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迁和石建两个人听到了曹真的话语之后都是不约而同的有些懵了。
    他们两个也不知道自家的这位上军大将军这是怎么了。
    难不成还有什么事情让他都感觉到了害怕不成么?
    曹真作为一员在中原大地上征战二三十年之久的老将了。
    他是真正做到了泰山崩于前而毫不色变的那个上军大将军,那个曹家的精锐,那个纵横天下的曹真曹子丹。
    但是他们两个人可以发誓,刚刚他们眼中的曹真,那就是害怕了!
    不过此时两个人也顾不上什么去纠结曹真是不是真的害怕了,也顾不得曹真是不是真的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既然上峰命令自己去找曹仁将军,那么他们此时趁着自己还有机会去到曹仁身边,当然要最快速度冲过去。
    “末将遵命!”两个人几乎异口同声的大喊了一声。
    “你们记住,速去,速去,动作一定要快!”
    这就是曹真对他们两个的交代,而他们也就是要用尽一切的办法,在大战开始之前来到他们的前任主将曹仁的身边。
    “末将明白!”石建再次大吼了一声,然后朝着曹真躬身行礼,“上军大将军大可放心,若是我等不能保护好曹仁将军,那便将我二人的头颅拿了下来便是了!”
    看着这两名曾经曹仁麾下最为悍勇莽撞和最为机灵的两员大将,曹真的心里也算是稍稍的放松了一些。
    “莫要多说了,尔等快去吧!”曹真一句话,便让他们带着自己的本部士卒,然后快速的抄小路朝着濡须口战场上而去。
    看着他们两个人飞奔而去,曹真也努力的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
    刚刚听那斥候禀报,曹仁看上去是一路顺风的局势,但是实际上他已经有些太过于骄傲自大了,而去那濡须都督朱桓,在曹真的眼中似乎还有这些许的诱敌深入。
    就算那朱桓乃是一个傻子,那他身边的那些人难不成都是傻子不成。
    虽然说朱桓的身边和那曹仁身边一样,都是一批名气不显的家伙。
    骆统,严圭,周邵或许他们未来可期,但是现在至少那是真真儿的相当没有名气的。
    可是就算他们再没有什么名气,能够被孙权将他们扔到朱桓的身边,一起抵抗曹仁,这可是一个十分重要的事情。
    那就是他们的能力不会差,至少在孙权他的眼中一定是这个样子,若是真的就小看了他们这群人,这是要人命的!
    而且现在在曹真的眼中,曹仁此时就是完全不将他们放在眼中了,曹仁现在的这幅模样,那就是十足十的目中无人了。
    兵分两路,一路攻打濡须城,另外一路竟然是要直接在驻扎在濡须的江东水军的环视之下,直接攻打中洲,这种事情别说他们这群人,便是曹真和曹休麾下所有人加一起都不敢这么干。
    至于为什么,这个太冒险了,太冒险了一些!
