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言领着林婉清出迎太子殿下。
    “拜见太子殿下。”
    “两位不必多礼,冒昧登门拜访,还请恕罪。”
    太子殿下此人三十出头,温文尔雅,一身王者气质浑然天成,多一分则凌厉,给人以压迫感,少一分则平易近人,有如邻家兄长般。
    “太子殿下请!”
    苏言领着太子殿下来到大厅主位就座。
    “小蝶,奉茶。”
    落座后,苏言吩咐小蝶给太子殿下上茶。
    小蝶战战兢兢地端了茶给太子,太子殿下身旁的老太监接过了茶盏,正欲取出银针试毒。
    太子殿下摆摆手说道:“在苏府就如在自己家,无需如此!”
    太子殿下说完,接过老太监手里的茶盏,小抿了一口茶。
    “好茶!”
    “多谢太子殿下夸奖。”
    太子殿下有意拉近关系套近乎,苏言却是客气回应,有意表示生份。
    “几年不见,两个小家伙都长这么大了,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太子殿下像一个慈爱的长辈一样看着两人说道。
    林婉清小脸微红,又不好意思否认太子殿下的话。
    “不知太子殿下今日莅临,所谓何事?”苏言开门见山问道。
    “贤弟无需如此这般紧张,今日我听下人说到贤弟搬回了苏府,我在太子府也‘闷’了几年,因此出来转转散散心,顺道来看望一下老朋友。”太子殿下云淡风轻地说道。
    你出来散散心,我就不省心了,苏言心里如是想。
    “父亲于几年前劳累成疾,已经驾鹤归去了。”
    苏言知道当年父亲与太子殿下过从甚密。
    “你父亲的事我听说了,我在太子府闭门思过这几年,一直在深刻反省自己,对于当年受我牵连之人更是深感惭愧。”太子殿下一副满怀歉意的样子。
    苏言可不领情,当年你坑了苏家,坑了苏皓,现如今登门拜访,不是摆明了坑我?
    明天全吴苏城的人,全都会认为我是你太子殿下的人。
    “太子殿下此话严重了,父亲福薄命浅,命中该有如此一劫。”
    “我最近听说了你们苏家盐铺的‘壮举’,也吃过你制作的雪花盐,苏老爷子与你父亲在天有灵,苏家能有你这般的英雄少年,他们也能含笑九泉了。”
    他们含笑九泉,苏言却是哭笑不得,他还是没整明白,这个太子殿下今日‘空降’苏府所谓何事?
    绝对不会只是来叙叙旧,唠唠家常这么简单,位高权重之人做任何事情都不会无的放矢。
    苏言猜不透索性不去猜测,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客套敷衍。
    倒是林婉清与太子殿下相谈甚欢,想不到这个太子殿下对于音律甚是精通,与林婉清谈起音律来滔滔不绝,有一种相见恨晚的知音之意。
    对于一旁的苏言来说,古代的音律简单的还能略懂,他们说到深奥的地方,苏言就是鸭听雷,对牛弹琴中的那个‘鸭’跟‘牛’。
    “弟妹有空可以到我的太子府去,我那里收藏了一些古琴,这可都是我的宝贝,难得遇见弟妹这样的知音,不然我是轻易不拿出来与人分享的。”
    两个人热乎聊了一会,太子殿下就称呼林婉清为‘弟妹’了,让一旁的苏言挺是尴尬。
    苏言心里很是纳闷,太子殿下,你认我这个‘弟’,问过我没?总有一天让你叫我一声‘哥’。
    林婉清谢过太子殿下厚爱,表示有空一定登门讨教琴艺,对于太子殿下的‘弟妹’称呼,没有表示任何的不悦。
    太子殿下与苏言拉了些家常里短,也没说别的,就起身告辞了。
    “恭送太子殿下。”
    “弟妹留步,有言弟相送即可。”
    ‘言弟’?太子殿下如此称呼,让苏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人也太厚脸皮自来熟了。
    “太子殿下请!”苏言不得不跟在太子殿下屁股后面,一路相送。
    快走到苏府大门时,太子殿下转身握住苏言的手轻声说道:
    “言弟如果生意上还缺银子,尽管去如意那里拿,我跟如意交代过了,言弟是自己人,无需见外。”
    苏言一愣,心里一惊,不带这么坑人的,如意居然是太子的人,原来自己早就掉坑里而不自知。
    终日打雁被雁啄,从来只有苏言挖坑别人跳,谁知如今自己也是坑中人!
    “言弟送到这即可,改日再叙。”
    太子殿下拍拍苏言的手,笑容满面地转身离开。
    直到太子殿下出了苏府大门,看不到人影,苏言还是在原地傻楞着。
    苏言这辈子的梦想只是想做个有钱人,逍遥自在地享受生活,娶个三妻四妾,生个儿孙满堂。
    从未想过什么争霸天下,更不愿意卷进宫廷的权力斗争之中,那就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漩涡。
    然而现在却是被太子殿下那个王八羔子给坑惨了。
    如意借给自己扩张生意的五十万银子是太子的。
    几年没在吴苏城现身的太子,突然造坊苏府,当年苏皓就被认定为太子党。
    如今算是跳黄河也洗不清了,即便苏言极力撇清与太子殿下的关系,也是无济于事,在有心人眼里,苏言已经深深被打上了太子党的烙印。
    当林婉清见到有些面色难看,魂不守舍走回来的苏言时,不明所以,刚才还好好的,怎么送太子殿下出去一会儿功夫,回来就蔫了?
    “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这太子殿下不是被国主软禁了?怎么跑出来了?还跑到我家来?”
    苏言没有回应林婉清的关心,心里太多的疑问需要解答。
    “国主只是让太子殿下在家面壁思过,从无软禁过太子,只不过太子殿下这几年从未离开过太子府半步,所以,许多人误认为太子殿下是被软禁的。”
    林婉清爷爷是吏部尚书,所以对朝廷之事她从爷爷那里听来一些。
    “不是说当年太子有谋反之意,还差点被废去太子之位?”
    “此话可不能乱说,我听爷爷说,当年太子‘拉帮结派’,意欲变革海盐国,把海盐国变成一个强大之国,只不过变革触动了太多人的利益,太子殿下被人诬陷有谋反之意,国主让太子殿下在家面壁思过,并没有废去其太子之位,至于为何,帝王之心,谁又知道呢?”
    “想不到你一个小姑娘懂的还不少。”
    “少拿你的狗眼看我们女儿家,从小爷爷不仅教我琴棋书画,朝廷之事也常常与我说道一二。”
    林婉清对于苏言‘看不起’女儿家也懂国事,很不服气。
    “我们之间定有亲事,即便未过门,你算不算我的九族之内?”
    苏言对于古代九族的划分不是很了解。
    “算是吧,为何突然如此问?”
    林婉清有点跟不上苏言天马行空的思维。
    “对不起,我也许将来有一天会连累你被砍头!”
    “……”
    林婉清被苏言‘雷’得里焦外嫩,这被砍头,是说一句‘对不起’就完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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