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魂龙,断魂龙,
    煞气凶,瘴气浓,
    阴重阳失伤后人,
    龙头抬,骤雨来,
    人畜蔫蔫鬼上身,
    龙转身,鬼气来,
    不见吉财见凶宅,
    龙甩尾,煞当空,
    一曲断魂灭神来——
    这是一本叫做《邪风水》的古籍中所记载的龙脉,我还是一次偶然的机会在一个老庙里看见的,当时这本古籍压在一个佛像之下,老庙祝告诉说那是用来压邪用的,古籍压邪是一种老人们的说法,古书都有书灵,用书灵守护神像不受孤魂侵扰。
    如果是换做以前,我肯定不会对这种东西感兴趣,可自从和老麻、黑子去过苗墓之后,任何事情都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所以在我软磨硬泡之后,老庙祝才答应让我看一炷香的时间。
    根据那本书上所记载的这个‘断魂龙脉’被描述成:龙回头,目观尾,爪伏地,水不入,龙断魂。
    龙回头,也就是说这条龙呈现出的状态就像一个平放在地面上的鱼钩,龙头回转而不是冲着远方而去;龙回头之后,它的眼睛就看着尾巴,这便叫目观尾;爪伏地,说的是这条龙是趴在地上的,之所说它趴在地上是因为,龙头没有抬起来,也就是龙头所在的山头是一个扁平山,而龙脖子的山头比龙头高,这样就像一条把头贴在地上的龙。
    水不入,说的是在龙周围没有水进入,而是往外淌水,龙失去了水分自然就魂断当场。断魂龙最厉害的不是散财,而是伤人,当我看见后福村前前后后的山头上到处都是新坟的时候,也大概明白了多少。
    可是有一个奇怪的现象,在我查看墓碑的时候,发现这里的墓葬时间都不是非常久远,基本上都是改革开放之后所立下的碑。
    由于当时我背着一个包,再加上天色开始渐渐暗下来了,为了不引起误会,我必须在老人们出来活动之前离开,所以只好先下山,之后再做打算。
    下了山,我再次来到先前买水的那个小卖铺,那老板依旧热情,一见我再次返回立马迎了上来:“看完了啊,怎么样,有没有看中哪套房子,我去帮你打探打探。”
    我微微笑了笑,也不客气说道:“那边的别墅有租的么?我看那边房子都挺大的,住起来应该不错。”租在坡上有两个原因,一个是因为那里靠近山脚,晚上行动起来比较方便,二来,房子大了,就算我偷偷的溜出来,也不易被人发觉,院子里的绿化完全可以做为我的掩体。
    那老板也爽快,说你等一等,我一会儿联系一下,走到柜台拿起电话,拨了个号码,吧啦吧啦就开始彪福州话,没想到这老板的福州话还挺溜的。
    很快老板放下了电话,说一会儿就到,等了快一个钟头,一位大概五十岁左右的大妈步履蹒跚的走进了店里,脚还未踏入店门就听见一声巨吼:“跌耶啵住搓(福州话‘哪个要租房’的意思。)”。
    我当时正和老板坐着聊天,没有注意到大妈,这一声巨吼把我吓了一跳,可能是在这个村子里太久没有听见其他声音了,不过老板倒是习惯,立刻站了起来,笑脸迎了上去,和老大妈对彪了几句福州话,接着朝我摆摆手让我过去。
    我有一种惊魂未定的感觉,走到老大妈的身边的时候,还依旧觉得刚刚那句话在脑袋里不断的回荡着,老大妈把我从头到脚大量了一番,也不说话,眼睛瞪得跟球一样,我想应该是刚睡醒,脑袋还有些迷糊,想瞪大了眼睛看个清楚。
    老板见大妈没说话,就转过头来对我说:“这是尼玛?”
    “什么!”靠,我没听错吧,这几个意思?骂娘呢?我没有得罪你啊,尼玛,这我怎么回复?拉一个老人来对我进行嘲讽攻击?
    老板见我一愣,可能也反应过来了,又笑了笑:“这是李洪妈,家里就他一人,儿子在外面做生意,自己一个人住怪冷清的,早就和我打听有没有人要租房了,她家两层楼都没有人住,你可以随便挑一间,房租就免了,偶尔陪她说说话就可以了。”
    “哦,原来是李妈啊。”我尴尬的笑了下,这土豪村看来是真土豪,房租都免了,怪不得大妈会用那种眼神来看我,这是在选儿子啊?还真是‘你妈’?我是来租房的啊,这剧情不对吧,于是我接着说道:“这怎么好意思,哪有租房不给房租的?”
