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如同浓稠的墨砚,深沉的化不开,柳涵雨的房间空荡的让人害怕,床上的铺盖在现在个炎热的季节里,还是冬天的,屋里几乎没有别的摆设,冬日用的炭盆还摆在屋里中间,那里面黑漆漆的、空洞洞的。
    柳涵雨坐在桌旁,桌上的蜡烛散发着若有若无的光,偌大的房间里只燃着这一支蜡烛,半死不活的烛光映照在柳涵雨憔悴的脸上,她整个人如同被掏光了魂魄,呆呆的坐在那里,眼神空洞的盯着前面的地面。
    她眼窝深陷,嘴唇苍白起皮,她的呼吸突然急促起来,然后开始剧烈的咳嗽,直到嗓子里泛出一阵腥甜才停下来,她木讷的看了看刚刚用来捂嘴的手帕,那白色的手帕上面是一大团的鲜红。
    嘎吱一声,那扇落了灰尘的门被人推开,一只穿着蜀绣缎面鞋的脚踏进来,“夫人今日可好呀~”一女子尖细的声音响起,充满了这空荡荡的屋子。
    柳涵雨此时才有了反应,抬起头,来人正是刘晃的妾室孙氏,孙氏着一身正红色撒花烟罗裙,一身正室夫人才能穿的正红色此时在这个屋里显得格外显眼。
    柳涵雨看着孙氏,没有一点表情,她早就习以为常了,嫁到刘府数月,除了刚进门几日她有过几天安生日子,之后便是这个女人对自己无尽的折磨。
    孙氏是刘老夫人娘家的女儿,所以不只是刘晃,刘老夫人也对她格外的宠爱。一个月前柳涵雨便被囚禁在了这个院子,孙氏不会有这样大的胆子,这一切肯定有刘晃的授意。
    “来吧,夫人,这是今日的药,为了病能早日好,夫人还是趁热喝。”孙氏脸上带着一丝鬼魅的笑容道。
    每天孙氏都会给柳涵雨送这一碗不知放了些什么的药汤,开始柳涵雨还抵抗着不喝,孙氏便找了几个婆子来,只要柳涵雨不喝就会由这些婆子将药灌着她喝下去。
    柳涵雨看了一眼桌上那晚黑漆漆的药汤,端起来,一饮而尽。她现在很清楚那是什么东西,因为喝这东西她在慢慢消瘦,近日开始咳血,这肯定就是毒药了,只是这毒药发作缓慢,而且要日日都喝才行。
    孙氏见柳涵雨将药喝尽了,面上掩饰不住的笑意,出生好又怎么样?做正室夫人又怎么样?现在还不是她手中的玩物,只要自己高兴,想让她死,她就要死。
    等孙氏走出去,柳涵雨的眼泪止不住的从眼眶中跑出来,就这样吧,她这样想着。反正活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她好恨,恨自己无能,自己没有勇气,居然让事情发展到这种无可挽回的地步。
    ......
    正值正午,烈阳在院子中跳着激烈的舞,所有的一切在此时都奄奄的,园子中没有一个人,负责洒扫院子的丫鬟都避开这个炎热的时候,苏忆儿顶着烈日站在花园假山旁。
    “要想侯爷的心回到夫人身上,就要狠一点,夫人就是太善良了,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高倩的这句话一直在苏忆儿的脑中回荡。
    苏忆儿的丫鬟红烛一直掂着脚向那边望着,忽然她好像看见了什么,眼里一下子亮了起来,转而低声对苏忆儿道:“夫人,她来了。”
    这样热的时候白羽本来不想到外面来的,惊鸿阁种着许多纳凉的树木,又加上有个小池塘,很是凉快。但苏忆儿说派了人来,说是有事相商,约白羽到园中假山旁。
    有事要约在假山旁?这苏忆儿定是不怀好意,但白羽还是决定去,她倒要看看苏忆儿葫芦里买的是什么药,这世上还没有让白羽害怕、退缩的事。
    “你来了?”苏忆儿面色阴沉。
    “不用绕弯子了,有话就直说吧。”白羽见苏忆儿的样子,这是要当面撕破脸了,言简意赅的道。
    “我哪里敢有什么话?我不如你诡计多端,不但使狐媚计量勾引侯爷,如今又将管家权夺了去,今日找你来,就是告诉你,我苏忆儿也不是好欺负的。”苏忆儿说着眼眶就红了,白羽还是第一次见放狠话,放的自己委屈起来的。
    白羽听了苏忆儿这话丝毫不气,面色如常,不急不慢的道:“你别忘了,你说我夺你的这些,原本就是属于我的,在你来之前,我才是这侯府的正室夫人。”
    “你!”苏忆儿怒火攻心,忽然她想到高倩的话,于是缓和了怒火,“多说无益,我今天就让你看看,侯爷心里到底有谁。”
    苏忆儿递给红烛一个眼神,红烛立马接收到,向着冷墨轩所在的青松院跑了过去,一边跑一边高声喊着:“杀人了!柳氏要杀夫人!”
    怪不得苏忆儿要和白羽在这里见面,这个地方不会引人注意,却又能在发生事后第一时间让人看到该看到的。
    苏忆儿一咬牙,嘴角带上一丝鬼魅的笑容,快速的拔下自己头上的银簪,那银簪一端被磨得极尖,苏忆儿握紧银簪,向着自己的腹部戳了过去。
    原来是要玩陷害,白羽反应极快,一把抓住了苏忆儿握着银簪的手,苏忆儿万万没想到白羽反应会这么快,她挣扎了一下,发现根本挣脱不开,她彻底慌了,这里离青松院只一墙之隔,来不及了。
    “和我赌狠?你找错人了。”白羽阴寒的道,说完手上使力,将苏忆儿的手按向了自己的腹部,尖利的银簪,轻而易举的扎入了白羽的身体。
    苏忆儿彻底傻了,尖叫了一声松开了簪子,向后跳去,“你......你干什么?”苏忆儿颤抖着道。
    白羽低头看了一眼扎在自己腹部的银簪,那簪子近一半都扎了进去,周围渗出血来,白羽抬起头,对苏忆儿笑了笑道:“我自然是做你原本想做的事了。”
    这一笑,笑的苏忆儿毛骨悚然。
    冷墨轩还在想着苏忆儿这是演的哪一出,跟着红烛来到假山旁,却看到白羽倒在地上,腹部扎着一根银簪,这一瞬间他什么都顾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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