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随主便,柳若茴明明可以坐这第一艘大船,言冰一眼能看出那船在船队中最大最华美,柳若茴来时坐的应该就是这一艘,他却平和地站在原地笑着:“小冰,你们先吧,这艘船又大又舒服,坐起来再舒适不过的。”

    “柳大哥不和我们一起?”言冰也留了个心眼,把他们四个人单独放一条船上,不会又留了一手,再凿船底地来上一次,她可再吃不消。

    柳若茴见她犹疑地不迈步:“怎么,小冰。”眼底渗出受伤的神情,“难道你以为我会对你们下黑手,这么不相信我。”

    你又不是没这么做过,言冰暗暗想,但笑不语,脚下像扎了钉子,就是不开走。

    柳若茴侧头想一想,自腰畔解下一物给她:“把这个押你这里做信物,这下你可该放心了,我是还有一点事情没有处理好,随后跟上,没准还会比你早到岸。”

    凉凉的一块印记,言冰不识得,用手呆呆捧住,宋殿元搂住她肩膀,半拉半扯地带她上船,顺便招呼林涪冉和郑怡一起。

    言冰在他臂弯里扭动身子:“万一呢,你怎么就轻易上来了。”

    “你没看他给你的是什么,还不快点收起来。”宋殿元点着她的脑门,“我都怀疑你是不是给他吃迷药了。”

    言冰将小铜印凑到眼前看,东西是旧物,一头朱砂色,另一头磨损地厉害,像是一直用手在上面摩擦,四角都被磨成了圆角,不解地问:“这么小一点,又不是玉玺,很了不得吗?”

    宋殿元一把握住她的嘴:“反正你收着就是,回到岸头再还给他,他给你这个,不过是为了让我们相信,他没有再加害之意,或许是你怀疑的神色太明显,伤到他了。”

    言冰哦一声,乖乖将铜印装荷包里。

    宋殿元盯着她的荷包看,淡绿的底子上绣一对彩蝶:“你这小荷包简直就是个百宝箱子,每次都会变出我想象不到的东西,里面究竟还有些什么?”

    言冰赶紧将荷包收好:“里面全是我自己的秘密,不能轻易告诉你。”

    宋殿元依旧盯着她。

    “以后也不许偷看。”言冰一双手按在他的眼睛上,宋殿元修长的睫毛在她的掌心不住扑闪,痒痒簌簌的。

    每个人心里都有属于自己的秘密。

    宋殿元了然地拍拍她的手背:“那你也不用捂这么紧,偏偏还留出条缝来,是不是故意允许我偷看一下。”

    直至这喧天的连锁爆破声传来,言冰才晓得柳若茴的意思。

    幸亏,他们没有跟着他进去探视那最后的秘密。

    否则,他是不是会把他们一起封在山洞中,随着那秘密灰飞烟灭。

    岛屿的面积算不得大,不过用炸药一次性炸平,依旧是大手笔,或许柳若茴早就想好要这么做,所走出的每一步不过是看他们的表现才能决定是放是留。

    平民百姓,哪怕本领高超的相公,小林子,在柳若茴的统领部队面前,依旧不堪一击。

    言冰支着脑袋,觉得里面隐隐作痛,以后,以后一定要尽量和他们这类人保持距离,能装作相互不相识那就再好不过了。

    “冰冰,快点说,那深洞里埋着的是什么。”林涪冉不依不饶地问,“毕竟只有你们跟着进去过。”

    宋殿元已经走到船舱口去,懒得回答他。

    言冰朝他瞪眼睛,凶巴巴地:“不许问。”

    林涪冉饶有兴趣地搔搔下巴:“冰冰,你第一次见着我,也是这么凶巴巴的,好像我欠了你好多钱不还似的。”

    “是啊,是啊,亏你还记得。”

    怎么能不记得,林涪冉默然,那时候的自己已经知晓了言冰的真实身份,自小,师兄永远会走在他前面一点点,学武功是这样,对待冰冰也是这样,他羡慕师兄,又嫉妒师兄,可后来看到他们相亲相爱,又忍不住为他们欢喜,有时候,真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老爹从小教育,喜欢的东西,一定要想方设法弄到手才行,不过老爹忘记了告诉他,遇到喜欢的人呢。

    遇到喜欢的人,是不是看着她欢喜,自然而然便会跟着欢喜。

    一只手在他眼前晃来晃去,林涪冉挥手像拍苍蝇似的一巴掌拍开。

    郑怡明明躲得过,接触到他的眼神时,动作缓上一缓,巴掌结结实实拍在手背上,啪地一声,立时红肿起来。

    “小林,你下死力呵。“郑怡另只手捧住伤处,可怜地对他眨眼睛。

    林涪冉赌气地站起来,看着像在对言冰说话:“既然你们都不肯透露实情,我也不便多问,外人终究是外人。”一甩衣摆,气呼呼地出了船舱。

    言冰哎着要起身去追,被郑怡拦住:“小冰,他其实明白你的意思,有些事情还是不知道比较好,不知道地话能活得久一些。”

    言冰叹口气,对他点点头,明白就好,省下她费神去解释,还是郑大哥比较好说话,小林子的脾气简直就是只炮仗,火芯还长长地触在外头,随时一点点火星擦到就能着,活该他以后娶不到小媳妇。

    宋殿元的声音飘过来:“小冰,到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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