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拉克是个实干家,一旦决定了,立即就开始了行动。
    这一点让罗兰十分满意,在他的命令下,以爱丽丝为首的格伦麦人也开始行动起来,全力配合德拉克的计划。
    罗兰自然也没闲着,一旦局势渐稳,炼金学会就开始重组,钢铁贤者号的打造工作也再一次启动。
    罗兰日夜呆在炼金学会里,每天大约半天指点钢铁贤者号的打造工作,还有半天,他组建法师,演练法术阵列。至于剩下时间,他几乎都沉浸在思维实验室,全力完善超凡法术:诸神黄昏。
    这是一个终极法术,类似大法师费米尔森的风暴闪电,攻防一体,会在一口气消耗完一个巅峰大法师的所有法力。
    法术释放完成后,不是敌死,就是我亡。
    罗兰只是巅峰大法师,面对法力无穷的贤者,面对神罚,想要战而胜之,就必须赌上自己的一切,想尽所有能想的办法。
    忙碌中,时间一天一天地过去。
    每一天,珍珠群岛都在发生堪称激进的变革,到处都出现冲突,有人拼命地支持德拉克,有人激烈地反对他。
    整个珍珠群岛,就好像是一锅沸腾的浓汤,谁也不知道这锅浓汤出锅的时候,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味道。
    风云激荡中,风暴贤者从北海回来了。
    据说,他总共救回了北海舰队的43艘船,并有5个大法师,保全了北海舰队的主力。
    他回来后不久,就赶到了新建的炼金学会。
    他到的时候,罗兰正指挥几个高阶炼金师往钢铁贤者号上安装火焰喷射器,见罗兰在忙,他没出声,就在旁边耐心等着。
    一直等了1个小时,等罗兰这边的工作告一段落后,他开口道:“我真没想到,短短半月不到,珍珠群岛就出了这么多事。”
    罗兰伸手端过一个炼金学徒送上来的椰子淡酒,递给风暴贤者一杯:“对如今的变化,你是赞同呢,还是反对呢?”
    风暴贤者淡淡一笑:“我的意见取决于你的真实态度。我需要知道你到底想干什么?你如果想彻底颠覆鲸人的神圣传统,那我就只能反对你了。”
    “或许你该去问德拉克。”
    “没必要。如果没有你在背后的支持,德拉克根本没能力做这些事。”风暴贤者轻抿了口椰子酒,神态变冷:“我还听说你曾煽动群岛民众将海潮贤者赶出了坎贝拉城,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罗兰轻蔑一笑:“海潮贤者?你指的是那只缩头乌龟吗?”
    风暴贤者顿时面如冰霜,狠狠瞪了罗兰一眼:“你太狂妄了。你说我是毒药贩子就算了,现在又说海潮贤者是缩头乌龟,你真以为我们不会联手对付你吗?”
    两位贤者联手?
    这的确是非常恐怖的力量,但是,罗兰早就将这种情况考虑在内了,这段时间,也一直在做着最坏的准备。
    终极超凡法术诸神黄昏,他也基本完成了。真要撕破脸,他和罗候联手,再使用诸神黄昏,至少有八成胜率。
    面对风暴贤者隐隐的威胁,他脸上毫无波澜:“如果我真的想彻底颠覆鲸人传统呢?”
    风暴贤者没想到罗兰会这么直白,心中一惊,一丝力量泄露而出,将手中的椰子酒冻成了一块冰坨:“罗兰,你清楚你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现在头脑非常清楚。”
    “那我就告诉你,如果你执意这么做,你就会遭受来自葛瑞安的神罚!无穷无尽的闪电会从天而降,无穷无尽的水元素会将你淹没,海神的愤怒会将你撕成碎片。届时,没人能救你,也没有神会回应你的祈祷,你必死无疑!”
    神罚?
