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千雪的意思很明白,皇帝有没有事,她并不担心,毕竟,这个没把她当儿媳的皇帝,她又怎么把他当公公?
    之所以愿意和皇甫熠一起去护着他在梁王府的安全,不过因为他是皇甫熠的父亲,全他们的父子之情。
    他们之前虽看到皇甫宇轩有些不寻常,只怕没安好心,不过,诚王在京城还真没什么势力,他的人手在青州劳累三个月,诚王压根没有把他们带到京城,让他们在乾州休整。
    诚王本以为到了京城,他也很快会回云州,京城他根本就无心久留,没必要让他的人再奔波一番,京城空气污浊,远没有他云州天地广阔,心底无尘。
    这也导致诚王现在手中也算是无人可用。
    而皇甫景宸和夏文锦之前在安置那些无家可归的流民,甚至都不在京城,这才回来两三天,皇甫宇轩的异样他们是注意到了,可这人一直小动作不断,加之有传出皇上要将所有藩王赶去藩地,梁王也是其中之一,那皇甫宇轩在京城做些安排也是正常的。
    谁料到,他似乎不仅只是做一些安排,胆子还大得很呢?
    如果皇甫宇轩准备真的很充分,而且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事情的确很麻烦。
    路千雪不担心皇位更替,她更担心的是儿子儿媳的安全。
    皇甫景宸应了,叮嘱路千雪小心一些,照顾好自己,便拉着夏文锦的手离去。
    这次,他们直接从偏僻的地方离开了梁王府。
    梁王府虽戒备森严,尤其是今天这样的大日子,护院巡卫很多,但是以皇甫景宸和夏文锦的身手,要想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并不难。
    出门之后,夏文锦道:“隔得远,虽然没有听见皇甫宇轩说了什么,但是,看他的口型,他似乎说了一个名字!”
    皇甫景宸道:“什么名字?”他之前所在的方位不同,看不见皇甫宇轩的口型。
    “辜鸿信!”
    皇甫景宸拧了拧眉,道:“京畿卫!”
    巡城卫虽没落到皇甫宇轩的手中,但是,也不在康王的手中了,如果京畿卫被皇甫宇轩拿在手中,他封闭九门,想要做些什么就很容易了。
    辜鸿信只是一个五品典仪,上面还有副统领统领,但是,非常时期,如果副统领统领都出了意外,他把京畿卫握在手中不是什么难事。
    当然,裴义昌等人没那么巧出意外,可是,那两百死士……
    两人脸色都凝重起来。
    他们不信,皇甫宇轩敢这么做,只想靠着京畿卫,禁军之中,一定也有他的后手。
    皇甫景宸思前想后,道:“文锦,你说皇甫宇轩的打算,是想杀了他的对手,让皇上传位给他,还是造反?”
    这两者有本质上的区别,虽然都是胆大包天,要用武力达到目的,但前一种,哪怕让皇上不得不立他为储君,或者直接让位成为太上皇,到底还有一层遮羞布。
    但是,若是后者,那皇甫宇轩行事必然更没有顾忌,京城将有一场顺者昌,逆者亡的血腥镇压!
    夏文锦摇头笑道:“没有区别吧!”
    皇甫宇轩的目的是当皇帝,他会选择前一种,如果前一种不能,他也不会介意用后一种,这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人命在他的眼里根本一文不值。
    皇甫景宸看着夏文锦,神色凝重,道:“文锦,这件事是皇甫皇家之事,本不该把你牵扯进来,不过现在事情紧急,我一人之力,实在无法阻止,所以这件事,还要请你帮我!”
    夏文锦道:“你我一心,就不用说什么帮不帮的了。皇甫宇轩贼心不死,我也想以后日子过得宁静些,为了以后咱们能在云州安安心心的,今天的事,必须尽力而为。”
    她说这话的时候,眉头微拧。
    上辈子的轨迹,皇甫宇轩是做了皇帝的,虽然她重来一回,似乎改变了不少的事,但是,谁知道最后是不是殊途同归?
    万一皇甫宇轩还是能成为皇帝,万一轨迹无法更改呢?
    不过,她很快摇了摇头,将那些思绪抛开,坚定地道:“皇甫宇轩不是一个人,咱们分头行动!”
    看好的皇孙成亲了,娶的是位高权重的赵太傅的女儿,皇上觉得这样很好。
    以后,皇甫宇轩再次被召回京城的时候,他的根基也不会丢,赵太傅地朝中举足轻重,以后也将是皇甫宇轩最好的助力。
    还有定远侯父子,这也是坚定不移会支持皇甫宇轩的存在。
    皇上觉得如今这情形挺好。
    他的身体,再撑个两三年,应该是可以的。
    到那时,想必已经被磨得更加沉稳的皇甫宇轩,定能好生统领南夏,励精图治,使南夏国祚永久绵延下去。
    带着美好想法的皇上心满意足地起身,他出宫这么久了,该观的礼也观了,该施的恩也施了,也该回去了。
    皇甫宇轩没有出来,不过,梁王带着一众王爷送出大门,送到皇辇前。
    哪怕皇上是临时起意,但是皇上出宫,仪仗和禁军护卫可不少。为了不扰民,也不让梁王府惶恐,他体贴地让皇辇和仪仗停在离梁王府半里的街上,只带了桂公公和两个近卫进府。此时离去,被他派来赏赐和观礼的冯公公自然也一起回去了。
    皇上都走了,庄王,篱王,信王等人也不再留,他们还在这里做甚?
    之所以会来,不过是担心皇上会来,见他们这些做叔叔的,一个都没到,必然圣心不喜。他们只是来演个戏,走个过场。
    皇上明知道皇室无亲情,但随着年纪越来越大,却越发愿意看见皇子们兄友弟恭的场面,之所以把庄王降为庄郡王,可不是他多喜欢诚王,为诚王出头,只是恼恨庄王竟然对兄弟用这种龌龊狠毒的手段罢了。
    但私底下,他的那些儿孙们哪个的手段又温柔善良了?
    所以当着皇上的面,他们一个个演得仁厚孝悌,私底下却是互相扎刀子。
    诚王夫妻看着皇上上了皇辇,诚王没有继续跟着,而是转头看路千雪:“你之前可有发现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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