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保证你不会有事,你先别生气,事后我会跟你解释,任你打骂。”九安脖子一偏,躲开她伸来的手。
    “为、什、么?”
    “我说了他不会死!”九安知道她在怕什么。
    “你发誓。”
    “我发誓,我没有杀沈肃!”
    “我没有要你发这个,我要你保证他不会死!”刘玉洁尖叫。
    九安怔了怔,愤然道,“我发誓他不会死。”
    刘玉洁掩面而泣,空着的手却悄悄捡起一块半个手掌大的石块。
    九安忽然起身一个助跑跃上最近的一棵树,“吴天追过来了。”
    吴天就是那个冷面男。
    他折回来俯身刚要拉刘玉洁起来,脑门就被她砸了下,火辣辣的疼!
    偷袭成功,刘玉洁提起裙子就跑。
    寻常人挨这下起码要脑震荡半天,可九安动作灵敏,虽然不防但临场反应一流,稍稍躲闪就卸掉了九成的力道。
    刘玉洁没跑多远就被他抓住,他喊道,“男女授受不亲,你再挣扎我不得不用强,还是你吃亏!”
    大势已去,刘玉洁渐渐松开手,任由他弯身扛起,健步如飞。
    “你先忍一下,不能让吴天追过来。”九安对她道。
    多一个高手便多一分坏事的可能,他不得不加快速度,同时也怕沈肃追上来,那一剑够狠,但绝没有刺进内脏。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以为九点才能完成,没行到提前写出来啦~\(≧▽≦)/~啦啦啦
    ☆、第101章 102
    跑了一个时辰,九安也累的不行,虽然刘玉洁体娇轻盈,但扛着一个三钧左右的人奔跑这么久是个人都会累,越累便越觉得肩膀沉重,扛不动了。他气喘吁吁的将刘玉洁扯下来。
    “很快就到,你扶着我走。”
    甫一着地刘玉洁两眼发晕,别以为被扛着的她有多舒服,肚子被撞的只想吐,脑仁儿也因为一直悬着充血快要爆炸。
    他见她打个趔趄就要往后倒,急忙拉住她,“我走慢些,你快跟上。”
    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接触女子,九安只觉得刘玉洁娇弱的不可思议,但并不讨厌,多么奇妙的感觉啊,倘若在兵营,这样娇滴滴的人肯定要被大家嫌弃,大概男人娇滴滴的很恶心吧,可是她,怎么这么轻这么的柔嫩,所以娇气一点也没啥。如此想着,他牵着她的力道不由放轻。
    刘玉洁被连拖带拽走了一刻钟,上气不接下气的,挣扎道,“我好难受……真的走不动了,你放开我。”
    九安心中微动,不得不松了手,这才发现她掌心一片冰凉,再看她脸色蜡黄蹲在地上就吐。
    “可能是脑袋悬空太久。”
    你终于发现了。刘玉洁吐完,拿水囊往嘴里倒了口水,呸呸的漱口,漱完口又喝了一气,自始至终嘴都没靠着囊口一下,想来是嫌弃这水囊被人用过,九安小声咕哝一声,“我还没嫌你呕过的嘴喝我的水呢。”
    他抬头看了看天色,估摸天黑之前能赶到,便对她说,“那就休息一下吧,我去找点吃的。”
    刘玉洁背对他,闷不吭声的喝水,呃——冷不防被一记手刀砍中,眼一翻晕过去。
    “对不起啊。”九安小声道,迅速脱下外衫盖在她身上转身就跑。
    跑了两步又折回来,呆呆望着她紧闭的长睫,盛夏虫蚁出没,她这样娇气,万一被咬了肯定很疼吧?
