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潭主,我们来这五台山干甚,他们办他们的武林大会,关我们鸟个事,这一来一往几天时间还不如去大梁好好快活一阵子!”

    “十八,你敢这么跟潭主说话,活腻了不成?!”

    “嘿,我跟潭主说话,关你什么事,潭主大人大量,哪里会在乎这些,你也就不过排在十六,平日开心叫你一声十六哥,真当自己就是老子的哥了?要不我们去练练?”

    “都给我闭嘴。”一头戴纶巾的长袍儒雅男子淡淡的说了句,其身前的一大一小,一高一矮的两人顿时就不说话了,儒雅男子抬头看向前方,距离五台山只剩下几里地的距离,其正是南潭十八好汉的老大,神箭杨万里!

    其周围还跟着六人,每一人或是虎背熊腰,要么便是獐头鼠目没有一个好人模样,说话更是满嘴喷粪,杨万里一身长袍显得是这般的不同,但一行八人人没有一人觉得不对,也没有一人敢对杨万里有丝毫的违背,南潭十八好汉这称谓能定下来,传播江湖有七成是杨万里的功劳!

    “我带你们来,是接了一单悬赏,一箭,千两黄金。你们说,值不值?”杨万里似乎在说一件十分简单平淡的事,语气也没有丝毫的变化,但是自家的另八名兄弟,每一人的眼中都闪着光彩,一千两黄金已经不是一个小数目,去情花坊找一个上好的女子玩上一个晚上也不过只用一两黄金,念及此处,这八人齐声声恶狠狠道,“大哥,对付的是什么境界的,需要大哥射出一箭,想必不在二层巅峰之下吧!大哥一箭重伤之后,兄弟们再将其解决掉就正好了!”

    “他不是武道二层,只是武道一层不过十岁多的孩子。”杨万里断断续续的说完这一句话,身边的八名匪盗已是双眼发光,如同饿狼见到了美食一般,亦可谓磨刀霍霍向猪羊,“大哥,这样好办了,不用大哥出箭,兄弟们自己就能够解决了!”

    南潭十八好汉,气势不过就是匪贼罢了,丝毫没有身为武林人的觉悟,也不会去想袭击一小辈是怎样的不讲情理,除了杨万里一人。

    “这一次,你们谁都不许出手,我亲自射出一箭,若是死了也就算了,但若是没死也不能再出手,反正一箭已经射出,他们不给钱不行。你们要知道,这吩咐我的人是朝廷的人,朝廷涉足江湖,我们南潭十八好汉若是成为走狗,若是消息走漏出去,其中后果,你们各自也清楚!”杨万里一一扫过自己所为的小弟,都知道是什么样的人,杨万里不敲打敲打实在放心不下,“钱财易得,性命难保,若是不成我自然还有另外生财之道,人非草木,你们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若是看你们涉险也不是我杨万里的性格,这一次你们就在外面看着莫要动手,成了大家都好,危险也只有我一人!”

    杨万里没有理会身后这八名小弟发自肺腑的‘誓言’,拿着一张铁胎弓几个纵身跳跃,跳到了一个老树的最高处,持弓看向远方,闭目养神,既养人,更养箭!

    随着早上的钟声响起,最后一日的青苗会聚集了不少的看客,而其中又尤以第一位忘川最受瞩目,看台之上,方明镜看着忘川,摇了摇头心道,“袁老道设么意思,这孩子斩不出能看的一剑,又去哪看?”

    另一边北霄宫的凤仙子兴趣乏乏,自家的徒儿丢了第一,那这青苗会再好看自己也看不下去了,昨日与玄烨探讨了一番,觉得忘川便是江湖中几年前颇有名声的枯剑忘归的孩子,被鬼手惨杀之后,原以为没留活口,却还带着个孩子在身边,也不知道这老龟究竟是个什么想法,真不怕哪天被这成才的孩子杀了吗?

    凤仙子摇摇头,看了鬼手一眼,这好坏风评分明的人,即便是黄石公也没个深刻的说法。

    “犯奀,不上去吗?”陈向北看着没有动作的芈犯奀问道,后者看了看天色道,“再等一下,要养好了。”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芈犯奀不等陈向北说,纵身一跃,便从第六个擂台飞到了第一个擂台上,手中一杆龙吟枪立在身前,直指苍穹。

    这一场龙争虎斗是在场所有人最为看重的一场,深不见底的二人一章究竟是个什么情况,没人不期待,而宋倾国则缓步来到陈向北身边,其身后,还跟着一名带着面纱的女子,不及陈向北发问,便解释道,“这位是北霄宫雨蝶,也算是宋某的旧识了。”

    陈向北看着这在被五台山老道排在第三位的女子,带着几分好奇之色问道,“雨蝶姑娘带着个面纱,莫非是有话本小说中所说男子若是见到面纱下的容颜,便要嫁与他的规矩?”

