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满树上前,把抱着孩子的吴大哥拉了过去,南巧这才找了空闲回到了屋子里。
    虽然有杨嫂子和季水儿坐镇,但是吴嫂子的状况一直都不好,南巧在旁边担忧不已,一直在跟吴嫂子讲话。李嫂子说:“这天快亮了,吴嫂子这第二胎,又是双胞胎,第一个孩子算是出生的很是顺利,这第二个孩子却说什么都不出来,若是继续这般下去,季伯还没赶来,吴嫂子可能就一尸两命了,这可如何是好啊?”
    南巧也是焦急,如今距离唐启宝去找季伯,已经过了一夜,就算是赶得再快,估计季伯到来时最早也要白天了,也不知道吴嫂子究竟能不能熬到那个时候。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南巧一直都在忙碌着吴嫂子,天已经大亮了不少,苏满树让什队一些帮不上忙的兄弟们去做了早饭,赶他们去演武场早训,剩下几个稳重的留在什队里守着。
    吴大哥焦急地等着,时不时还要照顾一下年陶和刚出生的那个小婴儿,对在屋子里的吴嫂子担心不已。
    南巧刚接了一盆水出来,苏满树就接了过去,随后又让南巧张嘴,他用干净的软布垫着,掰了一块干面膜膜塞进了南巧的嘴里,哄她说:“你这一晚上都没吃东西,吃点先垫垫胃。”
    南巧听话的从苏满树的手指上衔过那一小块干面膜膜,胡乱地嚼了几口,便也顾不上,又跑回到屋子里去了,也顾不上跟苏满树说话。
    天色大亮不久,吴嫂子似乎恢复了些意识,抓住身边的南巧,哭了嘱托她,声音有气无力的,“弟妹啊,嫂子这次大概是不行了,我们家年陶还小,如今又添了一个小的,你吴大哥人憨厚老实有笨手笨脚的,肯定照顾不好这两个孩子的,弟妹啊,嫂子求你,求你若是有空闲时,帮嫂子照顾照顾我那苦命的两个儿子吧……”
    南巧的眼泪也禁不住淌了下来,她急忙说道:“嫂子你胡说什么,你不要乱想,更不要乱哭,快省些力气,你要想想,你如今肚子里还有一个呢,你怎么能忍心带着他就一起去了呢!”
    吴嫂子似乎意识又开始模糊,南巧一直在旁侧帮她加油,颇有生产经验的杨嫂子更是带着季水儿想尽各种办法,只是吴嫂子熬了这么久,已经没有力气了,状况越来越不好。
    没到中午,唐启宝终于把季伯给带了回来。季伯扛着医药箱,什么也没顾得上上,直接就进了屋子。
    吴嫂子似乎知道了有男人进来,好像也知道是军医季伯,原本还是模糊的意识瞬间就清醒了。她抓住南巧的手,哭着说:“弟妹,弟妹,我不要被男人看,你让男人出去,不管是谁,都让他们出去,我不要做葛花,我不要连死了都不清白。”
    原本,南巧看见季伯过来,总算是看到了救星,却不知道吴嫂子竟然能说出这样的。季伯是个军医,平日里只需负责西北边疆将士的即可,之所以这次过来救人,南巧知道,季伯大概是看在苏满树和季水儿面子上的。但是,一下豪爽的吴嫂子竟然这般反对,这是她始料未及的。
    她拉着吴嫂子的手,急忙劝她,“嫂子,你胡乱说什么,医者父母心,是无男女大防的,你莫要乱说,如今最重要的就是你把孩子平平安安啊的生下来,你自己也要活下来,为了年陶和这两个刚出上的孩子才行!”
    吴嫂子似乎根本就不听南巧的劝说,百般的抗拒,比她生孩子阵痛时还要激烈。她哭着喊着,“我看到了,我看到了,葛花生产时,她就被别的男人看了那里。我若是也这般,我将怎么办面对你吴大哥,怎么面对我的孩子们?我虽然是改嫁给你吴大哥的,但是妇道妇贞我还是知道的,我不要,我死也不要,弟妹,你就让我干干净净的去了吧!”
    南巧这次是真急了,她以为吴嫂子应该已经是没有了意识才对,怎么忽然就这么倔强了起来,甚至话说得还有条有理。
    季伯也不管吴嫂子愿不愿意,直接上前开始检查,又看了一眼吴嫂子的情况,朝着季水儿点了点头,“吗,没事没事不严重,还有救的,尤其是她如今还有力气讲究这些,应该是好事!”
