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的衣服颜色变色了,果然和他想的那样,不是什么好事,她在虚弱。
    肖名昭心急地翻开下一页,一个字一个字认真地阅读。
    鬼魂虚弱后,如果得到香火,或者特殊精神力的补充,也会慢慢好转。清明节,还有重阳节除了愐怀祖先外,还有这方面的意思。点香火,烧纸钱,本质上,都是将自己的精神力献祭给先人的鬼魂,让他们不至于消失,也让他们一直保护着宗族。
    但孤魂野鬼,没有人献祭香火的话,很快就会消失。
    祀神,也是同样的道理。
    可小女孩是外国人,外国人不兴祭祀祖先和亲人。这样的话,小女孩很快就会消失?
    肖名昭快速往后翻,但上面都没有写外国鬼魂要如何补充香火,要不自己在家里给她刻个灵位,然后时不时点上一柱香。
    这确实可能是个办法,但有没有效?肖名昭想了想,打通了周会长的电话。
    电话很快就通了,对面传来周会长爽朗的笑声:“小肖同志,愿意加入我们协会了?”
    “还在考虑中,不过周会长,我能不能问你个问题。”
    “请说。只要我能答得出来。”
    “如果有个外国鬼魂很虚弱,我和她又不是亲人的关系,给她准备个灵位,然后平常时不时帮他点柱香,有没有用?”
    手机那边沉默了一会,相当严厉的声音传了过来:“你打算养个鬼王?”
    这会轮到肖名昭沉默了。对方能做到现在这个位置,又是与鬼怪异事相关的‘研究’人员,肖名昭的打算,对方肯定一听就清清楚楚。
    “小肖同志,这是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周会长的声音又提高了些:“你一个门外汉,什么都不懂,小鬼都不懂养,还想养鬼王?”
    肖名昭敏锐地发现到了盲点:“会长你的意思是……如果我有相关知识,就能养了?那我现在就加入协会。”
    手机那边又是一阵子沉默,过了会,显得有些无奈的声音响起:“你还真是懂见缝插针,现在的年轻人,个个都是这么狡猾难缠?算了,你过来一趟吧,这事我们得好好合计合计。”
    挂断手机,肖名昭下了楼。
    今晚夜色挺好,长椅上,小女孩依旧静静坐着,怀里是白色的洋娃娃。
    她为什么会虚弱,因为和另一个厉鬼打了一架?又得不到香火或者精神力方面的补充?
    为什么会打架,因为是帮自己?
    虽然没有明确的证据证实是这原因,但肖名昭直觉就是这么认为。因为厉鬼常青雨对自己有‘歹意’,所以她去灭了对方,帮自己出气。
    也就是说,起因在自己身上。
    远远地看了一会小女孩,肖名昭骑上单车,大约半小时后出现在宗教研究所内。
    因为是深夜,前台妹子早已下班,但协会的门没有关,走廊上的灯也亮着。
    上到二楼,推开会长室,一股青烟喷涌而出。
    周会长和王天贵两人在里面大口大口地吸着烟。
    他们见到肖名昭,不约而同把烟熄了,然后打开抽风机。
    “坐吧。”周会长脸色很凝重:“既然事情很重要,我们就不啰嗦了。你想养鬼王?为什么?凡事总有个理由。”
    肖名昭坐下来,看看王天贵,这个油腻的中年男子,现在也是一幅神色重重的样子。
    想要从别人那里得到‘好处’,就能拿出些干货。而且最重要的是,对面两人,都是‘专家’,骗他们没有意义。
    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肖名昭说道:“我在齐树社区待了也快一个月了,她并没有伤害过任何人,偶尔就算调皮些,弄得电压不稳,但总也比到处杀人,伤人的厉鬼好得多,是不是?况且她还帮了我,于情于理,我得回报她。”
    王天贵啧了声:“也就你这种天赋异禀的人,敢说要养鬼王,普通人见了,个个心惊胆颤。不过你说得确实有点意思,你就要成为我们宗教研究所的人,如果你再收编了个鬼王,对我们来说,也是凭添了一份助力,从这方面来看,我们也确实有帮你的理由。”
    周会长点头:“我也是这么认为。”
    “那么我现在就算是入会了?”肖名昭有些惊喜。
    “也不能这么快,我们怎么说都算是半官方的组织。”周会长微笑说道:“虽然也算是内定,但招聘考试,人社局批准,政审期,公示期,这些都得按官方流程来。我们刚好也打算多招三名文秘,事业编的。正好你也混在里面一起考吧。”
    “这么麻烦?”
    周会长叹气:“没办法,我们有官方背景。虽然平常我们协会自主管理,资金自主。但流程这种东西,还是得有的。”
    “对了……”王天贵突然想起了件事情:“我记得那天晚上,鬼王杀掉了厉鬼后,拿走了一件魂器,你知道她放在哪里了吗?”
    “哦,在我家里。”肖名昭想了想,说道:“她扔在我的面前,我觉得她应该是送给我了,然后就带回家了。”
    两个中年人面面相觑了好一会,然后周会长问道:“确定是魂器?”
    肖名昭说道:“半透明状的水果刀,而且一段时间不碰它,会变得更加透明些。抓在手上,又会慢慢变成原来的样子。和会长你书里写的情况一模一样,我觉得应该是魂器。”
    “能把魂器送给你,看来鬼王确实没有对你抱有恶意。”王天贵神情显得极是羡慕。
    周会长也一样,他在书中都写过了,自己一直想要件魂器而不得。
    “要不我把魂器送给协会。”肖名昭想了想说道。
    王天璝摆摆手:“不需要,魂器是你的,我们没有下作到利用这种机会拿到手里。如何养鬼王,我们也不清楚,毕竟从来没有人养过,但如何养小鬼,我们还是有些经验的。”
    周会长从旁边抱起一叠书,放到桌面上:“养小鬼和养鬼王,操作手法可能不同,但道理应该是相通的。这些书里有基础的修炼知识,有养小鬼的技巧和忌讳,你自己慢慢看,慢慢理解。鬼王很强,就算虚弱了,几年内也不会消失,你有足够的时间,可以慢慢把她的魂魄养好。”
    听到这里,肖名昭心头放下块大石,他一直担心小女孩会在短时间内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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