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自习的时候,韩雨琳发来短信说她今天说的话可能有些重了,意思是在向我道歉。我坐在电脑前望着她的短信,无奈的笑了笑。

    我真想亲口对她说,告诉她今晚对我说的话不仅仅是有点重了而已,那几句话让我对这份爱情彻底放弃了希望。但我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

    “没事,唯一让我遗憾的是没能让你真正爱上我。既然你现在还没有爱上我,那就不要爱了。这样你就不用每天看到我就难受了。”我想了好久后按下确认键,将这条短信发了过去。

    虽然我没有提到分手两个字,但这已经是宣告了分手。

    这晚我收到韩雨琳的第二条短信是在熄灯准备睡觉的时候。

    “晚安,想你。”

    按照我心里的想法,从那条短信过后,我便不再与韩雨琳联系。可现在她又如往常一样发来了这条临睡前的短信,让我本想就这样死去的心再次不知所措。我自己最清楚自己内心的想法,我知道我不想分手,但我还是没法原谅她说的那些话。于是我强迫着自己将手机丢在桌上,让它静静地躺在那里,没再回复韩雨琳的短信。

    最后的日子也就那么一周了,过了这周我将启程回家。走了就将所有的痛苦留在这边,一个也不带走。

    在接在来的日子里,我度日如年。每天晚上睡觉前韩雨琳都会发条一模一样的短信给我,直到第三天晚上她的短信里多了一句话。她说她生病了。

    我当时正在看电影,看到她这条短信的时候立马打了电话过去。

    “陈晨!你在哪儿啊?我想你!”接通电话的第一时间,我听到的就是韩雨琳在电话里哭喊着。

    “我在宿舍啊!你怎么生病了?严重吗?我马上就去你们宿舍接你,带你去医院!你不要哭哈!”我不知道自己怎么还会如此焦急。听见她的哭声,我还是会心疼。听她说生病了,我还是会担心。

    “不要了,我不想打针。再说宿舍阿姨都关门了。”韩雨琳一边说着一边哭着。

    “傻瓜,你不去医院怎么能好?跟阿姨说一声,她肯定会开门的!我到你们宿舍就给你电话!”

    “不要!我不想打针,我怕打点滴!”

    “乖啦!有我呢!我陪着宝贝的!没事的。我们就去让医生看看,要打点滴的话我就带你回来,好吗?”我还是像从前一样安慰着她。这一刻我是多么想自己能够就在她的身边,搂着她,让她有个依靠。

    不过韩雨琳一直不愿意夜里去医院,最后我实在没办法,便跟她说好了明天早上带她去看看。这一晚,我跟韩雨琳打了一次时间最长的电话。有时没有话说了,她就在电话里不停地哭着,我想或许是她生病疼的难受,也有可能是因为我俩的这份感情。

    挂了电话,我爬上冰凉的被窝里。躺在床上望着宿舍的天花板,心里很矛盾。

    我到底该怎么办?倘若我想彻底分手断绝自己与韩雨琳的关系,那我今晚就不该那样心疼的跟她说话,我更不应该告诉韩雨琳明天会带她去医院。可是这些我都说了,我甚至还像韩雨琳保证,无论什么时候,无论发生什么,我都在她的身后。有那么一瞬间,我感觉自己像欠下了一身的债,这债款因为自己的许诺终究是没法还清的。

    第二天一早起来,我就打电话问韩雨琳有没有好点的。如果病好了的话,我就不用见到她了,更不用带她上医院的。不过遗憾的是她的病变的严重了,于是我立马穿上衣服跑向女生宿舍。

    领着韩雨琳去医院的路上,她一直嘟噜着小嘴,还不停的用身子撞我。她每撞我一次,我都会笑一下,但就是不说话。因为我不知道该说什么。通过那晚的事情,这一次再见又如陌生人一样。唯一跟陌生人不同的是,我知道她生病了,而且很担心。

    “是嘴巴这边疼吗?”我看她一直用手捂着嘴巴便担心的问道。

    “嗯,肿起来了。”韩雨琳轻声说道。

    “哦,马上就到医院了,给医生看下就好了。”

    “可我不想打针,我不打。”她一听到医院两个字,脑子里闪现出的就是打针,于是望着我哀求的说道。那样子楚楚可怜。

    “谁说打针啦!给医生看看,说不定开几服药就好了呢?要是打针的话我就带你回来。”

