骊国公主贺兰美亭从她皇姐寝宫回去之后,一改得到皇姐出兵消息时的喜悦,脸色狰狞无比。

    她就近摸到桌案上的笔墨和砚台,一股脑的砸在地上,有宫女被抛来的砚台砸到,却只能忍着痛跪在原地不敢吭声,就连额头上的血顺着鼻翼流下来她也不敢擦。

    宫女身子抖动的像是捣蒜一般,好像马上就要承受不住身体和心理的双重恐惧而摔倒。她长得丑,面黄肌瘦,就是因为这样才在昨天的时候被挑选宫侍的公主留下来。

    现在她真的是怕得要死,昨天被众人羡慕和恭喜的开心和今天的境况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她总算明白了一件事,美亭公主并不是大家所看到的那样娇俏可人可爱纯真善良大度,而是披着兔子皮的母夜叉。公主的宫殿之所以经常换人,大概也和她的不为人知的暴虐脱不开关系。

    贺兰美亭摔完了东西,寝殿里已经是一片狼藉,那些价值连城的古董、玉器摆件、名人书画全都被她一股脑摔在了地上,遍地都是碎瓷片和凌乱的物件。

    贺兰美亭坐到金丝楠木的柔软大床上细细喘息,绯红的脸颊使得原本清秀可人的她添了几分媚色,她脱掉七彩华衣,只穿着一件半露不露的纯白色里衣走向跪在地上的瘦弱宫女。

    其他在寝殿呆过一段时间的宫人急忙站起来弓着身子将公主周围的碎片清理掉,有条不紊的样子一看就是处理过很多次。

    贺兰美亭坐在宫人搬过来的软椅上,用脚尖挑起瘦弱宫女的下巴,“我美吗?”

    宫女顺着公主的脚抬起脸来,不敢违逆公主的话,看了一眼又迅速的移开眼,颤声回道:“公主殿下是最美的,是我见过最美的人。”

    贺兰美亭的双眼一眯,还没有说什么,那边站在一旁的宫侍直接上来揪着瘦弱宫女的头发在脸上“啪啪”扇了两个耳光。“对公主殿下要自称奴婢,哪个嬷嬷教的你,这么没规矩!”

    贺兰美亭挥挥手让他退下,显然并没有和她计较称呼的意思,她微微向前倾了下身子,露出姜黄色的绣着比翼鸟的肚兜和半圆的酥.胸,带着丝丝.诱.惑。

    宫女也是呆住了,完全没想过刚刚及笄的公主这么放荡不羁,回过神来之后却是出了一身冷汗,看到公主这样的模样会不会被拖出去灭口。这样一想,身子抖得更厉害了。

    “你很怕本公主?”问的漫不经心。

    贺兰美亭享受着宫侍轻柔的按摩,脑中想着的却是皇姐寝殿里的几个男宠。表面上她对那些地位低下只会放下身段放下男人的尊严谄媚的讨好女皇的男宠嗤之以鼻,心里却是痒痒的,只想什么时候弄到自己宫里玩玩。

    她现在急于释放心中的戾气,倾玖哥哥不要她,她就要让他看看,她受尽万人倾慕宠爱的堂堂骊国公主殿下想要美男只是一挥手的事。

    瘦弱宫女使劲的摇着头,眼中蓄着的泪水夺眶而出,她想违心的说公主这么美丽可人,她怎么会害怕呢。但是结果却是她害怕的连谎话都说不出来了。

    “行了行了,你也是个见识浅的,本公主就这么美吗,震撼的你连话都说不出来了。”贺兰美亭对其他宫女使了个眼色,让她们把跪在地上的宫女拉起来,故作温柔道:“你是个诚实的人,长相也合本公主心意,好好做事,跟着本公主亏不了你。下去吧下去吧。”

    等到几个宫侍和宫女都退了出去,在贺兰美亭身后按摩的宫侍,那双按摩肩膀的手改成了诱惑的勾引,白皙的大手在贺兰美亭肩膀上撩拨着,一路向下,沿着锁骨到达那处让他饥渴已久的地方,滑进肚兜中揉捏。

