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为什么我们现在要搬了?”莫光羽低着头,声音哑哑的,“我习惯了这里,不想搬回去。”这里有她太多的牵挂,突然说要走,她真的做不到。

    要是搬回了以前的房子,那么如今她所拥有的一切都没了,她该怎么办?

    眼泪滴湿了衣襟,她泣不成声。

    她不想离开,这里有她喜欢的子谷,还有无言、以珍、如意,她根本舍弃不下的好朋友!还有她熟悉的邻居大叔大伯,而搬回原来的地方,一切都没了。

    “妈,我也不想回去。”莫光雄哭的大声,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看着莫妈。他的小美,他那些一起玩游戏的小伙伴,他一个都舍不得。

    莫妈眼泪汹涌,将一双儿女拥在了怀里,“我们不得不走,当初别人帮了我们一把,我们不能忘恩负义,霸占别人的房子。”

    莫妈叹了口气,眼神中也有着思思怀念,“况且回去也好,听说现在那边很太平,新任的局长将那里管理的很太平。那里也是你们的出生地,你爸爸从小长大的地方。那时候啊,小雄才刚出生,整天吃了睡睡了吃的,还经常哭闹,真是折腾人啊。”

    话是这样说着,她的脸上却露出了笑意,一手一边慈爱的摸了摸儿女的头,“小羽那时候粉嘟嘟的,可招人喜欢了,嘴巴也是甜甜的,见了人就叫。还记得那些来店里吃饭的人们,总是喜欢逗一逗她,然后给颗糖果她,她这下笑的更欢了。还有我跟你父亲,那时候开了那个小店,日子也是过的甜甜美美的。也不用跟现在这样早出晚归的去农田忙活,一年也攒不了几个钱。”

    说到这,夫妻两人对视一笑,淡淡的愁容里面却满是对那时的怀念。

    莫光羽听到这便一呆,她泪眼蒙蒙的抬头看着父母因为长期在外面劳作暴晒而粗糙的脸,哑然。是不是搬回去真的比较好,父母是不是就会轻松一些?

    况且莫爸的腿已经一年比一年严重,每次见他从田里回来瘫在椅子上按摩着腿,她就很心疼,爸爸真的该休养休养,至少该换个较轻松的工作。

    可是她该怎么办?她真的舍弃不了这里,无论是友情还是爱情。

    “可是爸妈,为什么我们现在得搬回去了?陈伯他们这么大方,肯定做生意也赚了不少钱,为什么还要跟我们换回去。”莫光雄还是不情愿回去,擦着眼泪叫着。

    “唉,你们陈伯的母亲想回来颐养天年啊。你们陈伯是个孝子,所以便亲自上门来跟我们商量来了。”莫爸吸了一口竹筒烟,叹道:“人老了,就想落叶归根。谁不是呢?我跟你妈也怀念原来的地方,觉得回去也好,现在就怕你们接受不了。毕竟你们懂事起就住在这里,在这里都已经住了十年。而且和这里的左邻右舍都有了感情,我们也很舍不得这里,但我们也没有办法。”

    “临走的前几天办一场乔迁酒,请来全村的人吃一顿,也当是跟他们告别。”莫爸叹着,苦笑了一声,“说起来,还是村里左邻右舍的感情深。原先咱们住的那个镇子,左邻右舍的感情都挺淡漠的。所以当初怎么走的匆忙,也没跟他们打什么招呼。”

    “可不是嘛。”莫妈附和,无奈扯了扯嘴角,“咱们那时候的邻居都是做小本生意的,大家每天忙里忙外,最多就是见面打个招呼,哪有时间串门走动。”

    “那我们什么时候搬走?”该问的还是要问,不接受也只能接受,况且莫光羽知道这样对父母都好。

    “我们已经跟你们陈伯陈婶说好了,等你们这学期一结束我们就搬。”莫爸吐出一口烟,定定的看着一双儿女,他的目光中已经有了一些苍老,“小雄还有一个半星期就期末考了,小羽也还有两个星期。你们专心学习,不要因为搬迁这件事情而心神不宁落了学习。这段时间我会跟你们班主任说的,你们陈伯也给你们联系好了那里的学校,到时候转学过去也不会麻烦。”

    说着,他转头看向了莫光羽,叹气道,“陈伯的女儿跟你一样大,你到了那边跟她会有的聊的。所以剩下的这些时间,你就跟子谷还有以珍那几个孩子好好告别吧,毕竟你们以后会很难见面了。毕竟我们要搬回去的地方离这里太远了,他们很难来看你。”

    “好。”她轻轻的点头,没有哭闹着说不想走,也没有祈求父母去跟陈伯说不换回房子。因为她知道那样做了也只是为难父母罢了,终究于事无补。

    搬迁已成定局,她做什么都无法改变。

    艰难的对关心看过来的父母笑了笑,她神情有些呆滞,起身撞到了椅背都没有反应,还是缓缓的走回了房间。

    莫爸和莫妈对视了一眼,无声的眼神交流叹息着,眼里有着对儿女的疼惜和无可奈何。

    莫光羽坐在房间里的床上,打开了手机,静静翻阅曾经收到的所有信息。子谷的,无言的,以珍的,如意的,还有她发给她们的。过往的回忆一幕幕在脑海中跳过,她觉得头很疼,便倒在了床上,怔怔的看着蚊帐顶发着呆。

