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小言,搞小言!”青色长衫年轻人却是没有回答,只是嘴里低声念叨着这个名字g。
    “他跟搞言大师之间?”胖公子说出心底的疑问。
    “门徒没说,只是暗示过我,这个事情,不能说,不能问,也不可传播。想来,他和搞言大师之间,缘由颇深吧。不然一个名字中间加个小字,就两个人用了?至于到底是什么关系,我不知道,上次你来信询问,我就开始留意,但是毫无头绪,学院之中估计知道点真正内幕的,都被下了封口令的,无从问起。不过,你可以信任的是学院,这一点毋庸置疑。学院既然在保密他的信息,从表面上看,肯定是保护的意义偏多一些。如果真的搞小言是什么非正义非道德范畴的人,学院不可能完全无动于衷。有时候,对一个人完全不搭理,其实是最好的保护,不是吗?”青色长衫年轻人道。
    “好吧。如今看来,我认识他,学院也并非是完全无动于衷吧?我虽然只是普普通通的学院子弟,把我安排和他相识,不是就更加不惹人注目了吗?”胖公子若有所思道。
    “门徒的用意,我们无法揣度啊。这可能不仅仅是门徒的意思,事关搞言大师,恐怕十大阁老和十大掌教当中,甚至六圣贤都是知情人和默许人之一。我也只是个人杰弟子,你也知道的,学院三十六人杰,七十二首徒,我实在是排不上什么台面,权限所知就有限了。”青色长衫年轻人眼神缥缈,似乎在揣测这背后的蛛丝马迹从而推敲真相。
    “不是吧???丫一个小屁孩成天搞些乱七八糟的毒药什么的,这就惊动学院这么多传说中的人物了?你少自感卑微,三十六人杰,你以为是个人都能当的?本少爷含辛茹苦,连人杰都还不是呢!可怜巴巴的一百零八门生而已,还排在末尾的寂寂无名之辈!”胖公子顿时吐槽道。
    “不说也罢,我并非妄自菲薄,只是,搞言大师当年......现在又冒出来这个搞小言,恐怕这关系到学院的诸多秘闻,我们进入学院晚了搞言大师几十年,很多事情都是人言传播,真实有几分,是否可信,恐怕都偏离了十万八千里了,万事只因,世事难料啊,谁又能真正运筹帷幄,信心坦然呢?反正你我是无法做到,兴许,也只有传说中的那些十大阁老十大掌教以及六圣贤这样的人物才能窥视先机了。”青色长衫年轻人很有些百感交集道。
    “行了行了,咱就不伤春悲秋庸人自扰了。其实,退一万步想想,学院人才众多,如我等这般的,更是多如牛毛,保不准比我们更有能耐能有未雨绸缪的学长前辈们早就为我们铺好了路,只等我们踏足而前了。最起码,相信学院,刻印在学院山门的字句,每一个学院的子弟都应该铭记,也必须铭记,并且信任。学院数百年间,也从来没让任何一个弟子失望过,不是吗?这么想的话,我倒是突然有了信心了。”胖公子笑笑道。
    “就喜欢你这样并不实际的乐观!”青色长衫年轻人也展颜一笑道。
    “就喜欢你这样脚踏实地的夸奖!”胖公子反怼回去,笑意上脸道。
    “还真是无比怀念和大家一起晨起读书,薄暮辩驳的时光啊!”青色长衫年轻人感叹道。
    “谁说不是呢?”胖公子附议道。
    小船悠悠荡荡,二人却再没说话,默默喝酒,偶尔相视浅笑,多年不见的好友一般,默契不语,却胜叽叽哇哇满嘴寒暄。
    至于两人口中提及却又没说明的搞言大师,当年到底是和学院之间发生了什么样的纠葛?看样子,搞言大师也曾经是学院的弟子,后来离开了学院?其中缘由,忌讳甚深。但是明显的是,这两人多少都是知道一些信息的,否则也不会默契的相互你不说我不问。
    曾经的学院弟子搞言大师,又是如何成为了临海国的天机宗宗主的呢?天机宗,可以说几乎是掌控临海国皇权脉络的存在啊!
