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就要楚云亭准备消耗灵魂去开启眼前的生死之门时,他忽然听到背后传来淡淡的声音:“楚云亭,你终于来到这里了。”
    声音一出,周围的空间就被锁定,楚云亭甚至连动也无法动弹,好像整个空间被锁住,完全被对方所控制。
    对方的力量,强大到逆天,远远超乎楚云亭的想象,让楚云亭根本无法对抗。
    这样的存在……
    楚云亭艰难地吐出一口气,说:“西王母娘娘?”
    唯有西王母娘娘这样的存在,此刻这才能如此压制他。
    之前在圣都里,西王母娘娘不过掠施手段而已,就把他禁锢,而现在,西王母守在这里,全力出手,他如何能挡?
    而对方此刻施展的手段,便是空间因果必杀术。
    当对方想要杀他的时候,就注定了因果循环,注定了他死在对方的攻击之下,连逃都无法逃掉。
    “楚云亭,倒是好名字。天赋也高,竟能在短短时间里进入这里,真不愧是你母亲的好儿子……”眼前这女子一步步走到楚云亭面前,露出风华绝代的气质,赫然正是西王母。
    听到这里,楚云亭整个人触电一般,失神地说:“你认识我母亲?”
    他母亲只是凡间的一个栖霞郡王之女,西王母难道认识?
    一时间,他内心的疑惑更深了。
    “不错,你母亲手段不凡,转世重生在人间,竟还能孕育出如此手段,源源不断地动摇天庭根基,你这样的母亲,天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西王母清冷地说着,语气之间,甚至有一些愤懑。
    西王母可谓仙界圣帝身份,主宰仙界,语气里竟藏着一丝对楚云亭母亲的忌惮。
    “我母亲是谁?”楚云亭忍不住问道。
    这是藏在他内心最大的疑惑。
    也是他前来仙界最重要的目的。
    此刻,西王母却是把手一拂,拂在生死之门上,拂去了上面的尘埃:“故人已久,我都忘却了她的名字了。不愿想起,谁会愿意再想起她呢……”说到这里,她转过脸来,忽然变得声色俱厉:“你母亲是一个很坏的人。你一旦打开生死之门,引导她复生,整个世界就会陷入黑暗之中,你可敢?”
    西王母此刻的表情并没有作假。而且其气势凝聚,仿佛有着泰山压顶之势。
    然而,楚云亭却一点都没有受影响:“子不言母过。更何况,你所谓的好与坏,不过是针对你天庭的统治而言,破坏你天庭的统治,便是坏,维护你天庭统治的,便是好。胜者为王,仅此而已。在我眼里,世界没有黑白,只有本心,只有唯我。”
    哪怕西王母在前,他也岿然不惧。
    此刻的他,一点也无法动弹,但他的内心却变得炙热起来。
    原来母亲是这样的存在,能让西王母忌惮的存在。
    遥想当年母亲还在的时候,不知是何等风采!
    虽然不知道母亲为什么被贬入凡尘,转世重生,但楚云亭此刻充满了对母亲的景仰。
    他来到这仙界,势如破竹,必然是母亲遗留下来的力量在守护着他。
    “既然你冥顽不宁,那今日,我便在她的生死碑前毁了你,我倒想要看看,还有谁能开启她的复生之路!”这一刻,西王母面色微沉,显然是有一些恼了,准备下杀手了。
    天地之间的空间再一次凝固,楚云亭原本就无法动弹,此刻更是一口气都喘不上来。
    他可谓遇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眼前这人,乃是九天十地里最强的统治者,驾驭着天庭,弹指间可以毁灭人间,哪怕仙界也都在对方的股掌之间,根本不可力敌。
    但他却并没有放弃思考。
    因为他想起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明明自己在对方的面前,不过如同蝼蚁,弹指之间就可以被灭杀,明明自己已经被对方禁锢,可是对方竟会与自己如此侃侃而谈,连番做势。为什么?
    对方分明不想杀了他,而是想要让他屈服!
    在母亲的生死碑前屈服!
    楚云亭的脑海里灵光一闪,这生死之门是母亲的生死碑?
    母亲的身份高到什么地位,连生死之门都成为她的墓碑?
    再结合西王母的身份手段,楚云亭猛地脱口而出:“我母亲是东华金母,是你的姐姐!”
    西王母娘娘的诞生,是在大道里的醇精之气,经历西华至妙之气凝聚而成的金母。
    但她传闻里却有一位姐姐,是东华山至妙之气凝聚而成,与她相生相克。
    一位是极阳之本,一个是极阴之元。
    西王母为阳,掌控天庭,而母亲为阴,柔顺之本。
    楚云亭的脑海里闪烁出无数的线索来。
    九层玄室、十二座玉监、飙车羽轮、沐恩之阁!
    他早该想到的!
    东华金母,沐浴大道而出,恩赐天下,以沐恩为名,展九奏八会之音!沐恩阁因此而来!
    所谓的九奏八会的音律之道,甚至是东华金母的首创!
    无怪乎对方这等身份,明明可以轻易秒杀他,却与他分说这么多!
    无怪乎楚云亭进入仙界里,修炼速度一日千里,比起人间还要迅速,原来是有母亲遗泽!
    而此刻,西王母忽然语气一滞,沉思良久,这才缓缓叹息一声,目光望向那死生之门,眼神里几许复杂。
    似乎这个名号对她来说,是一种深深的记忆。
    但她眼神里猛地露出一丝杀意:“是又如何?你母亲与我一脉相承,结果她以极阴之道,凝聚万族鬼蜮,意图颠覆整个天庭,我苦苦与她分说,可是她却一举毁灭天鼎山,杀戮天鼎山数万仙子,随后又设阎罗殿,增加畜生道!你可听说过,万族鬼蜮的阎王?那便是她的分身!”
    这句话一出,如同惊天响雷,重重地劈在楚云亭的脑海里!
    万族鬼蜮的阎王!
    增加畜生之道的极阴仙子!
    杀戮天鼎山数万仙子,被称鬼母,又称圣母的存在,被人间与天界一同形容为邪界之母!
    竟都是母亲!
    一时间,楚云亭根本无法接受这个现实!
    天鼎山数万仙子被灭之事,在仙界里沸沸扬扬,激发众怒,那凶手极阴仙子随后下落不行,仙界派出数十万天兵天将追讨,也无法找到踪迹,据说那数万仙子死得极其残酷,整个皮骨都被剥掉!
    而万族鬼蜮,则更加恐怖。
    人间的鬼蜮,万鬼横行,戾气无限,还能滋养出更强的鬼王,鬼蜮不断蔓延,所到之处,无数人家破人亡。至于楚云亭在人间前去的鬼蜮只是一个鬼蜮与阳间开启的交易所,可以消耗魂魄、阳神去换取魔鬼的一点馈赠,但最后的结果往往是人类欲望失控,变成恶魔,不断地增加鬼蜮的力量。
    而真正的万族鬼蜮,则遍布于天上人间任何角落,无所不用其极地吸取人间的精血、欲望、魂魄。
    这样的万族鬼蜮之王,其生性邪恶到何等地步?
    而这样的人,竟是自己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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