    星期一大早,依旧是全校开大会。

    不过这次的早会不同寻常,嘱咐了学子们在期末考的逼近下腰更加认真学习之后,校方公布了一个骇人听闻的重磅消息。

    上个星期五的放学时段,高二七班的赖玉珊被人在校外割花了脸!据说救援赶到的时候,血已经流了一地,赖玉珊那血痂交纵的脸尤为可怖。

    这无疑让人胆战心惊的,究竟是多大的深仇大恨才会做出这么残忍的事情?学生们一片惊慌,纷纷交头接耳小心讨论此事。

    此事当地警方已经介入,但不知为何原因,身为受害人的赖玉珊无论如何都不肯开口说出是谁对她动的手,每天都是躺在病床上浑浑噩噩的。一会儿哭一会儿笑,整个人仿佛发疯了一样,由其母寸步不离的照顾着才好了些。

    而她的朋友们也表示,并没有人知道这件事的具体情况以及黑手。

    目前赖玉珊其父已经替其办理了休学手续,其父当着校方一众领导的面甚至暴怒,扬言非要揪出凶手报仇雪恨不可。

    鉴于赖玉珊之前与镇上各方混混势力以及经常打架斗殴的青年们来往频繁,警方初定此案件为社会青年斗殴报复事件,具体情况还在调查之中。

    校方公布了此消息,痛斥了残忍下手之人,着重声明法律会将其绳之以法!同时也不忘告诫广大学生,在放学的回家路上最好不要一人行走,与伙伴们结群成伴安全系数会大大提高。还有那些对社会认知模糊的少年少女,更不可与校外的不良份子来往,严重者被捉到即可会受到处分!

    屡劝不听者,由此引发的事故则由自身一人承担,校方概不负任何责任!

    经此一事,因为期末考的逼近本就紧张的学习气氛披上了一层令人惶惶不安的气息。学校的各个老师再不敢拖堂给学生补习,尤怕夜色中学生们回去会发生危险。

    莫光羽坐在班上自己位置上的时候,脑海中回想着方才校方所公布的消息,心“砰砰”跳的厉害。那残忍的手法跟她之前听到一个人的传言很像,莫非真的是她?

    只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诶!”王如意用胳膊撞了撞她,见她猛然惊醒便皱眉道:“光羽,你是不是被学校刚才公布的那消息吓到了?”

    “啊?对啊。”此事关系重大,没有证据她不能乱说,只好含糊点头。

    “别担心,我们没有镇上的那些人有来往,只要我们以后回家路上小心一点,应该不会有事的。”李以珍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肩膀,眼神中也有些惧怕,“说实话,我刚才听到这个消息都吓死了。你们说赖玉珊究竟惹了什么人群?竟然落得了这么凄惨的下场。”

    “很有可能是寻仇啊。”王如意凑了过来,一脸严肃的分析,“我家就住在镇上,平时上下学的路上也没少见过别人打群架,但幸好我都小心的避过去了。据我猜测,赖玉珊这种情况极有可能是被寻仇啊,还有划脸的这种残忍手段,十有八九是女孩子干的!”

    “为什么?”莫光羽惊呼出声,虽然心中有一些不敢相信的判断,但听王如意猜测出来,仍是不免惊讶。

    “你想呀,男生打架一般都是那刀拿棍啊什么的把人往死里打,所以一般被打的那个人全身都是会有这些凶器的痕迹。就算是赤手空拳的肉搏,也最多把人打的内出血,或者身子青青紫紫的。”王如意说到这里停顿了下,眼神中也有些颤栗,“女孩子打架就不一样了,她们一般都是以折磨地方身体跟心理为主。不是扯头发就脱光别人的衣服拍下那些不雅照发上网络任人围观,以此来满足她们羞辱对方的目的。所以赖玉珊的那张漂亮脸蛋被人用刀划得毁了容,明显是被别的女孩子嫉妒报复的。”

    “好可怕啊,这得有多大仇啊?才能下的了这种手。”李以珍害怕的缩了缩肩膀,无法理解下手人的心理。

    “但是奇怪的是,为什么赖玉珊不肯说出是谁动的手呢?”莫光羽失神的喃喃,这是她最疑惑的地方。

    李以珍接口,一派天真:“也许是她不认识对方也说不定。很多小说都这样写,因为主角长得太漂亮而引发别人的嫉妒,导致于被人下手毁容。事实上,那个要毁她容的她根本就不认识啊。”

    莫光羽和王如意只觉得一排乌鸦从天上飞过,无话可回她。

    见此,她想了想,又认真道:“也有可能是感情纠纷啊,赖玉珊凭着漂亮脸蛋夺得了帅哥的欢心,可却被爱慕帅哥的女孩所嫉恨,于是便趁着放学回家路上的对她报复下手了!这是爱情小说中用烂了的狗血桥段啊,但虚拟建立于现实,生活就是一盆大大的狗血啊!”不得不说,她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离事实的真相的确有一些靠近。

    “你爱情小说看太多了!”莫光羽和王如意两人给了她一个白眼,双双摇头。

    “赖玉珊还没漂亮到让人嫉妒的要划花脸的地步。”王如意从兜里拿出了一把瓜子,凉凉的看了李以珍一眼。

    “所以说,赖玉珊究竟为什么不说出来?就算她不认识那个人也可说说出其它线索啊,比如那个人的长相特征跟穿着什么的,电视上的警匪片不都这么演吗?”莫光羽只觉得匪夷所思,她趴在桌子上叹了口气,“难道她有苦衷?”

    “谁知道她有什么苦衷。总之,我们现在要顾好自己,以后上学跟放学的时候得小心点。”王如意提醒着两人。

    “话说,你们没有注意到,今天无言没有来吗?”半晌,李以珍突然弱弱的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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