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凄凄的夜晚,我们早早就睡下。就算我再三说明不搞基,刘琦彬也坚决不肯和我挤床。用他的话来说,这栋别墅不太干净,如果不是军人的杀气压制,早就出事了。而这间客房是整栋建筑的死角,就像乌龟的脚,能把东西镇压住。

    屁!哥的屁/眼,不是,是僵尸眼,什么妖魔鬼怪都无所遁形,这里一览无余,明明就很干净。

    刘琦彬把两张貂皮大椅拉到一起,躺到里面抱着青剑,还往自己额头贴了一张黄符,两眼一闭就睡着了。

    我熄了灯,躺在软软的床垫上,辗转反侧,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迷迷糊糊也睡着了……

    到了后半夜,我突然一下惊醒,想起丧尸膜膜还在外面,原来是把它给忘了。往窗户望去,外面竟然下起了雨,滴滴哒哒地拍打着玻璃,就像无数饥渴的蝙蝠,不断地撞击窗户。

    我翻身下床,蹑手蹑脚地走到窗前,只见外面大雨倾盆,早已没了丧尸的身影。我伸手推向窗户,竟然纹丝不动,仿佛被粘住一样。又用力推了几下,我才发现那张贴在窗上的符纸,发出幽绿的光芒,显出一个笔画飞缭的“固”字!

    我气得抬手想撕掉,却发现符纸好像镶入玻璃之中,根本无法触摸。我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连忙跑到房门前,用力一扭,果然同样无法开启!那该死的符纸,稳稳地封死了所有出口。

    我一下摸不着头脑,刘琦彬把我和他锁在房子里,到底意欲何为。是不想让我逃跑,还是想阻止外面的东西进来。难道那具棺材今晚会发生异变?他想害死所有军人,捞掉值钱的东西,然后把罪名嫁祸到我身上?说不定他早就看到那条蛇,只是假装看不到!我仿佛被一柄利剑悬在脖子上,不由转身望向椅上熟睡的身影……

    小心翼翼地走到貂椅旁,我伸手捏住了刘琦彬额头的黄符,猛地用力一扯——他的身影顿时腾起一阵烟雾,变成一张透明的小人纸,轻飘飘地落到地上~竟然是身外化身的法术!

    “该死!”我才发现自己真的上当了,这老小子果然不会这么蛋定!卯足力气,我猛地向房门冲去,一脚狠狠飞踹——“砰!”仿佛踢在一面钢板上,震得我后退几步。

    “开门,我要拉尿啊!”我打开房间的吊灯,趴在门边大叫。

    那家伙一共发出三张符纸,还有一张符纸飞进了床底,难道下面还有一个出口?我连忙趴到床底一看,里面一片漆黑。我伸手摸了摸,果然摸到了一张符纸,用力一扯就将它撕了下来。

    房顶的吊灯突然闪了闪,陷入了黑暗之中。

    “什么情况?”我连忙掏出手机,往床底一照,不看还好,一照吓了一跳——床底下竟然躺着一个人!

    我吓得浑身一抖,那背影缓缓转了过来,是个瘦弱的中年妇女。她的面容削瘦,肤色蜡黄,头发蓬松,看起来有点营养不良,漆黑的眼睛凝视着我。

    我弱弱地道:“大婶,好玩不?”

    瘦妇却喃喃开口道:“我丈夫,回来了吗?”

    “你丈夫?是谁?”

    “这间房子的主人。”瘦妇平静地道,眼中闪过一丝温愫。

    我心中闪过一丝异样,把手伸向床底:“大婶,先出来说话。”

    瘦妇却摇摇头,无力地道:“出不来,脚疼。”

    我手机往下照去,发现她的脚竟然被两根床柱死死压住,根本动弹不得。

    我连忙起身跑到床脚,用力往上一抬,床体竟然纹丝不动,像大理石做的一样沉重。我顿时来了气劲,往手心吐两口唾沫,双手抓住床沿,运足力气狠狠往上拔去——嗡~床体发出沉重的嘎吱声,终于被僵尸的力量抬起一点,脚边掠过一阵凉风。

    仅抬起了两秒,我就再也支撑不住,重重地放下了床,跑到旁边拿起手机又照——床底下却空空如也,什么东西都没有~

    一只纤瘦的手轻轻拍拍我的肩膀,我抬头望去,瘦妇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坐到床边,正对我微笑。她的坐姿很规范,气质高贵平稳,一看就是大家闺秀出身。

    “大婶,真速度啊~”我咧嘴一笑,拉过一张椅子也在她身前坐下。

    瘦妇收敛笑容:“叫什么大婶,我才三十六岁,有这么老么~”

    我一愣,随即点点头:“看来你保养得不够好啊,看起来像四十六岁一样,不过没关系,整点我妈/的变/态口服液。”

    “哈,你这孩子,倒是诚实……”她笑了笑,目光望向窗外,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了。

    我忍不住好奇地问:“大婶,你刚刚说你丈夫,是这栋别墅的主人,那个军人吗?”