    石头城有一条过境的河,从石头城的北部平原缓缓流淌注入大海。在临海国境内,怒河一点都没有怒的气质。临海国地势平坦,多是平原丘陵,怒喝流经此地,水势缓慢,上游携带而来的流沙渐渐沉淀下来,千百年的时光过后,形成了一大片旷阔的肥沃土地,水泽清润,鱼米之地,格外富庶,这为临海国万万之数的百姓带来了每年的米谷满仓,但是,也或许正是因此,让贫瘠之地的齐云国,霜雪国更加觊觎这片土地。
    逆流而上,怒河之名逐渐符合实际了。山脉纵横,落差较大的峡谷遍布,千百年的河水冲刷,河道过处,边形成蜿蜒的深壕,河水激流,冲刷而下,搅拌着泥沙,河水都变得浑浊,像一条怒龙一般,羁傲狂奔。
    但恰恰,在怒河的这一中游地带,有一个闻名天下的九曲河湾,绵延千百里,形成了一片独特的辽阔河谷。而凤阳国的中心,就在这片河谷之中。凤阳国,商贸闻名遐迩,除了天下行商走马大小航运汇聚于此之外,声名鼎鼎的太极学院也坐落在这片河谷的一处山谷之中。凤阳国国都落枫城和太极学院分距河谷正北和正南两个正对面方向,若论繁荣程度,落枫城当属翘楚,但论声望,还得是太极学院。
    落枫城中,城墙高耸,骏马驰骋,无数富家子弟大小商贩往来,格外一城繁华,热闹喧嚣。对比的是,太极学院却静谧许多,每日晨间,旭日未升,学院里朗朗读书声是唯一的声势场面。早间晨读结束以后,这里就变得格外安静,写字,作画,煮茶,论道,都是轻声细语甚至默默无声进行着。落枫城中,多是高楼林立,雕龙画凤,而太极学院里,木质阁楼,极少超过两层之数,零落散布在河谷蜿蜒的山野之间,小道穿插,小溪棋布,葱郁的树林笼罩护佑,将这里点缀得安静祥和,无尽美好。
    时近软春,轻风和蔼,草长莺飞,正是大好时光。
    一双洁白芊芊素手推开木窗,入眼即是嫩绿浅黄。
    “小姐,你身子还没恢复好,还需多注意休息,少受风吹的好。”身后,有暖声的关心传来,却是学院的义工学子,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
    富裕人家,子弟天赋不差,总是有办法投入学院门下,投得名师,深造学习,待他日学成归去,便是衣锦还乡了。可大多数的清苦人家,没有那么多的门路可走,便以半工半读的形式走入学院,做些力所能及的杂务,开课时分,也能登堂听学。
    这姑娘,叫小泥巴。甚是乖巧伶俐,有着寻常人家的体贴和安分。小酒窝两个,笑起来格外的让人觉得春天的温暖也不过如此。
    洁白芊芊素手的主人没有应答,却是转身,倾城的容颜上,绽放一个浅浅的微笑以示感激。
    她昏迷中,被带到了这里。身上似乎是有伤的,现在好得差不多了。只是,来这里的这两天里,她还没见到到底是谁救下了她。
    如果她不是在这里,那么,她又能去哪里呢?回齐云国?不过是饿狼虎牢囫囵吞人的地狱罢了。违心的抽出匕首,刺向那个少年的时候,她饱受煎熬。
    可是,她终究是出手了。
    跟随她的那些所谓丫鬟,都死了。那些丫鬟,压根也不是什么真正伺候人的主,不过是安插在身边的女刺客罢了。死了也好。
    那个少年,不知道是否安然无恙?
    弄花女不止一次担心过。自己算是欠了人家一条命了。
    可是如今,甚至以后,恐怕自己是无能为力偿还这欠下的债了。如果他没死的话。
    听到读书声,朗朗荡荡,回响山谷,格外让人觉得生活都已经开始变得美好起来,从临海国到达这里,应该很远吧?路途之中她一直昏迷不醒,据小泥巴说,她中了毒。千山万水之外,这里却是如此的让人初来,就开始喜欢。
    好像冥冥之中,她应该就属于这里。而不是一个哑巴囚笼一般苟且在齐云国,或者临海国,什么都不敢说,也什么都不愿意说,以及,什么都说不出口。
    她是个哑巴。所以她微笑着,表达善意和感激给这里出现在她身边的每一个人。这是她迄今为止,做过最大的努力。
    “小姐,你笑起来真好看。像那些就要盛开的花儿一样。”小泥巴看见弄花女的笑,也跟着酒窝一抿,格外亲切可爱。
    弄花女伸出手来,想去刮一下小泥巴的鼻梁。可是,她停住了。这个动作,只是下意识的想亲近,可是,她突然的害怕了。不知具体原因的感觉到害怕,仿佛这一切,是梦境的薄雾一般,轻轻碰触就消失不见。