    一想到这里,曹真的脑子就不由的有些发胀,此时他觉得他对于江东的这些人实在是太过于陌生了。
    和他在江陵对战的那个朱然就是一个惊喜,当初他敢于直接攻打南郡的中洲坞堡,说白了就是他知道诸葛瑾不是自己的对手,潘璋和韩当等人都是老将,大家到底什么水平,谁都知道谁。
    所以知己知彼之下,他一个人算计了南郡所有的江东大将,不但占据了中洲坞堡,让所有驰援江陵的众多江东士卒都无法奔赴江陵了,同时也让江陵直接陷入了孤立无援的境地。
    这个时候,本来曹真的打算真的是将江陵这座重镇直接拿回来,然后从江陵,新野再次构建防线,这样的话,他便能够让夏侯尚用十年的时间慢慢的蚕食荆州。
    只不过,最后他小觑了朱然这个家伙。
    在此之前,他对于朱然的几乎没有什么印象,唯一让他知道的那就是在建安二十二年,他的义父曹操直接带着大军兵出濡须口,然后朝着江东进攻的时候,朱然曾经在大坞以及三关屯备军,不过到最后他都没有动手,所以曹真也不知道他的能力。
    后来再知道他,就是对战关羽了,朱然和潘璋两个人斩杀了关羽,这件事一度被闹得沸沸扬扬的,很多人都说江东出名将,但是那场战斗在曹真看来,颇有些不光彩罢了,就和当初周公瑾被曹仁将军击败一样,凭借的不是双方的能力,中间影响他们胜负的因素,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但是当文钦将那个校事府的“判官”带回来的情报拿到手里之后,他就彻底放弃了围攻江陵这件事,或者说,至少他放弃了这件事。
    在“判官”的情报之中,有着详细的江东南郡众将的信息,除了韩当,潘璋,诸葛瑾这群老将之外,还有的就是朱然这个让他头痛不已的家伙的所有信息。
    在这里就不得不说校事府的情报能力是真的很厉害,从那封请报上,他几乎能够看到朱然的过往一切。
    兴平元年,当时还是叫做施然的小家伙被收到了朱家的门下,然后改名字称之为朱然,为了让他改变姓氏,上至孙策,下至丹杨郡诸多官吏都要用羊酒为礼,招待施然,这才让他决心改变姓氏。
    从进入朱治身下之后,便一直跟在孙权的身边,和孙权一起,收到最正统的教育,也是最好的教育。
    建安五年之后,孙权承继孙策统领江东,任命朱然为余姚长。后又被任命为山阴令,加折冲校尉,带领着足足五个县的兵马和政事。
    但是仅仅是这个还不够,朱然在江东颇有治军之能,这让孙权十分的竟然,然后在短短的数年之间就彻底的进入了江东众人的实现之中。
    孙权对他的才能感到惊讶,分丹杨为临川郡,以朱然为太守,并且允许他募兵马两千,这已经算是极大的殊荣了。
    而他也没有辜负孙权,那个时候的临川郡正好赶上了山贼横行,百姓民不聊生,那些山贼往来呼啸,不断的在临川郡之中杀人劫财,然后等到江东大军出动的时候,他们就遁入山林之中。
    但是朱然在接管了临川郡之后,只用了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就将那些山贼或招降,或剿灭,或驱逐,总之他只用了一个月就直接将这个祸患给平定了。
    (《三国志》:然尝与权同学书,结恩爱。至权统事,以然为馀姚长,时年十九。后迁山阴令,加折冲校尉,督五县。权奇其能,分丹杨为临川郡,然为太守,臣松之案:此郡寻罢,非今临川郡。授兵二千人。会山贼盛起,然平讨,旬月而定。)
    之后就是建安二十二年,他第一次从江东内地转到对外征战上,也是第一次带领士卒对阵他们曹氏。
    虽然他没有得到什么实际的公绩,但是他却是得到了认可。
    也就是从这里,曹真才算是看明白,江东为什么让他感觉这么的怪异,并不是因为江东没有名将却是能够生存这么久,而是因为孙权真的很能够隐忍。
    别人都恨不得将他们最强壮的士卒,最厉害的名将放到边疆,从而震慑敌人,但是孙权偏偏返其道而行之,仗着长江直接将江东变成了与世隔绝之地。
    不仅仅如此,他还在江东,用那些山越和山贼以及黄巾余孽大型练兵,讲各个他认可的将领扔出去,然后不断的用那些人历练他们,直到他们足够优秀了,他们才会被放出来。
    这也就是为什么在双方已开战,突然出现了这么一群家伙,江陵守将朱然,濡须都督朱桓,还有这个在自己不远处的,差点就生擒了刘玄德的孙桓。
    这群或年轻或年老,但是都没有什么名气,偏偏还颇有些手段的将领,就这么一个接着一个的冒了出来。
    此时曹真可以保证,那个正在攻打濡须城的大司马曹仁,绝对是没有看过有关于江东众多将领的任何情报,否则他绝对不会如此大意。
    凭借孙权的眼光,他绝对不会真的放一个籍籍无名,并且没有任何能力的家伙,去防范濡须这个重要之地的。
    “文钦!”曹真此时能够想到也只有文钦了,“你想办法联系到你身后的那位判官,本将有要事要问他!”
