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听了半天也不知道羽川·芹和官洛洛到底是谁,但看样子是好人,于是他便没再管,把时间留给孙女。
    “小瓷,跟我回家吧,我那个狗屎侄子我来治,你只管安安心心的扎针开药,好不好?”
    “咱不理他,他敢再犯浑,我收拾他!”
    “我说真的,你别看我现在老了,年轻的时候整个司家都归我管,司明厉那个臭小子,我还没放在眼里。”
    “你跟奶奶回去吧,嗯?
    嗯?”
    梁瓷真不想拂了羽川·芹的意,但她是个遵循因果循环的人,所以说:“司先生有心病,心病不解,他是不会想活下去的,所以就算我回去治好了他,结果也和现在一样。”
    “您也是医生,应该知道,身病有要医,心病只能养,所以我认为,先让先生养心病吧,我随时都在,他心病好了我再去治,也一样。”
    “可时间不够了不少?”
    羽川·芹着实有点慌神,“佣人说他昨晚又发高烧了,再这样下去,我怕他撑不到心病好的那一天。”
    “心病痊愈有时候就是一瞬间。”
    梁瓷摸摸茶杯,看向官洛洛。
    “我吗?”
    官洛洛怔住。
    梁瓷点头:“或许有用呢。”
    羽川·芹也看官洛洛,看的出来,老人这段时间都愁白了头。
    官洛洛也顾不上思考时崇会不会生气了,一口答应下来。
    “行,我跟司明厉见一面。”
    羽川·芹和官洛洛离开后不久,吴家大儿子据说是要回来了,媒人趁着梁瓷在家,赶紧来跟爷爷知会。
    梁瓷把房顶补好,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往公交车站走。
    毕竟是以后要结婚的人,她得看看对方长得什么样子。
    郊区大多都是外来务工人口,公交车上下来的人形形色色,梁瓷就记住吴家大儿子四个大字“一表人才”。
    于是她满眼找一表人才的男人,最后看见司明厉。
    梁瓷以为看错了,眨眨眼,又揉了揉,发现真是他。
    “先生。”
    司明厉快死了,高烧导致浑身发冷,中毒导致骨头疼,眼前发晕。
    偏偏这条破路被雨水弄的坑坑洼洼,崎岖不平,他的车性能那么好都颠的他头晕眼花,索性下车走过来。
    鞋子上全是泥,裤子也脏了,所以看见梁瓷的司明厉,脸有锅底那么黑。
    “怎么没出门摆摊,二十一方。”
    梁瓷傻傻的,“哈?”
    司明厉挪到一处台阶,使劲蹭着鞋底的泥巴。
    “你家在哪儿,带我去。”
    家里房顶被掀了,可能被天上的神仙看见了,今天好多客人。
    爷爷看着司明厉,越看越像坏人,不知道该说什么。
    梁瓷简单介绍:“爷爷,这位是司先生,先生,这是我爷爷。”
    “您好。”
    司明厉进门,“有水吗?”
    “洗手还是喝的?”
    “你说呢?”
    “……”梁瓷觉得司明厉更凶了,她不敢惹,把他领到洗手池,又去客厅倒水端过来。
    司明厉把手帕浸湿了,擦裤子和鞋上的泥点子。
    越擦越花,越花他越生气,从背影看马上就要爆炸了。
    梁瓷的水端过来,他突得起身,她吓一跳,往后倒退着,水泼了司明厉一脑袋。
    “对、对不起!”
    梁瓷彻底被吓到,赶紧拿毛巾给司明厉擦,他高出她太多,梁瓷得踮脚,偏偏司明厉不知道低头,凶神恶煞的看她,梁瓷就擦的乱七八糟,司明厉的头发成了鸡窝。
    梁瓷真怕他气死,小声转了话题,“先生来是找我的吗?”
    “不找你难道找一裤腿的泥巴?”
    “那您找我什么事?”
    “没事,看你有没有被车撞死。”
    “没有,我很好,没被车撞。”
    “嗯。”
    司明厉答应完就不说话了。
    梁瓷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原地杵着,还是爷爷说:“阿瓷,叫你朋友来吃点水果吧。”
    一盘水果一壶茶,都是爷爷亲自弄的,老人边弄边问,“见着吴家大儿子了吗?
    长得怎么样?”
    “没见着。”
    梁瓷拿了个草莓,一整个都塞嘴里,只剩下草莓蒂。
    “没看见‘一表人才’的,碰见先生了,就回来了。”
    爷爷哦一声,瞅瞅司明厉:“刚刚那位白头发的妹子是不是也姓司?”
    司明厉看过来,梁瓷解释:“姑老夫人和时太太刚走。”
    司明厉眯了眯眼,“她们说什么了?”
    “没什么,让我回去给先生你治病。”
    梁瓷停顿,司明厉用眼神问她:然后呢?
    “然后我说你有心病,心病不好,我治不了。”
    司明厉没说话。
    安安静静地吃完水果喝完茶,见司明厉没有要走的意思,梁瓷开始准备中午饭。
    哒哒哒,切菜的声音传来,司明厉条件反射的跟过去看。
    土豆丝,青椒丝,胡萝卜丝。
    切的板板正正。
    “看刀工你的确像个医生,但看年龄你就是个骗子。”
    “我给先生扎针,有把你哪里扎坏吗?”
    “没有。”
    “那我不是骗子。”
    司明厉靠着冰箱,“你的资格证是假的,在医院实习的年龄也是假的,而且你被抓住过。”
    梁瓷的刀顿了顿,不抬头的继续切菜,“先生调查我。”
    “我想做什么还不用跟你报备。”
    “好吧。”
    梁瓷把土豆丝放进水里过滤淀粉,洗净了手蹭蹭围裙。
    “我造假是我不对,但医术这种事,看结果,我能解了你的毒就证明我是神医,先生承认吗?”
    司明厉这辈子还没见过几个敢跟他叫板的女人。
    何况这还是个小丫头片子!“别太自信,扎了我几针就以为能解毒了吗?
    我要真交给你治,没准最后就给我扎死了。”
    这话真过分。
    梁瓷皱眉,生气的挑挑眉:“我有跟师父好好学习,你轻视我就是轻视我师父。”
    司明厉一副不想活了的表情:“所以——”呢字卡在喉咙里,梁瓷两指戳着司明厉的哑穴,速度非常快,他甚至没反应过来。
    “呃……梁……瓷……”司明厉费劲的发声,结果声音像泄了气的气球,他大惊失色。
    “你!呃!呃!”
    梁瓷哼一声,“先生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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