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大皇子李继却满脸堆笑,傲然而立,他开口说道:“我说过,我不喜欢你,所以就得先打你!”
    李旸不答,抬起手,慌不择乱的用他那上好的王爷常服擦拭着脸上的血渍。
    待两只眼睛能看的分明了后,才说道:“小王八崽子,今晚我定然要杀了你?”
    语言嚣张愤怒至极,好像旁边根本就没坐着李昊这个皇帝,他现在就是个空气。
    也对,一个被关在了笼子中的老虎还有谁惧怕你?
    李昊闻言,再也坐不住了,这绝对是他一生中最大的耻辱!他宁愿选择两眼一闭,也不想要这样的羞辱。
    他大声怒道:“够了!你们眼中还有没有我这个皇帝?”
    “没有!”
    “没有!”
    大皇子李继和亲王李旸,倒是答得出奇的整齐。
    皇帝李昊顿感无边的压力在胸,他忽然想到,要是墨炎大将军还在,量你们谁敢?就算是你们有一万个脑袋也绝不够砍!
    皇帝做到这种地步,真是莫大的悲哀,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苦逼。他哪里还能找到什么期盼?不是每个剧情都会反转,也不是每个节骨眼都会有人救驾来迟的?李昊真想一下死了得了,省得日后见了列祖列宗,还得招他们的唾弃……
    不就是要皇位么?给你们便是了,但你们也别想这么容易。
    想到此,皇帝还是皇帝。李昊忽然心生一计。他平静的说道:“争来争去不就是争我坐的那把椅子么?你们谁稀罕谁拿去。只是如果我不告诉你们历代君王所知道的秘密?你们想坐稳,怕也不容易!”
    “什么秘密?”
    “什么秘密?”
    又是异口同声,大皇子李继冷眼瞪了皇叔李旸一眼,当然同样遭到了李旸的白眼!
    不待李继再开口,李旸抢先说道:“既然是秘密,那就带进棺材里吧,皇弟可不想知道,更不想浪费这个时间!”
    他刚一说完,大皇子李继便道:“你死一边去,没有脑子的东西,看来刚才真该撕碎了你?”
    “一时得意,真当老子怕你?”李旸怒道。
    说着两人又要动手,这时皇帝李昊身后一直默而不语的徐公公突然大声道:“帝王之命,受命于天,老奴真就看不下去了!”
    他的声音宛如狮吼,又似是寒风呼啸在冬季,呼啸而过中藏着一把把冰凉的刀,能直接穿透衣衫,直击身体。
    寝宫中众人迅速闻声捂耳,动作稍微慢了一步的已经是抱着脑袋扭滚在地。
    李继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出一身冷汗,主要是他从未想过父皇身边竟然一直藏着个修行高手,从他如同狮吼的声音中便能判定境界不低,一丝担忧从心底爬起!
    亲王李旸也是同样的震惊,显然他也没有想到,这年迈的老奴会有如此功力?
    “你!”
    “你!”
    “你什么你?你们两人能不能不要这么异口同声的?从来就没有见过你们这样逼迫皇帝退位的,连老奴都看不下去了!你们都不配!”
    大皇子李继一听这话,当即就怒了,道:“你个狗奴才,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教训我了?你以为修点行,本殿下真就怕你吗?”
    见李继说话,李旸嘴角一笑,也不言语,摆出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看着这老奴才跟李继。
    徐公公也不生气,慢悠悠的说道:“自古谋逆也好,谋权篡位也好,逼宫弑父也好?老奴何时见过你们这等拖泥带水的,看来皇上火眼金睛,你们都不适合做这个帝君!”
    一语中的,李继心中一怔,李旸心中一动,看来他们想得太多,总想夺了皇位,又想一切名正言顺,可是世间哪有那么多的名正言顺?
    不是拖泥带水是什么?父子,叔侄,兄弟情深?
    这批评得很到位嘛!
    皇帝李昊也不语,同样处在震撼之中,这跟了自己快半辈子的奴才,什么时候是个修行大师?他一直不显山不露水的服侍着自己,又有何目的?
    见皇帝李昊不语,徐公公突然跪下道:“老奴冒犯,还请皇上赎罪!”
    皇帝李昊抬了抬手,示意徐公公起身说话。
    徐公公直起身子,便开口道:“我们这些做奴才的,是个奴才命,但我们也希望能服侍着好主子,伺候着明君,这是我们做奴才的梦想。而你们两人,老奴知道,今夜必将会有一位新君诞生,可老奴不想伺候别人了,一心求死,才敢冒这天下大不为,因为你们不配!李旸你更加不配!”
