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天、算地、算阴阳!
    很大的几个鎏金大字,在太阳的照耀下非常的醒目,即使是楚凡也侧目。
    这是神算子的标配行头,配上一身洗的有些灰白上了年岁的道袍,让他看起来确实有一种仙风道骨的意思。
    他走出店铺,倚在门边,目光看向楚凡这边,半眯着的眼睛里看不清到底是什么神色。
    他没有回答楚凡的话,就这样默默地看着楚凡这边。
    楚凡也没有再问,与之相对的站立着,他能感受到神算子此时心中仿佛有心事。
    许久后,神算子轻轻一叹,道,“楚小子,我也要走了,去很远的地方。”
    他的语气有些低沉,像是有些不舍。
    “为什么?”
    楚凡默然。
    他想到了第一次见到神算子的景象,那一年他十三岁,接手这座小书店。
    “没有为什么,来来去去这不就是人生吗?有些人,总归是要离开的,无非是时间的长短,离开的日期而已。”
    神算子叹息,道,“这世界将不太平,很多人都走了,小林子,林丫头,他们都离开了,老道又怎能不走?”
    他抬头看天,仿佛他能看见天上的太阳。
    楚凡很疑惑,老神棍老道士真的看不到吗?
    这世界很美丽,阳光下色彩那么的斑斓,可是,有些人看不到!
    又或者,他们确实看到了,却在心中装作看不到。
    在他们的眼中,世界只有黑暗。
    老道士是个例外,即便像是看不到,他也能假装像是看到了,那么美丽的一个世界。
    多彩,多姿,又神秘无比。
    “林叔也走了吗?”
    然后,楚凡心中一叹,有一抹忧伤,对于这个结果他实际上应该早就知道的。
    林雪柔走了,意味着林荣的生活发生了改变,走了,也许是正常的,虽然这里对他来说是一个值得回忆的地方,可更多的却是伤心之地。
    “是啊,走了,都走了,我也要走了。”
    神算子轻叹,像是在给自己的离去找一个理由,又像是在感叹这人世的无常。
    来的来,去的去,谁又能知道下一秒自己会在哪里。
    “你要去哪里?”
    楚凡沉默了很久,有些悲伤。
    他们算是老邻居了,十三岁那年他就是靠着这些人的帮助才走出了黑暗的人生,可一转眼,走的走,散的散。
    “呵呵,天涯、海角,名山、胜地,四处去浪一浪,也许再不浪就没机会了。”
    神算子呵呵一笑,看上去很洒脱。
    然而,楚凡笑不出来,若不是没有办法,谁愿意背井离乡,说的好听是潇洒的浪迹天涯,可说的不好听,那就是无根的浮萍,随风流浪。
    “珍重。”
    万千的思绪最终只有这样一句话。
    老神棍平静的点头,道,“楚小子,没有什么好难过的,也许将来我们还能再见。”
    楚凡默默地看着,这一别,或许再相见,可再相见到底是什么时候谁也不知道。
    最终,老神棍走了,一阵清风吹来,带着老神棍渐渐减弱的声音。
    “老道这一生,算天算地算阴阳,可终归难以算尽天地人心,天命,呵呵,天命。”
    老道的身影渐渐地消失在街角。
    楚凡默默地看着老道士的背影,第一次觉得这个老道士身上藏着很大的秘密。
    他没有追上去询问,一切都无关紧要,这世间,谁的心中不曾藏有一些为人所不知的秘密。
    老道士有,林荣有,林雪柔有,他也有。
    “来年再相见。”
    许久后,楚凡心中一叹,转身打开小书店的门走进去。
    走的人走了,去的人去了,唯有这座小书店依旧在这里,这是藏着他记忆的地方,也是他觉得自己在那个不正常世界生活下去的起始之处。
    大风大雾过后的空气清明,阳光很亮,楚凡感觉有些刺目,吱呀一声,他关上了门。
    略显拘谨的小书店仿佛一个小世界,与外界隔绝了,楚凡的心渐渐的平静了下来。
    “不知道今天能不能有所收获。”
    他自语,走到那些老旧的书架子前拿起一本书。
    这是一本古旧的书籍,但是,并不属于道德经、黄帝内经这样的老书,而是一本现代版的书籍。
    奔雷拳。
    这是当年老神棍放在这座书店的书,根据老神棍的说法,这一部名为‘奔雷拳’的书籍是他当年在天桥下给人算命的时候别人给的咨询费,对他来说没有什么多大的用处,放在那里也只能浪费了,还不如给楚凡的书店增加一些藏书量。
    这一部拳法不知道来自哪里,老神棍也不知道,只知道那个人虽然落魄,可身上还是有一种气势,很强烈。
    “如雷似电,拳出惊雷起,名为奔雷。”
    开篇第一行是这样的一句话,简述着‘奔雷拳’的核心要点。
    当年楚凡拿到这本书的时候也曾经研究过,那是三年前,那一年他十五岁。
    青春年少,希望自己可以习得一本这样的拳术。
    可惜,根本就学不会,而且,他也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学习,当然,更多的还是他觉得这就是骗人的东西。
    然而如今,这一本有些古旧的书却在他手中发光,照亮了略有昏暗的小书店。
    楚凡有些出神。
    这确实是一部真实的拳法,然而,他心中很平静,没有激动。
    早先的猜测是真的,充沛的能量环境下,他确实可以得到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一页页的书页翻过,楚凡看得很认真。
    每一页的书页上记载的字体都在发光,像是活过来了一般。
    他在揣摩,也在领会。
    奔雷拳,总结起来有十二式,名为奔雷十二式,每一式的威力都很惊人。
    可以说,这就是一门主杀伐的拳术拳法,比当世的某些拳法要厉害很多。
    他曾经见过八极拳的人表演,练到高深的地方能够轰断一颗小树。
    突兀的,楚凡抬手,浑身的骨骼噼里啪啦的在震动,像是炒豆子似的。
    接着,他右手捏拳印,一拳朝着侧面轰出去,刹那间而已,轰的一声,像是惊雷炸响,这座小书店都剧烈的震颤了起来。
    “惊雷拳,威力很大。”
    楚凡收拳,心中略显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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