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已继位,与朝堂上的众多大臣吵的不可开交,只是无论在怎么吵闹,都与他们这些正准备参与科举的士子没有多大的关系。
    就算有关系,也需要等到他们步入朝堂后,这些朝堂上的大事他们才能同样的才有资格去操心。
    入冬,院试
    可以说在整个大明朝中,算是少有了,大部分都是开春的时候,进行院试。
    给这些准备院试的士子的时间并多少。
    次日,大清早的,整个天空依旧是乌云密布,只不过今日的雨比之昨日的雨,却是少一点雪粒,不过天却更冷了。
    因为雨,街道变得五彩缤纷。人们披着淡黄色蓑衣,打着印画着各色图案的雨伞,来往的行人络绎不绝,以往疾驰的马车也变慢了。
    就连一些官宦纨绔子弟也不敢肆意的明目张胆的在大街上驰骋,只因为今日乃是院试的大日子,并非是怕了那些穷酸的书生,而是担心招惹到应天府尹陈正礼。
    这样的节骨眼上,去捋陈正礼这头沉睡的猛虎身上拔毛,可想而知会有什么样的结果,老虎张嘴完全是吃人不吐骨头的。
    尤其是这头老虎的骨头还特别的硬,就连已经年过三十的魏国公徐鹏举都乖乖的缩起脑袋当一个老实人,就不用说其他的人。
    “仲湛....”
    关家府邸外,关常本有千言万语只是到了嘴边的时候,却不知该说些什么是好。
    “不要在想不开就行。”
    站在其父身边的关菡忽然冒出了这话来,乍然一听之下,赵禅稍稍楞了,旋即喜笑开颜。
    “伯父,告辞。”
    坐上马车,如同以往一般,在目瞪口呆中的关常的注视下离去。
    “这...这...”
    “老爷这是好事。”
    厨娘王妈一幅过来人的样子,掩着嘴笑道。
    闻言,关常立即反应欲要询问时,回头却见自己的女儿已经离开,只留下自己一人时,关常忽然傻笑了起来。
    姻缘天定,但其中的究竟要经历过多少的磨难就不得而知。
    “是好事,是好事....“
    为人父母者,所操心的不过是子女的终身大事,尤其是如关常这样的人,一生未曾再娶,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抚养长大成人。
    “王妈,你去账房领十两银子,煮点好的。”
    “是老爷。”
    这是喜事,这是好事,关常就觉得应该庆祝庆祝一下才说的过去。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阅尽长安花。
    来来往往的人群,丝毫没有因为这点细雨的热情而有所减少,反而是热情高涨。
    最后一道关卡了。
    跃过去后,今后天空海阔,至少他们不再是普通人,能是拥有功名的读书人,纵然后路无望,也可以去乡里间做一个教书先生,至少这后半生还是有了着落。
    检查的程序与以往一般无二,入了考场内,便见到一中年男子伫立在这里,就如同一根擎天柱一般,身为应天府尹的陈正礼则是站在他的身后,犹如乖巧的学生一般。
    二人的年龄虽相似,可二人的气度却有着差距。
    大部分的人从他的身边经过时,大概都有一种自惭形愧的感觉,任何魑魅魍魉的心思都潜藏的一干二净。
    “看来这位应该是提学官了...”
    赵禅在心里暗暗的说道。
    天顺年间,各设立南北两直隶直接任命监察御史各一名,其余各省则是按察副使或者佥事一名,后因为路程遥远,仅仅凭着一人根本无法顾忌的过来,而后又加派了着呢分巡道员及巡按御史和御史提督学校,凡边境各口外,各都司、卫所、士官之地,派遣分巡道员提督学校。
    基本能被朝廷任命为提学官的人,几乎都是有声望的文臣充任,而这些人几乎都是有德行有学问的官吏,他们所做出来的决定基本都能让人信服。
    名望!
    能担提学官的人,在士林中的名望极高。
    就如眼前的这位一样,只是赵禅不知他是谁便是。
    “他就是?”
    “回禀李师,正是此人。”
    陈正礼紧随在中年男子的身后,恭敬的说道。
    “不错。”
    被陈正礼唤作李师的人微微颔首,便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他站在那里就等于一根定海神针,他站在这里,就不会出现什么乱子。
    铜锣声响起的那一刹那,这位即将天命之年的中年男子,忽然停住了步伐,那声铜锣声想到了许多的事情。
    “哎...”
    一声轻叹,道尽了这些年的苦楚,同样的也促使他下定了决心。
    他本来不愿意出任提学官之位,只是新帝继位,一切都是处于百废俱兴的局面,身为大明的子民,他硬着头皮上了。
    原先,他准备退隐山林,当一个山野间的老翁...
    红色的大木门关上,童试最后一场的考试开始...
    “三仕为令尹....”
    一如既往的题目,都是断章取义,让人去回答,犹如以往,赵禅沉思良久,才想起这句话的出处。
    《论语.公冶长》
    令尹子文三仕为令尹猛,无喜色:三巳之,无愠色。旧令尹之政,必以告新令尹。
    这句话乃是孔子的学生子张问孔子,孔子给子张的回答,乃是肯定子张的忠诚,但在孔子看来这还不是仁,只是忠诚而已。
    “忠诚....”
    非讲仁政,乃是讲忠诚,赵禅心中一定,忽然记起这短暂的三个月的时间里面,他也写过一篇关乎于忠诚的时文。
    “大夫之心裕而公,忠于谋者也。”
    “,.........”
    一篇时文,洋洋洒洒的就这样写下来,腹中已经有了底稿,写出来的文章,自然是顺畅,不过在别人的眼里,却是不同了。
    何为文思泉涌!
    赵禅这般就是了。
    在考场内巡视的陈霄与他口中的李师二人经过赵禅的身边时,稍微一驻足,很快的二人便离去。
    “李师觉得如何?”
    “除了字,其余妙。”
    闻言,陈霄哑然失笑,才现在才记起来,眼前的这位并不是喜欢台阁体,台阁体又是馆阁体,然而最早写出馆阁体的乃是曾任文阁大学士的李东阳,同样的这位李东阳也是眼前的这位的恩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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