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童诚惶诚恐的,头都不敢抬。
    而那掌柜的十分歉意的说:“真是对不住三位贵客,这种子不是不能叫三位过目,而是这种子……是一些稀奇的种子,放在店中最少的有二十年,最多的有三百多年了,店中最厉害的灵植师傅也不知道它们是什么种子。
    反复种了许多次,也都不发芽,像是石头一样,遇到这样的种子我便扔到这里,这小童刚来一个月,手脚笨,竟把这些当做高级种子给端出来了。”
    江月初从那盘子里取了几颗,道:“可是这种子明明是有生机的。”
    那掌柜不禁恭敬的说,“客人原来您也是行家,这种子的确有生机,但就是种不出东西啊。”
    沈纤纤却是道:“月初,这样的种子我也见过许多,不算奇怪。”
    江月初却不信,有生机便可以种,定是种的人方法不对,况且,她还有句话没说,这种子不仅有生机,而且其中的生机比其它所有的种子都浓郁几十倍甚至几百倍!
    江月初拿出一棵种子,问那掌柜的,“这个、可是三百年前的种子?”
    那掌柜的诧异的看着江月初,道:“没错没错!您看这下面都标着号呢,都是我亲自标记的,您是怎么知道的?”
    江月初淡淡一笑,“猜的。”
    那掌柜的却道:“您真是神了,猜都能猜这么准。”
    “这些种子如此顽固,倒是些有脾气的,我喜欢,掌柜的,你把这些也一并卖给我吧。”江月初说道。
    沈纤纤奇怪的问:“这种子拿回去也没用,月初你确定要买它们?”
    江月初点了点头。
    而那掌柜的立即笑道:“客人您既然夏欢,这种子送给您便是,不收您的钱。”
    江月初道:“那就多谢了。”
    又跳了许多种子,江月初当真买了不少。
    等到三人离开那家店之后,江月初转别的地方便有些敷衍了,手里一直抓着几颗种子。
    回去时,仍旧坐了马车,沈纤纤一回到飞虹山庄便被她父亲沈圭叫走了,江月初和风思画走到江月初住处门口,便看到风澈躺在那棵大树下乘凉,闭着眼睛,像是睡觉一样。
    风思画知道风澈没睡,此时只是摇头笑了笑,并不往里面走了,“月初,我便送你到这吧,否则,某些人该怨我霸占着你了。”
    不等江月初说什么,风思画就走了。
    江月初走进去,风澈的声音立刻响起,“月儿,你与二姐更有话聊吗?你今天一天都没理我。”
    江月初不禁有点黑线,她根本没见到风澈,还怎么理人?没有说话,江月初径自走到风澈对面坐下,小藤桌上面放了一些小吃,江月初仔细看了看,都是她之前没有吃过的。
    想来也是那个事事躬亲的沈纤纤安排的,她捻起一块糕点打算吃,可是刚拿起来就碎了。
    愣了一下,江月初又去拿了一块,可是……又碎了。
    第三次的时候,江月初格外小心,可是……还是碎了。
    她的力气有那么大吗?连个糕点都拿不起来?
    风澈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已经在一旁看了许久,此时不由的笑出声来。
    “月儿,这龙舌酥是龙南州一绝,酥爽如丝,入口即化,你用手拿是拿不起来的,这个勺子是专门为了吃它而存在的。”说着,风澈拿起一个扁扁的勺子,舀起一块龙舌酥递给江月初。
    江月初正要接,可风澈却微微点了点下巴,没有给她。
    江月初便直接探身过去吃了,吃完之后眼眸微微有些发亮。
    “月儿,味道如何?”风澈笑着问。
    江月初道:“鲜美,还有龙葵花的味道。”
    “还吃吗?”风澈问道。
    江月初点了点头。
    风澈便又舀起一块喂她,而且看那样子,大有江月初吃多少他便喂多少的架势。
    使得江月初就算想吃,也被风澈投喂的兴致吓的不吃了。
    风澈果然有些可惜,视线在江月初的唇上微微停留,忽然用指尖轻轻一拂,在江月初愣神的时候笑着说:“龙舌酥好吃,但容易沾在别的地方。”
    “月儿,这棵树怎么与昨天不一样了?”风澈很快问道。
    江月初回神,不禁道:“你观察的真仔细。”
    风澈笑,“对月儿住的地方,我向来观察仔细。”
    江月初不禁也神秘的笑了笑,“你猜猜。”
    风澈挑眉,这一次没有猜,直接摇头,“月儿这么说,定不是普通的原因,我一定猜不到,你直接告诉我吧。”
    江月初瞬间拿出了箫禾,那如玉的笔杆在手中转了一圈,道:“早晨时,这棵树被劈断了,我把它补全了,顺便变了变样子。”
    风澈顿时坐起来,说道:“这么说,月儿你是可以控制得了箫禾了?能画出有生命的东西了?”
