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元祥笑嘻嘻说:“不吃。姐姐,荣生哥哥,我先洗澡哦。”
    说完,他蹦蹦跳跳跑回房间去了。
    秦玉英和何荣生冲秦建业笑了笑,都说不吃。
    秦建业点点头,一句批评的话都没说,转身回去给江玉凤煮面条。
    至于江玉凤,她正狼吞虎咽吃着几位老爷子硬塞给秦建业带回来的各种高档点心,吃的不亦乐乎。
    最终,江玉凤没吃秦建业的面条,她捧着装满点心的肚子,跑回房间倒下就睡。
    秦建业望着热气腾腾的面条,轻声叹了口气,正准备自己解决,忽而听到秦玉英说:“爸,还有面条吗?”
    “有!”
    秦建业黯淡的双眸再度迸发出光芒,他知道长女食量大,撸起衣袖又给她煎了五个蛋,外加一盘腊肉炒大白菜。
    秦玉英半点不含糊,全吃光光。
    秦建业情不自禁抬手摸摸她的头顶:“英子,谢谢你将小元教得那么好。”
    “爸,小元是我的弟弟。”
    秦玉英擦了擦嘴角的水渍,视线越过木门看向江玉凤所在的房间,低声说:“我只有小元一个弟弟。江玉凤是什么身份,我不在乎,也不会让小元知道。我在乎的是小元,我希望他能拥有美好的童年。爸,在教导小元的问题上,我希望你和我的目标是一致的。”
    秦建业说:“英子,谢谢你能理解我。”
    秦玉英直直望着秦建业的眼睛,用极为郑重的语气说道:“爸,如果你的坚持会给你们带来伤害,我不会袖手旁观。请您明白,我最在意的人是您,小元和荣生,我不会眼睁睁看着你们因此事而受委屈、受伤害。这是我不容许的,也是我的底线。”
    秦建业笑了:“好。”
    他早已知道秦玉英说一不二的性格,她不爱跟人计较,不涉及到原则性问题,她可以一笑而过,权当做是笑话听过就忘。
    但她这人最是护短,还不是那种无脑的护短,再加上她本身具备的实力,杀伤力更强。
    值得庆幸的是,秦玉英掌握着令普通人胆寒的可怕力量,她的三观极正,克制又讲理,又有着一颗为国为民的爱国之心。可谓是“根正苗红”。
    秦玉英说:“爸,如果不开心,可以不用勉强的。”
    “没有不开心。”
    秦建业摇了摇头,惨然一笑:“我,只是有些意难平。你不用担心,我可以调节好。”
    秦玉英见他肯对她说实话,心里的大石头反而是放下了。
    她让18188系统看着秦建业和江玉凤,结果发现江玉凤一点也不知道珍惜秦建业的劳动成果,她才会这么及时出现的。
    秦建业不让秦玉英收拾碗筷,他收拢好了,坐在椅子上发了很久的呆。
    秦元祥揉着眼睛走过来:“爸爸?你怎么还不睡觉啊?我都睡醒了。我今晚跟你睡啊。”
    秦建业被幼子拉回了现实,他甩掉了不知何时钻出来的可怕念头,“好啊。”
    他洗完澡回房间,听到秦元祥在睡梦中嘟囔道:“坏女人,不许抢我爸爸!”
    秦建业摇头失笑,郁结的心情放松了不少。
    第二天早上,秦玉英和何荣生哪儿都没去,一起在厨房里包包子。
    秦元祥赖床了,秦建业早早起来,见女儿和未来女婿有说有笑的,相处得旁若无人,他不想当电灯泡,就到外头去。
    昨天晚上热心提醒的邻居大妈,见秦建业出来,迎上前来关切问道:“秦老师,你家玉凤没事吧?”
    这位热心的邻居嘴碎了点,就没别的缺点了。
    秦建业好脾气地跟她聊了会儿天。
    邻居大妈神秘兮兮说道:“秦老师,我听我外甥的姑妈的女儿的婆婆说,有人正在打听你家玉凤。”
    秦建业的眉头微皱,问道:“那人的口音是哪的?有没有说是从哪来的?”
    邻居大妈三言两语说了她听到的消息:“秦老师,你问到点子上了!我听说那是从很远的乡下过来的,说是来找他拜过堂的媳妇……”
    秦建业平静的表情裂开了,他之前问过江玉凤是怎么从红河公社回来的,现如今听到这消息,他的头顿时疼得不行。
    “大嫂子,谢谢你提醒。要是有什么新消息,麻烦你跟我说一声。”
    邻居大妈开心得眼睛眯成一条线,拍着胸脯说:“秦老师,咱们是几十年的老邻居了,我闺女能有今天的好日子,多亏你当年劝我让她念书。我这就去给你打听,有消息再告诉你。”
    秦建业谢过热心邻居,心事重重往巷子口走。
    他得到外头走走,散散心。
    美好的一天从鸟语花香的清晨开始,秦建业到家附近的公园逛了一圈,准备回家的时候,他被人拦住了。
    一位身形魁梧,衣衫褴褛的年轻人,不知从哪个角落里蹦出来,拦在秦建业的面前:“秦老师?你是秦玉英的父亲秦老师吗?”
    秦建业点了头,面带疑惑问道:“您是哪位?”
    那年轻人第一反应是——捂着脸大哭:“老天爷啊!总算让我找着了!”
    秦建业联想到热心邻居的话,再看眼前这位年轻人,问道:“这位小同志,请问你是谁?你要找我?为什么找我?”
    “秦老师,我叫柳成功,我是红河公社柳村人。江玉凤,你的女儿她说只要我能让她回首都来探亲,探亲结束就回去跟我结婚。我,我不太放心,就偷偷跟着她……”
    柳成功的情绪波动极大,他不像江玉凤是搭乘火车,顺顺道道来到首都。
    他这一路从红河公社来到首都,一路上不晓得换了多少车,什么卡车、驴车、马车等等,之所以能顺顺利利来到首都,还是有好心人给他打掩护,让他混上了火车。
    秦建业听着柳成功的辛酸经历,再想到江玉凤回到首都,对此事只字不提,满脸羞愧:“柳同志,我家就在不远的地方。玉凤也在,你先到我家里去,有什么事,咱们当面好好解决。”
    柳成功抹了把脸说:“秦老师,我就知道你是讲道理的人!”
    就这么着,秦建业领着衣衫褴褛,形同乞丐的柳成功回家。
    打开家门的时候,秦元祥正好从房间里出来,瞧见秦建业带回来这么一号人,好奇地多看了几眼:“爸,这位伯伯是谁啊?”
    伯,伯伯?
    未满十八岁的柳成功的心口被狠狠扎了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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