    文钦不知道曹真是怎么了,突然要见韩龙,但是他知道这件事很重要,看他的脸色就知道了,很重要。
    “上将军放心,我会尽快的!”文钦点了点头,然后快速的跑了下去。
    曹真看着文钦离开之后,这才再次将目光转向了那横江坞的方向,他出兵一定要看准时机,若是早了会让他们曹军下不来台,可若是动手晚了或许就没有用处了。
    所以这个度,非常难以把握,只有得到了朱桓的所有信息之后,他才有机会,才能有办法算出来,自己什么时候动手合适!
    “来人!”曹真再次大吼一声,让两个斥候来到了身边,“在派出两队人马,去白帝城附近,记住了,他刘玄德的消息,就算得不到具体,但是大概的消息一定要告诉我,身体如何,见了什么人,有没有医者进去,去了多久,都要告诉某家!”
    “诺!”两名斥候听到之后赶紧领命而去。
    将所有的一切都安排妥当之后,曹真也只能静静的等待了,在自己要等待的人到来之前,他能够做的,也不过尔尔了。
    韩龙出现的时候已经是第五天了,此时三月已经过了半了,曹真的心情也是十分的焦急了。
    “上将军抱歉,因为洞口的距离太远,而且江东派遣贺齐等人进入洞口战场,并且有大批量的战船出没,一时之间竟然被拖住了手脚!”
    韩龙知道,若不是特别着急的事情,这位上军大将军绝对不会主动来找自己的,恐怕是真的出事了。
    曹真看着韩龙,也没有和他继续啰嗦寒暄,十分直白的说道,“朱桓的所有信息,告诉我,立刻,马上!”
    朱桓乃是江东的三路统帅之一,自然是重中之重,韩龙为了他的信息那也是着实废了一番心思。
    “朱桓,表字休穆,乃是吴郡吴县之人,是江东四大家族之中朱家的旁系,但是和孙家却是世代交好,所以不被朱家所待见。
    建安五年,孙权掌权之后,将朱桓启用,最初为余姚长,当时余姚正在闹瘟疫,疫病横行,百姓死伤无数,再加上当地的盗贼和匪患,可以说得上是民不聊生,有消息说,当初让他去当余姚长,乃是朱家的意思,是朱家想要借刀杀人。
    但是朱桓做得很好,他因为担心粮食和谷物因为减产而涨价,所以将所有的事情都按下,然后让麾下的亲信亲自去请了大夫给他们那些病人好生诊治,同时亲自带着饭食粥食送到那些百姓的口中。
    也正是因为如此,瘟疫被很快的压了下去,同时粮食和谷物虽然减产但是价格,却是没有收到什么增长,也没有让百姓再次雪上加霜,为此孙权将他任命为荡寇校尉。
    荡寇校尉本来是有两千人的兵力,但是孙权同时让他整合吴郡和会稽两个郡的军事,同时让他招揽那些已经被打散的士卒,还有剿灭两个郡的各路盗匪。
    朱桓只用了一年的时间,他就将这两个郡的匪患给基本控制住了,同时他荡寇校尉的麾下,也已经有了足足的一万人,而且这一万人对他还是那般的忠心耿耿。
    不过从建安五年到建安二十四年,这十九年的时间他真正的职位一直是余姚长,也就是说他在余姚足足任职了十九年,这十九年之中,他一度被冷落,甚至得了疯病,不过因为救治及时,却是没有让他留下什么后患,到现在为止,身体一直是很好的!”