    江月初道:“我还没有尝试过,不知道。”
    风澈道:“那快试试。”
    江月初想了想,却是忽然道:“风澈,我……让你看个东西吧?”
    风澈下意识的便问:“什么东西?”
    江月初却没有多解释,而是直接放出了自己的混沌空间。
    风澈瞬间便感觉到周围的变化了,可他却很镇定,那深邃的眸子只是把渐渐变的清晰的空间看了一圈,远处雾蒙蒙的,刚刚周围的一切都不见了。
    “月儿,这是什么地方?”风澈问道。
    江月初盯着风澈,本来还想看看他惊讶的样子,但是这厮像是没有那条神经一样,想看他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实在太难了。
    “这是混沌空间。”江月初说道,“那天早晨其实我就在山洞外,只是忽然拥有了这个空间,把我藏起来了,你和子言才没有找到我。”
    风澈眼眸微微一眯,这件事他记得很清楚,他知道那天江月初有事瞒着他,不过,她这么快就坦白了,倒是让他心中十分欣喜。
    “那月儿说说,这混沌空间是怎么回事?”风澈声音放轻了许多。
    江月初却道:“这是我最大的秘密了,你竟然一点都不惊讶。”
    风澈顿时笑出了声,“傻月儿,越是惊讶的时候,越是要淡然处之,否则,会让他人有机可乘,我习惯了,竟然让月儿不高兴了……那好吧,下一次我一定表现出来。”
    江月初白了他一眼,“不必勉强。”
    风澈道:“一点都不勉强,为了取悦你,我可以做任何事。”
    江月初看着笑容满面的风澈,微微顿了一下,忽然拍开了那张俊脸,这厮又在悄悄影响她了。
    “混沌空间……其实是十系先天之炁最原始的状态,是一种永恒存在的时间和空间的结合,我早就觉醒了十系先天之炁,但是混沌空间的开启却需要契机,那天忽然它就出现了……”江月初简单的给风澈解释了一遍。
    对于这样一个逆天的存在,风澈沉吟良久,在静默中消化了,可是,他很快就提出一个很犀利的问题:“月儿,这些并不是你爷爷教你的,那么,你是怎么忽然间得到这些的?”
    江月初不禁心想……这厮果真如此敏锐。
    “是箫禾。”江月初直接说道。
    “果真如此。”风澈却是有些了然,联想到这些变化的开始,便不难想到箫禾了。
    江月初又继续道:“不光是箫禾,还有留在箫禾之中的一抹神识——药祖本尊。”
    风澈脸上终于出现一丝丝惊讶,这让刚刚始终没什么成就感的江月初稍微满意了点。
    “月儿,这种事情不能开玩笑,怎么回事,你仔细讲与我听。”风澈的声音微微低沉。
    江月初便把她遇到药祖并且拜师的事情说了。
    这件事着实太过匪夷所思了!那存在于传说当中的人物,竟然活生生的存在着!风澈心中的震撼远远无法用语言形容。
    想来,当初西川郡传来箫禾的消息时,肯定没人能想到,那个似真似假的消息,最终会演变成现在这样吧!