    季伯的话顿时就刺激了吴嫂子,她似乎已经知道自己被看光了,顿时整个人就没了生机。吴大哥原本就守在外面,吴嫂子的那些话他虽然听得不真切,却也是断断续续地听到了,也不管男人是不能进产房的规矩,推开门就冲了进去。
    他满脸是泪,跑到吴嫂子床前,毫无预兆地就跪了下去,抓着她的手就嚎啕大哭,“媳妇儿啊,我求求你,你千万不要胡乱瞎想啊,我啥都不在乎,什么贞不贞,洁不洁的,跟我没关系,我只要你活着,媳妇儿啊,你一定要活着啊,我们的年陶还小,小娃娃又是刚出生的,你知道我的,我是个大老粗,我照顾不好他们的,你不能有事啊,就算我求求你,你为了我也不能有事啊,我三十好几才娶到你的,你不能就这么把我扔下来不管我了……”
    吴大哥有些无论伦次,尤其是看着吴嫂子的脸色越来越白,整个人越来越没了意识,他更是急得要命,使劲地抓着吴嫂子的手,眼泪鼻涕蹭了吴嫂子一身……
    季伯的医术很高明,吴嫂子很快又诞下了一个姑娘,她生完之后整个人顿时就没了声息,像是要不行了。
    见状,吴大哥根本来不及去看姑娘,直接跪下去,朝着季伯磕头,“大恩人,求您一定要救救我媳妇儿,我媳妇儿人可好了,她不能就这么去了,我还没有让她享过福呢,我……”
    季伯很是不耐烦,救人要紧,他也顾不上让吴大哥起来,直接敷衍地说了句,“快闪开,要想就你媳妇儿,就别来烦我!”
    吴大哥顿时就变得老老实实,又跪回吴嫂子床边,一边哭一边喊她的,“媳妇儿,媳妇儿……”
    南巧一直在季伯旁边打下手,时不时地跑来跑去,帮忙递东西,累得满头大汗,最后,没了气息的吴嫂子终于在季伯的几针入穴之后,嘤咛了一声,渐渐转醒。
    一看这情形,一直抱着孩子的杨嫂子顿时就高兴了起来,忍不住兴奋地大大喊,“醒了醒了,谢天谢地,吴嫂子她没事了。”
    众人知道吴嫂子化险为夷,全都松了一口气。南巧也忍不住跟着高兴,她一出门,就发现苏满树一直守在屋子门口,正等着她出来。
    她一走出来,苏满树也不顾她身上还沾染这吴嫂子血迹,直接将她抱进怀里,柔声问她,“月儿,是不是累坏了?”
    南巧确实有些累,但是之前却一点都不觉得,如今听闻吴嫂子没事了,顿时就松懈了下来,两条腿都在发软,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似的,若不是苏满树搂着她,她很有可能就栽倒了。她这才一意识到,原来吴嫂子危险的时候,她竟然是难么害怕,害怕将要失去吴嫂子。
    苏满树说:“月儿,大屋里煮了粥,你和季水儿还有杨嫂子先去垫垫胃,这边暂时交给我和吴大哥。”
    南巧点了点头,从苏满树怀里站了起来,小心翼翼地站稳。苏满树怕她跌到,索性也不让她自己走了,直接将她抱了起来,朝着大屋走了过去。
    被抱在怀里的南巧急忙说:“夫君,我可以自己走的,我没事的。”
    “嗯,我知道,但是我走得快些,你可以去大屋里多休息一会儿。”
    南巧被苏满树抱进了大屋,才发现,原来唐启宝已经先他们一步带着季水儿过来了。季水儿看见南巧,急忙说了句:“满树婶子,快过来喝点热粥。我要吃完了,去换杨嫂子过来,她还没有吃。”
    南巧被苏满树放下凳子上,急忙跟季水儿说:“季伯昨晚是赶了一夜的路过来的,你给他也端去一碗,让他暖暖胃!”
    “师娘,您放心吧,我已经给爷爷送过去了,您快递过来吃,不然我师父要担心坏心了的。”大概是吴嫂子没事了,就连唐启宝都高兴了起来,甚至胆大的开始打趣苏满树和南巧了。
    南巧还没来得及反应,苏满树已经端了一碗热粥走了过来,转头就跟唐启宝说:“吴嫂子那里还需要帮忙,快点过去!”
    唐启宝刚要说话,苏满树又说:“把你媳妇儿也带过去。”
    季水儿急忙把最后一口粥咽进了嘴里,拉着唐启宝就走了。唐启宝很是不乐意,临出门前故意大声地喊着,“师父,您欺人太甚,我媳妇儿还没吃完呢,就被你赶了出来……你,哎呦,媳妇儿,我错了,我再也不胡言乱语了,我闭嘴我闭嘴!”
