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叶宁瞪大了眼睛“询问”我,显然不明白为何有人会给我寄白蜡烛。

    “什么情况?你……”叶宁见我不回应她的疑问,只好开口。

    我用左手食指抚摸着蜡痕,摇了摇头,表示我也不知道。

    “为什么不报警?这样多危险啊!”叶宁把手机攥在手里,好像随时准备要“问候”警察叔叔,头顶冒出了汗。

    我苦笑了一下,耐心的解释道:“我继承这家店有三年了,每年都会收到这东西,第一年吓了个半死,因为寄这东西的人(不知道是不是人)还附了一副骇人的面具。第二年也在同一时间收到了,只不过那人好像良心发现似的,只寄了两根白蜡烛,就像今天这样,倒也照顾了我的小心脏。我当时还是犹豫要不要告诉别人,最后也只是放平了心态,期望下一年不要再收到。第三年,也就是今年,你也看到了,这东西对我不离不弃,我也习惯了。”

    叶宁有些惊讶地说:“哇塞!都寄白蜡烛了,你还不把这事情放在心上,不要这么淡定好不好啊,小姐!万一哪一天对方闲得无聊,拿把刀把你砍了,那不是淡定,是蛋疼啊!你连死在谁手里都不知道,多惨啊!况且,这事也犯法了吧?”

    我心里暗暗吐槽——貌似是你自己要死了都不知道谁要杀了你吧?

    虽然心里这么想,但我还是没把纸捅破,盯了她许久,口是心非地说:“算了,无碍。再说,好不容易有人向我挑战了,我倒要和那人对峙一下,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说着,一股诡异的笑容浮上了我的脸庞。

    不用看也知道,叶宁正一脸惊悚地瞧着我。

    我叹了一口口气,把盒子移到了一边,继续喝我的茶。

    叶宁突然一挑眉,奇怪地问:“为什么要挑在今天啊?你可以想想你在某某年的今天招谁惹谁了啊,也许就有点头绪了。”

    我放下马克杯,仔细想了想,慢悠悠地开口道:“有没有招谁惹谁,我不记得了……不过,今天我生日,算不算?”

    “你……你生日在3月24日?”叶宁抿了抿嘴。

    我轻轻地点了点头,表示正确。

    “祝你生日快乐,”叶宁闪烁着眼睛,好像今天不是我生日而是她生日,一脸兴奋地说道,“也许那个人是在送你生日礼物嘞!嗯……送白蜡烛有点奇怪。”

    我面无表情地顿了一会儿,随后弯腰把柜台下面的密码箱打开,拿出一个面目狰狞的面具,上面洒满了似血的颜料,一边看着叶宁倒吸了一口气,一边撇着嘴说:“如果送这个也算庆祝我生日的话,那人智商显得略低啊!我谢谢那人全家!”

    叶宁咂了咂嘴,无奈地耸了耸肩,没有再说话。

    我重新把面具放回密码箱,在“咔嚓”一声地上锁后,叶宁站了起来,理了理衣服,和我道了别。

    我点头示意“慢走,不送”后,一股莫名的感觉涌上心头,却不知是何滋味。

    叶宁在那之后没有再踏进这家店,大概已经被boss处理掉了吧。当然,boss是一个尽心尽力的好花灵(大概吧,反正我也不认识),有记得把认识她的人脑袋深处有关她的记忆消除(这是可以肯定的)。

    春意盎然的一天下午,我捧着马克杯,一边看窗外的风景,一边感慨——没有人类会记得,曾经在这个世界上,有个人,叫叶宁。

    清明雨,纷沓至……

    咏诵清明之雨的诗人不少,唐朝吟诗,宋朝兴词,两大王朝皆出现了许多寄情于清明雨的诗人,譬如,我们最熟悉的:“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再如,唐朝温庭筠的“愁闻一霎清明雨”;再道,宋朝黄庭坚的“更值清明风雨夜”……

    可惜,今年清明不下雨……

    二

    啊,阳光明媚的一天……我一脸黑线地看着面前的信。

    这封信是清明节寄来的,也就是四天前寄来的。本来在清明节收到信就不大吉利了,这封信还是用黑色信封包裹的,中间用白色的笔痕写着我这家店的地址,紧接着是“米勿(收)”,再接着是一串我不熟悉的地址,再接着……是“boss(寄)”。

    柜台对面,欧阳爵一脸笑意地说:“啊哈!终于轮到你了!”

