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樱吓了一大跳,以为遇到抢劫的了。她不敢做声,谁知道这拉她的人倒开口了:“姐,姐,是我,小溜。”,“你这傻孩子,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啊,你刚把我吓死了知道不?”司樱不悦地瞪了一眼小溜,做事情怎么这么冒失。小溜脸上陪着笑:“姐,下次不会了。”小溜比司樱要小两岁,正是之前刘家闭口不提的刘梓姑娘。之前总是跟在司樱屁股后面,是司樱最忠实的跟班。自从司樱学好后,刘梓便被父母强行关在家里,闷都快闷死了。她一直想不通为何司姐姐会突然转了性子,难道真的是为了那个男人?

    “姐,你说你咋回事啊,咋跑酒馆里给人当苦力去了呢?”小溜子拉着司樱的胳膊诚恳地问道。

    司樱扑哧一声没忍住笑了,她看着眼前这熊孩子咋看咋熊,咋就那么可爱呢?“刘梓,姐跟你说以后要好好学做人,把从前的坏毛病一起改了吧,啊!”

    “姐,你说自从你学好后我爹娘就再也不让我出门了,说什么让我洗心革面,在家反省,我反省得都快长草了。好不容易跑出来一回,去看看羽卿,身上没钱楼里的爹爹又将我赶了出来。还说咱姐俩没一个好东西,姐,你这回可是害苦妹子我了!”刘梓拉着司樱一个劲地倒苦水,看来这事情不解决司樱是走不了了。

    “你还没告诉我你躲在这里,鬼鬼祟祟的是要干嘛?”司樱拿手肘戳了戳刘梓的胳膊,“你该不会真的想抢劫?”她瞪大眼睛,完了,一个好孩子就要堕落了。

    “姐,你想啥呢!我躲在这里是怕我母亲派来寻我的人抓我回家,刚好又遇到你,这才把你拉进来。”刘梓撅着嘴委屈极了。

    “好了,姐当然相信你。不过今天太晚了,咱们改日再聊,姐就先回去了。”司樱转身要走,“哎姐,你先别走,听我把话说完。”刘梓拉住司樱的胳膊,司樱回头,发现她眼睛亮亮的,眼里是从未有过的认真。

    “我知道,自从姓纪的来了咱鸣凤镇后你就被他给迷住了,眼里心里都是他,可人家根本连正眼都没瞧过你。那晚你说去找姓纪的表明心意,第二天就往李婶子的酒馆跑,怕是被他刺激地精神不正常了。他是长的俊俏点,可他是个寡夫,俗话说天下男人多的是,娶谁也不娶寡夫!姐,你就放下他吧。”

    司樱眼睛瞪德大大的,口张得都快能吞下一个鸡蛋了,刚才这番话,真的是小溜?愣了一会,司樱甩开她的手。

    “你怎知他是寡夫?”

    “他一个男人家做已婚男子的打扮,又带着孩子,没有妻主,不是寡夫是什么?”

    “可我明明听见那小孩叫他叔叔的。”

    “那是他呀要面子,故意让孩子叫自己叔叔,好掩饰自己的寡夫身份。”

    看来自己的猜测没错了,那天早上见到的男子,后来她修缮房顶时再次看到的无疑就是纪云开了。自己从前高调的追求他,给他带来了不少困扰吧!难怪他会厌恶的看她,连个招呼都不打。

    “姐,羽卿今晚要卖身了,你知道不?”刘梓苦涩地笑着,他今晚就要成为别人的人了,她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羽卿跳舞时极美,像一片飞羽,轻轻划过,翩若惊鸿,他的舞姿不愧他的名字。之前的司樱很喜欢看他跳舞,常常拉着刘梓一起去看他。羽卿是明月楼的红牌,即使是陪着聊天,要价也很高,司樱也算是为他散尽家财了吧!

    相识梦一场,如今物是人非,已不可同昨日之语,司樱确实对不住羽卿。不要说她现在身无分文,就是她有足够的钱赎他出来,她与羽卿也是不可能的,现在的她对他没有半分感情。

    看着司樱陷入沉默,刘梓无奈的笑笑,“姐,你回去吧!我在待一会。”明明是一起认识的,他的眼中却只有她。刘梓,他对你半分感情都没有,你还在执着什么?

