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衡一听黄叙还没死,也顾不得道谢,撒腿便往巷子深处跑去,惊得严舒赶紧跟着跑,边跑边喊:“衡哥哥……等等我……你慢点……等等我们……”典韦也是赶紧取下双戟,连马匹也不管不顾的朝雷衡追赶而去。
    雷衡一边撒腿狂奔,一边左右张望,生怕跑慢了来不及或者看漏了会错过。还好,跑到巷子深处,一块古朴陈旧的“黄府”匾额在这平民小巷中格外突兀醒目,雷衡赶紧跑上前用力叩门。
    “咚……咚……咚……”没人回应,也没人开门。
    “咚……咚……咚……”还是没人回应,依旧没人来开门。
    雷衡急了,直接用身体猛 撞大门。
    “嘭……”
    “嘭……”
    “哐!”大门终于被撞开,雷衡顾不得身后典韦、严舒的呼喊,赶紧又往里屋跑去。
    “谁……”
    雷衡刚往里面跑了几步,就听到里屋那边传来一句充满杀意的声音。
    雷衡凛然,赶紧大呼:“小子乃长宁雷衡,特来相救黄叙,黄忠将军可否一见?”
    “不见!州郡名医尚且束手无策,黄口小儿竟敢大言不惭,十息之内再不离开,休怪我弓箭无情!”依旧真身不现,只传来冰冷无比的声音。
    典韦快步奔到雷衡身前,大声质问道:“我家主公搁置军务,不辞辛劳的奔至江陵,仅为治愈汝子,还敢口出不逊之言,可敢现身与我手底下见真章。”
    “典韦,退下!”雷衡赶紧呵斥典韦。
    不怕黄忠光明正大的与典韦大战三百回合,就怕激怒此时正处于“丧子之痛”的“弓神”,一箭射来伤到自己的心腹猛将。
    “扬武将军好意,黄忠谢过……便让叙儿安静的走完这最后一程……”从屋里走出一个广额阔面的中年大汉,生得健壮魁梧,只是双目通红透露着无限的悲痛落寞,朝着雷衡淡然拱手说道。
    “当家的,再让他们看看!再看看……我的叙儿一定还有救的,一定有救的……”又从屋里跑出来一个中年妇女,像溺水的人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死命的向黄忠哭喊。
    雷衡也附和着恳求:“黄将军,就让衡试试吧!”。
    黄忠沉默了半晌,终究还是重重的点了点头,中年妇女赶紧拉起雷衡就往里屋奔去。
    雷衡一进屋就看到床榻上躺着一个已经被病痛折磨得面色蜡黄,骨瘦如柴的小男孩,任凭中年妇女怎么哭喊都还是双眼紧闭,毫无反应。雷衡赶紧以手指置于他的口鼻之处,也仅仅感觉到一丝丝似有似无极其微弱的气息。
    雷衡心急如焚,赶紧捏碎九转固元丹,小心翼翼的合水给黄叙服下半丸……
    做完这一切,在场众人方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雷衡顺势将手中剩下的半丸九转固元丹递给黄忠,交待道:“拿去和清水熬煮一个时辰,赶紧喂他再饮下吧……”
    黄忠下意识的接过半丸九转固元丹,将信将疑的答道:“好……”而李氏却猛的一把抢过九转固元丹,跪地一拜道:“若果真能救活叙儿,黄家永不忘将军恩德!”。说完,起身就往屋外跑去。
    雷衡猜到她是着急去煮药,忙吩咐严舒:“也去帮忙吧……”严舒听话的跟了出去。
    雷衡继续向黄忠解释道:“这九转固元丹服用后可以培元固体、易经洗髓,久之则耳聪目明、身强体健,亦能安精神、定魂魄、止惊悸,驱邪去病。”
    黄忠闻言感激不已,朝着雷衡深深作揖,哽咽道:“将军深情厚谊,若果真令叙儿好转,黄忠定当永生感激将军恩德。”
    雷衡连忙扶起黄忠,安慰道:“黄将军不必如此,衡只愿令郎早日康复,与将军共创大业。”
    黄忠听了却没有出言回答,而是径直坐到黄叙床边,静静的守候起了自己的独子。
    雷衡知道黄叙醒来才是招揽成功的前提,便不再过多言语,安安静静的站在原地守望着这对父子。
    一屋四人如同木偶一般不动不说话,任由时间飞快的流逝,直到李氏兴冲冲的捧着一大碗汤药进屋,才打破了长久的沉默:“叙儿醒了吧?醒了吗?醒了就该起来喝药了……”
    黄忠别过头不出声,雷衡也愣在原地:难道是这九转固元丹不对症,不然怎么一个时辰过去了还不见黄叙醒来?要是黄叙依然逝去,自己又该如何面对黄忠夫妇……
    而李氏却是丝毫不相信自己的叙儿已然没救,自顾自的冲到床边,又一把撇开黄忠,然后端起碗来就往黄叙嘴里灌,可惜黄叙双唇紧闭,倒出来的汤药全都顺着嘴角流了下去,没有半滴进入肚腹。李氏仍不放弃,又自己先喝一口汤药,然后直接用嘴灌进黄叙的嘴中,同时轻轻拍打着黄叙的胸膛,终于帮助自己的幼子顺利的喝下了一小口汤药。
    李氏信心倍增,赶忙又大喝一口汤药,继续用嘴灌进黄叙的嘴中,而这一次,却没之前那么顺利,所有的汤药都被黄叙呛了出来。李氏瞬间就懵了,失魂落魄般的自言自语:我的叙儿喝不进汤药了……喝不进汤药了……
    黄忠却是反应过来,立马冲到床边扶起黄叙,轻轻拍打他的后背,并连声呼唤:“叙儿……叙儿……快醒醒……快醒醒……爹爹在这里……快醒醒……”
    “咳……咳……咳……呛……呛……”微弱的声音从小男孩的嘴里发了出来。
    黄忠和李氏赶紧一前一后给黄叙抚摸顺气,小男孩的脸色终于舒缓下来,慢慢睁开双眼,有气无力的开口了:“水……太……大……多……叙儿呛……呛到了……”
    李氏闻言喜极而泣,哽咽道:“是娘不好,是娘不好……”
    雷衡也松了一口气,赶紧上前提醒道:“夫人别忘了剩下的汤药……此物难得,快让黄叙尽皆饮下……”
    “诶……诶……”李氏连声答应,赶紧端起碗小心的喂黄叙喝完剩下的汤药,再轻轻扶着他缓缓躺下。李氏做完这一切,连忙起身朝雷衡跪拜道:“将军再造之德,黄家永世不忘!”
