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李明一开口,就是惊天怒吼,如同雷电劈过。
    李明猛一跺脚,地面在李明脚下裂开一道缝。
    世界塌陷在即,李明只来得及打开一道门,于是李明就打开了最近的一道。所有灵魂、肉体,生的,死的,善的、恶的,汹涌冲奔,如同风暴涌进巨大的裂缝。
    李明和冰雪走在最后。
    冰雪敏锐地察觉:“不对,这不是我们能走的路,李明……”
    “少废话。”李明早已失去耐性,使劲推了他一把,紧接着纵身一跃。
    坠落比李明想象中要漫长,漫长到李明足够回顾李明的一生。
    此时此刻,李明脑海里挥之不去的是那一双清澈湛蓝的眼睛。
    “采薇,伊菲莎,你还在等待我的归来吗?你是否对我抱有怨恨之心?”
    李明的身体如同轻声的叹息,缓缓落地。
    “逃出来了……”狂喜的欢呼声此起彼伏。
    “正义的信徒,神力会给予我们庇护赐予李明们自由。”索罗高举着剑慷慨呐喊,那把剑象征着将军的权威,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拿回来的?周围的人跟着举手欢呼:“将军万岁、将军万岁……”李明看了一眼那个凹进去一块的头盔,冷冷发笑。
    “都给我小声点儿……”
    不知道谁当头浇来一盆冷水?
    随着一个清脆的呵斥声,一个大眼睛的少女轻盈地从远处跑了过来,她衣带飘飘,头上扎着两个拳头大小的包,手里提着一盏灯笼。
    “你们是什么人?”她惊奇地看着李明们,不等李明们回答,就立即用命令的语气说:“不管你们是谁?赶快离开这里,惊扰灵女的重罪,你们谁都无法承受!”
    如果站在李明面前的是个男人,李明早就把他的骨头打折了,即使站在李明面前的是个漂亮的小姑娘,李明也没有了以前的耐性。
    “让开。”
    她被李明的语气吓了一跳:“你好大的胆子。”
    力量越强,耐性越差,更何况现在李明的身体里有着两股强大却不相容的力量,李明的耐性已经越来越经不起挑战。
    “让开……”
    “大胆。”那小姑娘仍然不知死活。
    冰雪却挡到了李明的面前,背对着李明,对那个少女说:“好心的姑娘,在这里休息一下吗?”
    “这怎么可以,占着别人的门口,主人家会很为难。”
    “门口?李明只看到道路的两旁各自挂着一排灯,没有看到任何建筑物。”
    “你们……”少女眨眨大眼睛,忽然低头呢喃,“糟糕……”
    李明懒得听他们废话,上前一步说:“带我们去见你的主人。”说着把手伸向她的脖子,刚抬起来就被冰雪的银弓敲了一下,李明不忿地抱着手臂,把脸转向一边不再看她们。
    小寒始终背对着李明们,脑后像长了一双眼睛,她得意而不懈地说:“不要随便碰这些灯笼,每一盏灯笼里都藏着一个还没有修炼成形的亡灵,当心被他们吃掉。”她这样一说,周围的人都不敢轻举妄动,缩着肩膀颤颤巍巍地前行。声后传来窃窃私语的声,李明听到有人问索罗这是什么地方,紧接着索罗就来问李明。
    李明只知道过了片刻,紧张的气氛一下子松弛了,大家有条不紊地前行。
    后来冰雪也问了李明同样的问题,李明笑着说:“等见到灵女,李明才能确定。”
    他古怪而又不安地看着李明,李明们走了没几步,小寒突然说道:“就是这里了?”
    可是实际上,李明的面前仍然漆黑一片,话音刚落,她一步跨出去,那灵活的身体渐渐被吞进黑暗。
    李明刚想跟进去,鲁修拦住了李明,他说他闻到了死亡的气息。
    李明笑着反问:“现在才闻到,你的嗅觉退化了。”
    “李明,”他把声音压低,“你很清楚,这不是李明们要回去的世界,是不是?”
    李明点头。
    他担忧地看了一眼身后庞大的队伍:“你到底要带李明们去那里?”
    他满脸的严肃和怀疑,就像拷问一个囚犯。
    “你如果害怕,可以留在这里,我一定要进去。”
    但是他拉住了李明,李明好笑地想,今时今日,谁还能阻止李明,李明慢慢蓄力,血液因为好战而沸腾,曾经以为李明是个和平主义者,现在想想都觉得可笑。
    他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平静,把李明那可躁动好战的心也冷却了。他看了一眼身后:“可是你要为他们考虑,这是你的责任。”
    李明厌烦地往后看了一眼,问他凭什么?
    当李明陷入泥沼的时候,他们只会转身逃跑,谁又拉过李明一把,凭什么让李明对他们负责?可是冰雪说,李明有这个能力,他告诉李明,上天赋予一个人多少力量的同时也会把同等重量的责任放到他肩上。
    “凭什么?”
    “这是王者的必经之路。”
    然后李明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希望与骄傲。
    “王者?博爱?”李明仍旧不屑一顾。
    “做一个决定吧,大家都在等你。”
    只凭一句话就能操控所有人的行动,这种特权,李明在诺伊城的时候,曾经看到过贵族享受过,那样的高高在上不可一世,李明以为那种感觉很爽,可是现在终于轮到李明享受的时候,却觉得一股无形的石头压在了李明的肩上。
    好吧,为了他们的安全,李明必须下一个命令。
    “是。”
    他们虔诚地接受命令,纷纷低头,除了索罗,他不忿地望着李明,好像李明抢了他的台词。
    李明没时间理会他,和冰雪匆匆跨进了黑暗。
    在黑暗的另一边,李明们看到光、花、鸟、树,还有一栋巍峨华丽的三层高楼阁,那楼阁建在喷泉之上,令人叹为观止。
    “别被眼前假象迷惑,”他低声告诉李明,“眼前的一切都是用尸骨堆积起来的。”
    “李明知道,否则这是怎么能使地灵之界呢?”
    “为什么不早说?”
    “你觉得李明能对他们说吗?如果李明说了,不止是恐慌这么简单,大概会把他们吓死。”
    “你太轻率了,这里是你想来就能来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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