    “小溜,你还小,很多事情你都不懂。这个世界上有许多事情不是我们想就可以的,既然伯母要你好好读书,姐姐也希望你有朝一日能金榜题名。”

    这个世界上有一种感情叫求而不得,有一种执念叫念念不忘。

    可能不会有回响。

    司樱不知道自己当时很普通的一席话会改变一个人的命运,会影响一个少女的一生。

    门上挂着冰冷的锁,院子里一片漆黑。司樱开了门,插上门栓,进到屋子里,拿出火折子,点燃了煤油灯。一豆灯光昏暗,屋里总算有了些人气。

    天渐渐热起来,司樱做了些酸梅汤,李婶,周厨娘等尝过了皆说好,酸梅汤不仅口感好,酸酸甜甜,夏天喝了还能开胃解暑。司樱一大早熬了一大锅酸梅汤,不到中午就卖完了。

    陈怡来到后厨,看到司樱坐着发呆,拿手在她眼前晃晃,“想什么呢!前面酸梅汤卖完了,李婶让你再熬些,下午更热,你这一天怕是休息不了了。”

    司樱起身熬汤,黄豆豆一向心大,今儿却发现她有些心事。“司樱妹子,你是不是有心事?”她挠挠头发,“有啥事情就告诉我们呗,我们能帮你。”确实很感动,不过帮忙就算了,司樱在心里想到。她蹲下来往灶里添柴,黄豆豆绕到她旁边,不好意思的说:“司樱,我打算娶周婶夫郎的娘家侄子为夫了,你不介意吧!”

    司樱抬起头想了想,好像周婶是打算给自己介绍她大夫郎的娘家侄子来着。“不介意,豆豆姐,恭喜啊,到时候要请我喝喜酒啊!”正说着呢,周厨娘铁青着脸进来了。黄豆豆眼尖,“周婶,你脸咋了?”

    左边的脸高高肿起,眼睛都快挤的看不见了。司樱看形式不对,正准备撤了,被周厨娘一把抱住,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冲着她哭起来:“妹子,还是你说的对,夫郎不要娶太多。娶多了果然安生不了,我才过了几天清净日子,今儿他们又三个打架,我去劝架,谁知我反被打伤了。”司樱努力憋着不让自己笑出来,脸上还得装出同情理解的表情来。

    “周婶,你被自己的夫郎打了?哈哈哈,太好笑了。”进来送盘子的陈怡听到了,没忍住大笑起来。司樱再也忍不住,也跟着笑起来。陈怡笑得前俯后仰,司樱笑痛了肚子,蹲在地上捂着。黄豆豆却不笑,呆呆地问:“那你夫郎的侄子会不会也跟你夫郎一样脾气暴烈,打了我怎么办?”

    二人一听,笑得更大声了。周厨娘是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站在厨房里看着两个快要笑傻的人。

    酸梅汤熬后,司樱与陈怡还是像之前一样装进桶里,抬到店前的屋檐下卖与过路的行人。因为是中午,天热,当然也不乏馋嘴的孩子喜欢喝,不到一会一桶汤又快见底了,好在杨豆豆已经学会了熬制的方法,这会她正在厨房煮汤,司樱不用担心熬汤的问题。

    晚上,周厨娘的三位夫郎一字排开站在店门口,中间牵着两个孩子,孩子约莫七八岁,正是淘气的时候,互相抓着玩,完全不管爹爹们的担忧。司樱一行人出来就看到这样的景象,于是也不着急着回家了。

    “哎,你说周婶的这三个夫郎,她最疼哪个?”陈怡碰碰司樱,小声问道。司樱一时愣住了,不知道怎么回答,是啊,三个人总有一个最喜欢的,不管怎么有意平衡,还是会产生矛盾。站在最左边的年纪与周婶差不多,看来是大夫郎,相貌平平,却给人一种沉稳,温柔的感觉,站在中间的个子最高,长得也最俊俏,最后一位年纪看着也就二十左右,脸上还有些稚嫩。三个人各有千秋,陈怡看了看,觉得自己也选不出。

    “要是我的话,谁也不会选。”司樱坚定地说道。

    “为什么,三个人都不合你的心意?”陈怡好奇地问,司樱眼光也太高了些,过日子还是选普通一点的好。事实证明陈怡的这个想法还是很有道理的,娶个美人总是要经历一番磨难,没有那么简单,普通人就不同了。

    “我以后只会娶一位夫郎。”陈怡看着这个一身布衫但难掩风华的少女,默默地摇了摇头,只怕难啊。这厢她们俩未婚少女在一起交流有关夫郎的经验,那边周厨娘已经与自己的三位夫郎和好如初了,几个人此时正抱做一团,又哭又笑的。看来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的话,不是随便说说的。

    “叫大家伙见笑了,我们以后一定会好好过日子的。”周厨娘的脸黑一块,红一块的,她的二夫郎连忙拿出手帕。“妻主,让我来给你擦擦脸,妻主哭得妆都花了。”“依我看还是赶紧带妻主去看郎中,万一我花容月貌的妻主毁容了怎么办?”周厨娘左拥右抱的走了,剩下的几人相视一笑,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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