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吧,这种紧急情况多了,无论是多么敏感的人都会产生一点儿疲惫感。
    花灵媞和林央不是什么乱世奇胎,所以心态也是这种发展模式,各自搂着个兽飞的挺快,脸色却很平静。
    哪怕又是兽王来了又怎样,这死死活活一轮轮的,心累啊,要毁灭就毁灭吧,只求速死,求兽王别拖,抬嘴就扔核弹级功法行吗。
    不仅是他们这么想,感觉在半路上遇到的其他许多弟子好似基本也是这种心态,一二不过三的,几回了?所以大家看着都挺沉稳,惊讶的脸色就没看到一个。
    然而等到望断峰一到,看清大广场前的意外已经站着人的高台,心累的玄清宗平静弟子们还是惊讶了,也包括花灵媞和林央。
    “花儿,我没看错吧,那上面站着的人是不是辟心谷的谷主?我记得对于他的容貌,江湖上还是有些传言的,说是嘴唇上边长了个大痦子,让他帅气的颜值打了个超级大折扣。那站在最前面的人可不就在鼻子底下有个痦子。”
    林央刚看清楚,就停了脚步还拉住花灵媞的衣角,朝她咬耳朵。
    花灵媞自然知道这种传言,她不仅知道,还看过详细的描述,说那痦子还缺一个角,乍一看像是个倒着的爱心呢,超级有辨识度的。高台上的人可不正是顶着爱心型痦子的辟心谷谷主,传说中一代风流人物,穿封白云,仙帝五重的牛掰人物。
    那就难怪大家惊讶了,一向三大势力的领头人那都不会随便出门,更何况来这已经没落的玄清宗,也没听说穿封白云是这样念旧的性格。他没趁势吞了玄清宗,都是因为忌惮着自家师父玄冰仙圣呢。
    可如今怎么就来了呢。
    花灵媞的眉头就皱啊,只对林央点了点头,随意回了下,“是他。”便不说话了,还刻意找了个超级不显眼的位置,能多角落就多角落,和高台那边还呈现为视觉盲区,不刻意来回寻找的话,完全看不见她那样儿。
    林央当然很快察觉她的不对劲,就奇怪的看她。
    “花儿你咋了?我怎么觉得你像是在躲谁。”
    这判断犀利。花灵媞在心里默默给林央点了个赞,可不是,她就是在躲人。躲的正是此时站在穿封白云身后那个装正经的穿封极呀!
    “你知道了就替我挡挡,幸好你个高,正好成全了我。便,你也趴央央头顶上去再增加一层高度,争取让你主人我一片衣角都不露出来。可千万不能被那人给找见我,我有一种不大好的预感。”
    便便听了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心说主人你这不好的预感是不是太多了些,这些年除了修炼,我就光感觉你有不好的预感了。
    不过它还是听话的,从林央臂弯里轻轻一跃,就蹿到林央头顶上趴好,做这多此一举的事情。它就想说,其实它不趴,就主人这小个头,央央一个人遮挡遮挡,足矣。
    花灵媞忍住去捏便便小尾(yi)巴尖儿惩罚它这种妄议主人身高的冲动,认真躲避。
    不过还真别说,这倒不是花灵媞自恋,站在高台上的穿封极可不就是在暗戳戳寻找着熟悉的那个小身板呢嘛。
    他自打和花灵媞分开之后居然挺想这个女人,以至于还不适应了好一段时间,过了很久才重新回到过去熟悉的生活。
    他有那么几天是觉得自己失恋了。讲道理,第一眼没看上他的姑娘虽然少,却也有。但在他主动表明心迹之后,还能被拒绝的,这种情况那真是第一次。
    他不是个脑子不清醒的人,且深谙人性更懂自己,知道有时候得不到的东西和人往往会让人越发惦念,尤其在感情这一块儿。
    于是他明白自己需要尽快摆脱这种恼人的情况,因为他知道自己人生的追求绝不在这些儿女情长之上。
    他是个有追求的人,他的抱负是辟心谷,是虚玄大地第一人,是成圣,最后他甚至还想一窥渡劫。他觉得自己是有这种潜力的。
    后来冷静了几天又独自钻林子里砍了一群灵兽后,他忽然反应过来心里那别扭的感受压根就不是失恋,倒更像是一种孤独。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为啥这么喜欢那个叫花灵媞的女人,这种喜欢好像无关情情爱爱,而是因为那家伙根本就和自己是同一种货色。
    他发现只要自己和花灵媞相处起来,心中就觉得特别平静,因为他们两人的意识在心理层面是想通的,好像他很多在别人看来离经叛道的反应,花灵媞一眼就能理解,所以他才觉得舒服,很和谐。
    然而有一天,这种舒服的感觉突然就消失了,就在两人分开后,他这种状态便戛然而止,又恢复到了过去那种要和蠢人相伴的状态,就让他很是浮躁。
    这种感觉还特别彷徨,就像是草原上原本奔腾着两只鹿,突然一下分道扬镳,两个同伴要为着各自的目标跑向两个方向,其中有一只鹿孤身一人,就会觉得失去安全感,内心只留下迷茫。
    所以他才明白其实这并不是爱情,也不是亲情或者任何情,它更像是人类基因中喜欢聚集的特征在作祟,物以群分人以类聚,用浪漫些的词儿形容,仿佛就叫做知己。
    对,花灵媞那臭家伙貌似就是自己的知己,感觉有点儿悲剧,但并不排斥。
    于是他在和这个知己分开的日子里过的挺空虚的,竟是时时刻刻都在想她,不带任何旖旎的想念,想请这家伙喝杯茶的想念。
    所以当他回到辟心谷,后来又得知自家爹要来这玄清宗,当场便死乞白赖硬蹭着跟了过来。
    一路上他们也算是披荆斩棘,应付着宛如神经病发作一般的狂灵兽,花了比以前困难得多的精力,才到达大名鼎鼎的繁花门下,他甚至还主动叫了门。
    他很兴奋,一想到又可以见到那女人,他就恨不得摸索出个瞬移的功法,眨巴眼儿便站在那人的跟前,好重新找到一种类似“归队”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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