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日记到这里就戛然而止了,再继续往后翻一页,就没有任何字了。

    虽然她是一篇日记一张纸,但也占不到笔记的十分之一。这本笔记很厚,厚得有些不真实。而且还挺大的,可能那时候的笔记本都是这种模式的吧。

    嘟着嘴把《灵史》和《六月雪》放在了一起,开始奇怪,欧阳爵和张季两个大男生叫我看人家的恋爱史干嘛?还叫我要仔细看,看什么啊?这俩不会是傻了吧?

    我双手交叉枕着脑袋,望着天花板,眼神乱晃,无意中瞥到了一眼墙角的时钟,发现已经快十一点了。我早上就没吃东西,现在倒真的需要午饭了。

    迟疑了一会儿,像个老太太一样,艰难地起了身,左右张望着,寻思着有没有什么可以下肚的。无奈都是嚼不动的家具……

    自嘲了几下后,我理了理衣服,打算出去蹭吃蹭喝……呃,不对,打算出去觅食……呃,也不对,打算出去外面买些吃的。

    想着,拾掇了一下房间,走到了走道那儿,又突然顿了一下,回身抓起《灵史》和《六月雪》,思量着顺便把它俩还了。

    从口袋里掏出钥匙后,我把两本书夹在了胳肢窝下,“哗——”地一声抽开了门,好像它跟我有仇似的。好吧,我承认,我可能是突然抽风了。

    我悄悄扶了额,“步履蹒跚”地踏出了门外第一步,刚转身带上门,就不小心把两本“天书”给摔地板上了,摔得我一个激灵,呆了好久,才去看看“二老”有事否,尤其是《六月雪》!万一把它摔了个脑残,我不就要被这些个花灵轰成白痴了么……

    两本书都摊了开来,《灵史》“欺人太甚”地盖在了《六月雪》的上面,宗政旸颉的字现在在我眼里,就好像在说着:“我吊,奈我何?”

    摇了摇头,把《灵史》轻轻地合了起来,继续夹在胳肢窝下,又打算去捧起《六月雪》。

    双手还没触碰到它,我就直接愣在那儿了。

    我以我5.2的视力,扫着那一页的内容。

    《六月雪》被摊开了一半多,六月雪把这些内容写在这,似乎是不想让人看到。但是她又嘱咐不能把这本笔记下架,应该是期待着有谁能发现……反正我是越来越搞不懂六月雪的心思了。

    这是一张奇怪的图,好像是房子的剖面图,但是普通房子又好像没这么多房间……

    啊,看到了,这张图上面还写着几个字……

    哦……原来这是兰陵王墓啊……

    呵呵。

    ……

    我x!什么情况?!

    二

    解韵终于睁大了她的眼睛,惊讶地看我像“风一样的驴子”奔跑了出去,当我还顺便回身甩给她房门钥匙,要她关门的时候,我满脑子想的只有两句话——“欧阳爵,张季,你俩给我等着!姐姐我来索命了!”

    ……

    你看的没错,此刻咬着嘴唇、捏着两本笔记的“怒发冲冠”就是我。环顾了一下休息室,两颗“临爆”的头颅露在了沙发靠背外。

    我径直冲了过去,刚想要把手里的书拍在这俩的头上,考虑了一下,还是把《六月雪》小心翼翼地又夹回胳肢窝,抄起《灵史》,直接砸了下去。

    可是,下一刻却没有我心里所想的凄惨叫声,倒是自己的手腕被抓住了。

    不过,因为吃惊,手里的厚厚的《灵史》还是“唰——”地掉了下去。

    “啊——谁啊!”这是欧阳爵小朋友的声音。听到这声惨叫,我心里平衡了。

    歪头一看,张季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起来,钳住了我“肇事”的右手。我甩了一下,没搞定,只好满眼“怨恨”地看着他。

    他大概是怕了(事后想想,他会怕?),放开了我的手,我心疼地抚了抚已经“满江红”的手腕。往下一看,欧阳爵一脸“石灰”地盯着我。

    “怎……怎么了?!”我需要假装有理!诶……假装?

    欧阳爵又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道:“嘿,你还有理了啊?!无缘无故敲我脑袋干嘛?被你敲傻了怎么办?你赔啊?”