    (《三国志》:朱桓字休穆,吴郡吴人也。孙权为将军,桓给事幕府,除馀姚长。往遇疫疠,谷食荒贵,桓分部良吏,隐亲医药,飧粥相继,士民感戴之。迁荡寇校尉,授兵二千人,使部伍吴、会二郡,鸠合遗散,期年之间,得万馀人。)
    韩龙喘息了一下之后继续说道,“建安二十四年,周泰因为重病,实在是不能独立在濡须都督军事,所以朱桓就被孙权派到了濡须,协防周泰这个濡须都督。
    不过很快,周泰的病情加重,无奈之下他只能退到后方,然后安心养病,此时的濡须都督,虽然没有明示,但是几乎可以确定那就是朱桓他这个人的了。
    这个濡须都督一干就是干到了现在,在曹仁将军出现之前,他这个濡须都督做的也是有些无趣,这些年并没有任何的公绩在身上,而且不久之前的刘备东征,江东出动了绝大多数将领和士卒,但是没有动用朱桓。”
    听到这里,曹真也算是对朱桓有了很大的了解了。
    “在一个地方任职了足足十九年,可是这般仍然没有任何的不满,这种隐忍和韧劲儿,天下罕见啊!”这是曹真对于朱桓的第一个印象。
    “疯病也是情有可原,十九年在一个地方,若是没有办法改变,心中压抑,难免变得有些疯狂,但是他居然能够痊愈,说明这是一个十分心狠的家伙,他敢于去正视自己和这个现实,厉害!”这是曹真对他的第二个印象。
    “隐忍,韧性足,疯狂!”这是曹真对于朱桓的性格总结。
    “你刚刚说的这些,可曾告诉了大司马?”曹真看着韩龙,有些紧张的问道。
    “关于各路江东统帅以及将领的情报信息,我等全都都送到了你们各自的手中!”韩龙先是说了自己的职责,然后补充了一句,“但是曹仁将军似乎是直接将给他的情报扔了!”
    听到前一句的时候,曹真仿佛让自己的心落下去了,但是听到后面的时候,他感觉自己整个人似乎都进入了深渊之中。
    “你知道濡须城的大战什么时候开始么?”曹真现在已经不能寄希望于斥候了,因为压根就来不及。
    “若是上将军担心濡须城的战事,那么可能已经来不及了。”韩龙看着脸色大变的曹真无奈的说道,“在我赶过来的时候,已经得到了关于濡须城的消息,此时的濡须城应该已经开始打起来了。”
    “砰!”
    曹真一拳锤在了桌案上,然后愤怒的大吼了一声,“废物,废物啊!”
    此时的濡须城,的确是如同韩龙说的那样,大战的战火已经燃烧起来了。
    这一次曹仁再次用了老办法,因为不想听到蒋济不停的在自己耳边鼓噪,所以就直接将他再次派到了羡溪之地,然后还是老样子逼得朱桓不得不分兵去救援。
    但是这一次,曹仁却不再只是试探那么简单了,当朱桓分兵去救援羡溪的时候,早就已经藏好的曹泰,直接带着麾下的大军冲向了不远处的濡须城。
    此时朱桓麾下的大军已经分兵去救援羡溪之地了,而曹泰的大军已经兵临城下,至于那些派出去的援兵,当朱桓想要将他们追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来不及了。
    这一次,曹仁再次占据了先机。
    此时朱然因为再度派遣援兵去了羡溪,跟随他驻守濡须城的只有不要五千人马,这就是让人要命了,因为曹泰麾下此时已经不下数万人了。
    本来还没有这么多,但是因为加入了高迁和石建两个人和他们麾下的那些士卒,这一下子曹泰的麾下就多多了。
    数万大军直扑濡须城,朱桓的麾下已经完全懵了,此时他们能够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请求自家都督,去像水军求援,希望他们能够走水路进入濡须城,和自己等人一同抵抗曹军。
    但是这个要求,直接被他们的都督朱桓拒绝了。
    朱桓为了让自己的麾下再次充满信心,所以朝着他们大肆的鼓舞了起来,说了很多很多,不过最后众多江东将校总结出来之后,就是这么几句话罢了。
    “凡是两军对阵,胜负在于将领的能力,而不在于士众的多寡。你们听闻曹仁的用兵,怎么能和我朱桓比呢?兵法所说防守方只需半数兵力就可以抵挡数倍敌军,这指的是平原作战。
    没有城池作为守备的情况下,胜负取决于士众是否勇敢、进退是否一致。现在敌方的曹仁既没有指挥才能也不勇猛,况且他的士卒十分胆怯,又千里迢迢,长途跋涉,人马疲倦困乏。
    我朱桓和诸位将军,一起据守高大的城墙,南面濒临大江,北面倚靠山陵,以逸待劳,以主制客,这正是百战百胜的战局。即使曹丕亲自前来,尚且不用忧虑,何况只是曹仁之辈呢!”