    从小到大大家一见到他都很喜欢,所以九安对刘玉洁一开始的表现并不太上心。可她从不像旁人那样随意捏他脸或者拿他的长相逗趣,一言一行总是亲切而不失礼数,给他以男子汉的尊重和弟弟的疼爱,也比姑姑还关心他的前程,两年来无微不至的照顾他……眼睛却比泉水还清澈。
    ******
    嘶~刘玉洁疼的不停揉脖颈,也渐渐想起晕倒之前发生过什么,眼眶不由得湿润,心里一会儿火烧一会儿冰浸,满脑子都是沈肃,又想到九安的背叛……她抹着眼泪却见裙子上放了好多龙葵和蛇莓,洗得干干净净,大概是她晕倒之际九安采的。
    偌大的山林,空旷而陌生,只有溪水潺潺的流动和几声不知名的鸟叫,刘玉洁根本不知身在何处,望了望日影,估摸此刻大约辰时左右。
    往嘴里塞了两口龙葵,她转着眼睛四顾一番,没看到九安。他不惜刺杀沈肃掠走她,必然不会干什么好事,怕只怕有人要用她威胁沈肃,刘玉洁惶然爬起,哪里敢耽搁时间,沿着河畔匆匆逃走。
    走了百余步双脚猛然一顿,九安就在前面,面朝大树背对她,从他身体骤然紧绷的样子不难看出发现她了,可他没回头,声音竟还有些紧张,“你,你醒了!别,别过来!”
    虽然不懂他在干什么,但刘玉洁确实没有走过去的兴趣,逃还来不及呢!不过一想到两人之间天差地别的实力悬殊,她觉得自己最多跑两步就被抓住,一点意思也没有,便颓然的放弃那瞬间的打算,一屁股坐在地上。
    坐下来静一静方才发现不对劲。
    除了潺潺的溪水声,她竟听见了哗哗的流水声,方向直指九安。
    九安将将解开裤子小解就听见她跑过来,可是收不住了,硬着头皮继续进行,甫一结束两手抖的险些裤子都没提住。他强自镇定的系好腰带,一张脸犹如红透了的果实,大脑一片空白的蹲在河边慢腾腾洗着手,完全不知该怎么办。
    从那将某种东西塞进裤子里的熟悉动作以及水声,稍一联想,刘玉洁瞬间就明白九安刚才是在干什么!
    她几乎傻了!
    尿尿不都是蹲着的吗?他怎么站着?
    啊!!谁管他是蹲着还是站着……重点是她……她居然坐在这里无动于衷的听着。刘玉洁恨不能剁了耳朵,转过身死死抠住树皮,懊恼的揉着头发。
    成亲一年多,她还真没见过沈肃是如何尿尿的。
    虽然很丢脸,但九安不怪她。
    一看她的反应就知她根本不懂自己刚才在做什么。
    妹妹小时候还追着弟弟不停问“你尿尿怎么不蹲着”,大概她也不知道吧。想想九安又觉得好笑,这才走过来轻声道,“休息好了吗?走吧。”
    刘玉洁擦了擦眼泪不甘心的站起。
    “我不会说出去的。”九安憋起笑,拽着她往前跑。
    “你要把我送给谁?”她踉踉跄跄的走。
    “一个抢了我玉佩的人。”
    “为一块玉佩你就刺伤他背叛我?”心脏仿佛被人砸了一锤,刘玉洁痛的都不敢用力呼吸。
    “那不是普通的玉佩,是祖父送给我的!”九安不悦道。
    他到底还是个不满十四周岁的孩子,尽管高刘玉洁半个头,但还有些孩子气。
    是祖父的遗物吗?这个确实很重要,“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或者沈肃,我们可以帮你呀!为一块死物你就动手伤人,还在那种情况下,跟杀了他有何分别?”刘玉洁更生气,哭道,“你变了!”
    “我没变!对你而言那是块石头,在我眼里却是命!”
    “我从来都不知你还有块比命重要的石头!”刘玉洁也拔高声线。
    枉她自认与九安两世情谊,竟从不知他还有块这么宝贝的玉佩。
    可见她有多不了解他,却害惨了沈肃。刘玉洁垂泪。
    “你有你在乎的人,我也有我在乎的东西。”九安声音变小,总觉得这样跟小女子吵架有欺负人的嫌疑,便拉了她袖子,闷头朝前走。
    人有时候很奇怪,在外人面前坚强的不管多大委屈也不哭,可面对最信任的人,一句话一个眼神便足以泪漫金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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