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还赌债?
    何财主还真是敢想。
    “我是你亲妈还是你亲奶奶?”钱朵问:“替你儿子还赌债?何财主,我能借你两张脸皮用吗,瞧你脸皮里三层外三层够厚的,少几张没问题吧?”
    谁能想到,一向笑眯眯不动气的钱朵,突然发难,说出的话跟刀子一样划拉的人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呢?
    何财主一张老脸红一块青一块,被气的一时说不出话来。
    张大官人又出来打圆场:“钱管事,都是乡里乡亲的……”
    “乡里乡亲就这么死皮赖脸吗?”钱朵直接大胆张大官人:“我连我亲奶奶都敢怼,我惯他?”
    裴乾也气哼哼说:“就是,给你们个笑脸就敢开染坊?当我师父吃醋的?”
    张大官人:“……”
    不提这茬,还真给忘了。
    屋里空气一下停滞,静悄悄只听到何财主粗粗的气喘。
    何财主的大儿子,是个长相忠厚的大个子。
    他挨个将屋里的人看了一遍,眼神一暗:“钱管事,我爹也是被我弟弟气糊涂,你别跟着一般见识。”
    “赌债我家四处凑一凑也能还上,实在是家里十倾良田,祖祖辈辈传下来的,若是……”
    他瞅着钱朵脸色不好看,没敢说下去。
    钱朵目光闪了闪,冷笑一声,轻轻扫了裴乾一眼。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
    裴乾接收了信号,立马张口:“贾刚那是黑赌坊,衙门里没给批过文,你们在黑赌坊欠了赌债……报官吧!”
    他是县令公子,肯定要按章办事。
    张大官人同何财主一起跳起来:“不可!”
    “不能报官啊。”何财主喘过气,吹着胡子说道:“报了官,何生他以后怎么说媳妇?”
    本来就因为好吃懒做,找不到门当户对的人家做亲。
    报官之后,全县人家都知道何生还是个赌徒,更没人愿意嫁,小二子这一支就断了根!
    裴乾扯着嘴角笑了笑:“不能报官,却来碰瓷?”
    何财主痛哭流涕,差点给钱朵跪下:“钱管事,此事因你……”
    “而起”两个字还没说完,裴乾就大喝一声:“是我师父叫何生赌博了?”
    “全镇那么多人家,怎么就你儿子欠巨额赌债?”
    “你管教不好你儿子,怎么不反省自己,倒是怪起旁人?”
    “告诉你,你不报官,我也得报!”
    “凭你们碰瓷这行为,就够的上讹诈财物!”
    “小红,小红!”
    裴乾立时嚷嚷着喊小红,让她赶紧给县衙门去信。
    “哎呦,裴公子,裴公子,不敢不敢!”张大官人和稀泥,赶紧起身阻拦。
    何财主被裴乾唬的再说不出造次的话,浑身抖成筛子。
    何财主儿子们劝慰何财主的,给裴乾说好话的,对着钱朵作揖的,都不想裴乾将这事闹大。
    这个时候,钱朵笑了:“行了!”
    两个字一出口,屋里的人像被按下休止符,全停了动作,连何财主都不敢大喘气,全盯着钱朵看。
    钱朵学着墨宸,食指点着茶盖,悠悠说道:“你们几个一唱一和,不就是想我管这事?”
    张大官人不好意思的同何财主对视了个眼神。
    钱朵说道:“我不喜欢被人逼迫,求人的姿态,你们应该知道吧?”
    话音一落,何财主立马要跪下。
    钱朵扫一眼裴乾,后者立刻架起何财主:“你老的站不直身,那就坐着吧!”
    裴乾直接将何财主摁在椅子上。
    何财主一把鼻涕一把泪:“钱朵,钱管事,我实在没办法哎!”
    “何生那小子把我们家都输进去了,您说说,祖祖辈辈积累的家业啊!”
    钱朵不耐烦的打断:“得了,你们家业是你们家的事儿,给我说没用。”
    她挺不喜欢何财主的。
    最近没少因为墨宸,四处煽风点火。
    好在何财主势力一般,在云岗镇说话不好使。
    但谁让他祖祖辈辈都是云岗镇的人呢?
    钱朵挠挠额头:“十倾良田,若是输给镇上自己人,我管都不管。”
    “但是输给外人,若是对原来那些佃户不好,咱镇上都不好说话。”
    一朝天子一朝臣呢。
    外乡来的人,又是财大气粗,故意找茬的,肯定不按本地规矩办事。
    裴乾不爱听了:“师父,你就是心太善良,他们碰瓷你还真接啊?”
    “不行不行,谁拉的屎谁擦屁股,管咱啥事?”
    “你做了好事,那些佃户也不知道,凭白得罪齐城来的富商,一点好处都没有的事儿,咱不干!”
    他将“好处”两个字,咬的音特别重。
    钱朵不吭声了,一脸的为难,好像很认同裴乾的话。
    张大官人说话了:“难为钱管事了,老何,你赶紧说句话!”
    “……”说啥话?
    何财主来碰瓷的,怎么就变成了求人帮忙?
    求人帮忙,确实不能白求。
    都是商人,没有白捡的便宜。
    何财主欲哭无泪,可眼下他确实气场上被压了一头,连道义也输了过去。
    想一想祖祖辈辈积攒的家业,想一想裴乾嘴里要的好处。
    何财主在心里衡量半天,咬牙道:“肯定不让钱管事白帮忙,若是能要回输掉的家业,我将本该何生继承的那一份,拱手相送给您!”
    裴乾:“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何财主一卷袖子:“你们写文书,我画押,白纸黑字它跑不了!”
    裴乾立马去准备笔墨:“成交!”
    一边做背景的何生惊了,直接跳起来:“爹,那我以后咋办?”
    “凉拌?”何财主恨铁不成钢:“你已经输掉了,趁我活着还有你一口饭吃,就是上辈子烧了高香!”
    他转头对儿子们说:“回头咱就把家分了,我跟着老大家过,你们爱谁谁!”
    “爹!”几个儿子围着何财主哭。
    张大官人劝:“别哭了,回家管好自己孩子,瞧这事闹的!”
    “也亏了钱管事心善,愿意管这事帮你们忙,否则全家喝西北风去吧。”
    他又转向钱管事:“我就知道你不会见死不救,这事办的仗义,以后谁在咱镇上找你麻烦,我第一个饶不了她!”
    钱朵装模作样推让一番。
    何财主见状,哭的更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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