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看到太过拥挤的出租车仅剩无几的地方也被玄叔抱进去的那几根“长东西”挤满的时候,我的脸瞬间拉黑下来,我知道这不仅仅意味着我们工作社的总资金要被猛扣一番,也表示我的工资可能有半数会被玄叔以这个借口没入“公款”。

    玄叔看到我显然十分的不爽,脸皮耷的跟踩到屎一样。我舒了一口气,走到玄叔面前,刚要问他详细经过,他却冷冷道:“你知道我一个人搬这些搬了多久么?”我有些不好意思的问:“多。。。多久?”玄叔把黑眼珠藏起来狠狠瞪了我一眼道:“一个钟头!整整一个钟头!你知道一个钟头他娘的我能做多少事吗!我可以坐在一张梨花椅上喝喝茶、看看报,然后把自己的皮鞋刷的像郭冬临的头一样锃亮!”“我。。。我睡得很死。”“你他妈要是真死了才好,省的我操心!”接下来的时间里他整整说了我十分钟,然后一直等他说到嘴角冒泡时我递给他一瓶水才住了口。然后又白了我一眼道:“算你小子还有点良心!”

    我见他不说了就问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事,他只说让我到店里把白晴找来,我心想这丫头片子不帮忙干活在店里干什么?难不成被开店的军大哥一身壮魄给迷住了?我边想边朝店里走去,这时身后传来玄叔的声音:“那个小默啊,这些装备花了不少钱,我先把一半儿算你工资里了,以后再给你发福利吧!”我眼里一动,然后对他回眸一笑,继而转过头去轻声道:“必遭天谴!”

    我进了店,顿时一片原始森林般的墨绿色尽收眼底。室内的空间并不大,但两边的墙角上却堆积着大量的装备。我把房间布局快速扫了一眼,这才看到白晴正坐在西北角一边的沙发上跟人说着话。看她的样子貌似跟那人聊得很开心,可惜对面另一个人是坐在躺椅上的,而且还是背对着我,所以我没有看到他的脸,不过可以肯定他是个男人,因为女生不会留子弹头。

    我慢慢靠近他们,白晴看到了我,转过头冲着我笑,那个个男人见白晴看我也转过头来,我一看顿时就懵了,只见那个男人蓝眼睛鹰钩鼻,居然还是个老外!我在脑海里无限拼凑着仅有的几个英语单词,然后硬生生的挤出一句:“hey,brother,what·s your name?”老外朝我笑了笑道:“我是mark,你呢?”我暗咒了一句,靠!会汉语你丫不早说,害老子又死了一百个脑细胞!白晴一听道:“这是陈默,我同事。”然后又对我说道:“mark,玄叔的老伙计,退役兵,以前在美国打黑拳。”丫还是一地下拳王!我瞪了白晴一眼,白晴也回了我一眼,我看着mark说:“老伙计还用付钱吗?”mark一听笑了,“这是我跟你玄叔之间的方式,感情再好也不能让对方亏本。”说完站了起来,并友好地朝我伸出右手走了过来。我一看人家都表示诚意了,就上前一步握住了他的手,但是随即传来的是一股极大的力量在不停地抖动着,我知道那是mark的力量,我心道,我靠,老外就是牛逼,握个手都这么带劲!

    我跟mark闲聊了几句,从口音中可以听出他绝对是个标准的中国通,一口滑溜溜的北京腔。mark外表看起来不怎么友善但是从谈话中可以听出这老外跟我一样对新鲜事物总有着莫名的被牵动力。

    还没等聊完,玄叔就在外面吵了起来,我本来以为是在叫我赶紧出去,于是赶紧拉着白晴一边对mark说着狗拜一边朝外面走去。mark在我身后也喊了一句:“see you again , boy!”

    等我来到门口才发现根本不是玄叔在叫我,而是有人在跟玄叔找麻烦。我跑到玄叔身边,看着他对面满脸通红气呼呼的出租车司机,司机手里正拿着一根半米长的保险杠啷当在地上,眼睛动也不动的死盯着玄叔。我小声问得到:“叔,咋了?”玄叔却像吃了枪药一样突然对我大吼道:“还能怎么!我买的装备太长把他的出租车后玻璃给划了几道,他却让我赔三万块!讹人居然讹到老子头上来了!”我心里一惊,心想玄叔真是脾气暴躁惯了,就问那个出租车司机:“师傅,我们给您换块玻璃行不行,您要三万块那也真是太不人道了吧。”那司机压跟就没理我,只是看着玄叔。白晴在我身后说到:“跟这种东西废什么话!”我有些无语,心想好歹是个女生,这么粗暴了当心没人要。

    一听这句话,那个司机突然就看向了我们,我还没来得及表示疑问,就看到那个司机已经不再是木讷一般拎着拖车杠,而是举了起来并且朝我在的这个方向砸了过来!我夹在玄叔和白晴中间根本来不及闪避,心想难道老子连女生小背心带子都没揪过就要这么死了吗?我的脑袋里此刻好像闪烁着无数的画面一般,那些画面也在不断的跳动着。可是世事难料,玄叔一把就将我朝后推开同时一脚踹到了那个司机身上。我知道玄叔以前也在美国打过黑拳,这一脚踢在了那个司机的小腹上,估计够他吐个七荤八素的。

    我被玄叔推得有些站不稳,白晴从旁边环住我的腰这才让我没有摔倒。我有些感激的看着她,同时看了看她还算丰满的胸部以及根本看不出有没有穿小背心的背部。心想下次如果有机会一定要拿她练练手。白晴被我瞅的很不自在,一下推开了我,我踉跄了一下稳住了身子,十分尴尬的挠了挠头皮。

