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岳庙里的松树我从小就熟悉的,没听说过什么古怪的事情发生,吕堃跟我说这树上的铃铛是招鬼的,让我大惑不解。

    胖爷也奇道“我说,你这入地眼还能看出来这东西是不是招鬼的,胖爷我也是在太上老君的炼丹炉里练就的火眼金睛,怎么没看出来有什么古怪的地方!”

    我知道胖子贫起嘴来那是没完没了的,赶忙打断了胖子的话头,问道“堃爷,这是怎么个说法,这铃铛个头是大了点儿,可跟招鬼有什么联系吗?您给我们说道说道!”

    吕堃翻身上树,从枝桠上小心翼翼的将铃铛取了下来,倒转过来让我们看里面撞击的铜舌。铜舌一般都是实心的,这个铃铛内部的铜舌我和胖子看的真切是镂空的,上面全是针眼大小的小孔。

    吕堃从身上拿出柄强光手电,把灯头拧到光线最聚集的程度,往铜舌上那些小孔里面一照,很多密密麻麻的小字被映在铃铛内壁上。

    我和胖子看的面面相觑,胖子竖起了大拇指说“胖爷我是服了,这入地眼真不是吹的,这么细小的的东西是怎么看出来的,难道有什么秘诀不成。”

    吕堃指了指自己额头的部位“不是看见的,是感知到的,人身上都有第三只眼睛,退化后藏在颅腔之中,科学的说法叫松果体,大部分人的松果体都处于退化的状态,不具备眼睛的功能,而我的是激活的,佛教里管这个叫天眼通,不过我的这第三只眼是用来寻龙点穴的,当然得叫入地眼!”

    我说堃爷哎,谢谢你给我们扫盲,可是上面这些小字写的是什么呀!

    吕堃指着内壁上的文字对我们说,这些东西叫做殄文,说的太深奥了你们也不懂,最简单来说这东西就是活人写给死人看的,用来和死人沟通的文字。

    我咂了咂嘴说这么牛逼,那这上面都写了什么内容?吕堃这回摇了摇头,说殄文我是认识,也知道它是干嘛的,但是我不会解读,当世能解读殄文的人已经很少,比大熊猫还稀缺,要是黎殄在的话还能解读出一二来,那家伙名字里的殄字就是殄文的殄字,但是现在这俩人失踪了 ,只能抓瞎了。

    胖子骂了声我靠,弄了半天还是看不懂的东西,不当吃不当喝的,咱赶紧放回去,回去该干嘛干嘛去,逛了老半天,胖爷我是累了!

    吕堃将铃铛小心的放回了原处,与刚才的位置一般无二,尽量不让别人看出来铃铛曾经被人挪动了位置,下来后对我俩说&我们晚上再来看看,我有预感,这铃铛肯定与咱们要调查的事情有关!精通殄文的少之又少,怎么会隐居在名不见经传的小庙里,肯定别有用心!”

    我本来也是有这样的打算的,没想到这次回来才发现,我曾经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竟然有这么多我不曾了解的东西,着实让我打心底里要把这些事情弄个水落石出,当下答应了吕堃晚上来看个究竟。

    胖子用杀人的眼光看了我俩一眼,说胖爷我算是倒了血霉了,这钱赚的真不容易,晚上连觉都没得睡。

    吕堃在附近找了处晚上利于埋伏的地方,在我的带领下把五岳庙里的地形彻底的熟悉了一遍。

    一直在五岳庙里待到晚上难免引人怀疑,我带着胖子和吕堃去百牛岗上的饭店搓了一顿,找了处茶楼悠闲的等着晚上来临。

    百牛岗是虽然是镇上,但是跟南方夜生活的大都市还是没得比,八点钟的时候店铺大多都关了门,街上连个人影都没有。胖子说我们要不准备准备再去五岳庙,这没个防身的家伙,胖爷我这里心里放心不下!

