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成暄领着一队人归营。
    这些人马是他一个月前带出去的,一直做前军迎战鞑靼,鞑靼经过了一个冬天的准备东强马壮,以为能够轻易南下,没想到会遇到宋成暄这样的强敌,宋成暄带人冲入鞑靼大军之中,斩杀数十鞑靼将领。
    鞑靼大军对大周城池久攻不下,之前得手的两座城先后被宋成暄夺回,军心受挫,已经出现颓势。
    这样的情形下,宋成暄才带回大军暂作休整。
    宋成暄卸下身上的甲胄,深色的内袍上满是干涸了的血渍和污渍,侍奉的兵勇不禁脸色微变,即便再厉害的将军上阵也会受伤,看看将军身上的伤势,就知道战事的凶险。
    “去打水吧!”
    宋成暄吩咐一声,简单清洗一下,就会让医工前来处置。
    兵勇退了下去,很快端水上来,宋成暄没有立即去清洗,边解扣子边去看马都督和成王送来的军报。
    皇帝已经被囚在凤阳府,大周内不会出太大乱子,可以全心全意对付鞑靼,宋成暄正思量着,听到脚步声,显然兵勇还没有离开。
    “梳洗完我自然叫医工。”
    宋成暄说完话,大帐中的人却没有离开的意思,他不禁皱眉,冷着脸抬起头来,目光中满是威严。
    猝不及防之间,一张柔软姣好的脸颊撞入他的眼帘,他满身的气势立即如潮水般退了下去,眼眸中划过一抹惊讶和欣喜,上上下下将眼前的人打量了一番。
    宋成暄目光在徐清欢脸上停留了半晌才道:“清欢,你怎么来了。”
    徐清欢风尘仆仆地站在那里,目光清亮地看着他。
    宋成暄伸手将她揽住。
    徐清欢靠在他胸口:“张家的兵马都退回了京城附近,北方尽在掌控之中,没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了,我就跟着沈从戎送些粮草前来。”
    说完她起身伸手去解宋成暄的衣衫,其实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理由,她微微抬起头:“分开那么久了,想来瞧瞧你。”
    知道征战难免受伤,现在看到这些伤口,忍不住心中难过。
    宋成暄道:“没有什么重伤,你放心。”
    “不放心。”徐清欢嘟着嘴,廖先生说了伤口处置不好,年轻的时候没事,老了难免要伤病缠身。
    父亲年轻时征战,被敌将长刀扫在腿上,到了冬天的时候就疼痛难忍,每天要早早起身适应半晌才能走出屋子,生怕被人看出来。
    母亲提起来就满脸担忧,却要在父亲面前装作一无所知。
    徐清欢洗净了帕子给宋成暄擦身。
    感觉到她的小心和仔细,宋成暄心中虽然十分受用,却仍旧怕她担忧:“不用那么轻,我没事。”
    徐清欢哼了一声没有说话,这男人的话不能信,他恹恹地躺在床上时不一定是伤的厉害,若无其事威风凛凛时,也不见得就真的没事。
    将伤口包裹好,拿来衣衫给他穿上,徐清欢才松了口气。
    两个人坐在床上四目相对。
    徐清欢道:“何时再带兵出去?”
    “修整一日就又要走了。”宋成暄伸手整理徐清欢的发鬓,“不过这次真的很快就会回来。”
    “于国丈送消息过来,”徐清欢道,“问你京中的事如何解决?”
    宋成暄将徐清欢放在腿上:“我父亲曾说过,身为皇室子弟,理当对皇帝竭尽忠诚,因为做皇帝不是件容易的事,一生被困在国事上。
    如果可以的话,我宁愿与你和孩子在东南。”
    她与他说过前世之事,从只言片语中,能感觉到她对宫中的厌恶,谁也不愿意一生都被关在宫墙之内。
    “我陪着你,”徐清欢微微抬起头,“无论你到哪里,我都陪着你。”
    宋成暄沉默片刻道:“我让人回信给于国丈,让他恢复我宗室子弟的身份,重新用回‘齐’姓。
    以礼部文书昭告天下,传入京中。”
    徐清欢点了点头,半晌她听不到宋成暄说话,抬起头来,发现他正瞧着她。
    徐清欢道:“在看什么?”
    “这一生很短啊,”宋成暄如墨的眼眸中有一丝波动,“当年你才刚刚出生,转眼之间谌哥都已经那么大了,好想回到我们在凤翔相遇的时候,不要花费那么久的时间,早早娶你进门。”
    徐清欢脸不禁一红:“那时我才多大,祖母定然不应。”
    “你应了就好。”
    这些话,他说的越来越顺口了,不觉得臊得慌。
    宋成暄微微一动,反身将她压在床上,轻轻地亲w着她的脸颊:“这两日在外面,闭上眼睛歇着时,梦到唤你,你不肯答应。”
    徐清欢生怕有人会进来,想要将宋成暄推开,听到这话不禁心中一疼:“是因为我告诉了你前世的事,”没想到这会成为他的执念,“那些都过去了。”
    宋成暄目光璀璨,如同天上的银河:“你要多应应我。”
    徐清欢忽然想起,当年她生下谌哥没多久,宋成暄就生了一场大病,无来由的发热,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用了许多药都没用处。
    上上下下都瞒着她,最终还是被她发现了端倪,强行起身去看他,昏昏沉沉中他一直唤她的名字,这样的情形持续了两日,才终于好转。
    仔细想起来,他这场病都是因为她生产时太多凶险,他急火攻心所致。
    每次想及这些,她的心就软的一塌糊涂,许多时候就由着他胡来了。
    幸好外面的永夜靠得住。
    徐清欢感觉到自己的腰带被扯开,他的手顺着小衣伸了进来。
    “夫君还要上阵,不可太过胡闹。”
    他应承着:“片刻就好。”
    她不信,除了新婚之夜,他就没有“片刻”这回事。
    ……
    京中。
    慈宁宫。
    张玉弛焦急地在慈宁宫外徘徊,北疆的局面渐渐平稳下来,恐怕很快宋成暄就要班师回朝。
    皇帝被关押在凤阳,算一算宋成暄唯一要对付的就只有他了,他手中的兵马不多,宋成暄真的要强行攻城的话,他可能撑不过半个月。
    他一时不知怎么办才好,忍不住前来找太后商议对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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