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坐一夜,脖颈上头的血渍已经干涸,却还是有一道雪茄。清早换了一身衣裳,看着满屋子的东西,高素瑶长叹一声。

    思来想去了一夜,她到底要不要离开?她自己倒是想要离开宫家这个是非之地,可是弟弟的下落在哪里?她唯一的亲人,不能放弃的亲人。

    高家的手段她最了解,高夫人的狠辣,高老爷的果断,虽是都能断送了她弟弟的性命。可是宫家呢?

    又琢磨了片刻,她将脖颈上头的那道雪茄给用手弄掉,再狠心撕裂伤口,换回了昨天穿着的那一身衣服,把重新溢出来的鲜红血液给弄到衣服的领口里头。

    弄好一切之后,收拾了一些衣裳,还有高家陪嫁过来的东西,顶着一脸的憔悴,来到了宫樾洺的屋子里。

    卿安正在打扫院子里头的落叶,瞧见她的这副模样,惊得一愣。“你,你这是干什么?”

    禾秀苦笑两声,问卿安。“你家少爷起来了么?”

    卿安皱眉,看着她一副回娘家的模样,眼咕噜转了转,点点头。“起来了一会了,你这是?”

    她将怀中的几个包袱塞到卿安手里,直接推了那门就进去了。宫樾洺正在桌旁看着她昨天写的那些字,身上还只是穿着一件单衣,乌黑的发散落在后背上,有着让人说不出来的感觉。

    看见她进来,宫樾洺放下了手中的那些废纸,坐了下来。

    “为我绾发。”

    禾秀微启的嘴唇又合了起来,取了梳子,为他梳起了长发。她动作轻柔缓慢,生怕拉扯到头发,会将他扯痛一般的小心。用白玉簪子将他的头发固定上了之后,她转身就要将那梳子给放回去。

    身子一震,原是宫樾洺抓住了她的手腕,玉梳坠落掉地,碎成了两半。

    “你一进门就是欲言又止,现在还这般惊讶的看着我做什么?难道你不是想让我问,你脖子上头的伤是怎么回事么?”

    禾秀抽回了自己的手,扶着那伤口低头淡笑。

    “这么说来,倒是我多此一举,惺惺作态了?”

    宫樾洺弯身拾起那两截玉梳,似是惋惜的将两截玉梳又拼接在一块儿。禾秀像是被人扒光了衣服一样,虽然没被盯着看,可她还是会有被人羞辱的感觉。

    咬碎了一口银牙,她将宫樾洺手中的两截玉梳给夺走。宫樾洺抬头看她,只见她一双眼眸灿若星辰,带着认真和恳求,直直望着他。

    “你竟然能知道我不是真正的高素瑶,那你一定能查出来小姐是怎么死的。你大哥为何那么紧张小姐的死因,他跟小姐,又有什么关系?”

    宫樾洺突然大笑出声,笑得她有些害怕起来。

    罢了之后,宫樾洺才止住了笑,看着皱眉沉眼望着自己的女人。

    “你看我这个残废的样子,还能帮你去查东西?你这是太看得起我,还是真的病急乱投医,随便逮个人都觉得是个救命的菩萨?”

    禾秀憋红了一张小脸,半响了才下了决心一般,:“你做给别人看的样子,跟我看见的宫樾洺根本就不是一个人。我只有那么一个亲人了,你若是帮我找到弟弟,你让我滚远我就滚远,你让我做牛做马,我便只做你的牛马!”

    宫樾洺暗沉得双眼审视着她,眼眸微微一紧,透出危险。“你在敷衍我。若是我下辈子做不了人,只是一根杂草,岂不是要被你这牛马给吃掉了?”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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