    这几句话总结出来之后,众多朱桓麾下的江东将校虽然很喜欢自己的将军,也是很信任他,但是他们真的很想问一问,朱桓你到底是又多大脸来面不改色的说完了这些话的。
    兵法云,攻城之战的确是需要十倍才可强攻,但是现在难不成他们还不是十倍的差距么?他们只有五千人,需要防范的可是不下五万之中的曹军啊。
    再说了,曹仁没有指挥才能,曹仁麾下的士卒十分的胆怯,千里迢迢,长途跋涉,还有人困马乏。
    江东的这些将校真的是想要问问自家的这个都督,他到底是从哪里看出来了,曹仁算得上是曹氏仅存的老牌名将了,一生南征北战,不知道对付过多少强敌,便是周瑜都督都被打败过。
    至于曹军胆怯,此时真正害怕的似乎是他们江东大军,而且千里迢迢,人马困乏,双方在濡须这一块都已经打了快半年了,虽然大家一直压制着经历不动狠手,但是此时可不是说曹军累了。
    濡须城十分的险要,难免是长江,北面是高山,这种局面让他们只需要防守一方也就够了,所以说这是实话,但是直接就看不起对面的曹军甚至看不起曹丕,这就让麾下的士卒们,十分的看不懂了。
    (之前那可不是作者给朱桓瞎编的,而是朱桓真的扯过这种犊子,就在曹仁大举攻打他,双方兵力十分悬殊的时候,他这么扯得犊子。
    《三国志》:黄武元年,魏使大司马曹仁步骑数万向濡须,仁欲以兵袭取州上,伪先扬声,欲东攻羡溪。桓分兵将赴羡溪,既发,卒得仁进军拒濡须七十里问。桓遣使追还羡溪兵,兵未到而仁奄至。时桓手下及所部兵,在者五千人,诸将业业,各有惧心,桓喻之曰:“凡两军交对,胜负在将,不在众寡。诸君闻曹仁用兵行师,孰与桓邪?兵法所以称客倍而主人半者,谓俱在平原,无城池之守,又谓士众勇怯齐等故耳。今仁既非智勇,加其士卒甚怯,又千里步涉,人马罢困,桓与诸军,共据高城,南临大江,北背山陵,以逸待劳,为主制客,此百战百胜之势也。虽曹丕自来,尚不足忧,况仁等邪!”
    这种大话说出来,当初的曹仁很狂妄,那朱桓比之是更加的狂妄,不过如果看他后面的战绩的话,似乎又说得通了。
    朱桓并不是依靠这些话就能让那五千江东士卒对阵那些十倍于自己的曹军有信心了,而是能够合情合理的引曹军深入,换句话说,他就是要诱敌深入!)
    朱桓的话不知道怎么就传播出去了,不单单传到了江东的大营之中,便是曹军哪里,也已经是传遍了。
    正在带着大军奔赴濡须城,此时听到了这些话之后顿时大怒,刚刚被赶回来的蒋济劝住的想法,再次冲了出来。
    “大军止步!”曹仁一声大喝,然后让众多的曹军停下了脚步,“常雕,诸葛虔,王双!”