    我不稀罕地嘟囔着:“赔就赔,谁怕谁!再说了,本来就不聪明,再敲几下,也许还能负负得正呢……”

    “你说什么?”欧阳爵压低了声音,一个字一个字地吼。

    我到现在还想不通,为什么我那时瞬间就怂了——“没,没什么。对,对了,你给我的笔记,我看完了。”说着,一边在心里抽自己嘴巴,一边把《六月雪》递给了他。

    话音刚落,张季就坐了下来,眼神却没离开我,似乎怕我又袭击他们。

    欧阳爵老大似的点了点头,还“语重心长”地说:“嗯,不错不错,有什么发现吗?”

    我一听这个,来气了,不算小声地叫道:“你……你你你你,你们俩怎么不早说,害我差点错过这等好戏!”看他俩脸一黑,我又赶紧改口道:“啊,不是,害我差点错过这一页的内容。”

    欧阳爵怀疑地看了我一眼,道:“那你知道我让你看什么了吗?”

    “知道啊,喏,”我急冲冲地把《六月雪》抢了回来,翻到那一页指给他看,道,“就是这个,兰陵,唔……”还没说完,欧阳爵不知哪掏出一根棒棒糖,站了起来,塞进了我的嘴巴里,压低声音说道:“别讲了,你知道就好。”

    我也不总是一根筋,马上知道有情况了,从嘴巴里拿出棒棒糖,问道:“怎么了?”

    “这事我们只能告诉上层,不然这本笔记就危险了。所以我才急着要你的证明书啊。证明你是自己发现的,又凑巧和我们想到一块去了。这样我们才能把这事报告给boss,否则,这个消息传出去,可能明天这本笔记就失传了。”欧阳爵又重新坐下,没有再说话,两手的手指交叉,身体前倾,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

    我不知道为什么,顿时有种荣誉感,007似的,绕到了沙发前面,小心翼翼地坐了下去,道:“所以,我们现在要怎么做?”

    欧阳爵还是“冥思”状,没有回答我,张季倒是递给我两张纸,道:“两份证明书,刚刚去申请来的,你签好,给我们。”

    我接过来看了看,大概格式和上次宗政旸颉给我的协议差不多,只不过多了一句,“直属宗政旸颉”。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啊?”我是一个好学的“孩纸”。

    欧阳爵回过了神来,道:“意思就是我们可以直接交给boss,不用经过长老会什么的。”

    “长老会?”我一个激灵,现在想到长老会,我就想到神经藤,哦,不是,神树藤,急忙问道:“这次下地有长老会参加吗?”

    欧阳爵想了想,道:“有是有,不过老爷爷老奶奶可没那身子骨,都是些小青年,但是,别看他们年纪轻轻的,可都是长老会的心腹。”

    我顿了一下,终究还是没什么意见可以发表,便接过张季递来的一支笔,在“证明者”一栏里写上了“米勿”。

    把两张纸还给张季后,他就出去了,还带着《六月雪》,应该是去给boss了吧。

    三

    “不过,”欧阳爵把两手臂摊在沙发的跨上沙发,闭着眼睛说道,“倒是有一个老爷爷要下地。”

    “老爷爷?谁啊?”这老爷爷真是不要命了。

    他没有睁开眼睛,道:“张季和张渠的爷爷,张佑戚。”

    “爷爷?张家人……不会又是面瘫不讲话的吧?”这是我对张姓家族的第一印象。

    欧阳爵莫名其妙地轻笑了一声,道:“那倒不会,不过,张家是黑道上的人,自然这老爷子心也不软,恐怕,他有表情的时候,比面瘫更恐怖吧?”

    “黑道……”这我记得,曼佳曾跟我说过,张姓家族是黑道,张家子孙从小便心狠手辣,欧阳家族是白道,但是,欧阳爵却被逼成了双重人格。

    想到这,不禁多瞥了欧阳爵几眼。

    后者突然张开了一只眼睛,歪着头问我:“看什么呢?”

    “没。”我急忙移开视线,心想着:不可貌相,不可貌相。

    他见我不想解释,又合上了双眼,继续道:“还有,你尽量不要和长老会的花灵接触。”

    “为什么?”怎么越听这个组织,越觉得恐怖嘞……

    欧阳爵突然坐正了身子,一脸严肃地说:“长老会可不招待人类,包括已经变成花灵的人类……不对,应该这样讲,变成花灵的人类,他们最痛恨!”