    瘦妇点点头,又沉默不语。

    我起身走到窗户边,叹气道:“其实你不用紧张,我是你丈夫请回来的道士,你们家老爷子的棺材出了事,又抬了回来,所以……”

    “你是说我家公?”瘦妇怔了怔,随口道:“他两年前火花,骨灰带回了老家,不可能有棺材。”

    我目光一亮,想继续套点有用的讯息,没想到她却不再开口,恢复了一个军嫂的守口如瓶。

    脑里闪过中年男子和年轻美妇的身影,我略一思索,不动声色地道:“新欢胜旧爱,你丈夫现在过得挺滋润的。”每个人心中都有弱点,只看你找不找得到。

    果然,瘦妇微微一颤。她的身影在黑暗中,只看得到模糊的轮廓,我却感觉到她整个气场都变。

    许久,她幽幽叹息道:“小伙子,你相信爱情吗?”

    “爱情?”我没想到她会反问,随口答道:“虽然没经历过刻骨铭心的爱情,但是真正的爱情应该存在,我爸和我妈就挺恩爱的。”

    瘦妇打量了一下我的衣着,淡声道:“我看你,不是出生在富裕之家吧?”

    我点点头:“平民百姓一个。”

    瘦妇道:“这就对了,假如你父亲有了钱财,有了权力,他还会这样死心塌地守着你母亲吗?”

    我略一思索,还真难以确定。如果性格真的可以遗传,以我猥琐的性格推断,我爸大概也好不到哪去。如果他真的是名门土豪,估计我会有一大堆二妈、三妈、四、五妈。不对,说不定我还不是正房儿子~

    瘦妇叹道:“人,都是这样的动物……”

    我却一挥手,扯淡道:“大婶你放心,他这样欺负你,是人也看不下去。我会帮你收集证据,告他重婚罪的!”

    瘦妇打趣道:“你不怕吗?他舅舅可是个将军,过几年可能升元帅了。”

    我耸耸肩:“帅有个屁用,还不是被卒吃掉。”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响动,瘦妇连忙道:“别告诉人我在这里。”然后倏地一声钻进了床底……

    房门打开的刹那,灯光恢复正常,露出刘琦彬鬼祟的脸。我一下就把早已捏在手里的尿壶砸了过去——“砰!”正中额头~

    “靠!”他骂了一声娘,反手又要关门。我连忙一个箭步上前,猛一用力就把门拉开——

    他掉头就跑,我一下扑了上去,从后面搂住他的手臂,用**拼命顶他屁股:“杆死你!杆死你!老子杆死你!”

    “啊~”刘琦彬发出宰猪般的哀嚎,拼命挣扎:“放开我,放开我!我是去帮你收尸啊!”

    “你tm才死了收尸!说,到底干嘛去了?!”我抓住他的手臂,一直不停顶他屁股。

    这时几个士兵闻声赶来,见到我们这幅姿势,顿时调转枪口就走。还用东北话囔道:“刺奥塔娘滴两个死基佬,搞得老子一整夜睡不好觉~真想一枪崩了塔们!”

    刘琦彬欲哭无泪:“你的尸兵在外面乱跑,我帮你把它收了回来,现在就关在车库!不信你去看啊~”

    我哼了一声,松开他的手臂。

    他一挣脱自由,马上往背后摸剑,却摸了个空。

    我抛着手里的青剑,冷笑道:“小样儿,跟我玩,还嫩了点~”然后用剑指着他:“走,带我找膜膜去,少一根头发,就砍你一刀~”

    刘琦彬骂骂咧咧地转过身,只好带着我向外走去,沿途都有士兵持枪巡逻。

    出了别墅大门,我们拐了个弯,向车库走去……

    我突然有所感觉,转头一望,只见那间的客房窗户,灯光已经再次熄灭,陷入黑暗。突然,房前的走廊灯也熄灭……

    黑暗仿佛变成一个东西,像走跳棋一样,一步一步往别墅内移去。整栋别墅的窗户很多,不断传出士兵们奇怪的疑惑声。

    我不由拍拍刘琦彬的肩膀。

    他转过头来,看到别墅的灯一盏盏熄灭,顿时脸色大变,用灯笼般的大眼睛瞪我:“你做了什么!!”

    我支支吾吾:“床底下、有个老娘儿被压着,我看她可怜、顺便救了……”

    “去你嫲的!玄武镇基石也敢搬动!”刘琦彬一蹦老高,心急燎火地往屋里冲去:“她不是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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