    曹仁直接点了三个人的名字,然后让刚刚缓了一口气的蒋济,直接感觉自己的心脏有些抽搐起来。
    “大司马不可啊!”蒋济听到这三个人的名字之后,他就知道这个家伙想要干什么,还是奇袭中洲,直接将中洲的朱桓等人家眷老小全都拿了来,然后要羞辱朱桓等人。
    但是濡须口和南郡可完全不一样,南郡好歹还算是内陆,虽然环绕汉水的,但是环绕汉水代表着什么,代表着他内陆没有多少水,所以曹真带着他的步卒以及他的水军可以肆意的在南郡动手。
    但是濡须口不行,这里水道纵横,虽然这么多年,曹军已经生生的在这个水路纵横的地方打出来了一块陆地,可以直接攻打濡须城,从而避免和江东水军交锋。
    但是这个前提是规规矩矩的攻打濡须城,而不是去打什么中洲,濡须口的中洲是哪儿?那里可是水道交错的地方,一个不慎,直接就被江东的水军包圆了!
    “蒋济!”曹仁压根就不等蒋济张嘴,直接就一声怒吼打断了他,“如今濡须城危在旦夕,我大军一到,顿时便会被攻破,此时江东水军安能不去协防濡须城,哪里能够顾得上那中洲之地,你莫要再在这里多说废话,扰乱军心了!”
    蒋济刚刚要说的一肚子话,都被曹仁的这一顿臭骂给骂没了,最后张了张嘴,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看到蒋济这个烦人的家伙,终于学会了应该如何闭嘴,曹仁满意的冷哼了一声,然后将目光转向了赶过来的几个人。
    “常雕为主将,诸葛虔,王双为副将,予尔等五千兵马,乘坐本将麾下所有油船和轻舟,直接扑向濡须城的中洲,尔等且记住,务必要将朱桓等人的家眷全数给我拿来!”
    “末将遵命!”常雕和诸葛虔以及王双三个人异口同声的说道,他们乃是曹仁麾下的大将,他们没有蒋济那么多的心思,也不想听蒋济说的那么一大堆的废话。
    他们三个和曹仁的想法是一样的,他们都是曹氏的大将,成天在战场上,每天面对的都是狂风骤雨一般的攻击,随时都有可能直接死在哪一支流失之下,出来打仗,哪里有十足把握的事情,既然都是犯险,现在这么做那也未尝不可!
    看到三个人直接就这般痛快的同意了,蒋济心中的那一抹不安的感觉就更加的严重了。
    “将军....大司马...”蒋济还想再劝说一番,但是被曹仁那凶狠的眼神猛地一瞪他,便将要说的话都收了回去。
    曹仁吩咐完中洲之事便再次将目光转向了大军,就在他想要再次带着大军直接冲向濡须城的时候,他的儿子曹泰突然站了出来。
    “父帅稍慢!”曹泰突然的站出来让他停下了动作,脸色不善的看着自己的这个儿子。
    曹泰和蒋济关系想来很好,颇有一些亦师亦友的感觉,若是在之前或许曹仁还会觉得这是一件好事,但是现在自己十分的反感蒋济,若是他这个儿子再敢向着蒋济说话,他一定不会客气。
    看着那么犀利的眼神,曹泰也是有些虚的,不过再想了一番之后还是努力的让自己也镇定下来,朝着自己的父亲拱手说道。
    “父帅,刚刚那朱桓如此欺辱我等,竟然还敢欺辱陛下,此等人定然应当千刀万剐,但是若是这等跳梁小丑都让父亲亲自动手,那岂不是太便宜了他,不如就让儿子前去,也好让他看看我曹氏子弟的风采!”
    曹仁本以为这个家伙是为了劝说自己放弃攻打中洲,未曾想到,这个儿子这般懂自己的心意,他也转念一想,正该如此,一个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的小辈,竟然敢这般的小觑自己。
    若是由自己亲自动手,那岂不是便宜了他,不如就让自己的儿子动手,让他动手才更加的合适。
    “你说的对,这等无知小辈怎配某家亲自动手将他斩杀,今日权且将大军交给你,高迁和石建二将也在你身边,那濡须城不过只有五千人马助驻守罢了,吾儿定然可以一战而下!”
