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鸣赶忙扶住,连忙问道:“采儿,你怎么了?”
    九采儿拼命的摇头,双手死死的抓住落鸣的手臂艰难的说道:“公子,请原谅采儿的过错,我也是……身不由己,今生能与公子有缘,是采儿……的福分,你要原谅……采儿!”
    “你说什么傻话,采儿你不会有事的!”落鸣不知发生了何事,但采儿的言语之间使他心神一乱,显得无比的慌张。
    他紧紧的抱住九采儿,环过背后的双手忽然传来一股暖流,连忙一查看,这才看到九采儿的背部正中露出个匕首的刀柄,而匕首的刃部已经完全没入,已是穿透了他的整个身体,前胸处已是有鲜血在不断的渗出……
    落鸣虽慌张不已,但却也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他在顺势后退救下九采儿的那一刹那,右盲竟然将他手中的匕首掷给了九采儿。
    由于距离太近,竟然无人发现。难怪这贼人会说自己会被自己的不知所谓付出沉重的代价。
    落鸣愤怒了,扭头看向这血刀门的一对瞎子,大声怒道:“死瞎子,我今天一定要杀了你们!”
    他的两眼充斥着仇恨的血色,变得通红起来,他将怀中的九采儿慢慢的放下,作势就要起身拼命,却被九采儿拉住了,九采儿艰难的说道:“不要,公子……不值得……”
    落鸣公子一愣,回头看向九姑娘的时候,目光瞬间变得温柔起来,他说道:“采儿你不会有事的,你一定不会有事的!”
    有不有事其实落鸣心中不知,这或许只是他当下最好的言词。他自问剑法在江南一带无双,但是救人这可不是他的强项,他将渴望的目光移向了狂笔书生一行人等。
    狂笔书生不语,师妹燕飞燕快速移步上前,伸手一探九姑娘脉搏,随即摇摇头道:“匕首带着天气元气由后背正中刺入,贯穿了整个心胸,元气又在体内炸开了五脏六腑,少侠……”
    燕飞燕后面的话没有说完,但意思已经是十分明显了,九姑娘此时大罗神仙难救。
    她的话刚一说完,九采儿忽然咳嗽了两声,说道:“公子,不用……太难过,采儿能死在……公子的……怀中,已经……知足了,我看到了公子所说的奈何桥头的……金灯花开的正艳,它们真的好美,漂亮……”
    落鸣拼命的摇头,无助的泪水顺着脸颊滴滴滑落,他紧紧地抱着九采儿,嘴中低声嘀咕着:不,你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你说好的要陪我一起同游江湖,你怎么能撇下我一个人先走,你我黄泉共赴,你怎么能独自欣赏那金灯花的美丽……
    九采儿艰难的抬起手,用最后的力气拂去落鸣脸上的清泪,笑笑说道:“公子,不必难过,也不要落泪,我喜欢看你笑起来的样子。另外采儿求你一事不要找我母亲寻仇,剑谱……采儿的样子是不是很丑?采儿……”
    未说完的话已经有些凌乱了,还未讲完,她抬起的玉臂由缓而重的跌落下去,在她要闭上双眼的时候,落鸣艰难的挤出来一个笑容,她看到了,在这最后的一刻,她的脸上有一抹浅笑,很是安详。落鸣哭了,竟无词形容他的哭声……
    撕心裂肺诠释着一个正直青春的生命走到了尽头,那金灯花的美丽随着她脸上的微笑绽放,又随着她安详的面容而叫他撕心裂肺,刻骨铭心……
    场面的气氛一下变得沉重起来,没有人说话,似是怕去惊扰到这份厚重情深的两人。
    落潇阁主看着儿子的样子,心中有心痛,但却找不到言词去形容,他的心中一直有个没有说出来的故事,这是他的一段过往,一段纠扯不清的往事,他知道为何九姑娘会奉母命来庄上偷剑谱,一是因为九秀坊坊主,二是因为那该死的地连宫,看来还是得找个时间,将这段故事告知于落鸣了,孩子已经长大了,相比当年的自己,毫不逊色……
    狂笔书生心中也是生出很多感慨,这人世间走上一遭,步入江湖这深潭之中,有太多的尽如意不尽如意,有太多的相爱相杀恩怨情仇。想想自己与师妹燕飞燕不也是如此吗?
    年轻的时候一个不问,一个不说,一个寻找,一个躲藏,不经意间就流逝了最好的年华……
    空气中弥漫着心痛,还是没有一个人去说话,所有的焦点都在这一对年轻男女的身上。
    一直静立不语的秦媚儿也不例外,她剪水双瞳的眸子中不知何时泛起一层水雾,她悄悄的别过秀脸,又偷偷的擦拭了去……
    逝者为大,心胸善良的人们唯有沉默……突然落鸣公子起身,看着左瞎右盲,眼中闪烁着你死我亡的光芒,恶狠狠的道:“我要杀了你们,你们这两个死瞎子!”
