无理兹事?于公于私,亲家都不必过愈担忧了。不如多花些心事在墨墨与茹雪的订亲仪式上,可好?”

    “好……好!”方硕松了口气,他虽然不看好秦墨,但秦昭阳的威名倒是仰慕已久。

    既然秦昭阳说了话,他自然求之不得,也将这个人情算了半分到秦墨的头上。

    虽然方硕对秦墨的印象在情感上因秦昭阳而得到改善,不过理智起来,仍是觉得自己精心培育的一朵鲜花被残忍的插在了一坨牛粪上。

    每每思虑及此,都忍不住长嘘短叹。

    秦墨与方茹雪都不太关心席间的话题,无论是时志权寻仇,还是他们二人的订亲仪式,轮不到他们操心,事实上他们现在也没能力和精力来操心这些。

    小坐片刻后,秦墨便借口要与方茹雪单独相处,培养感情,带着方茹雪离开了酒楼。

    虞州街道上,人来人往,买卖的吆喝,闲人的杂谈,充斥着熙熙攘攘的市井。

    虽然这里的大多数人都已经注定了没有什么前途,但仍然津津乐道于对他人的评论。

    当名扬虞州的废物与让诸多男人垂涎三尺的美女走在一起时,正好满足了这些平民的八卦**。

    “靠,连秦墨都看得上,早知道我也该****提亲。”

    “就是啊,我家二愣子也比秦墨强,好歹不逛窑子吧。”

    “你可没人家那种家世。”

    “哎,现在的女人,哪里是在寻找爱情,完全就是傍个大腿。”

    “哎,鲜花插在了牛粪上喽!”

    ……

    这些家伙说话的声音虽然不太大,但也没有刻意压制。自然会有些支言片语传入了秦墨和方茹雪的耳朵里。

    方茹雪的脸蛋是一阵红一阵白,因为那些骂秦墨的,连带着将她也奚落了进去。转头看秦墨,却见他依旧是没心没肺的笑着,连余光都懒得去看那些人。

    “你的脸皮真是比城墙还厚。”方茹雪低声说道。

    秦墨笑道:“这些只会将注意力放在别人身上的人,已经很可怜了。不让他们宣泄一下心里的不平衡,岂不是太残忍?我要做的,不是用语言去反驳,总有一天,他们会认为你方茹雪的眼光很好。”

    “但愿如此!”方茹雪望着秦墨:“我们去哪里?”

    “去我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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