    她缩回手,短暂消失的微笑,再次的绽放。再一次的,她努力的想让眼前的这个小姑娘感受到自己的温暖回馈。
    她也很好看。
    这是弄花女真心想表达的。
    小泥巴又是细心的叮嘱注意休息,要吃要喝随时叫她之类的话语然后蹦蹦跳跳的出去了,临出门,还不忘调皮娇俏的轻轻拉回木门。
    不知道为什么,弄花女格外喜欢木头建造的房子,对比那些高大雄伟的城楼,富丽堂皇的宫苑,她更加觉得,这些甚至低矮的木头房子,让人觉得温暖。就像,石头终究不比木头,轻易就能燃烧,供人取暖。
    而那些晨间传来的读书声,轻轻悠悠,圣贤之言,更是增色了几分这样的祥和,太平。
    弄花女就突然想起,那个少年,写过的那些诗。
    那么的不拘一格,却别有一番书韵。
    愿他安好无恙,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能够再见,希望他能够给自己一个机会救赎,救赎那一刺。
    离开乌衣镇已经过去了七八日。搞小言和胖公子在石头城停留了下来。因为搞小言要等信。
    没让他失望,传出去消息的第三天,就有人暗中给搞小言带来了回音。搞言大师的办事能力果然还是不错的,这石头城和临海城之间可不近,这效率已经是很极限了。是快马加急还是飞鸽传书或者其他什么独门技艺搞小言是不清楚,不过他也懒得管了,现在他更加迫不及待需要知道的是,这胖公子和太极学院到底是什么关联。
    本来搞小言也想干脆自己也往临海国赶,不过担心错过了回来的讯息,而且这石头城的确也是个值得流连的地方,民俗风情,吃喝用度,都有吸引人的诸多去处。同时,胖公子也表示难得来这里一次,一定要好好的观光一番。
    可是胖公子却没有和搞小言一起结伴同游,交代一句说是父辈也有世交在石头城,而且周家的生意在石头城也是有分布的,他需要去打听些消息,顺道为北上做些准备的废话。然后,胖公子就退了客栈,独自离开了,和搞小言相约,三日后再到石头城北大门聚齐,一起北上临海城。
    而之前独自来见胖公子的那个青涩长衫年轻人,始终都没露面过。
    搞小言顺水推舟,答应了胖公子。待胖公子离开以后,他翻出客栈后院绕路,然后搜寻踪迹跟踪胖公子了一天,却是没发现什么异常,胖公子进了几家商号,钱庄,然后还去了趟船坞码头,并无接触什么看上去特殊人物,都是间断交流后就悠哉闲逛。
    搞小言没再继续跟踪胖公子,他其实避开胖公子,也是有私心的,毒药制剂什么的,也是需要耗材的,离开渔村的时候,身上所带不多,而且早前很多毒药渔村也没材料,如今来了这大城,必然是要耐不住心痒痒去采购一番的。
    恍然间,两三日的功夫就过去了。
    如今,搞言大师的回信就拿在了搞小言手中。拆开。只见,四个字。
    无可奉告!
    搞小言顿时就懵逼了。
    这是什么情况?搞言大师不可能对太极学院一无所知,那么只有一个可能,搞言大师不打算告诉搞小言。
    那么,这又是为什么?
    百思不得其解。
    不管了,不告诉就不告诉吧,仗着不在自己眼前,跟自己抖这机灵,反正明天就是相约胖公子一起北上的日期了,索性直接去了临海城当面询问,就不信老不死的能耐得住自己软磨硬泡!
    客栈依然是人来人去,不算是很忙碌,但是一直断断续续都有人。这生意貌似还不错。搞小言点了吃喝,喂饱自己,也没忘记继续犒劳大水牛精细饲料,有福同享。然后交代店小二往自己的房间送些水果茶水什么的,也回了客栈,他准备趁此机会研究研究买回来的材料,看看能不能搞出点什么新式的毒药出来,配方什么的,老不死的师傅早就让他背诵烂熟于心了的。
    不想,入得夜幕,一个阔别了快三年的熟悉身影来到了搞小言的所在客栈。
    敲门声就传进了搞小言的耳朵。
    正在捣鼓药材的搞小言匆忙收拾一番,假装淡定的询问来客是谁?
    “谁啊?”搞小言道,手里是不住的把堆在桌面上的东西一股脑的往一个布袋里装。
    “老子是你师傅。快开门。”门外,传来熟悉无比又亲切的声音。
    “老不死的?”搞小言惊喜加诧异,手里的动作也停了。稍是停顿了小片刻,赶紧去开门。
    “真是你啊,师傅。”搞小言难得的没再次叫一声老不死的。渔村一别,这已经是差不多快三年没见的老不死,教习搞小言武技的师傅。素马!