    一直处在高度紧张之中的左瞎右盲被这静谧的气氛压得气都难喘,听见落鸣开口,右盲于是辩解道:“你杀不了我,你也不能杀我,是你言而无信,偷袭我在先,我只不过是以牙还牙而已,何况老子不喜欢被一个后生威胁!”
    话音一落,突然“嘭”的一声响,本来厚实的原木墙壁,被右盲硬生生的用元气轰出来一个大洞,他一拉左瞎子,瞬间闪出几丈开外,消失在游龙阁外的深山中……
    狂笔书生的目光忽然澈亮,能以这种方法逃生,看来是这右瞎子拍掉左瞎子身上哪支宝剑时候发现了些端倪,倒也不傻?
    落鸣正欲追寻出去,其父落潇怒道:“回来!轻重不分,当下是你报仇的时候么?痴情也得分个时候!”
    他的话音刚落,落鸣持剑而立,心有不甘,正欲转身理论,不料游龙阁外一个苍劲有力的声音,极不和谐的响起:“好一个热血痴情男儿?祖上如此,父辈如此,没想到儿子也是如此?这等为情而丧失原则之人,怎可成大事?怎么有资格守护好凤舞剑,难怪祖上就丢失了剑?”
    说话间一群人已经跨过了游龙阁的大门。
    这一群人前,有四个年约五十来岁的长者,衣着甚是华丽,白紫蓝黑的长衫下,身上都散发出一种高深莫测与贵族的气息,叫人只看一眼便不敢小觑,虽然没有人知道他们是谁?为何来到这里?但也没有人敢冒然接话去问。
    其中一个一袭紫色长衫的中年人,行走的位置略微靠前,他率先进入站立后,单手做了个停止的手势,后面的一群人极有素质的静立而侯。
    他用一种俯视苍生的态势目扫过全场,突然在狂笔书生的脸上停下了,顿了顿说道:“原来别山的书生在此,东方紫见过既有理了!”
    这话说得儒雅在理,落在众人的耳中听出的却是有着大不敬的味道。
    狂笔书生倒也不计较,轻描淡写的说道:“一把游龙剑,久不闻世的四大名门家族也参与而来,是不是坏了规矩?这是你等现任门主的意思,还是你们宗主的意思?”
    短暂的静默后,紫衫东方紫答道:“谁的意思不重要,规矩是死的,人亦是活的,这人会变,规矩自当也可以改改!再说重要的是游龙剑,你们别山圣地的不是也参与其中了吗?书生能来得,在下四大名门的自然也来得!难道这天下江湖只有你别山一处说话?”
    “大胆东方紫,你胆敢对书生不敬,说话都不知大小?看来你这东方家族隐世之久,也不见长进!”
    说话的是落潇阁主,他自然知道这江湖四大名门的来历,相传这四大名门成名较早,资历之深,又各有千秋,且都掌握着一门修行秘术,至于是什么,却是无人能知。
    只知道的是东方家族熟知天下赚钱之道,生财要术,富可敌国,与皇室有着不解之缘,当下门主东方紫。
    南宫家族擅于修行,知天下修行要术,人才辈出,神话不断,可谓修行正统,当下门主南宫白。
    而白冥家族门生满天下,天下信息无所不知,实属一个庞大的人际机构,当下门主白冥黑。
    谷梁家族原本姓古,后经前朝不知哪位皇帝赐姓谷梁,与其他三大家族并称,才有了当今的东方,白冥,南宫,谷梁。当下门主谷梁蓝。
    这谷梁家族擅长培育人才,上兵伐谋,统兵之道,就连当下闻名天下的女将军古香儿也是出自这谷梁之后。
    其四大家族名门各有长处,为大唐天下各尽其责,为皇室尽忠,又相互制衡,本该是一等一的幸事,但朝代交替,人心变幻莫测。
    在百余年前 ,不知为何竟然由东方家族为首发难至洛阳皇城下,后经别山前祖镇压降服,皇帝大怒,一道谕旨要毁灭四大名门,后又经别山提议:隐深山不出,不得在江湖上走动,否则杀九族。于是人们才渐渐忘记了这当时风光无二的四大名门。
    但作为游龙山庄,凤鸣阁,祭剑山庄的各大庄主对于此传说定然悉数知晓,相传四剑与之四大名门有不解之缘,后因被贬深林,在别山的提议下才重创了护剑山庄……
    所以落潇阁主才会出言呵斥。
    没想到他的一句话,却引来了东方紫的诸多不满。
    东方紫轻蔑的说道:“这里有你说话的份么落潇阁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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