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上这条未知的路,也不知道究竟是对是错,如果放在以前,许毅超是绝对想不到会有这样的一天的,被以生命作为威胁,被迫踏上与杀人犯的斗争……

    呵,真是讽刺而又蛋疼。

    “妈后天就要出院了,珍珍好说歹说也被我支开,想来想去,也就只有今天是最好的时机。”顿了顿,抬头朝着车窗外的天色看去,现在大概是在六点多钟左右,季节属于初秋,北方的初秋,天色变黑大概是七点多的时候,所以说,现在还是能够看到太阳的,只不过是夕阳罢了。

    二十分钟后,车子到达了指定的地点,当然,肯定不会是那座“乱坟岗”的,因为就算是大白天,如那死人堆里也是不太正常的,许毅超可不想因为这点儿破事儿而引起别人的注意。

    “玛德,这出租车费用还真不是一般的高啊。”

    唯一有点不爽的就是那车费,从市区一直开到这里,不过才花了不到一个小时而已,居然就要了好几百块钱的车费,他奶奶的,要是放在高中那会儿,那就是他将近一个月的生活费啊。

    不过……

    “嘿,那南宫天翔倒是还真挺有钱的,直接甩给我五千块钱活动经费,这么算起来的话,倒是也不算吃亏。”

    虽然没有参与过杀手这行当,但是在这方面许毅超也不算是彻头彻尾的小白,杀手嘛,杀人犯法也挺不容易的,背负的风险太多太多,既要面临政府的压迫,又要防备敌方请来的那些保镖之类的反击,稍有不慎,死亡那就是常有的事。纵观历史几千年来,能比这个职业更加危险,更加辛苦的,好像还真找不到几个。

    但是高风险就意味着高收入,电影里的那些杀手,哪一单生意不是上百万甚至更多的报酬?更有甚者,上千万上亿都有可能。现实生活当中的那些就算没有那么夸张,想必也绝对差不了多少。如此一来,这些家伙岂不都是富得流油?

    “五千块,切,早知道就多跟他要些了,买完这些工具,我特么还能剩下来多少?该死的,这家伙是不是早就已经算好了?给的经费刚好够我买材料使用?”

    嘟嘟囔囔的卸下来背上的一个双肩背包,许毅超却是也没想太多,与其说他是在抱怨,倒不如说是他在自娱自乐更为恰当。毕竟,这种事情也是他第一次去做,说不紧张那是骗人的,而且他也没有多了解南宫天翔那个家伙,谁知道那家伙到底能不能做到自己的保证。

    “该死的,别是这家伙故意坑我,本就打算让那杀手把我解决了吧?”

    许毅超不禁恶意的想到,不过很快就又放弃了这个想法,因为他明白,南宫天翔既然是杀手,身手肯定也不会差,而且他还能拦下之前的那个杀手,就算不能证明他更胜一筹,最起码也能证明两者旗鼓相当。这样的一个家伙,如果真的想对付自己,而且还是一个伤了一条手臂的自己的话,根本就不需要费多大功夫,何必拐弯抹角,直接一刀子捅进去抽出来不就行了?

    “算了,信你一次,只是希望你能够做到你承诺的,千万别坑我。”

    嘀嘀咕咕的布置好一切,正所谓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他已经上了贼船,就没办法再反悔了。木已成舟,只是看最后的结果谁胜谁负。

    呼……

    深吸一口气,平定一下内心荡漾不平的波澜,许毅超掏出手机,慢慢的用左手按下了一个又一个数字。

    嘀嘀嘀……

    ……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月的工作,最适合在这种时候进行,隐秘而又方便,所以,越是漆黑的夜,越是受到他的欢迎。

    只是今天,难得的他并没有出什么任务,而是静静地站在高楼大厦的顶端,吹着凉风,心中却有着颇多感慨。

    十多年了,他入了这行已经有足足十多年之久,从十七岁在那个地方成长“毕业”,参加“工作”,到现在他将近三十岁,已经足足有十多年的光阴了。人生短短数十载,历史上再长命之人,活到头也不过百岁高龄,这十多年,在人生当中按比例分配,又能够划分出来几个?

    “可笑。”

    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事情,月古井不波的脸上突然多出来几分复杂的神情,自嘲似的摇了摇头,目光有些迷离的望向了脚下这灯红酒绿的繁华都市,口中,自言自语的嘀咕着,“想我这十多年了,执行获得任务大大小小加起来也有上千之多,失败也不是没有过,只是就连那些高官,组织头领,都能被我不费吹灰之力取走其性命,为何这次偏偏会栽到一个默默无名的普通人手里?”

    抬起右手,那里还缠着一圈又一圈的白色绷带,放在眼前,与漆黑的夜色对比,是那么的清晰,只是在月看来,它不止是清晰,而且是刺眼。

    “刀伤,子弹孔,细细数来,我身上加起来也有近百之数,只是杀手受这些创伤,本就该在情理之中。”月淡淡的自言自语着,“唯独这胶水……哼,真是讽刺,真是……耻辱!”

