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朵眉头一挑:“我不会。”
    贾刚笑:“其实很简单的。”
    “多简单?”钱朵追问:“有吃饭简单吗?”
    贾刚:“……那稍微没那么简单。”
    说话能噎死人,墨宸到底从哪里扒拉出来的神仙?
    该不会单纯看上人家的脸吧?
    贾刚想一想回到齐城,成天阴恻恻沉默不语的张玉华,心里好像找到了答案。
    果然很桃色。
    啧啧。
    贾刚连之前那一丁点谨慎也没了:“不过以钱管事这么聪明,肯定一看就会。”
    “反正咱玩的也不大,您可以试一试?”
    钱朵目光在桌子上的铜板和碎银子上扫来扫去,很眼馋的模样,但就是不点头。
    贾刚笑了笑,没再劝,反而招呼其他人继续玩。
    钱朵和裴乾,默默坐在一边看。
    蔡老板小心翼翼让人上了点心和茶水之后,想了想,小声提醒钱朵:“别看了,赶紧回儿吧。”
    玩的都是财主和财主儿子,钱管事再牛,也是个管事,拿人月银的那种。
    别到时候输了钱,连差事都丢了。
    钱朵不走,还看。
    骰子和牌九都简单,一看就懂怎么玩。
    贾刚又故意放水,没一会就输出去二十两银子。
    二十两,多么神奇的数字。
    当初老四房也是二十两打算卖了钱朵,毕竟一亩薄田才卖十贯钱。
    二十两就是二十贯钱,约等于二十亩地!
    云岗镇的人花钱都按铜板,看见白花花银子,眼睛都红了。
    赢的人更是欣喜若狂:“我艹,我给我爹挣家产了!”
    贾刚偷偷看钱朵神情。
    钱朵果然眼睛都直了,又是咽口水又是搓手,蠢蠢欲动。
    贾刚眯起眼睛,翘了嘴角。
    裴乾:“你又笑什么?”
    嘴角刚翘起来的贾刚:“……我没笑,哭呢,对,我哭就跟笑一样。”
    输了钱,能不哭吗?
    赢银子的那个人一听这话,犹豫一下,将银子推回去:“咱就是玩,银子还给你。”
    话虽这么说,心却很疼。
    他凭本事赢的银子,为什么要还回去?
    贾刚忙阻拦:“赌桌上的规矩,认赌服输。区区二十两,你拿走,我没看在眼里。”
    果然财大气粗。
    钱朵呼吸一滞。
    赢钱的人,瞬间将银子搂到怀里,嘴里还说着:“贾老板就是仗义,今天的客我请了!”
    众人半是羡慕半是嫉妒,跟着起哄。
    贾刚慢悠悠转向钱朵:“钱管事,您瞧,很简单,玩一把?”
    “玩一把,玩一把!”大家都劝。
    反正输钱的不是他们。
    将这个外来客赢的只剩裤衩子,他们也不会有啥损失。
    还有人偷偷给钱朵说:“他笨着呢,你看玩的一手烂牌。”
    钱朵深吸一口气,手慢慢伸向桌面。
    贾刚激动坏了。
    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他这一招,除去多少竞争对方,为自己挣了三辈子都不够花的银子。
    真是屡试不爽!
    贾刚将赌具全摆出来:“您玩骰子还是牌九,或者马吊、投壶、双陆?”
    钱朵还在犹豫。
    阿福从门外捧着一篮子烧饼进来:“烧饼夹牛肉二十个,你们谁要的?”
    他一打岔,赌场里令人上头的气氛一下给破坏掉。
    烧饼和烧牛肉的味太大,玩了一天的人这才想起来还没吃午饭呢。
    众人肚子一下咕噜噜叫起来,吵吵着要进补。
    裴乾趁机拉起钱朵:“走走走,回家吃饭,咱还得去山上监工呢!”
    他连拉带拽,将钱朵带走了。
    贾刚:“……”
    就差那么一点点。
    气得他烧饼夹牛肉都不爱吃了,干喝茶。
    阿福放下烧饼和牛肉,也回到摊位,见钱朵和裴乾在摊位前,一人拿了一个烧饼啃。
    他走过去,压低声音:“钱管事,您可别跟着赌,那个姓贾的不是正经人。”
    钱朵笑了笑,目光一片清明:“还用你提醒吗?”
    赌场里转一圈,她明白了。
    贾刚钓的鱼是她!
    确切的说,是她背后的墨宅。
    想一想袖子里的印章,钱朵了然。
    怕他个锤子!
    先吃饭。
    她让阿福捡了十个烧饼:“带回家吃,账记裴乾账上,走了!”
    她挥挥手,扭头离开。
    裴乾提着牛肉和烧饼跟上去:“不是我说,你的摊子你吃的烧饼,凭啥记我账上?”
    “咋滴,要欺师灭祖?你这是给我买的吗,你是给娇娇买的额。”
    “……娇娇从村里回来啦?”裴乾的脚步,一下子轻盈起来。
    …………
    吃饱了饭人就犯困。
    贾刚今天目的达到,没心思再输钱给镇里这帮土鳖。
    他推说要休息休息脑子,等改天再战,然后将人全撵走。
    随从喜滋滋跟在其后。
    甄嬷嬷那一棍子,说轻不轻,说重也不重。
    随从不但能活蹦乱跳,还能说骚|话:“老爷,您瞧见没有,那位墨宅女管事,看到二十两银子,眼睛都绿了,恨不得抢过去。”
    “您说接下来几天,她会不会归来赌?”
    一个大美人,赌输了,可不就是银子的事儿了。
    随从想一想钱朵漂亮的脸蛋以及傲气的神情,搓搓手:“小的还真没玩过女管事!”
    他说话直往下三滥去。
    贾刚咳一声,提醒隔墙有。
    随从这才闭上嘴,但是表情依旧猥|琐。
    墨公子真会玩,喜欢女人,花银子纳到屋里,或者养在外头。
    搞什么东家管事的。
    啧啧。
    贾刚瞪一眼随从:“将你脑子里的颜料收一收,说正事!”
    他当然也迫不及待想看美人落泪,跪地求饶。
    但现在是庆祝成功的时候吗?
    分不清轻重缓急,果然他能成为老板,随从永远是随从。
    随从低头哈腰:“老爷尽管吩咐。”
    贾刚想了想,压低声音:“你去镇上给张老板说一声,就说这里留的都是老弱病残,计划顺利出不了十天一准给他拿下,然后再要点经费银子。”
    最后半句才是重点。
    谁的银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一下输出去二十两,贾刚心疼。
    但是输的若是张景元的银子,他就无所谓。
    随从得令:“好嘞,小的这就去。”
    他转身正要走,贾刚又将其叫回来:“还有呢,让张老板多分两个随从来,老子教教这里人什么叫声东击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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