    “小伙子,是来打工的啊?”李妈这时终于开口问了我一句,虽然普通话带有浓重的福州口语,但吐字还算是清楚。
    我点了点头算是做了回答,老板继续煽风点火的说道:“他也是一个人来,听说您有房间出租,而且不用房租,就问我要立刻看看,我一想您也想出租,就把他留下来了,出门在外不容易,能够找到这么好的地方住,还得托您的福呢。”
    ‘我擦,我几时答应了,喂,老板,你这不对啊,我还没有决定呢!’这自来熟老板,直接把我买了,李妈立刻露出了笑容,对我说道:“那我们去看房间吧,随你高兴住哪间,少什么和我说,李妈帮你准备。”
    唉,看来是躲不了了,反正现在天色也黑了,就跟着大妈走。那老板说得果然没错,此时的后福村,老人们渐渐开始出来活动了,整个原本安静的村子,到处可以听见福州话那种尖锐的音调。
    李妈的房子正好在斜坡最高点,大门是一扇乌黑的活动铁门,就是那种厂房所用的铁门,不过应该是定制的,电子闸一拉,铁门伴随着一阵轰轰的声音缓缓的大开,就好像电影里监狱放人一样,不同的是他们是出来,而我是进去。
    当我踏入大门的瞬间,就有一种上了大当的感觉,别墅里绑着五只大狼狗,没错,你没有听错是五只,前前后后把院子中央的房子围了个360度无死角,任何一个方向稍有动静,我看都能够演奏一场惊天狂吼的‘五狗奏鸣曲’。
    五只站起来有一人多高的黑毛狼狗,一见大妈回来,把头仰得老高,摇晃的尾巴好像就在对我说:‘小子,落在我手里,你就别想跑了。’
    我哭丧着脸,简直是无奈啊,这老板也忒体贴了,还有这么配置在房子里面,这保镖是不是有点太浮夸了啊。
    不过这房子还真不是一般的大,一楼光客厅就快有120平了,想想多少人为了这120的地辛苦奋斗一辈子,我就在想,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李妈带我上了二楼,我选了在二楼拐角处的房间,大妈住在一楼,靠近大门的那间房,我这间正好和大妈错开,原本想选在三楼,可是要是这样的话,老人一定会觉得我是孤僻的人,到时候混不到好评,就难在这里活动了。
    房子算是租下来了,晚饭是李妈亲自下厨的,看来我的到来确实让她挺开心的,吃饭的时候,不停的给我夹菜,自己没吃几口,都看着我吃,看得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李妈告诉我说,自己的儿子常年在外做生意,一年都难回家一趟,就算是过年,在家里呆不到三天,又得出门拜访其他老板,一年下来想见一趟儿子比什么都难。这钱固然要赚,可钱多了又能怎样,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最后还不是一堆废纸?
    老人总是容易看破红尘,这也是我国现在的一种常态,老人丢在家里,孩子们在外打拼,以为寄点钱回来就是孝顺了,殊不知老人们在乎并不是那点生活费,而是自己的孩子陪在身边的时间。
    李妈晚上并没有出门,而是给我准备了很多东西,什么棉被、浴巾、睡袍、洗发露、沐浴露…一开始没有想过会在这里常住,所以这些东西我都没有准备,李妈就统统给我准备好了,说是这些儿子寄回来的,平时她也不爱用,老人还是喜欢传统的香皂。
    整理完房间已经是十点多了,洗完澡,我躺在铺好的床上,那都是上好的天鹅绒被,极其柔软。下午走了一个下午的路,也确实挺累的,躺着这软软的床上,开始有些困意了。
    正想睡觉,李妈又端着一碗鸡汤上来,弄得我尴尬无比,忙说道:“李妈,不用这么麻烦,这多不好意思,又吃又住,还得要您做夜宵。”
    李妈笑了笑:“哪会麻烦,平时我也都有煮这些吃,这可是好东西啊,我儿子从外地寄回来的洋参鸡,听我儿子说啊,这种鸡从小就喂食洋参,吃了可以强身健体,美容养颜呢。你快趁热喝了,凉了就不好喝了。”
    说着把鸡汤递给我,我也不好意思拒绝,接过碗,大口喝了。这什么洋参鸡果然是好东西,那汤极其鲜美,有一种中药的淡淡清香,不知道是李妈在里面加了中药还是这鸡本身自带的药味。
    喝了鸡汤,李妈满意的从我手中接过空碗,接着递给我一张纸巾让我把嘴角的油给擦擦干净:“今天你就好好休息,明天李妈带你去下面找一份工作,那些老板我都认识,打声招呼就可以上班了。”说着就退出了房间,顺手帮我关了灯带上了门。
    此时此刻我不知道该谢谢那个老板把我介绍给了这么好的一个房东呢?还是要怪他把我丢进了一个有五条巨型狼狗的‘牢笼’。
    想着想着,一下子睡意全无,我扭开床头的书灯,从背包里拿出笔记本和笔,开始计划我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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