    “哦??????”韩雨琳哦了一声便不再说话,只是低着头走在我身边。

    我在心里想着,既然分手了,那我们就不再是情侣关系。我不能牵着她的手,给她勇气与力量。我也不能搂着她的肩膀,给她温暖与安心。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走在她的身边,有过马路的时候告诉她要小心,天冷刮风了要她自己把围巾扎紧罢了。

    刚一走进医院,韩雨琳就说自己的屁股疼。

    “啊?怎么搞的?这边怎么不舒服了?”我指了指她所说的部位,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

    “没事的,我一到医院屁股就疼,从小就这样。等下出去就好了。”她傻傻的对我说道。

    我一时无语,心想这个世界上竟然还有这么奇怪的现象。

    领着韩雨琳来到急诊室挂了口腔科的号,然后在护士的指引下走进了口腔科医生的办公室。给韩雨琳看病的医生是一个将近六十多岁的老头。医生很和蔼地问了下韩雨琳的病情,随后又让韩雨琳把嘴张开给他看了下。

    “医生,严重吗?”我看老医生在病历上写着我看不懂的字,急切的问道。

    “哦,没事。只是腮腺炎,每个人都会得的。挂三天水就好了。”老医生一边龙飞凤舞的在病历上写着,一边对我俩轻声说道。

    关于腮腺炎,我记得在上幼儿园的时候得过这种病。那时奶奶跟我说这是“炸腮”如果不治好的话,整个腮帮子就会炸开。当时把我吓得每天按时打点滴,愣是打了一个星期才好。搞得我两只小手肿的就跟馒头一样。不过这十几年过去了,中国什么都在进步,按理说这医术也该跟着进步的。怎么十几年前是打点滴,现在还要打点滴呢?难道开点药吃吃不行吗?带着这份好奇,我轻声向医生问道:“医生您好!您看这非得打点滴吗?”我问这句话的时候用余光刚好看到了坐在一旁的韩雨琳正望着我微微笑着。

    她的笑容是开心还是幸福?亦或是辛酸呢?

    “你这个做男朋友的!不是我说你两句了。你要知道这病不好好治疗的话会有多大后果吗?”这时医生还想继续说什么的时候被我立即打断道:“我知道的,就是腮帮子会炸开,对吧!”

    “啥?你说什么炸开?我看你就是在这瞎胡闹!我告诉你,小伙子啊!这种病不一次性治清的话就会对生理部位造成影响,严重的会导致不孕不育!你不打点滴行吗?哼!”老头很鄙视的看了我一眼,让我很是不好意思。

    “那每次打点滴要多久呢?”这时坐在一边的韩雨琳问道。

    “一次一个多小时,很快的。”

    “哦!那陈晨我打点滴,你陪我去取药吧!”

    “哦,好的。”

    于是接下来的事情就跟上次我陪她去校医院的情况差不多。韩雨琳还是很怕打点滴,我一边紧紧地握住她的手,一边跟她搭着话,安慰着她。可谁知这个护士连插了两次都没找到正确的位置,害的韩雨琳都把眼泪挤了出来。

    “别哭别哭!马上就好了!”我边对她说着边轻抚着她的小手。

    “疼。”韩雨琳低声说道。若是在以前,此时我会紧紧的搂着她。但现在不行了,就连我这样握着她的手,都觉得有些过分了。

    没过一会来了一个年龄稍微大些的护士,到底姜还是老的辣,这个护士没一会功夫就成功搞定。我望着韩雨琳的手被针头无缘无故的扎了两个小血孔问道:“还疼吗?”

    “好多了。嘿嘿!”她摇了摇头对我笑道。

    我知道她是不想让我太担心,或许在她心里也跟我一样,从那晚便已明白今非昔比。

    医院外面的阳关很灿烂,很温暖。偶尔还能看到几只麻雀在枝头上飞来飞去。我坐在韩雨琳的旁边,她似乎是昨晚疼的没有睡好,不知不觉中便安静的睡着了。但那只抓住我的手却是一刻也没有松开过。

    我轻轻替她把脖子上的围巾弄的严实些,生怕她这个病没治好,又因为着凉感冒了。

    望着韩雨琳恬静的模样,我的心一阵生疼。我至今还不明白我和她怎么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她说过会在一年后带我去见她的父母,她还说她的家人肯定会喜欢我的。我也说过等上班赚钱了就给她买一部她最爱的单反相机,我还计划着将来要跟着韩雨琳一起回她老家定居??????我们曾有过很多美好的愿望,我们也曾那么的期盼着,憧憬着。

    可是如今,这一切都变得那么遥不可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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