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普子开车出来,顺着弯弯曲曲的山路向上,也不知道是过了几道岭,来到镇子后面的大山里。
    这里和湖北就碰头了,两边在上面都有发展项目,张洋也分不清哪边是哪边的。
    风力发电厂有点大,发电机高高大大的站满了山梁。
    不走到发电机下面,是无法体会那种震撼的,还有巨大的钢铁扇页带着破风的啸声迎面挥下来的那种心悸。
    山梁上风相当大,不弓起箭步根本站不住的感觉,被风吹的里倒歪斜。杨洋根本就没敢上来。
    后面有一片草原,上面有些蒙古包样的建筑设施,听说是什么消暑度假区,是对外营业的。
    这上面气候清凉,确实也是个度夏的好地方,就是有点太荒凉了,交通也并不便利。
    再往前走就是龙缸风景区了,那边是云阳地界,道路和设施好了起来,感觉有一种回到了人间的心情。
    普子位于大山褶皱地带最中心的三角形坑底,龙缸风景区在三角形的锐角头上,出去就是云阳。
    不过走云阳有点绕远,这边乡上的干部一般都是开车走苏马荡,折回万州。
    由其是下雨天气,几乎没有几个人敢走白土从山里钻出去,那边山路路窄弯多,还经常落石,走起来有点心惊胆战的。
    这会儿万州区正在计划扩建从龙驹到普子的公路,等修好以后这边的交通状况应该会改善不少。
    不过这些和张洋并没有什么关系。
    照了一堆照片下来,选了一些能用的素材。很勉强,没有辅助设备,很多地方受地理限制拍不到,或者拍不好。
    杨洋在这边住了一个星期,每天中午起床吃饭,下午做自己的事情,晚上和张洋一起出来逛逛,两个人顺着河边公路往西南走。
    这边是原来的乡政府旧址,一大排二层的土木楼,现在是乡上的敬老院,安排了一些孤寡老人住在这里,靠一点救助金活着。
    虽然日子过的清苦,好歹有个安身立命的地方,身前身后也算是有人管了。
    公路的尽头在小龙村的村委广场,那边是集中安置的新农村,顺着河边整整齐齐的一排小楼,看上去很是不错。
    “这边感觉挺好的,空气也好,在这边弄个房子住也不错样。”
    “真要是住这你能待住?”
    “有台车就行。有网有电的,怎么就待不住?”
    “这边确实挺好的,风景也好,就是交通太不方便了。这边人都往五桥跑呢,能行点的都在五桥买的房子。”
    “那有空的房子没?”
    “有,你要租啊?”
    “租下来住这边感觉也不错样。”
    “呵呵。”
    来回走一趟不到三公里,杨洋基本走一半就累了,她的鞋不适合长时间走动。
    张洋把自己的鞋给她,自己光着脚走,好在是柏油公路,没有碎石子什么的。
    或者背一段儿。
    一个星期时间,两个人把镇子周围几个方向的公路走了个遍,心里也在慢慢恢复着。
    可惜好景不长,一个星期,杨洋又去了万州。
    张洋也没问她要去干什么,现在他基本上就是你来就来,你走就走的心态。能在一起挺好,不在一起我也不强求,心里是怎么感觉那是另一回事儿。
    在万州待了七八天,张洋以为她不会进来了。她又来了。
    不过出去一趟,明显就有了些变化,前面刚缓和下来的心情消失了,又开始别扭起来。她的微信相当忙。
    “张洋,你到是把重庆那边的钱给了呀?天天给我打电话,你能不能把事情处理好?烦不烦哪?”
    “木匠和漆匠?”
    “啊,你欠人多少钱哪?”
    “什么叫我欠人多少钱?我不欠人家钱。”
    “那人家干活的工钱你没给,不是欠钱哪?”
    “钱呢?你那朋友呢?尾款,后面加的钱,在哪?这边的钱到我手了吗?不是全在你手里吗?”
    “在我手里还不是你在花?你什么意思?不管了呗?是我的事了呗?”
    “就是那边不给了呗?要不回来了。”
    “不是,什么呀,肯定能给,就是等等。”
    “呵呵。”
    “我不管,一天电话烦死了,我让他们直接找你,你处理吧。”
    张洋叹了口气,笑了。
    “从来都是你做主,弄的乱七八糟一扔和你没关系了,什么事儿,最后都是我的事,然后骂我办不好事情,我都习惯了呀。习惯了。”
    “我什么时候掺合事了?什么事不是你在做?我管过吗?结果弄到现在,钱钱没有,一身债。我说什么了?”
    “对,你从来不管,不掺合,都是我弄的。我就想知道,我挣的钱呢?”
    “谁知道?我见到你钱啦?”
    “对,你哪能见到我钱,你见到的都是别人的钱,蓝天的,你那些宝贝的。给了你多少了?你房间里榜一是我吧?他那么好那么爱你怎么不刷钱呢?”
    “我不想和你吵,懒得理你。”
    杨洋一赌气回了重庆,她想挣钱,又回去直播了。应该是这样吧。因为不方便,她把贝贝也带走了。
    普子的气温一天一天下降,张洋住的屋子里什么都没有,又开始冷的睡不着。
    前边的工程基本上已经全部搞完了,段书记这会儿在催张洋的画面还有政府大门的设计。准备把大门修一下。
    但修大门就要先铺院子,铺院子就要等老楼加固翻修结束。
    张洋和张乡长谈了几次铺院子的事情,还有后面正在建的村委会装修,但张乡长一直也没肯定的给个答复。
    他跑了两趟万州,花了两千多块钱,把政府大门里外的图纸出了,又p了两张大幅画面。
    大门的方案没说行,也没说不行,放在了张乡长那边,两幅画面被段书记否了。他不满意。
    可是按照他的想法又不可能实现。
    黄老板和几个后面的工人开始找张洋要钱,材料钱人工钱。
    张洋付了一部分,黄老板那边给了两万。
    他不是手里没钱,而是心里有点腻歪,三万多的东西到他这变成了六万多,翻了一番,太恶心人了。
    而且乡里这边的工程款一直没落实,他心里也没有底,不敢一下付清。
    二十五万的合同,干到这会儿已经增加到了近四十万,他找了张乡长几次,张乡长一直也没签字,也没给正面答复。
    就这样,到了十一月份。
    杨洋待在重庆一直没有再过来。
    接下来的工程不管干不干都得等到明年去了,张洋在普子也没了事情,就收拾东西坐小聂的车回了万州,万州他没有地方可去,直接回了巫山。
    他想去杨洋父母家把贝贝接回去,结果打电话给杨洋,杨洋说丢了。
    那一瞬间张洋真的相当震惊。她把狗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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