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庾将军可有话说?”
    庾归闭上眼,他知道此次在劫难逃了g。
    宫中早就有他与王美人暗通曲款的流言蜚语,荷包是王美人亲手绣的,否认不了,到时候和她的衣物一比就能对照出来,他终究还是害了她。
    “臣无话可说,不过臣与王美人清清白白,这荷包是臣挟恩求报,逼着王美人绣的。臣身为羽林军副统领却以权谋私,一再违反宫规,臣甘愿受罚,但一切与王美人无关,愿一人承担。”
    本就跪着的庾归给泠落磕了一个头,这男人表现出来的担当让人不由侧目。
    “不娘娘,是臣妾求庾将军每次在宫外带东西的,荷包是臣妾主动送给将军的,臣妾心悦……”
    “娘娘,臣与王美人青梅竹马,是臣仰慕王美人良久,不愿她受半点委屈,荷包是臣逼着王美人绣的,这次臣的确是要抱王美人,但王美人拒绝了,臣对王美人存在龌龊心思,王美人敬畏皇上,一直克己复礼。”
    庾归突然开口打断王美人的话,他看向她,用眼神示意她不要再说了。
    为什么要这样,她不值得的,他明明有更好的前途,她已经是皇上的女人了,她不能毁了他,王美人再次开口。
    “不……娘娘不是……是我……”
    “是我逼迫王美人的。”
    王美人所有辩驳的话都被庾归打断,他揽下所有,更是一口咬定。
    一个哭的伤心,一个急着认罪,泠落从中倒看出几分难得真情来,不由心酸。
    “臣妾听说,中郎将庾信升迁前是临安东门的守城将军,这庾公子与王美人也是青梅竹马了,只是后来王将军求官献女,才让这鸳鸯生生拆散。”
    泠落没想到景成依此次会为王美人说话,因为善良吗?她为啥感觉有点不对劲呢?
    察觉到泠落眼中的意外,景成依笑着解释。
    “王美人心地纯良,与人为善,这些年有什么委屈都生生受着,臣妾与王美人多有往来。当年臣妾被絮妃处罚,美人还为臣妾求过情,更是在江春阁门可罗雀之际,人人避不可及之时,亲自造访安慰。这世上锦上添花易,可雪中送炭难。”
    看样子景成依与王美人关系还算不错,王美人看着的确是温良面善,一见面就能给人好感。
    见静妃为王美人求情,庾归再接再厉。
    他有家世,父亲及一众同僚会为他求情,即便皇上大怒要杀他们,他也要护好王美人,只是如果他死了王美人以后一个人在宫中谁来照应呢?庾归的眼睛湿了。
    “臣身为朝廷命官,愧于皇上,王美人无辜,但求娘娘饶她一命,臣愿以死谢罪。”
    王美人哽咽低泣,已说不出话来。
    泠落见此眼眶一红,她谁都不想杀,想成全他们,可她不能,不然皇上的颜面何在?她掌管后宫不能意气用事。
    不过这个案子还有疑点,泠落将视线从庾将军和王美人身上移开,再次落到目击太监身上,整理好情绪,平淡开口。
    “本宫记得,你刚才说不止一次见到庾将军和王美人私相授受,可知知情不报该当何罪!”
    泠落的声音不由严厉威严起来,本以为自己全身而退的小太监吓得不由一抖,赶紧磕头。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娘娘恕罪……”
    但泠落并没有放过她。
    “不过,本宫好奇的是为何前几次你都不说,偏偏此次说了?”
    小太监低着头颤抖着,额上的汗滑落,滴在地上,眼珠快速转动着,都快转掉了。
    “之前……之前奴才看到的都是王美人和庾将军互递东西,可这次,这次……两人动手动脚,实在实在……”
    “听着好像有点道理,怎么会这么巧呢?”
    听到泠落这话,小太监不由松了口气,却没想到她接下来的话又将他打入地狱。
    “可本宫倒是觉得,你背后有人。”
    背后有人!!!
    小太监闻言脸色大变,身体不由发抖,下意识地偷瞄一旁置身局外的苏贵人。
    “你一个扫洒太监,以前从来不说是因为不敢吧。王美人不得圣宠,不足为惧,可庾将军你开罪不起。这皇宫中,历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次你敢于直言,怕是有人许诺了你什么,本宫说的对还是不对?”
    小太监磕着头,根本就不敢起来,苏贵人的脸色也肉眼可见地越来越难看。
    庾归偏头看了指认太监一眼,眸色微凉,原来如此,这皇宫的水实在是太深了。
    泠落随着小太监的视线落在苏贵人身上,她不认识这个女人,胜春就知道泠落不熟悉,赶紧附在她耳畔解释。
    “这位是苏贵人,舞姬出身,您应该见过的。就是王爷回朝后接风洗尘宴上的领舞,皇上本来要赏赐给王爷作妾的,后来您不是拒绝了吗,再后来皇上就将人收下了。”
    这件事泠落有些印象,但苏贵人这张脸她当真不记得了。
    “苏贵人可有话说?但说无妨。”
    泠落话落,是片刻死寂,所有人都看向苏贵人。
    苏贵人头皮发麻,“噗通”跪下。
    “臣妾没有,臣妾不知道……”
    泠落觉得好笑,问道。
    “本宫何时说你有了?没做就是没做,这么紧张做什么?”
    泠落的话有几分漫不经心,也正是这样才让这些心怀鬼胎之徒心虚万分。
    “本宫像是好糊弄的人吗?苏贵人、小黄门,本宫再给你们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若有隐瞒那就打到招认为止。”
    泠落等了三秒,见没人答复,看了胜春一眼,转身就走。
    胜春点头,赶紧让人给二人上刑。小太监被人架起,吓得赶紧挣扎开口。
    “奴才认罪奴才认罪,是苏贵人指使奴才的,奴才小小黄门,借奴才十个胆子也不敢得罪庾家啊!”
    泠落停下脚步,转过身来。
    “苏贵人如何指使的?又许诺了你什么?”
    “前几天,苏贵人身边的曹公公来到辛者库,知道奴才一直打扫御花园,找上了奴才……可奴才真的不敢,苏贵人说可保奴才全身而退,又许诺将臣调离辛者库进内务府当差,又给了奴才一百两银子……”
    “苏贵人倒是大方,连内务府都能打通。来人,去找这人证物证,本宫要让人心服口服!”
    泠落扫了死不认账的苏贵人一眼,吩咐下去。
    继扫洒太监认罪后,传话的曹公公也认罪了,作为赃款的一百两银子同时被呈了上来。
    蛋蛋的话:
    辛者库清朝建立,里面并非全为罪奴,但这些人的身份在皇宫中的确是最为低贱的,专以从事大内或王公府第等地贱役苦差为职,扫洒为其一。
    清史中,不少嫔妃和名臣都出自辛者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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