    那个司机躺在地上动也不动,我有些担心的问:“不会是死了吧?”玄叔回头朝我翻个白眼道:“你家脚丫子能踹死人?”

    mark应该是听到了声音,从店里跑了出来。看到我们着急地问:“oh damn!who  tell me ened?”白晴把经过跟他说了,mark听完有些生气,骂了一句“fuck”,然后走到躺在地上的司机面前一只手拎了起来,那个司机睁开了眼睛,看到自己浮在半空表情有些抽搐起来,mark指着他鼻子骂道:“你给我听着,这里是我的地盘,鉴于你的表现我们一分钱都不会赔给你,你现在立刻帮忙把这些装备从你的破车里移到我的车里,如果你再敢多说一句,我会让你死的很难看。”那个司机哆哆嗦嗦的点了点头,mark一伸胳膊便把他扔在了地上。mark打开车库将他的cadillac srx开了出来。我们一块把出租车里的装备全都转移到了越野车的超大容量后备箱里,然后目送那个悲催的司机独自驾车远去。

    我们当下在装备店所在的街上吃了午饭,然后mark开车把我们送到了酒店。玄叔没有卸装备,直接让mark把车开走了。然后约定第二天中午再来,我问他为什么,玄叔道:“他会跟我们一起出发。”

    我很好奇那个mark的生平经历以及它为什么会出现在昆明,就问白晴mark有没有告诉她什么,白晴说没有,但是他在昆明卖装备已经干了五年,这次应该是凑巧碰到的吧。

    一直熬到次日中午,我才感到了深深的解放,这也是每次我去一个地方出发前总会有的心理释然。玄叔退了房,我们提着行李出了酒店,发现mark早已开车等在了酒店的门口。mark打开后备箱隔板,这层隔板下面是我们的装备,听白晴说里面有冷兵器,所以放在搁板下面保险一点。玄叔检查了一遍装备,让mark关上了隔板,然后我们将行李全都压在了隔板上面。

    之后的过程不再繁述,我们上了车,车子朝西南方开去。越野车的大马力奔驰在高速公路上,我、玄叔还有mark轮班开车,路上除了加油、购物、上厕所外,我们根本不停车。就这样以最快的速度赶路,三天之后,我们进入了云南省西南边境的荒野地带。

    这片土地人烟几乎绝迹,但我们还是在当日天黑之前到达了一处村庄里。村庄以及村庄周围百里之内都没有开通公路,我们只好在半平坦半坑洼的土道上行驶,一直等到车子驶进了村里我才得以松了一口气,这一段路把我颠的肺都快被顶了出来,我真不敢保证自己还能不能熟练的运用自己的肺器官进行运作。

    村里大约也就几十口人家,但是明显能看出成排的古民居建筑整齐规划在村落的各处。我们把车开到村口的空地上,许多老人围了过来,像看外星人一样的看着我们。我们下了车,看着四周不断靠拢过来的人,感到气氛有些紧张。我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但是在来的路上我已经看到了横断山脉影子隐伏在村庄的最南端,虽然距离遥远,但是也不免让我对此有了一丝的亲切感。

    我看着村里的环境,这里房屋的建筑风格都是清一色的黑瓦灰墙,像极了北宋时期边境小城的建筑风格。在我们车子的不远处有一口井,井边竖着一块四四方方的碑,碑的正面正好朝向我。我看着村民们的样子也不好走过去看那块碑,就拿出手机,将相机系统调到了放大模式,然后再去看那块碑。这样那块碑上的东西就一览无余了,可是等我看到手机上的东西时傻了眼,只见碑上哪有什么字?这根本就是鬼画符。几个很奇怪的儿童画一般的东西拼凑在一起,也不知道是村里小孩的恶作剧还是村里本来的文字。

    我让白晴过来看,她是这方面的专家。白晴看了一眼,对我笑道:“这是纳西族的文字,看来这里的村民都是纳西族人。”我心道怎么就他们民族的字那么丑?我问白晴碑上写的什么,她说她也看不懂。不过白晴却告诉我纳西族人也说汉语,我们只要吐字清晰他们是可以听得懂的。

    玄叔听到了我们的对话,用普通话问旁边的老人:“老爷子,我们是从四川来的,请问你们这个村叫什么村?”那老头一听挑了一下眉毛,然后像对着很远的地方跟人说话一样的语气说道:“哦!对,我们村这几年致富了!有钱!”玄叔一听懵了头,又问:“老爷子!我是说你们这个村叫啥!”那老头一听乐了:“我叫木木!这名字是我爷爷给我起的!”我看着这老头,想笑又使劲的憋了回去,就回道:“吆,老爷子,您搁这卖萌那?木木?”那老头又笑着说:“对!木木!”

    玄叔笑了笑,旁边的一个中年大姐也跟着笑了,对我们道:“这是我们村的木木爷,他耳朵不太好,你们还是问我吧,我们村叫合贝村,这里的整片地界都归属到了我们村南边儿的山上,那山叫加里赫山。”我点了点头,,那大姐问:“你们是来干什么的?”我刚要回答,玄叔就抢道:“我们是来旅游的,路过你们村,想借宿一宿。”那个大姐想了想,就说这事要问村长才行,我们没说什么,只是拿了行李跟着大姐朝村里走去,mark对这里的环境有些好奇,我告诉他有空给他补补课,白晴却调侃道:“就你那点资历也就给小学生补补。”我顺口就说:“mark已经成年了!”

    临走我跟木木爷对视了一眼,他朝我笑,我也朝他笑,白晴骂我:“傻不傻?”我驳道:“一边儿玩去。”

    那个大姐一边走一边给我们讲解有关他们村的事,大姐说她叫彩敏,也姓木。我问她是不是这个村里的人都姓木,她说只有一个人不是,我问他是谁,她说是村长,姓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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