    雷衡赶紧上前搀扶,李氏却执拗的不愿起身,黄忠也跟着跪拜道:“黄家三代单传,若不是将军,忠愧对列祖列宗矣……”
    雷衡只好安慰道:“衡只因仰慕汉升,故而到此一行,实在不必如此。”停顿一下,还是决定坦然相告:“至于相救黄叙,乃是不愿良将就此消沉,能随我征战疆场建功立业。衡已挑选军中精锐组建‘赏金营’,取意杀敌赏金,汉升可愿为军中主将?”
    黄忠不禁咧嘴大笑:“这确实是份好差事。搏杀疆场方不负一身武艺,杀敌赏金也可为我儿买药滋补,建功立业更能封妻荫子,大丈夫所为也,忠愿意!”
    黄忠就势再拜道:“黄忠拜见主公!”
    雷衡大喜,连忙再次出手搀扶二人。这次,黄忠与李氏也不再执拗,缓缓起身立于一旁。雷衡心知他二人必定牵系黄叙,便托言外出采买,带着典韦、严舒二人退出了里屋,让他们一家好生享受这天伦之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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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府。
    一进院门,雷衡就诧异的看见黄忠正在擦拭着一口尖卷如象鼻的长刀,李氏则在一旁默默的收拾行囊,雷衡疑惑不解,忙上前询问:“汉升,这是何故?”
    黄忠忙将长刀搁置一旁,跪拜道:“巳午之际,忠又请南郡二张到此诊视,皆言叙儿‘已无大碍,调理静养即可’。主公对我黄家恩重如山,黄忠无以为报,愿即刻跟随主公征战四方,夺旗斩将。”
    雷衡连忙扶起黄忠,笑道:“汉升不必如此心急,今日尽享天伦之乐,明日再起程也不迟。而且衡已急调士卒到此保护照料,尚需几日才到江陵,等黄叙身体康健,将由他们护送至汉升处一家团聚。”
    黄忠与李氏感激不已:“多谢主公体谅照顾。”
    雷衡连连摆手:“你们且去照顾黄叙吧...”说完,吩咐典韦将采买的食材全部挑至灶房,又招呼严舒:“时候不早了,去做饭食吧。”刚走出几步的李氏听到了,连忙折返回来,拉起严舒的手笑道:“还是我和严舒去吧,你们两个大男人会做饭吗?”
    雷衡和典韦俱都面面相觑,赶忙点头答应,跟着黄忠一起走进里屋。
    再次看到黄叙,虽然仍躺在床榻上闭目沉睡,但脸色已然不像先前那么苍白,再近前查探气息,也变得平缓均匀,雷衡冲着黄忠微笑点头,然后轻轻的走出里屋。黄忠、典韦随后也跟着走了出来。
    三人回到正厅后,黄忠再次主动询问起平叛之事:“主公,黄巾叛乱形势如何?”
    雷衡思索片刻,将近来之事择要告之:“庚子日,黄巾首领张曼成击斩南阳郡守褚贡,占领了宛城。我意待严颜部、汉升部到达后,合长宁、南郡之兵,讨伐南阳黄巾。”然后压低声音继续说道:“我定计以偏师虚攻宛城西门,而南门副将乃我之内应,我军再以猛将精兵配合,引主力攻入南门,则南阳可定。此次长宁出征五千士卒,严颜部计有八百,南郡约莫二千。我已组建‘赏金营’,共有一百二十人,尽皆能以一当五,只待汉升这样的猛将统率。”
    黄忠起身慷慨言道:“忠亦愿精选所部精锐并入‘赏金营’,为主公夺下南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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