    我不明白他在说哪一国的语言,只好把疑问的目光抛向张季。

    他们两个闲来无事,就来我这串门,啊,不是,是欧阳爵闲来无事,把张季从山西扯到广东,又拽到我这来。山西的张家和广东的欧阳家是两地挺有门面的家族,听说老一辈是出生入死的兄弟,所以欧阳爵和张季才经常见面,也亏得有这一层关系,张季才没对欧阳爵有什么意见。要是其他人这样拉着他东跑跑西跑跑的,他还不一个“眼刀”秒过去,直接灭了那“小强”。

    张季喝了口水,见我疑问,只好开他那“金口”,说道:“看过?”他指着那封不吉利的信问我。

    我点了点头,给他续上茶,问道:“可是那是什么意思啊?什么测试?”

    我不明白也有我不明白的理由,你看了也会有疑问的,整封信是这样的——

    “米勿店长,你接手此店已有三年的时间,是时候测验一下你是否有资格再继续担任店长一职了。在你收到这封信后的一个礼拜内,我将对福建的花灵进行大清底,不合格的花灵将会死于‘意外’……你懂的,你也将,哦,不,你必须接受这次的三年考核,不用担心考题,它自然会找上你。但是,别忘了,你也算是个花灵,如果不合格,也许你也因为什么‘意外’而消失的哦!此致,敬上。”署名还是“boss”。

    欧阳爵一听我看过信了,立马抢过张季的话题,激动地说道:“每个花灵上任了店主,三年之后必将接受一次考验,作为这三年成果的考核。我和张季两年前就考完了。”

    张季喝了口水表示同意,他并不在意欧阳爵抢过自己的话题,倒不如说,他巴不得有人替他解释。

    欧阳爵接过信瞄了几眼,无所谓地说:“和我们接到的信差不多,看来是统一格式的。”

    “如果没过会怎么样?”我对这个试验又多了一份好奇。

    欧阳爵左手撑着下巴,明明十七岁了,却还一脸“我是天然呆”地把头一歪,接着又说出与外表不相符的腹黑话,道:“上面应该已经说过了吧,会有意外——发生哦!”那个“意外”还特意拉得很长。

    “比如呢?”我还不死心地问。

    “嗯,”欧阳爵想了想,抛出一个有一个鲜活的例子,“比如,刘璃管辖的宁夏那边,有过一个花灵不安分守己,虽然不是在三年考核时期,但那个花灵的花瓣还是被放到了刘璃的店门口,从花瓣还没有消失的情况来看,那个花灵应该还没死多久。你应该知道,信里面有写,除了店长,其他花灵也要接受考试。尤其是在考核期间,boss简直就像个神,哪里出了问题,哪就被boss给逮着,就跟个查账的主管似的。”

    我心里默默吐槽:这么听起来,boss与主管最大的区别就是“主管不会无缘无故变成boss,而boss总会随时随地变成主管”?

    欧阳爵继续说道:“再比如,吉林前几天有大批花灵搞‘人口失踪’,上海那边的花灵查出是因为那里有人类知道了花灵的存在,打算绑架几个去卖,恰巧那几个花灵运气不好,都不在花期,也就这么被人类给绑走了……真不知道人类要花灵干什么……”

    他说到这时自己吐槽了一下,我却咽了口水。

    “然后,上海那些花灵把花灵救出来后,就把那些人类和那里的店主灭口了。人类知道花灵的存在本来就不该活在这个世界上,所以才会有大批知道花灵存在的人类被抹去有关花灵的记忆。”

    我突然想起早樱的那个朋友,有点疑惑地问:“为什么不把那几个人类的记忆抹掉就好了?而且,为什么连那里的店长都要遭殃?”

    欧阳爵想了想,继续回答:“boss说那几个人类起了邪念,不能留下,会祸害人间……突然觉得boss好中二……至于那个店长……貌似是因为办事不力。”

    我愣了愣,随即心里直冒汗——我x,这也要被杀,那也要被杀,这个世界太危险了,我还是回家吧,珍爱生命,远离boss……

    张季看了看我,面无表情地说了句话:“不会。”

    哈?什么不会?张大哥,你说什么星球的语言?

    欧阳爵看了眼张季,试探性地替他解释道:“他的意思是,boss不会无缘无故起杀心……让你不要担心……吧。”说完,看着张季。

    张季点了点头,表是欧阳爵正解。

    这也能翻译出来,这两人什么默契……

    暗自吐槽完后,我的心绪又回到了这封信上,问道:“那boss会出什么题目?”