    公主殿下轻轻呻.吟着,媚眼如丝的盯着墙上挂着的画像。进过骊国皇宫参加宴会的长欢殿的人都知道,画像中正是长欢殿的构造。画像上只有一个人,显然画师故意将宴会上的其他人忽略了。

    那人正是顾倾玖,他白玉般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白玉小杯,眼神平静无波。但是即便是这样不带任何感情的眼神,却能让贺兰美亭浑身燥热,像是吃了一肚子春.药。

    “倾玖哥哥……嗯……唔……”

    坐在软椅上的贺兰美亭伸手环住上面那人的脖子,和弓下.身子的宫侍交换了一个绵长的情.欲勃发的吻,热雾在周围升腾,两人松开的唇连着一条暧昧的银丝。

    宫侍看到这样美丽的景色也是心动不已,涂添几分妩媚的脸,衣衫半解的玲珑身体,一股燥热涌到下.身胀的发疼。

    即便如此,经过良好主仆本分调.教的他不敢直接对公主下手,于是他带着暗哑情.欲的声音问道:“公主,可是要去床上?”

    “都听倾玖哥哥的。”

    贺兰美亭喘息着应道,她唇角勾起妖媚的笑,向着面前的男人张开手臂等着被抱起。

    宫侍虽然很疑惑倾玖哥哥是谁,但是他还是忍着没有问,难得公主今晚叫了他侍寝,现在应该表现的是床上技术,而不是婆婆妈妈的问一些不相干的问题来浪费时间。

    刚把贺兰美亭放到大床上,她已经等不及的扒光了衣服,玲珑有致的身子像是发着光。她上前勾住宫侍的脖子,将人拉上了床。

    她将在自己身上驰骋的男人当成顾倾玖,一步步沦陷在自己构造的旖旎幻想中不能自拔。

    等到月上中天,贺兰美亭才在身体得到满足的疲惫中沉沉睡去。睡梦中又回到几个北戎人将她从刑部大牢劫出来的当晚。

    顾倾玖的话始终在她耳边,甚至是心上盘旋。

    那天晚上她去南风馆找了顾倾玖,顾倾玖见是见她了,却是将她当做邻国贵宾招待,根本不是自己想象中的很久没见面,两个人动情的拥抱。

    她是真的挺喜欢顾倾玖的,她承认一开始只是看上了这个人俊美的面容的挺拔的身姿,但是随着见面次数的增加,这个人在她心上烙上不可磨灭的印记,每每想起,她发现喜欢这个人和他的容貌没有关系。

    更多的是那种感觉吧。

    她激动的将自己的发现告诉顾倾玖,并顺理成章的进行了表白,说是希望对方做自己的驸马。

    她可以为了他放弃将来成亲之后作为公主福利的一院子的男宠,只爱他一个人。这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便被顾倾玖毫不犹豫的打断了。

    她午夜梦回都能将那时顾倾玖的表情和说的每一个字回忆的清清楚楚。

    他说:“对不起,倾玖一个俗人当不起公主厚爱。其实前面那句是敷衍,我已经有了喜欢的人了。”

    她问:“有多喜欢?她爱你吗,值得你这样为她放弃唾手可得的驸马之位和荣华富贵吗?”

    顾倾玖唇角勾起一个不甚明显的弧度,那是一种想要表示轻蔑却又觉得没必要的表情,“公主智商被狗吃了吗,我喜欢的又不是你为什么要回答你的问题。”

    “公主如果想点小倌进来陪唱陪跳□□觉,就请找管事,如果不想,那就付了茶水钱直接走人吧。”

    顾倾玖说完就走出了厢房。

    贺兰美亭不知道的是,顾倾玖对感情一向淡薄,自觉没必要将时间放在不必要的人身上。自由和平静的生活是他的人生信条,这一点和燕绯邪很像。

    睡梦中的贺兰美亭蹇起眉头,心中愈发空虚和烦躁。她一次次将身边和顾倾玖有几分相像的宫侍想象成他,然后蒙蔽自己的双眼进行一场酣畅淋漓的欢.爱,醒来只会更难过,对顾倾玖的渴望更深。