    “酒,肉!”一个身穿亚麻色粗布衣身材略显佝偻的老头一开门就窜了进来,身手很是敏捷。
    “你快说,你怎么来了,而且你还知道在这里找到我,你......”搞小言满腹疑问。压根没理会老不死的酒肉要求。
    “酒!肉!”佝偻的老头往太师椅上一趟,再次加重语气道。
    搞小言只好安耐住自己蠢蠢欲动的好奇心,走出门去找店小二吩咐送酒肉来。如今这不差银子,自然也没亏待自己这师傅,都是好酒好菜,乱七八糟点了七八样叫送来。
    “搞言那老小子是不是跟你说过,让你远离天机宗?”看吃喝有了着落,佝偻的老头终于是开口了。不答先问。
    “恩?是有过,怎么了?”搞小言仔细一回想,的确是有这么回事儿,当初自己离开渔村没多久刚刚到达乌衣镇的时候,搞言搞大师这个老不死的确是混迹在弄花女的护卫队中来见过自己一面,当时在桌子上留下的,正是远离天机宗几个字来着。
    只是当时搞小言并没有觉得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还以为是老不死的故意为了躲避自己去临海城找他,未然耸听故弄玄虚的。
    “那你还去临海城找他?”佝偻老头素马道。
    “找他怎么了?我找自己的师傅都不行?我又不骗吃骗喝的,还能杀了我不成?再说我也没跟谁结仇啊!对了,说起来,为什么离开渔村以后,我就遭遇到了刺杀?不是你们安排老考验我的?还是你们的仇家找不到你们,拿我出气呢?还有,你是怎么找到我的?”搞小言满腹疑问,当即出口道。
    “哎!临海城你不能去。回渔村去吧!”素马似有难言之隐道。
    “老实交代,别磨磨唧唧的。”搞小言索性耐心等待答案,径直走到刚才捣鼓药材的桌子上一边收拾残局,一边催促老不死的素马师傅。
    “说来话长,也无从说起,总之,临海城你不能去,否则,杀身之祸!”素马道,言语之时,神情的确是少了几分平时的不着四六,多了几分严肃。
    “你们到底搞什么名堂?要不给我个明白话,那我就还非去不可了。”搞小言跟大水牛一般,倔强劲儿也上头了。
    “你叫搞小言,他叫搞言,你就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素马下了太师椅,紧走两步到搞小言身边一本正经反问道。
    “这名字不是你们给起的吗?我哪里知道啊。再说了,名字而已,我也可以叫素小马啊,难不成,我真是搞言的私生子?我可没见过这么对自己亲生儿子的老爹!”搞小言白眼一翻,没好脸色道。
    “哎,还是等他自己告诉你吧,我只能告诉你说,我这次来,就是劝你不要去临海城的,现在的临海城,就是一个大油锅,滚烫滚烫的那种,丢颗花生米进去,立马就能油炸成黑炭,老不死的在临海城无法脱身,他自己身在局中,但是我们都一致意见,不能再把你也搭进去。至于你出了渔村的那些刺客,也就是上不了台面的小猫小狗,你就当是对你的警觉性的考验吧,说白了,很多事情,人算不如天算。”素马遮遮掩掩却是欲盖弥彰一般道。
    “你知道我的性子的。”搞小言完全没被素马的苦口婆心和所言的危险惊吓道。收拾完毕桌面,将布袋藏在了身上,然后推着素马坐回太师椅上,自己也坐到了对面的书桌前。
    “我就知道。哎!”素马叹气道。
    “太极学院有什么秘密?为什么老不死的不告诉我?我只是打听下太极学院而已,这都不能说?”搞小言追问道。
    “不是不告诉你,而是,这个......压根不知道怎么跟你说。就像你问,临海国,这三个字,要是问你,你怎么回答?你是要问临海国的历史?还是军备?还是临海国的皇室八卦?太极学院历史悠久,诸多方面,声望鼎盛,但是总得来说,往小了点看,就是一个教书育人的规模大一些的私塾罢了,往大了说,也还是个门生子弟比较多的学院,能告诉你啥?”素马颇有些无语道。
    这还真是无从说起。搞小言突然有点明白素马的两次无从说起了。
    “搞言老不死的是不是天机宗的什么大宗师?”搞小言当即把问题问得简化明了一些。
    “是,也不是。准确说,天机宗的宗主就是他,从武学层次上将,他根本就不算是什么大宗师,论正面打架干仗,他的功夫都不是我对手,更别提其他人了,也就是下毒这种下三滥的功夫还凑合,所以他所谓的大宗师名头也就是个虚头巴脑的帽子而已。你应该知道,天机宗对于临海国的意义。所以,你明白我们不让你去临海城的起因了吧?现在临海城暗潮涌动,有来自内部的,也有外部的,我们都把不准这次到底会掀起多大的浪,你此时入城临海,只会徒增险局罢了。”素马总算是交代了一些清晰的来由。
    “那么......”搞小言一时之间,有点抓不住问题的关键,蹙眉思虑。
    “没什么那么这么的,你要是实在嫌弃渔村呆得闷,往西北去,或者南下其他地方找乐子也行,反正不要北上就是了,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懂不?”素马又是语重心长道。
    “说我不立危墙之下,那你们呢?”搞小言鄙夷道。
    “我们又不是君子。”素马死皮赖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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