    “嗯,”欧阳爵继续回道:“我的考核主题是‘勇敢’,boss带我去玩蹦极了,boss大概没想到我最喜欢蹦极了。然后,我们又玩了鬼屋、海盗船、过山车等等一系列我最喜欢的游乐园游戏。最后boss一边扶墙,一边说我过关啦。”欧阳爵一脸自豪。

    我双眼眯着,黯淡地听着欧阳爵列举着一个个我光想想就要吐的游戏设施,有点佩服boss居然有毅力陪他玩完所有的游戏。我都能想象boss一脸郁闷地扶墙狂吐了。

    欧阳爵收起笑容,指了指张季,苦着脸对我说:“他的试验是我有史以来见过的最无聊的了!主题是‘沉默’。那boss说什么‘沉默是金’,愣是要跟他比‘谁能忍住不说话’。这可苦了我,那天我刚好去找张季,就这样看着两人互相瞪了四个钟头,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最后还是boss自己肚子饿,喊了句‘你赢了,算你过’,就回去了。

    我略微张着嘴,不是一点吃惊地想着——这都什么考题啊?看来这boss果然是自然界中的一朵奇葩,我得小心防范才是!不过这考题都出得很对头啊,该说这两人太幸运了,还是该说boss太不幸了呢……

    “唉,boss到底是怎么样的呢?”被他们这么一说,我竟对这熟悉的陌生人有些好奇。

    “嗯——到时你就知道了,考核通知书已经到了四天,那么,在接下来三天,肯定会有试验找上你的。”欧阳爵与张季对视了一眼,悠悠地说道。

    三

    我怀疑老天爷看错了黄历,今天倒下起了雨,这都清明过后第五天了。

    看着椅子上倒着的三个男生,我叹了口气,又看向窗户,雨滴轻轻地拍在透明的玻璃上,顺着之前的水纹往下滑。

    这三个男生倒在了店门前的台阶上,我来开店的时候还吓了一跳,以为boss抹杀了我这里的哪三个花灵,仔细看看才发现这三个男生没有化成花瓣的迹象,也都是生面孔。

    开了门之后,我不管他们也不是,管他们又闲多事,只好先把他们一个一个地扶进门,放到了椅子上。看样子是累着了,这么大动静都没有醒过来。

    三个男生都长得挺高,尤其是一个长得有点小帅的男生,穿着白衬衫和深蓝的牛仔裤,目测这身高得有184cm。我这店本来门檐就低,再加上进门的时候要跨过一节高台阶,一不留神,把这人的脑袋撞门檐上了——“嘭”地一声。

    剩下的两个男生怎么看也有180cm,不过,既然有了前车之鉴,我便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于是,那两个男生幸运地逃过了与门檐亲密接触的机会。

    苦了第一个男生……

    我盯着第一个男生,悄悄撩起他额前的头发,对着那块瘀青发笑,祈祷着他醒来之后不会发现我毁了他的容。

    第一个醒来的是原本倒在男生右边的男生,一脸清秀的气息让人觉得不压抑,头发介于“标准学生头”与“放荡浪子头”之间,倒也搭配得还好,清新女应该喜欢这类型的男生。

    他一醒来就坐直了身子,也不问问这是哪里,只是和我互相瞪着。

    “嗯,那个,你们倒在门口了,怎么了吗?”我有些尴尬。

    男生略微点了点头作为回应,然后就盯着另外两个男生发愣。

    这人怎么和张季一个德行啊?“病情”还比张季严重点……

    我等他讲话又等了十分钟……可他没开口……

    不一会,原本倒在男生左边的男生醒来了。

    醒来的样子倒不像是自然醒,反而像是被谁惊醒似的,眼睛“刷”一下地睁开,吓了我一大跳。

    男生很快直起身子,看见我后也不犹豫,立刻自我介绍道:“你好,我叫狄仁偈。”

    我愣了一下,没心没肺地笑道:“狄仁杰?你家元芳呢?”

    随后我又发现了自己的无礼,补充道:“抱歉,我叫米勿。”

    “狄仁杰”笑了笑,没有在意,随口说了句:“我知道。”

    “你知道?你知道什么?“我有些不明白,

    “我知道你叫米勿,”他还是保持着笑容,“我觉得我还是有必要强调一下吧,我叫狄仁偈,不叫狄仁杰。”

    我偷偷翻了下白眼——跟我玩汉字游戏啊?这两字发音不是一样么?