    他不怕受伤,不,或许应该说是不怕非致命伤才对,这么多年过去了,无数次的任务,他无数次的在生死之间徘徊游走,受过的伤何其之多?又有多少是致命之伤?可是,最后他依旧挺了过来。所以,他的敌人们都死了。因此,受伤,早已经被他当成了家常便饭,他唯一在乎的,就是生死。

    是的,也许这么说来可能会有些讽刺,甚至是可笑,但是事实就是如此,也许是他自己认为他的这条命来之不易,毕竟是经历了那么多慢慢熬下来的,所以,对于自己的这条生命,他格外的珍惜。他的认定法则,便只有一条,只要能够活着,只要不是被当成狗一样的活着,那便没有什么别的可以考虑,人活着,什么都可以谈,但若是死了,就一切都归于虚无。那个时候,又何来什么尊严与否?什么快乐,幸福与否?

    如果不是因为他的这个思想作祟,他又岂能甘居人后?又岂能因为斗不过那个家伙而为他鞍前马后?

    “听命,不代表等于走狗,我有我的自由与思想,我所付出的,仅仅是生命当中的一部分时间而已。”

    这句话,是他亲口所说,也是他自己的看法,代表着他的信念,也代表着……狂妄的自信。

    付出的……只是一部分时间,而不是生命,因为……他不认为自己会死。

    呼……

    这些天所发生的一些事情,的确让他有些压抑了,难得找了个空闲好好放松一下。只是不知怎的,为何会感慨往事呢?

    呵……

    复杂一笑,摇了摇头,也许,只是自己多想了,放不下那段耻辱吧。

    嘀嘀嘀……

    口袋里的特殊联络器,收到了不知道是谁的信号,发出了古老的“嘀嘀嘀”提示音。

    呼……

    是梦吗?

    他们的联络方式和普通人的联络方式不一样,单单是那特殊的号码,就足以避开所有的意外情况。所以说,能打到这个联络器上的信号,只有组织的内部人员。

    嗒!

    类似于mp3一样的方块金属制物品,被他按下了其中的一个按钮,随后,没等对方说什么,月就先开了口。

    “是有什么任务吗?很急?后天我就回去了,如果可以的话,等我回去再告诉我任务吧。”

    前两天的时候,梦刚给他们下达了命令,让他们暂时放弃之前的任务返回去,他已经在等时间了,就等残梦那个笨蛋弄完东西,然后就一起回去。按理说,这段时间内应该是不会再给他安排任务的才对,可是世事无常,谁知道梦是怎么想的,万一真的有什么意外,他也没办法拒绝。

    沉默……

    联络器的那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当中,并没有任何声音,月皱了皱眉头,敏感的感觉到有些不太对劲儿,略一沉吟,带着几分犹豫的问了一句,“梦?”

    “你是……月?”

    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陌生而又踌躇的声音,这个声音,月很确定,他绝对没有听到过。

    “你是谁?”

    眉头紧紧皱起,因为这该死的联络器还不太完美,没办法显示来电号码,所以他并不能确定对方是什么身份,以往联络器响的时候,十有八九都是梦的联络。

    可是这一次……

    居然破天荒的不是梦……

    那么……

    除了梦之外,会是谁,又有谁知道这个联系方式?

    “你,不记得我了吗?”

    联络器那头,传来一个说不清楚什么情绪的声音,“我的声音,你应该听过才对啊。”

    声音?

    月皱了皱眉头,这个声音……

    的确似曾相识,可是如果不是有些熟悉的话,他又不是什么超人,怎会过目不忘,过耳不出呢?

    “你,到底是誰?”

    他才没有耐心跟对方在这种问题上磨磨唧唧的浪费时间呢,月沉着嗓子,极其不耐烦的问道。

    “呦呦呦,还真是没有耐心呢。”

    通讯器那头的声音开始渐渐的变得正常,变得轻松起来,“前两天还追杀我,打的要死要活的,还好巧不巧的送给了我一颗子弹,怎么,这才过了多长时间,居然这么快就把我忘的一干二净了?你这杀手,当的有些不称职啊。”

    追杀?子弹?前两天……

    难道是……

    瞳孔一阵剧烈的收缩,却依旧挡不住心中的震惊,“是你?”

    那个将他耍了两次,他最恨,也是最想解决的,之前的那个小子?

    不,这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知道自己的联系方式?这个通讯器,可是自己独一无二的啊。

    等等……

    那天晚上……

    如果可以的话,难道是……

    月突然想起来了,那天晚上阻拦他的,那个家伙,如果是那个家伙的话,这一切,说不定可以解释的通。

    不过……

    那家伙,不是最为冷漠的吗,又怎么可能会跟别人……

    “你想怎么样?你的目的,又是什么?”

    没时间,也没机会给他慢慢的思索下去了,月沉声,一字一句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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