    吕堃没搭理一路上胖子的叽歪,到了五岳庙,由于大门已经关了,我们选了处僻静的地方,吕堃从腰里解下飞虎抓,随手一掷就卡在了上面。胖子还在边上一脸的不情愿,吕堃只好从小腿上拔了把匕首给胖子,匕首的材质应该不错,拿出来的时候还泛着乌光,胖子叫了声&大白狗腿刀,好东西!&

    我见吕堃先是从腰里拿出了飞虎抓,这会儿又从内绑腿上拿出了匕首,出声道&吕堃您身上还藏了什么东西,也拿一件给我防身!&

    吕堃鄙夷的看了我一眼,说就你这身手,给你东西就是浪费,放心吧,在你遇到极度危险的时候,身体会发生尸化的,到时候就用不着武器了。

    吕堃一点儿没在意我在背后拼命的骂着你大爷,自顾自的顺着飞虎抓攀了上去。

    我担心胖子体型庞大,坠断了绳子,抢先在了胖子前面。

    五岳庙的道士都是住在专门的院子里,除了几个大殿住的有些维持香火不灭的人,偌大的院落里并无看守的人。饶是如此,我们还是尽量的溜着墙根走,深更半夜的鬼鬼祟祟来这里,要是被抓了现行,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

    吕堃的一双入地眼就算是夜里视物都跟半天没什么差别,我和胖子都没有这样的本事,又不能打亮手电打草惊蛇,只得跟咋吕堃身后抹黑前进,其中操蛋,不在话下。

    我们找到白天来时看好的位置,大气不敢出的蹲了下来,从这个位置刚好能看到那棵挂了铃铛的松树。

    来的时候不过九点刚过,吕堃说若真是招鬼的,必定会等到子时阴气最盛之时,叫我们耐心等待。

    胖子没心没肺,手里握着匕首靠着墙根就眯上眼睡下了,我蹲了会儿眼皮也有些打架,止不住的想睡觉。只有吕堃精神头十足,就在我不住的打哈欠要睡着的时候,一股彻骨的寒意一下子从心底升腾了上来,瞬间半个身子都是冰的,胖子显然也有这种感觉,握紧了手里的匕首,身体立刻绷紧了。这种寒意不是气温骤降带来的那种感觉,倒像是被冷血动物盯上视为猎物的遍体生寒。

    吕堃扭过头来,对着口型说&正主来了!&

    我和胖子赶紧瞪大了眼睛往外面看。今天晚上无星无月,我没有什么天眼通,入地眼的,极目看去也是黑乎乎的一片,什么都没有。前面的黑暗中只有诡异的铃铛声传了过来,在空荡荡的寺庙里显得分外的诡异,铃铛响了几声之后,周围本来有些宫殿里还有些长明灯的光亮,随着铃铛的声音传开就消失不见了,不是熄灭,而是消失不见了,周围宫殿的轮廓也随之完全隐匿。周遭彻底的陷入了黑暗之中,就连我身边的吕堃和胖子也都连脸都看不到了,等到铃铛声响过之后,我甚至能听到胖子和吕堃的心跳和呼吸。

    我摸着黑想拽吕堃的衣角,黑暗中没准头一下子手杵到了屁股上,吕堃一只手拽住了我,在我手上写字道“有什么爱好也得给老子忍着!”

    我哭笑不得,再也不敢乱动,前面响过一阵铃铛声之后,再也没了动静,过了许久才有一盏绿绿的鬼火亮了起来,起初只是一盏,眨眼的功夫,松树的周围已经全都是鬼火了,绿莹莹的光里映出一张脸来,我在这里还能看到头上竖起的发髻,看模样是个道士,这一幕像极了香港鬼片的气氛,我看的一脑门子的汗。

    那人像是能指挥这些鬼火的动向,手挥了挥鬼火立即密集的集中到了一起,组合成了一道门的样子。道士手里掐着剑诀,嘴里念念有词,《道藏》我倒是看过一点儿,可这道士嘴里念的却不是什么什么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之类的,那是一种很诡异的声音,实在是没有合适的形容词,唯一的感觉就是人类的声带竟然能发出这种声音。

    等到道士念经完毕,鬼火组成的门里一颗白惨惨的头颅浮现了出来,紧接着是身子,然后是双脚,脸上的肉都已经完全腐烂了,正一块一块的往下掉。

    我捂着肚子一阵难受,强忍着不让自己吐出来。

    脑袋上一阵破风声,我以为怎么了,伸长脖子一看,一把泛着乌光的狗腿子刀朝着那道士飞舞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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