    雨蝶轻轻点点头笑道,“是有这规矩,但若是杀了那男子,也就无所谓嫁与不嫁了。”

    听着雨蝶稀疏平常的话语,陈向北后背一冷,不再问这关乎自己小命的事,而是看向擂台上轻轻道,“犯奀,你说的三招,可别多了啊……”

    听到此话的雨蝶嗤笑一声,没有多说只是眼中满是不信,原本想过来问问芈犯奀的底细也就没了心思。边上的宋倾国却是沉默,虽然与陈向北芈犯奀二人相交不久,但他很是明白,这两人都不是什么爱说大话的人,说三招败忘川,自然有其底气所在。

    “你不解铅块?与我战,若是慢了,可见只是一招的事了!”台上忘川第一次握紧了手中剑,神色肃然,即便是与雨蝶交手,他忘川也只是小小提了一点心思,却没有太当回事。

    芈犯奀点点头倒是没有否认忘川所说,解开双臂上的铅块,揉了揉肩膀,拿起龙吟便朝着忘川冲去,双手一抖,龙吟枪便抖出了二十余朵枪花,忘川右臂一弹,不遑多让的甩出了一道剑罡,倒是差不了多少力道,与芈犯奀的二十朵枪花一同消散。

    二人手中动作不停,只是几息时间就交锋了近百下,激烈出的罡风将那石板都打碎了不少,忘川双袖一抖,浑厚的内力顺着剑锋一挥而去,芈犯奀一枪挥下,倒也挡住剑锋,忘川长剑收回龙门,在空中一甩,体内磅礴内力疯狂涌入,震得身上长袍滚滚而动,手中那柄有些钝的长剑更是不断颤抖,发出震耳的蜂鸣声。

    “枯剑决,青海头,白骨无人收!”

    只见忘川一剑斩出,整个空气都为之一凝,浓浓的哀意从这一剑传出,而芈犯奀心中更是升起了那遗忘许久的大哀事,剑可通入,剑意更是如此,芈犯奀一咬舌尖,神色一肃,手中龙吟挥舞如风,空中一道道蓝芒闪过,一瞬间芈犯奀便使出了龙指,朝凤,拦江三式,使出了体内大半内力,后发而至,堪堪将忘川这一剑拦下,拦下之后,已是疯狂吐纳,好恢复那一口气。

    忘川对芈犯奀能接下自己这一剑稍有诧异,但也仅仅是诧异而已,练武之人讲究一个气字,其若是断了,想要恢复并不容易,此时自己呼吸如常,而芈犯奀已是乱了节奏,高下胜负,已是颇为明朗。

    芈犯奀摇摇头,自己显然是小看了忘川才导致如今的局面,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实力相近,本就差那么点不同,这气便是大关系的事,但若是差得不是那么多,这气的正常与否也就不那般重要,累了的大人又怎会打不过一个襁褓中的孩子呢?

    只见芈犯奀解开腰带,在腰间一动,一块不知何许重的铅块从腰间脱落在地,挽起裤脚,又解开了在腿上绑着的两个铅块,将脱下的铅块往边上一扔,芈犯奀揉了揉筋骨,对着忘川一笑。

    “这孩子,是人是鬼?”高台之上,除了童老前辈和方明镜一行人之外,所有人皆是一脸骇然,忘川在他们的认知之中已经是武道一层极限的存在了,像芈犯奀这般的闻所未闻,放眼江湖数十年乃至百年,从未听说过有这般诡异的武道一层!

    “偌大天下,自然有百般事,未曾听闻,并不代表没有,诸位还请静心。”方明镜慢声慢语,没有多大诧异,他第一次下山,未曾没见到过芈犯奀一般的人,甚至比之还要恐怖的也不是没见过,不过再厉害也终究只是武道一层,早夭或是止步于此,没到那武榜上,终归没有多少好说的。

    “你早知道他有这般实力?”雨蝶脸上的异色毫无掩盖,陈向北只是耸耸肩摇头道,“我也不知犯奀还带着这么多铅块,但是啊,他说能赢便能赢,如此简单便是了。”

    “这还不够。”忘川眼神平静,并没有觉得芈犯奀少了这些个铅块就能打败自己,身体跟上了甚至超过了长几岁的自己,但是几年的剑道差距却不是简简单单的负重能够弥补的,自己十六年间三次顿悟,虽说没有学到厉害剑式,但若是剑意而言,在这武道一层已是极限,与人拼斗,无非是比个体魄内力再加上自己手中兵戈的能耐。

    芈犯奀没有否认否认忘川所说,在自己胸口连点数下,练成一道古怪符印,整个人浑身一红,气势猛然上升,正是陈家独一无二的战技无双!

    武功高了,菜刀杀人,芈犯奀在无双战技加持下,一身筋骨力道不说武道一层,寻常武道二层可能都比拟不上,有这般气力,管他个什么剑意剑式,一掌拍去就行了。

    几息之后,手持一杆龙吟,气势将忘川完全的压制住的芈犯奀,双手紧紧握住龙吟,深吸一口气道出几字——百鸟朝凤!

    这一枪,有诗云:

    三山中百鸟朝凤,四海内万户绝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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