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泽思之再三,又和众多幕僚商量多次,最终派了心腹幕僚西门凉带几个得力助手,以及几十个武功高强的侍卫,飞驰增援京城中的刘干。

    西门凉离开荆州第三天,傅三宝一路飞驰,终于赶到了,带回沈定抄了京城荆州王府,刘干、荀优同时下狱的消息。

    刘泽接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只觉眼前阵阵发黑。

    他和刘干的娘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刘干的娘比他大三岁。他十二岁那年夏天,两人一起在后花园的池子里游泳,不知怎么的,就滚到一起,不久,刘干的娘有了身孕。他央求当时还是荆州王的父亲上门求亲,迎娶了她,第二年,生下刘干。

    他有很多儿子,可唯有长子刘干是嫡妻所生,虽然嫡妻已经过世,他也有数不清的美貌姬妾,可对第一个女人的思念之情,却随着年龄的增加而增加。

    刘干是他的世子,也是他登上帝位后的太子,他派刘干进京有三个用意:一是联络朝臣;二是杀了刘奭、刘章,清除他登上帝位的障碍;三是希望刘干给刘询留下好印象,当刘询没有儿子继位,又嫌弃他年龄太大时,那么刘干就可以作为第二人选,在他的造势下,理所当然成为太子。

    他则成为太子的父亲。时机成熟时,再鸠杀刘询,扶刘干登基。他虽没有皇帝之名,却有皇帝之实,待他百年之后,再归政于刘干。

    现在,刘干莫名其妙被沈定抓进廷尉署,他希望落空,怎么能不伤心?

    消息很快传遍王府,刘泽十几个成年儿子马上召集各自的幕僚,商议怎么趁此机会,得到世子之位。现在的世子,就是以后的太子啊,兹事体大,万万大意不得。

    傅三宝知道得不多,有用的信息也不多,刘泽问来问去,问不出什么,于是召集幕僚开会,这一开,就是一天一夜。

    最后,刘泽一狠心,力排众议,决定乔装改扮成商贾,前赴京城,主持大事。

    他刚走出书房,院子里黑压压十几颗人头,儿子们齐唰唰跪在地上,求他废除长子的世子之位,另立世子。特别是二子更是跪行出列,抱住他的小腿,痛诉刘干从前种种不法事,说他不配为世子。

    刘干为荆州世子,在荆州地界跋扈一些,也是有的,可儿子们这样投井下石,犹如伤口上撒盐,让刘泽的心拔凉拔凉的。

    他把儿子们赶走,生了半天气,冷静下来一想,千万别他一离开荆州,儿子们自立起来,到时大本营也没了。

    就在他寻思把儿子们都带去京城时,刘询的诏书到了。

    接完诏书,他的心放了一半,儿子再不成器,还是知道轻重的,没有招出他有意染指帝位之事,只是谋害皇嗣的罪名也不轻,看来是活不成了。

    他再次召集幕僚商议,怎么救出刘干,最后不知谁说,只有把一切推到荀优身上,一口咬紧刘干年轻不懂事,被荀优诬陷,才能救出刘干。

    只要能救出刘干,不要说牺牲一个荀优,就是牺牲别的儿子,他也毫不迟犹豫。他连夜写奏折,详述荀优的种种可恶之处,并说若不是荀优同行,刘干跟刘奭无怨无仇,怎会起意加害?一切全是荀优在搞鬼。

    至于荀优为什么要害死刘奭,臣不知道,荀优不是在廷尉署吗?你们去问荀优好了。同时,在奏折末尾,请求进京解释。

    奏折连夜送往京城。

    他也暂缓赴京,先把儿子们软禁在府中,然后派心腹幕僚主持大局。接着,乔装西行,其实隐藏在暗处,观察可有人蠢蠢欲动。

    刘询接到奏折,冷笑一声,大笔一挥:“准。”

    你不是要进京搞事吗?那就来好了,难道朕会怕了你不成?朕乃正统,岂是你这等旁支可比?

    小陆子见刘询脸色不对,不知什么原因,谄媚地道:“陛下批了半天奏折,也累了,不如宣北安王进宫,陪陛下下棋。”

    现在谁都知道程墨重伤是笑话,人家需要时就“重伤”,不需要时便活蹦乱跳到处遛哒,谁要当真,就成傻子了。

    刘询也觉手腕酸痛,肩头僵硬,便道:“好。”

    刘干在廷尉署的情况,傅三宝一概不知,程墨却是清楚的,司隶校尉每天都会把情报送到他案前。

    程墨没想到刘干会保刘泽。沈定像一只疯狗,没肉还要咬一口呢,何况刘干谋害皇子证据确凿?他要不循线寻到刘泽,那就不是他了。可是不知为什么,他却没有查刘泽,反而揪住自己不放。

    郑春来了,先宣口谕,接着哭丧着脸道:“王爷,师傅本来答应我每五天出宫一次,可是陛下却说,内侍没必要识字。我只是想会写自己的名字,这样也不行吗?”

    皇帝开口,没有指望了。郑春不明白刘询为什么要管内侍识字的小事,皇帝每天那么多奏折要批,忙都忙不过来,还管他的小事,他不知该感动还是伤心。

    这几天他费力巴结小陆子,小陆子才松口答应他每五天出宫一次,准他去程氏族学上学,没想到刘询不知从哪听说这件事,居然吩咐下来,然后,他的上学梦就没了。

    程墨又送了一块上好的玉佩,道:“公公近在帝侧,那些饱读之士不一定有此殊荣,读不读书,并不要紧。”

    其实很要紧,因为皇帝担心你们漏密。

    郑春收了玉佩,连连叹气。

    刘奭一对小短腿快速迈动,如飞冲了进来,看也没看屋里的大人,翘起小屁股,一头钻进矮几,在郑春目瞪口呆中,又飞快爬了出来,扭头躲在屏风后。

    “是殿下么?”郑春严重怀疑自己眼花了。刚才他看到的真是皇长子吗?怎么像个泥猴似的在矮几下钻进钻出?

    程墨老神在在道:“是他。”

    “殿下怎么了?”郑春舌头打结,话都说不利索了。

    “我也不知道。”

    他们很快就知道了,有一个粉妆玉琢的小萝莉大呼小叫跑进来:“刘奭,你跑哪去了?快出来。”

    小孩子忘性大,程墨哄了一下,吃了两块糕,早就忘记挨打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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