    海潮贤者也说过葛瑞安会降下神罚,现在风暴贤者又说起了类似的话,这些天,罗兰也查阅了许多鲸人的历史传说,他知道,葛瑞安的神罚,是真实存在的。
    他的法术诸神黄昏能应对两个贤者联手,但面对神罚,哪怕他已经聚集300个高阶法师,组建了一个巨型术法阵列,心里却是有些发虚,也一直在想更好的应对办法。
    当然,罗兰自然不会将心中所想表现在脸上。
    他眯眼一笑:“所以,你这个贤者也不敢破坏风暴誓约的原因,是害怕神罚?”
    “对,这没什么丢脸的。我是葛瑞安的子孙,我的力量就来自于葛瑞安。甚至不用神罚,他就可以让我从云端跌落,面对海神,我只能顺从。”
    “即使神圣的传统已经过时?即使你们将失去大洋的主宰权?也一定要坚持这套糟粕吗?”
    风暴贤者脸上现出一丝苦涩:“我并没有选择的余地,海潮贤者也没有,所有神裔都没有。”
    从他的神情中,从他过往的所作所为中,罗兰能感觉到,他对风暴誓约也是十分不满的,但这一切不满,都被神的威严给压制住了。
    罗兰毫不客气地指出来:“所以,你们这两个贤者,不过是跪在海神葛瑞安脚下的奴仆?”
    “你的话很伤人,但本质就是如此。”
    顿了一顿,风暴贤者正色道:“我最后问你一次,你真的不打算回头了吗?”
    罗兰认真点了点头:“我也最后告诉你一次,我真的打算颠覆鲸人的传统。这片大洋,属于所有鲸人,而不是几个神裔!”
    风暴贤者轻叹口气,开始往门口退去:“罗兰,你的法术的确非常惊人,但你终究只是大法师。面对神罚,你唯一的结局就是陨落。而到了那时,你留在凡间的一切痕迹都会被神抹去,过上数百年,将再没人记得你,就好像你从来没有存在过一般。”
    他向罗兰描绘了一副可怕的场景。
    对罗兰这样的大法师来说,魂飞魄散并不可怕,陨落也吓不住他,但如果连存在的痕迹都被抹去,几乎就相当于失去了所有生命的意义。
    有那么一瞬,罗兰心中闪过了一丝退缩,但很快,这丝怯懦就彻底消散了。
    “或许我会陨落吧,但如果我成功了,那整个世界就会因为我而改变。”
    “你不可能成功!你不可能挡住神罚!”
    风暴贤者的语气十分平静,就好像在述说一个既定的事实,任何鲸人,哪怕是鲸人大法师,如果被一个术法贤者用这种语气下定论,绝对会心惊胆战,甚至彻夜难眠,会想着法向葛瑞安跪地认错。
    可惜,罗兰不是鲸人。
    “咱们走着瞧吧。”
    “很好,我一定会在旁边看着你陨落,等我孙女丹迪拉雅出生后,我会告诉她你的所作所为。同为神裔,她一定会恨你。”
    “呵~你不了解丹迪拉雅,她要是知道了,绝对不会说半句废话,只会全力支持我!”
    风暴贤者似乎想起了什么,神情微微一暗,转身退出了炼金学会的大厅。
    这段时间,大法师达维奇一直在远处站着,等风暴贤者走了,他才走过来,一脸地忧虑:“罗兰大师,冰霜贤者说的是真的吗?你真的会面临葛瑞安的神罚?”
    罗兰咧嘴笑了下:“很大可能是真的。”
    达维奇脸色发白:“这可怎么办?”
    罗兰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放心吧,我已经做好了大量的准备,哪怕是海神葛瑞安亲自降临凡间,也无法阻挡珍珠群岛的变革步伐。”
    实际上,准备是很多,但还谈不上充分,不过,他最近已经有了一些新的头绪了。
    达维奇并未受到多少安慰,仍旧紧皱着眉头:“但愿是这样,但我心中却有一股非常不好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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