    狄仁偈指了指第一个醒来的男生,说道:“他应该还没跟你自我介绍吧?他叫张渠。”

    哈?他也姓张?看来姓张的生物都是一个德性。

    接着,两个男生就一起盯着最后那个被我撞到房檐的男生。

    我突然回想起狄仁偈说的话,问道:“你为什么知道我叫米勿?”

    狄仁杰笑了笑,刚要说话,最后一个男生醒过来了,打着哈欠,一脸没睡醒的样子,还嘀咕着:“仁偈,渠子,我饿了……”

    哈?渠子?

    我默默看了看张渠……幸好幸好,面瘫公没有发飙……

    男生揉了揉右脸颊,慢慢看清了眼前的景象。

    “啊?这是哪?我记得我在米勿那家店的店门口打盹……然后,我醒来之后就发现你们两个也睡着了。”男生指了指狄仁偈和张渠。

    张渠终于开了口,道:“然后?”果然惜字如金。

    男生想了想,一脸天然呆地回答:“看你们睡得香,我也就没叫你们起来,然后……然后我就又睡着了。”

    我一愣一愣地听着,暗自佩服这男生的睡眠质量太好。

    男生环视了一下房子,最后目光终于落到了我的身上,摆了摆手说道:“你好呀,米勿,我是宗政旸颉,我允许你叫我旸颉。”

    我一脸错愕地看着他——嘚,这些都是认识我,而我不认识的生物,而且这允许我叫他旸颉的帅哥还有点拽。

    嗯,为保自身安全,还是直接切入正题得好。

    “呃……旸颉,你们为什么认识我?”

    一般人都很反感我的开门见山,可这旸颉却不在意,可见他不是一般人……他摆了摆手,说道:“别急,别急,你会知道的,但是,在这之前……我饿了。”果然不是一般人,居然还想着吃的。

    他摸了摸肚子,一脸忧郁地看着我。张渠和狄仁偈也望向我。

    so……你们想表达些什么?

    狄仁偈看我没理解他们的行为,便开口解释道:“我们对这里不熟悉,你看你能不能带我们去哪里解决一下食物问题?”

    拜托,兄弟,我们才认识十几分钟诶!你就不怕我把你们给卖了?

    见我有些犹豫,宗政旸颉竟一脸灿烂地威胁道:“你难道不想知道我们认识你的原因吗?”

    我下意识地挑了一下左边的眉毛——我最讨厌别人威胁我了!但是,为了他们认识我的原因……叔可忍,婶不可忍!(士可忍,孰不可忍)我,米勿,为了这个原因,为了满足我的好奇心……我忍了!好没骨气啊……

    “你们……你们想吃什么?”我无奈地看着这“三人帮”。

    宗政旸颉还是一脸灿烂,道:“我想吃米勿做的饭。”

    “没门!”我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倒不是因为他们是外人,就算他们是内人……呸!就算他们是熟人,我也不能烧菜给他们吃。这还要从一年前的周末说起……

    想那年夏天,我破例早起,买米买菜买油盐,准备在这阳光明媚的一天做出一顿丰盛的大餐,可我却把白白净净的厨房“装修”得乌烟瘴气。

    我家母后大人在一旁一边擦墙上的砖瓦,一边“安慰”我,道:“小勿啊,怎么今天突然想做饭啦?哎呀,这米要洗了后再煮呀!我说,你妈我身体健康,还能煮饭呀,干嘛来这么一出?好好的,国泰民安,你这又是干什么呀?哦!这菜得切了之后再放进锅里……你怎么连菜根都没捻掉?小勿,你离嫁人还久着呢,平时洗洗地板,擦擦桌子,就好了,厨房千万别进来啊!不然我还得增加多少工作量!明白了吗?等你要嫁人了,我再教你做饭,去,再提桶水来!”

    我在一旁唯唯诺诺的,一听到有活儿,就屁颠屁颠地跑去提水了,可惜,要接近厨房的时候,脚一滑,摔了一跤,桶就飞了出去,完美地盖住了我妈的头。

    当时我还想着:要是我明天篮球考试能有这技术,我就及格了。

    我家母后无奈地把头发上的水拧干,说了句我到现在还记得的话——“这孩子造了什么孽啊?”

    ……

    狄仁偈在我面前打了个响指,扬了扬下巴,示意道:“想什么呢?”

    我摇了摇头,看了一眼宗政旸颉“不吃饭我就罢工”的表情,嘴巴一撇,拿起点的钥匙,走到门口,见他们没动,就道:“下馆子!”