    “这又是为什么啊?”真麻烦,这样说的话,他们只看得惯花灵喽?

    “你看过那本笔记了吧?”欧阳爵指了指刚才砸了他的《灵史》,问我,“里面也有写,人类变为花灵,必有百年大灾。六月雪是第四十四代变为花灵的人类,她的出现使人类世界的中国河北张家口遭受‘天灾训’——在1987年6月5日下雪,损伤无数。嘛,那倒不关我们什么事。”

    欧阳爵耸了耸肩,道:“而这次,你,第四十五代变为花灵的人类出现后,长老会的曼陀罗灵预测,十年内,必有‘亡灵训’降临到花灵的头上。你说,长老会还能开开心心地跟你笑嘻嘻么?”

    好像是哦……

    张季回来的时候,我的内心世界已经黑暗了,突然觉得,还没下地,我就有了生命危险,而且,极险!

    “她怎么了?”张季可能没办法适应我心情的转变,问欧阳爵。

    后者盯了我一会儿,道:“可能……对未来失去希望了吧。”

    我摇了摇头后,欧阳爵终于说了一句让我开心的话了:“我们还没吃饭,你也没吃吧?要不要一起出去?”

    话音刚落,我的眼前立刻放出了光彩,道:“好呀,好呀。”有吃的,不蹭白不蹭。

    好吧,我承认,我是有那么一丁点无耻……别用那种眼神看我……

    四

    外面的空气总是比地下室要好的,但是这里不一样,地下室的空气要比外头的清新。大概是贝婵又搞了什么乱七八糟的吧……不过,这乱七八糟的搞得好。

    “宗政旸颉怎么说啊?”我跟在他俩身后,问张季。

    欧阳爵回头惊讶地瞧了我一眼,道:“你叫boss什么?”

    “宗……”面对这“聋子”的问题,我刚要脱口而出,想了想,还是改了口,“boss啊。”

    欧阳爵这一根筋的居然信了,道:“哦……”

    “boss说他会好好研究的,他会在明早的会议,把这件事有尺度地说一下。”张季可能是直接把宗政旸颉的话都生搬硬套过来,不然他嘴巴里不会无缘无故蹦出这么多字的。

    “有尺度地?”到什么尺度?这是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欧阳爵很默契地提张季回答道:“比如,《六月雪》这本书就不会出现在会议上,毕竟,现在哪个花灵会去相信一个‘灾星’?”

    听到“灾星”这个词,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有些失落,心口堵着一口气,出不来,也咽不下去。

    欧阳爵似乎也明白了些什么,补救道:“不过,六月雪下地无数,最后都平安无事地出来了,这还是有知情者的。况且,boss说的话,谁敢不信啊。”

    话说,这话好像没安慰我的意思……

    “待会儿吃什么?”我还是管管我自己的肚子吧,用宗政旸颉的话来说,什么来着……哦,民以食为天!

    回答的是欧阳爵,其道:“吃面。”

    “吃面?”我顿时无语了,心想着:这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么?想当初,宗政旸颉一行人来福建的时候,我也是请他们吃面的,哦,不,狄仁偈吃的是面线……

    “沙茶面。”

    他们绝对是故意的!谁告诉他们的?!

    “对了,你们不去部署些什么,合适么?”我看他们一整个上午都窝在会场,哪有什么“闲情雅致”去执行宗政旸颉的任务……

    欧阳爵神秘一笑,道:“欧阳家在杭州有成员,河北也有一大批,够了。刚刚有通知各部门注意,现在也就空闲了呗。至于张家么,老爷子要来,大家伙儿能怠慢么?恐怕就算是boss,现在也在恼火吧?”

    张季这次倒没发表什么意见,貌似承认了欧阳爵所说属实,但也默默地瞥了一眼欧阳爵,后者则吊儿郎当的,应该早已习惯。

    (待续)

    (小小剧场)

    米勿:我还没种好向日葵,一波僵尸又来了!

    某某初鷁:保护大脑,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米勿:小推车已经滚走一列僵尸先生,后面一堆帮他们报仇的僵尸小姐!

    某某初鷁:快种……我说,你是不是傻了?

    米勿:有吗?

    某某初鷁:唉,看来这孩子已经不是传说中的“人来疯”了,进化成“中二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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