    这次怂恿女皇和北戎联手攻打锦国,原因不过是想要在锦国灭亡了之后,将国破家亡的无处可依的顾倾玖带到自己身边,让曾经傲气的拒绝自己的他成为自己身下的男宠。

    贺兰萱和众大臣商议出兵事宜,最终通过了人员安排和作战计划。

    前面说过骊国女皇的弟弟贺兰美伦是骊国第二勇士,这次安排出征的是骊国第一勇士也就是大将军郝威。听说他的武艺和北戎猛将焦雄有的一拼,骊国百姓奉他为战神,北戎百姓说他是傻大个。

    因为这货也是一块行走的肥肉,完全不想动脑子的主。

    女皇贺兰萱对他知之甚深,所以在众位大臣决议通过让郝威带兵之后,又委派了几个脑子灵活的官员随行。

    骊国距离锦国的钼潼关还是很近的,他们出征可以少去很多的财力物力。

    在委派了大将军郝威之后,女皇又着工部尚书派工匠修筑运粮通道,好给本国将士和北戎盟军提供粮草。

    ——

    战局不等人,燕绯邪率领大军到了钼潼关之后,就将关内的百姓向着安全地带撤出,并派部分士兵保护。整顿兵马之后,又吩咐众将士先休整,以逸待劳。

    北戎的军队还没有到达钼潼关,燕绯邪不知道对方真正的兵力和实力,不敢贸然行动夺回丢失的城池,只能先派了探子去打探。

    她估摸着一路行来的时间,心中不由的紧了紧,算算时间,北戎大军差不多快到了。

    不出所料,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北戎大军就在城下叫阵。他们个个虎背熊腰,手提大斧或者是砍刀,样子还真是有点慎人。

    坐在马上的焦雄看到城楼上有士兵有了畏惧的表情,脸上的得意更加明显了起来,他抬着头昂着下巴喊道:“叫燕绯邪出来,躲在后面当缩头乌龟算个什么本事,哦哦哦,不对不对,应该是你们锦国常说的大门不出二门不满的大家闺秀才是,让一个女人领军打仗,你们锦国的男人都死绝了吗哈哈哈哈哈哈……”

    刚走上城楼的燕绯邪正好听到了焦雄的这番话,几个离她比较近的副将扭头去看她的表情,发现她既没有生气也没有窘迫。

    她握着佩剑走到了城楼前站定,面无表情盯着下面嚣张的笑个不停的焦雄和他的将士,风吹的红色披风猎猎作响像是升腾起的红莲业火一般,只为屠尽罪恶。光洁的额头上系着的红丝带、脑后束起的长发、更显的如玉一般的小脸英气凛然,神圣不可侵犯。

    她的镇定使得锦国军有些浮躁的心安定了下来,这样的将军在身边,谁还会在乎男女性别问题呢。

    焦雄的脸顿时尴尬了起来,他本想在开战之前就嘲笑对方一番,以打击对方的士气,完全没想到对方只是安静的站在那里就是一颗稳定军心的药,更显得他刚才的行为是在猴子表演一般。

    燕绯邪像是才认出是焦雄一般,勾唇蔑笑道:“我道是谁这么会说话逗乐,原来是焦雄将军啊,你哥哥当初也是和你一样,先是说了一堆不顶用的废话,然后‘咔吧’一声头掉了。”

    提到他哥哥,焦雄立马就变了脸色,他瞪着眼睛像是要吃了燕绯邪,“燕绯邪,你杀了我哥哥,我一定会让你血债血偿的!我焦雄这两年可是研究了很多行军打仗的技巧,学过好几本兵法,我发誓会让你败得很惨!”

    “这样啊,兵法没告诉你吗?说大话可是不管用的。你哥哥的人头早在两年前就被我摘下来当球踢了,让我想想,什么时候把你的人头拧下来呢,一想到那一天马上就要到来,我可是激动的不得了呢。”

    “哼,等着瞧!”

    焦雄被燕绯邪气的大喘气,但是他还是抑制住了怒气,不然就真的中了燕绯邪的攻心计了。他拽着缰绳将马掉头,带着人浩浩荡荡的离开了,再没有来时的士气高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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