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头他爸问我怎么拿个骨灰坛子。

    我去,我要知道是个骨灰坛子,又怎么会拿着!再说他不说还好,一说我整个人都毛骨悚然。

    只能据实以告。

    “老家房子拆迁,我回去收拾在树下发现这个坛子,就挖了出来。”

    “挖出来?”

    “恩。”

    大头爸眉头一皱,“那里面的骨灰呢?”

    “当时只当是普通香灰就随便倒河里了!”我头皮僵硬。

    大头他爸一怕大腿,“坏了!”

    “啊?!”

    不成吗?

    我不明白,“现在还都鼓励河葬呢。”

    “咱们古时候,可是讲究全尸的。”大头他爸摇头,“就是克死他乡的人,也要保存尸身,找赶尸人送回故地,而不是就地焚化了带回去。所以会焚烧成灰的,多半都不正常。”

    我一愣。

    他看我反应异常,眉头又是一皱,“你这不会还遇到不好的事了吧?”果然是做这行业的,职业敏锐力非同寻常。

    我却迟疑,要不要说出那些个怪事呢:那个水鬼的噩梦,和莫名其妙的淹水……好像又没有对我造成什么严重影响,随便说出来会不会不好啊。

    我正踌躇着,大头他爸起身掏出个罗盘来,托在掌心,对上青花罐子。我就看见罗盘里的针乱晃,好像我此刻的心一样杂乱无章。也不知过了多久,那针渐渐平静,稳稳地停下来,小头一端直直的指向一侧。

    我顺着指针看过去,正指我的红绳,不是瓷罐!

    大头他爸深吸口气,“赵磊啊!”

    我被他这么突然喊一声名字,不由心惊,脱口问,“不会不干净吧?”

    “没,很干净。”他放下罗盘,看了瓷罐一眼,“罗盘对它一点反应没用。而且好几百年的东西,有什么一般有什么也散了。”

    要换平时,有人这么卖关子,我肯是怒了。可大头他爸是长辈,而且我也真的意识到事态严重。当时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哇,就像从百万高空回到胸腔一样,不由对大头他爸的回答充满了感激,“您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大头他爸点点头,“小事情,对了,你这个罐子打算怎么处理。”

    “呵呵,我也不知道怎么处理。”其实我看他那意思是,我要不用就给他得了,可要给了,我会有种被贪便宜的感觉。我说,“叔叔您说没事,我就放家里车库得了。”

    “恩。”大头他爸顿了顿,“你也难得来,我给你个见面礼。”

    他拉开茶几小抽屉,从里面拿出个黄纸折的小纸鹤给我。说是纸鹤真的是纸鹤,和我们从小折到大的纸鹤没一点不同。

    这东西我在大头那儿见过一堆,而且正所谓好了伤疤忘了痛,我一听说已经没事,马上就没任的何担心。

    可人家是长辈,长辈给东西不能不要不是。

    我接过黄符,谢了。

    他爸让我随身放着,黄符正好有个红绳,我就挂在手机上当个挂饰。不过,手机上挂这个毕竟挺囧的,这以后好几天我都不太愿意在公共场合掏手机。再后来一次洗澡的时候,黄符湿了,变得烂烂的,我就摘了。

    两个月的暑期眨眼结束,没过多久,我回到学校。我这个人挺宅,一般除了上课做实验,就是呆在宿舍里。

    我们宿舍是两人一间,里面套一个带淋浴的洗手间,之前舍友刚刚毕业,今年的新生还没有来报到。

    这天,我在宿舍里打电脑,忽然有人敲门。

    我穿着个大裤衩就去开门了,男生宿舍从来不忌讳这个。

    一打开门,我愣住了,“徵若,你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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