    ……

    四

    狄仁偈一脸黑线地看着面前的沙茶米线,道:“这就是你说的……下馆子?吃……面?拜托!我们在上海也能吃到的好不好!而且,为什么你们都是沙茶面,只有我一个人是米线?”他愠怒地用筷子敲着面前装着米线的碗。

    “老板说没有面了,我看你比较好欺负,就把米线给你啦!”我偷笑着回答。

    确实啊,张季一看就知道是不好说话的那种,宗政旸颉又是那种为了吃能跟你拼命的饿货,我也不能亏待了我自己是吧……所以喽……嘿嘿……

    突然,我又好像想起了什么,问道:“你们来自上海?”

    狄仁偈愣了一下,随即大口大口地吃着米线,想当作什么都没听到似的,含糊地说:“嗯,这面真好吃……”

    我翻了翻白眼,提醒道:“你吃的是米线。”

    他又吃了几口,没有接话,想当作没听到我讲话。

    我可没那么好敷衍,眼睛眯成一条线逼问道:“说!你们究竟是谁?”我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打算如果他不说,一口水喷他脸上。

    “boss派我们来的。”狄仁偈似乎没打算隐瞒,喝了一口汤就说了出来。

    “噗!”我一没控制住,把水喷的他满脸都是。

    狄仁偈一脸嫌弃地看着我,拿起旁边的面巾纸,一边擦,一边说道:“姑娘,悠着点,你这嘴里要是含着硫酸,我这张脸就废了!”

    宗政旸颉一看狄仁偈满脸是水,笑了出来,可惜面还在嘴里,一下子噎住了,咳个不停。一旁的张渠看不过去,帮他拍了几下背,这才好了些许。

    狄仁偈还不忘调侃道:“兄弟,一碗沙茶面而已,不用高兴成这样吧?你又不是没吃过……”

    我还没缓过神来,又犹疑地问道:“boss……派你们来的?”

    狄仁偈“咻”地一下吞掉了一筷子的米线,鼓着腮帮子郑重地点了点头。

    我又愣了一会儿,随即又发问:“那……那测验是什么?”都怪欧阳爵那小子,阴阳怪气地说了那通话,我现在倒怕他们已经把我这儿的花灵给解决了。

    “不急。”张渠早就放下了筷子,现在难得吐俩字。

    宗政旸颉缓了过来,一脸坏笑地补充道:“闷渠子说得对,这事儿不急,反正今明两天肯定会有试验找上你,你做好准备便是。哦……不知道你听没听说过,测验没过会死于‘意外’哦!”

    我听这话顿时心里一激灵,随后又装作无所谓地回应道:“知道啊,哪个花灵不知道,传说这是boss的口头禅。”

    宗政旸颉愣了一下。

    我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兴趣盎然地问:“呐,boss长什么样?是不是一个很霸气的女将军?长发高高绾起,一脸帅气直逼,女中豪杰呀……哦,对了,还会拿着类似二郎神,哦不,类似关羽的青龙偃月刀……诶?怎么感觉像是母夜叉啊……”

    宗政旸颉略微张着嘴,惊讶地看着我犯花痴,我也没那么厚脸皮,被他盯了几秒后,我就恢复了原来的一本正经。

    四个人莫名地沉默,突然,狄仁偈爆笑了起来,那可谓是“花枝乱颤笑春风”……啊,不,是“仰天长笑鸣声箫”……啊,也不是,应该是……哎呀,我也不知道怎么形容,反正他就是突然笑了起来,吓了我一大跳。

    狄仁偈忍了一下,没忍住,边笑边说:“米勿啊,你的想象力也太给力了吧?呃……这个,boss嘛,倒不是长这样的,让你失望了,抱歉啊,我会让boss好好反省的!”

    连张渠也不惹人注意地勾起了嘴角。

    我嘟着嘴,心里埋怨狄仁偈毁了我的幻想……啊,不,是痴想……好吧,说幻想比较好听一点……

    狄仁偈好不容易忍住了笑,咂了咂嘴,开玩笑似的朝我说:“不过呀,你说的这类花灵,我们那儿还真有,跟我们还挺熟悉的,只是……”

    他还没说完,就被宗政旸颉一个咳嗽给掩盖了。

    “只是什么?”我有点好奇,真有这号花灵?

    狄仁偈刚又要开口,又被宗政旸颉一瞬的眯眯眼给憋回去了。

    “什么呀?”我有些不爽……不对,是非常不爽才是,最不喜欢别人讲话讲一半了!咕噜噜!生气!

