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菊月关早早就离开了。
    因为不是特殊任务,所以菊月关来的时候没有乘坐神鹰,返回的时候也只能用其他相对较慢的方式,估计要三天左右才能回得去。
    萨拉斯的情报移动得更快。
    比比东坐在案台后面处理教务,一只羽毛青翠的鸟飞了进来。
    “叽咕叽咕!”
    青鸟落到比比东面前叫,一点儿也不怕比比东。
    这个世界的比比东远没有另一个世界那样幸福,这里的比比东几乎已经认命,麻木地做着教皇,像是台莫得感情的教务机器。
    她从没想过打败千道流,翻身把歌唱,而是将自己活着的希望寄托在千仞雪身上,但千仞雪并不领情。
    比比东眼神沉寂地看了一眼青鸟,又看了一眼自己正在写的东西,然后又看了一眼青鸟,最终缓缓伸出手取下了绑在青鸟腿上的小木筒。
    青鸟叽咕了几声,自己飞走了。
    这是武魂殿近来新开发的报信魂兽,都有近千年的年份,通人性,现在是自己飞出去觅食了,等吃饱以后就会回到武魂城的鸟圈中等待下一次任务。
    比比东有气无力地拧开小木筒的盖子,用指甲捻出一支纸卷,将它徐徐展开。
    “萨拉斯?”
    比比东无精打采地说。
    “他有什么事,难道又吃不起水果了?”
    比比东把目光落到纸条上,几秒种后,她的表情变得有些讶异,然后是古怪,最后是震惊。
    “这怎么可能?居然有人拿着我的令牌冒充教皇特使,而且......月亮河下秋千船,这不是我......”
    比比东脸上的懈怠全然不见,转而是满满的慎重。
    她先是把手摸向腰间,指尖传来熟悉的坚硬触感。
    比比东拿起令牌查看,确认还是自己那块令牌。
    “令牌还在我这里,那个唐三的令牌是怎么回事,如果是仿造的,萨拉斯应该能辨认出来才对。”
    比比东低声自语着。
    最令她关注的不是令牌的问题,而是那句话,那句只有她自己知道的话。
    比比东把纸条举起来又仔细地读了一遍,这次她读得非常认真,连一个普通的标点符号也不放过。
    比比东皱着眉毛笃定地说:“他想见我。”
    聪慧如她,自然清楚唐三不会无缘无故地让萨拉斯传递那句话,而且还直说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希望被召回武魂城。
    比比东放下纸条,沉默良久,她喃喃道:“有意思,真有意思。”
    唐三的出现给她枯萎的心境带来一丝涟漪,她忽然产生强烈的渴望,想知道唐三到底是什么人,又是如何知道那句话的。
    她现在可以下令把唐三抓过来,也可以让人把唐三请回来。
    比比东思索再三后唤来殿外的卫兵:“去把鬼长老找来。”
    菊月关走了,但鬼魅还在武魂城待命。
    很快,鬼魅出现在大殿里。
    “陛下,请您吩咐。”
    鬼魅抚胸躬身,姿态恭敬。
    教皇一脉中,教皇本人至高无上,即便身为封号斗罗,鬼魅也不敢有丝毫逾越的行为。
    在这个时期,比比东的权威已经深入人心。
    比比东指尖升起一缕紫色的毒焰,纸条被烧成飞灰,她俯视着鬼魅说:“鬼长老,麻烦你去天斗城走一趟,在萨拉斯的武魂殿中找到一个叫作唐三的孩子,带他回来。”
    鬼魅略微思索后请示道:“您希望我怎样带回?”
    比比东淡淡地说:“他若是愿意配合,那就请回来。如果不愿意,那就......总之,我要活的。”
    鬼魅点头:“明白!”
    他摇身一晃,立即消失在一片漆黑的雾中。
    空荡的大殿中只剩下比比东一人。
    她看了看旁边堆积如山的教务,脸上露出疲倦的神色。
    和另一个世界的她恰恰相反,这个世界的比比东独揽了武魂殿所有高级教务,连从前长老殿的那部分现在也由她负责,每天处理教务到凌晨两三点,然后第二天早上六点就要起床,堪称斗罗大陆的劳动模范。
    千道流把他自己和长老系的封号斗罗们从繁重的事务中摘了出去,都成了自由人,而让比比东替他们受罪。
    比比东的身体和精神都在不断被消耗,一天比一天疲惫,可她又要故作坚强,在众人面前维持自己教皇的威严,不让任何人窥见她的软弱之处。
    比比东看着堆积的教务发呆,久久不动弹,过了半晌,她叹了口气,把笔放下,趴到桌上想要休息一会儿。
    这时,清脆的脚步声从殿外传进来。
    比比东机警地坐起身。
    妩媚的女声:“老师!”
    比比东面色稍缓:“小娜,你来做什么,不是让你晚点儿再来吗?”、
    胡列娜笑着跑上台阶,来到比比东身后为她揉肩膀。
    她笑道:“老师,我这不是觉得您工作太辛苦了,来帮你放松一下嘛?”
    比比东眼底掠过一抹欣慰,她舒适地闭上眼,询问道:“新的魂技连招已经熟练了?可不要到了决赛的时候掉链子。”
    她现在最关心的事情就是全大陆高级魂师学院精英大赛,她确信由胡列娜带领的武魂殿队伍会获得最终胜利,所以从武魂殿的宝库中支取了很多魂骨作为这次比赛的冠军奖励。
    等到胡列娜取胜,获得魂骨,她就可以名正言顺地策立胡列娜为武魂殿圣女、自己的接班人。
    这样一来,她以后就能退位,远离武魂殿这个令她厌恶的地方,去过她梦想的安逸的生活。
    比比东嘴角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胡列娜自信地挺起胸脯:“老师放心,我和哥哥的合体技能已经练得炉火纯青,到时候无论是谁走到我们面前,我们都打得他们落花流水,好壮大咱们武魂殿的声威,让他们知道谁才是大陆真正的主人。”
    在比比东的庇护,胡列娜没有经历过任何丑恶的事情,因此她对武魂殿的归属感很强烈。
    比比东调侃道:“你要是做不到呢?”
    胡列娜怔了一下:“做不到?不可能!难道老师您不相信我?”
    比比东轻笑了两声,张口想要赞扬她的好徒弟一番,可话到嘴边她突然想起萨拉斯的情报,脸上的喜悦不自觉地消失了。
    胡列娜困惑道:“老师,怎么了?”
    比比东叹气:“你恐怕真有一个强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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