    南巧听见季水儿从远处传来,娇羞恼怒,“唐启宝,你不要胡言乱语,满树婶子是忙了一晚上的。”
    唐启宝忽然开口,“水儿,你怎么还管我师娘叫做满树婶子啊,你已经嫁给我了,要改口叫师娘,要管我师父叫做师父……”
    唐启宝滔滔不绝地讲着,两人越走越远,声音渐渐地都听不清了,但是显然因为吴嫂子平安无事,大家都是很放松的。
    “月儿,快点趁热吃些。”苏满树把一直偷听的南巧叫了回来。
    南巧握起勺子,舀起一大勺热乎乎的粥,总算是暖了胃。
    她喝了两口,忽然就想起来,急忙问苏满树,“夫君,你是不是也没吃饭?”
    她刚才忙活吴嫂子时,出来了几趟,都看见苏满树一直在门口,显然应该是没有离开过的。
    苏满树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回答说:“月儿不用担心为夫,我已经吃过了。”
    他说话时,又递给南巧一块软布,帮她把嘴角擦了擦。她喝粥之前已经净过手,身上的衣服还没有换,苏满树也是怕她饿坏了,也顾不上让她去换衣服。南巧是真的饿坏了,捧着粥碗就直接喝了,直到苏满树帮她擦了嘴角,她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忍不住笑了起来,急忙伸手,想要接过来,“夫君,我自己来了……”
    苏满树倒是没说什么,把软布塞进了南巧的手里,起身又帮南巧盛了一碗粥。他把粥端回来后,对南巧说:“你先吃这个垫垫胃,然后回屋子里睡一觉吧。等下我给你煮些干饭,你醒了再来吃。”
    吴嫂子的情况已经稳定了下来,两个小娃娃在用米水喂着,吴大哥也总算是露出了笑容,看着自己的一对儿女,默默地守在旁边吴嫂子旁边。南巧他们是帮不上忙的,倒是苏满树和唐启宝分别将杨嫂子和季伯送了回去。
    季伯临走前十分不放心自己的孙女,但是毕竟营地离他们什队是有一定距离的,季水儿又有着身孕,来回是不方便的,季伯自然忍着相思跟季水儿告别了。
    南巧昨晚一些没睡,她回了屋子,把脏衣服换了下来,也顾不上收拾就睡着了。她等再醒来时,屋子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了。
    她穿好靴子下了床,这才发现,之前脱下的脏衣服已经不见了。她一看,心里就明白了过来,肯定是苏满树回来过了。
    果然,苏满树就在屋子外面,正把洗好的衣裳挂起来晾着。他听到门动静,转头看向南巧,笑着问她,“睡醒了?”
    南巧点了点头,说:“这都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洗衣服,,留着明日我来洗就好。”
    苏满树一边挂着衣服,一边回答她:“我看你睡了,不想吵醒你,反正也没事干,便把衣服洗了。”
    他说话时,南巧已经走上前来,弯腰从盆里把洗好的衣服拿了出来,递到他手上。
    两个人配合着把几件衣服挂好后,急忙问南巧,“月儿,饿了吗?我在大屋里留了饭,还热乎着,我带你过去吧。”
    南巧点头,想要弯腰伸手去抓地上的盆,苏满树却已经先她一步把盆收了起来,然后牵着她的手,带着她朝大屋走去。
    因为路已经黑了,走路的时候,苏满树一直小心翼翼,时刻盯着南巧的脚下,生怕她跌到。
    南巧被苏满树牵着,两人路过吴嫂子门口时,里面传来了小娃娃不停的哭声。起初是一个哭了起来,过了不久,先哭的小娃娃没有停,另一个小娃娃也哭了起来。
    南巧忍不住好奇,去问苏满树,“夫君,你说,刚刚吴嫂子屋子里的小娃娃,先哭的是男娃娃还是女娃娃?”
    苏满树一愣,然后侧头,仔细地听了半天,最后摇了摇头,如实说:“我真的听不出来。”
    南巧也笑了起来,“我也听不出来,没想到男娃娃的哭声和女娃娃的哭声竟然是一样的,都是那么小。”
    她想起之前,与苏满树曾经讨论过刚出生的娃娃的大小问题,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小腹,有些脸红地告诉苏满树,“夫君,刚出生的小娃娃真的很小,真的只有巴掌大。”
    苏满树的目光也落到了她的身上,盯着她的小腹看了片刻,便红着脸侧过头,伸手拉过南巧,点头应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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