    徐公公的话音刚落,李旸直接就发飙了,心道自己乃堂堂一个亲王,哪里能容得下你一个狗奴才教训。
    他双眼充斥着怒火,单手往后一拔,身后侍卫明晃晃的剑已在手,朝着徐公公的脑袋就刺了过去,嘴中咆哮道:“你连个男人都不算,凭什么教训我?”
    话音落,剑尖直逼徐公公双眼,凌厉无比。
    眼看就要刺了进去,谁料徐公公双眼一睁,剑尖停留在他眼前一寸的距离,再也不能进得半分。
    李旸心生不妙,右手一松弃剑,单掌在空中绕过剑柄一圈,只见眨眼间天地元气不断的涌入剑柄之中,一掌拍出,剑尖带着“呲”的一声响刺进了半寸。
    皇帝李昊心中一惊,正欲开口阻拦,谁料徐公公却是一脸的镇静,他身形突然急速爆退,朝着寝宫的大门而去。
    在拉开了一段距离后,身形突然间停住,脑袋一偏,又急速向前,剑尖擦着耳根子就飞了出去。这还不算,他左手往后猛然一探,就握住了剑柄,再往后一甩,剑身在空中不停的翻腾后,朝着李旸的方向就爆射过去。
    爆射而去的剑身,在空中快速的化成无数把剑影,直接锁住了李旸周身各大要害。
    行云流水般的动作一气呵成。李旸心中大惊不已,这要是被射中哪还有命?
    慌忙之中他双手往后一抓,身后的两名随从就飞了出去,他们的肉身在下一秒就挡住了所有的剑影。
    李旸瞬间镇定下来,看着挡住无边剑影的肉身,身体猛然间发力,借着肉身的抵挡就迎了上去,在空中身子一缩,硬生生的改变了运行轨迹,贴着地面而过,双手成拳,就砸向了徐公公的胸前。
    “死!”
    “开!”
    两人同时喊出来一个字,音落之时,众人才看清楚了李旸急速的飞开。不是飞开,是硬生生被击飞了,直接砸在了皇帝李昊的床榻上,发出三声痛苦的叫声:“啊!”
    “啊!”
    “啊!”
    众人奇怪,循声望去,原来李旸的身体刚好砸在了那雄大,雄二的身上,三人齐齐晕死在了龙床之上。
    皇帝李昊侧过脸,看着今儿上午刚换的被褥,一阵蛋疼,心中有无限个不爽,暗道:也罢,就算你们仨死在这龙床之上,好歹也叫睡过了龙床,也不是一般的命。
    场面一下变得安静了起来,大皇子李继看着眼前这年迈的徐公公,一时竟无言以对。
    想着自己那嚣张的一耳光,心底不由得生出一丝寒意,他倒不是害怕这老奴会杀了自己,只是觉得奴才做到这种有梦想的份上,至少要给予一点点尊重。
    他眼神有些复杂的看着徐公公,不知如何启齿。倒是徐公公开了口,他道:“轮到你了大皇子,我不打你,虽然我知道你现在很不爽,但是那不关我的事情,我是个奴才,我只侍奉明君,护明君,那是我的梦想!你别侮辱了我的梦想。你给你父皇道个歉,由你父皇定论吧!”
    李继听徐公公这么一说,原本心中生出的敬畏荡然无存,他最讨厌就是那种一开口就是大道理,教化人的这一套理论。尽管你是好心,但言语之间竟然直接将自己给否定了?
    原本有些复杂的眼神瞬间变得犀利起来,泛着滔天的凶意说道:“奴才就是奴才,再伟大的梦想也是奴才!你真当我怕了你不成?”
    言语中哪里还有一丝的敬意。
    李继话音刚落,一个阴森森的声音又起,接过他的话茬说道:“大皇子语出惊人,说得宛如利剑穿心,奴才就是个奴才!”
    声音一落,就见一个老者,白发银须,一身道袍飘然而至出现在寝宫门前,身后跟着一个年越约二十七八的光头男,光头蹭亮无比,看着煞是惹眼。
    “师父!”李继喊了声。
    “地连宫!”徐公公轻道。
    而皇帝李昊佯装不见,只是目光中长住着一丝厌恶和冰冷。
    没错,来人正是地连宫与玄野。
    地连宫在前不语,只是微微点头,玄野跟在身后,不住的摸着光头。两人大摇大摆的朝着李继这边走来,就宛如走在了临河镇的街道,眼前那莺燕楼中即将要上演一场秀色可餐的风月……
    两人在众人的目光中站定,皆未行礼。
    就听光头男玄野说道:“啧啧啧!皇帝寝宫中打架,这个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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