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他们一直是由松下平二郎做中间的翻译进行对话,,如今没有了松下平二郎,两人只能是你讲你的,我讲我的,鸡同鸭讲。
    “如果还有其他伙伴,我一定会第一时间杀了她!”张孝武心中暗暗发誓,他不是放过了这个女孩,而是在这种情况下,杀死对方反而不利于自己。留着她的命,并不是张孝武好色,的确是他对大海不熟悉,反倒不如留下她,让她陪着自己帮助自己。随后,他看向了大海,那一望无边,无穷无尽的大海,那海天一色的蓝,那充满的不是浪漫,而是恐惧。
    想要寻找到陆地,只依靠一支船桨是不行的,必须借考风帆。但是小船的桅杆断了,他仔细看了看断裂的地方,大约明白这艘船应该是太老了,桅杆断裂处腐蚀严重,再加上风吹得太极导致桅杆断裂。但好在整艘大概七米长一米半宽的运输船的船体并没有受伤,尤其是风帆也没有破损,只需要他们将硬帆重新挂在新的桅杆即可。
    桅杆!
    神他娘的桅杆!
    现在最难办的就是在这茫茫大海之中,没有新的木头让他制作桅杆。他看了看船上的一切,一支三尺长的船桨、一个瓢、一张完整的风帆,船篷里还有一根麻绳和两个陶罐。那倒在船里的桅杆断成了两截,每节只有四尺长,现在只能当做两段可以打人的木头棒子。
    张孝武很无奈,他感觉自己很头痛,不!不是感觉头疼,是他的头真的很疼。
    阿吉看到他蹲下来揉着自己的头。便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
    张孝武猛地抬起头,瞪着她问:“你要做什么?”
    阿吉用蹩脚的汉话问他:“我帮助你,可以吗?”
    张孝武看她逃出了手帕,便点了点头:“谢谢。”
    于是阿吉用手里的手帕,先是帮他清理太阳穴周围的伤口,最后用手帕当做止血带帮他的头进行了包扎。虽然没什么用,但是这个动作让张孝武心中一暖。不过张孝武回头心想,这一切不都是你造成的吗?
    此时两个人的肚子忽然咕噜咕噜的同时响了起来,尴尬的响声让两个人忍不住彼此看了一眼,然后又忍不住同时笑出了声。
    船里没有什么食物,除了那一条还在活蹦乱跳的海鱼,两个人同时看到了那条鱼,也同时想到了吃它。
    张孝武走了过去,用刀斩断了鱼头,免得他继续跳动,然后开始在这条海鱼身上提肉,他提出了大概半斤的肉,分给阿吉。
    阿吉开心接过鱼肉之后,当做点心一样吃了起来,扶桑人有吃生鱼肉的传统,她的小虎牙又格外的锋利,仿佛狸猫一样将那一大块鱼肉轻易地撕开。
    张孝武再提出了一斤的鱼肉,坐在船篷里吃了起来,阿吉见状也躲进了船篷里,一边笑着一边吃,张孝武也笑了。两人倒不是彼此放下了防备,而是没有什么比劫后余生大吃一顿更让人幸福了。
    阿吉先吃完了鱼肉,张孝武示意让她处理剩下的鱼肉,还把短刀递给她。阿吉惊讶地接过短刀,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心说我欺骗了你害了你,你还如此信任我吗?
    张孝武从她的眼神中看到了震惊,淡淡一笑,随后看了看船篷里的两个陶罐。他打开了一个陶罐,里面是水,是满满一罐子的淡水,而他打开另一个陶罐之后,更大的惊喜来了,里面居然是一根根木薯。但是木薯生吃是有毒的,而在船上又不能生火,这相当于看着食物必须饿死,张孝武拿着木薯,无奈地摇了摇头。
    阿吉也捂住了嘴巴,但她转头去处理鱼肉了,她将鱼肉放在一边,内脏扔进了大海里,然后才回到张孝武身边,也看着木薯发呆。
    “这东西,不能直接吃,否则会中毒。”张孝武解释说,“中毒!你知道吗?中毒!”做了吃木薯的动作,随后倒在舱内,表演全身抽筋的样子。阿吉笑得前仰后合,点头说:“中毒!求利库谁路!我懂。”她双手将短刀捧给张孝武,张孝武浑不在意地接过来短刀,插在刀鞘里。
    海上还是有风的,小船被风吹得不知方向,可是速度太慢,想要尽快找到陆地,必须重新修好桅杆,挂上风帆。扶桑船的风帆和圣汉船只的风帆一样都是硬帆,是由多跟横桁支撑的纵帆,由复杂的帆索操作,可以充分利用风力产生高效的推力前进。硬帆与软帆最大的区别,便是可操作性更好,但缺点便是顺风时的速度不如软帆。
    然而现在最大的问题便是没有桅杆,他又看了看风帆,这艘船的风帆的面积大概是七平方米,全部撑起来还是非常大的,但如今船上最高的物体,可能就是他自己了,他身高一米八二,按照汉制大概八尺,比所谓七尺男儿(身高一米七)要高一些。但风帆非常沉,他横桁加帆布的重量让他不可能将自己当做一个桅杆。
    他尝试着站起来,将自己当做桅杆,但没过一会儿,他的身体便疲惫不堪受不了了,而且巨大的海风险些将他吹到海里去。他只能将风帆收起来,重新坐回船篷里,毕竟外面的太阳太毒了。
    阿吉的大眼睛始终放在张孝武的身上,好奇地看着他忙来忙去,因为语言上无法有效交流,她只能干着急。看到张孝武垂头丧气地坐进船篷里,她向旁边让了让,并用瓢给张孝武乘了水。
    “谢谢。”张孝武一饮而尽后把瓢还给她,又说:“你要不是害我,或许我们会是朋友,但现在么,我们只是合作伙伴。如果你表现好一些,我可以考虑不杀你——我还真是一个好心人啊。”
    海面上又潮又热,海风吹在身上很不舒服,让人昏昏欲睡,张孝武躺在船篷里的木板上,打算休息一下。阿吉走出船篷看着海面,心中不知在想着什么,忽然,阿吉尖叫一声,张孝武立即惊醒过来,问道:“怎么了?怎么了?”他跑到阿吉身边,沿着阿吉的手臂,他看到了三支鱼鳍——是鲨鱼,它们闻到了阿吉刚刚扔在水中的鱼内脏的味道,追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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