    就算是风澈自己,他当初为了让江月初拿到箫禾,从中做了许多事情,也没料到药祖的神识会封印在箫禾之中,而且,只要药祖自己愿意,他便永远都不会消失!
    不过,若是再给风澈一次机会,若是他知道了这些,也依然会选择把箫禾给江月初。
    “月儿。”风澈正襟危坐,一双眸子望着江月初,像是无底的深渊,神色异常严肃,“刚刚你跟我说的事情,不许再对任何人提起,一个字都不行!”
    江月初难得见到风澈如此严肃的模样,不由的也正色道:“我知道,我也只对你说……”
    风澈这才点头,他站起来,仔细看着这混沌空间,不由的笑道:“这么说,这个竹楼是月儿刚刚添置的?”
    江月初点了点头。
    风澈很有兴趣的进去参观,江月初便站在楼下等着。
    过了一会,风澈出现在了二楼的窗口,望着江月初,笑意盈眸,“月儿,这楼上,为什么有两间屋子?”
    江月初脸上顿时有些发烫,当初她画的时候,便是想着给风澈准备一间的,后来添置零碎的东西,也是按照风澈的喜好画的,她本不觉得有什么,可是一看到风澈那别有深意的笑,便觉得不自在了。
    倒显得她格外主动一般。
    “我自己住两间房,不行吗?”江月初说道。
    风澈微微抱着双臂,“行,怎么不行?只是……这间房与我在铁斧龙山的房间布置的格外相似,不知月儿何意?莫非是睹景思人?想着我时更好入睡吗?”
    江月初道:“我只是……习惯了,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你别那么自恋好不好。”
    “呵呵,月儿,不是我自恋,是你不诚实,这房间……你分明是为我准备的,为何不直说?也好叫我高兴高兴,别忘了,你可是冷落我一天了。”风澈说道。
    江月初见他惬意的模样,知道辩解无用,这厮就像是她肚子里的蛔虫一样……她道:“我现在不是带你来看我的秘密基地了吗?”顿了顿,江月初背过身去,往另一边走去,“那个房间就是为你的准备的,你还觉得哪里不满意,我再帮你调整。”
    风澈的视线跟着江月初,“我一时也想不到,月儿以后常带我进来,住的多了,才能知道需要什么。”
    这家伙,把登堂入室说的这么轻巧吗?
    江月初脚下闪了闪,继续走。
    过了一会,风澈从竹楼下来了,他看了看江月初,道:“月儿在看什么呢?如此专注?”
    江月初盯着地面,没有说话,却只是心中一动,那地面上便出现了厚厚的、松软的土层。
    风澈挑了挑眉,他现在已经知道江月初有着混沌之炁,这个空间又全部由她主宰了,所以新奇有之,却不意外,他饶有兴致的继续看着。
    而江月初取出了她今天买来的种子,“今天买了许多灵植的种子,我打算种一下。”
    说着,江月初洒下一些种子,然后掐诀!
    那土地之上忽然形成一片奇妙的空间,其中云聚云散,雨露和阳光交替出现,只是快的很,完全看不清到底经过了几番雨水,多少日晒!
    而刚刚洒下的种子,却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长起来了!从发芽,到长成小树,到长成,再到开花结果,竟然只是几个呼吸便完成的!
    江月初停下,去看那些长好的灵植,赞叹的说:“非但没有缺陷,而且比一般的灵植灵气浓郁的多!”
    “月儿,只要有这块地,你便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灵植,现在你可以考虑一下养我了吧?”风澈忽然问道。
    江月初重重点了点头,“好!我考虑一下。”
    风澈见江月初又拿出一些种子,问道:“这些是什么种子?”
    江月初道:“这些都是种不出灵植的种子,可我觉得它们的生机很浓郁……”
    “那月儿再试试。”风澈说道。
    江月初点了点头,她按照刚刚的方法又试了一遍,原本是信心满满能够种出灵植的,可是很快她就发现,那种子竟然没有反应!当真像是石头一样!
    她停下来,微微皱眉,刚开始期望太高,现在不禁觉得有些失望了,“莫非,果真是不能用的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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