    “反正你以后得去上海,到了你就知道了,我可不擅长对付那种花灵。”宗政旸颉放下了筷子,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衣服白银相间的手帕,拈了拈嘴。

    我挑着眉毛看着他,声音特奇怪地问道:“什么情况?随身带手帕?你是女的啊?”

    宗政旸颉又愣了一下,随即一脸无奈地问道:“哪个无知的少年跟你说的?带手帕是女生的专属权利?况且我这是男款的好吧?”

    我听得云里来雾里去……手帕还分男女?嗯……真深奥啊!

    狄仁偈适时地提起了刚才的话题,向宗政旸颉问道:“你怎么确定米勿一定能通测验?她还不一定能活着去上海嘞!”

    为什么我听这话会背后发凉呢?莫非天气又转凉了?呵呵……

    宗政旸颉神秘地帅气一笑,道:“直觉。”

    我听罢,双手一抱拳,感激地说道:“承蒙信任!”嗯!我感觉我有一股侠客风范。

    我正在自我陶醉中,宗政旸颉却像是看神经病一样地看着我。

    狄仁偈突然揉了揉我的头,我瞬间清醒了起来,拍掉了他的手,恶狠狠地对他说道:“别动我头发!最讨厌别人动我头发了!”别人一动我头发,我就会失控,我家母后也不例外地被我吼了几次。

    被我一喊,狄仁偈明显一愣,道:“不都是男孩子怕被动头吗?”

    我还没回答,狄仁偈就一脸“你好恶心”的模样对我说道:“莫非……你是个男的?你在……cosplay?只是……我们一直没发现?”

    我把牙齿咬得咯咯直响,把筷子握得手指关节发白地向他抗议。

    他尴尬地笑了笑,随后又拍了拍我的肩膀,道:“算了,不管你是男是女,以后有什么事,尽管来找哥!谁欺负你,你就跟哥说,哥去帮你把那人打得屁滚尿流!有哥在,你就放心吧!”

    我听了之后,嘀咕道:“吃个饭怎么还认了个哥呀!”

    随后,我又反应过来,一脸“奸笑”地问他:“那如果你家boss欺负我呢?”

    狄仁偈“呃”了一声,看向宗政旸颉和张渠,发现后两者也饶有兴趣地望着他。

    好,你们两个置我于不义之中,那就休怪我放狠话了!

    呃,上面那个不是他说的,是我看着他的表情自己想象的,实际上,是这样的……

    狄仁偈清了清嗓子,一脸“我将为建设祖国事业而献身”的表情说道:“这个,我和boss也算是从小玩到大的伙伴是吧……嗯,他也许能看在我的面子上,开开恩什么的……”他又尴尬地咧了咧嘴。

    我叹了口气,起身带着三个人离开了面馆。

    喂喂!我们可不是吃霸王餐哦!我可是刚点完面就结了账的好公民。

    诶?为什么要我这个女生结账?

    呵呵……

    鬼知道他们出门不带一毛钱的啊?!还有没有人类常识啦!哦,不,是花灵常识……

    诶?等会儿……那他们回去的机票难道也要我出?¥^¥

    boss,你家臣子在我的地盘烧我的钱,你能不能报销一下?呜呜呜呜……

    (待续)

    (小小剧场)

    米勿:喂!干嘛把我写成生活九级伤残?!我还是会煮东西的好不好!

    某某初鷁:哦?你会煮什么?

    米勿:嗯……呃……那个……这个嘛……啊,有了,比如说……泡面!

    某某初鷁:你……真棒啊!居然会泡面!好棒好棒!我和小伙伴们都惊呆了耶!(无语中)

    米勿:就是嘛,不过我就是搞不明白,为什么我妈说我泡的面吃不了,我觉得我放的作料很好啊!

    某某初鷁:你放了什么?(弱弱地问)

    米勿:嗯……我忘了,好像有酱油、醋、辣椒、咸菜……哦,还有一点点猪肉。

    某某初鷁:呃……好吧,勉强可以接受,至少吃了不会拉肚子。

    米勿:可是我家母后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吃下去了,结果吃了好几天的胃药。

    某某初鷁:……你一定还放了什么(怕怕)

    米勿:好像没有啦,哦,对了,还有糖。

    某某初鷁:糖?!

    米勿:(一脸天真)对啊,我觉得放一些糖才好吃啊,甜甜的,不晓得为什么我家母后说我造孽……

    某某初鷁:造孽啊……(摇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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