    “父帅放心,孩儿定然不会让父帅失望!”曹泰一看曹仁答应了自己,哪里还有什么犹豫,立刻就躬身行礼,将这件事应承了下来。
    最后曹仁从下做出了决定,派遣其子曹泰突袭濡须城,又派遣将军常雕督领诸葛虔、王双等人,早晨乘坐油船另外袭击中洲,而曹仁自己则是亲自率领一万人留在橐皋,作为曹泰等人的后援。
    对于这种做法,蒋济纵然是有着再大的意见,也不能够再改变他的心意了。
    最后蒋济也只能留下一句“吴军占据西岸,将战船列于上游,如果分兵进攻位于下游的沙州岛,无异于自取败亡危险。”之后就不再多管这件事情了,他已经看出来了,此时这个曹氏的大司马曹仁,已经不是当初那个纵横天下无敌手的曹仁曹子孝了。
    (《三国志·魏书·蒋济传》:黄初三年,与大司马曹仁征吴,济别袭羡溪。仁欲攻濡须洲中,济曰:&贼据西岸,列船上流,而兵入洲中,是为自内地狱,危亡之道也。&)
    濡须城里面的朱桓听说了曹泰前来带着大军攻城之后,不由的轻笑了一声,脸上的表情那也是更加的不屑了起来,甚至还晃晃悠悠的回到了自己在濡须城的府邸,告诉麾下,等到曹泰攻城的时候,再去叫他。
    众多士卒刚刚因为听到了曹仁没有亲自前来而感觉到了一阵放松,但是看到自家主将这般的随意,顿时将刚刚放下去的心,再次提了起来。
    “这....朱桓将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看到朱桓离去之后,众多江东将校都有些不知所以的感觉,一个个的面面相觑。
    其中一个对朱桓了解颇深的校尉,轻咳了两声,然后轻声说道,“哎,你们不知道,曾经咱们的这位朱桓大人,在余姚的时候,可是有过疯病的啊,虽然说是被治好了,但是这种事....哎!”
    那校尉的话顿时吸引了无数的目光,然后一群人聚集在一起互相讨论着这件事情。
    朱桓得了疯病这件事虽然不是什么隐藏极深的秘密,但是也不是那么的被人所熟知,所以众人只是你一言我一语的就将这件事给大概“猜”了出来,然后众人再次看向朱桓离开的方向,眼神都不对了!
    “你说,这次咱们能够守住么?”一名校尉突然轻声说了起来,“现在咱们只有五千人,而曹军....”
    “都是都督,显得没事非要在羡溪驻兵,哪里有什么用,就是一座孤城,出了什么事情还得我等派人去救,和之前一样就守住濡须城一个地方难道不好么!”
    “这不是因为有疯病么?一下子就疯了!”不知道是谁突然阴阳怪气的说了一句,然后一下子这里的气氛就冷场了,之后他们就沉默的各自散去了。
    等到所有人都离开之后,一个身影没有回到军营,也没有走上濡须城的城墙,而是在城中左拐右拐的来到了一座府邸面前,正是朱桓在濡须城的将军府。
    “将军来了,就快进来吧,都督等你很久了!”那人刚刚出现在门口,大门就被人从里面打开了,一个老人轻车熟路的将他领了进去。
    那人看样子也不是第一次出现在这里了,进去之后也是没有任何的不适应,一路跟着老人的身后,就来到了朱桓将军府的大堂之中,在那里他看到了早就等候多时的朱桓。
    “末将参见都督!”那人一见到朱桓直接就拜了下去,十分的痛快,十分的自觉。
    “起来吧,那些人怎么样了,可是按照我等的计划在做的?”朱桓在主座上静静的坐着,似乎对于面前的这个人没有的想法一样。
    “都督放心,他们听到都督有疯病之后都是一阵惊讶,现在已经完全不相信都督了!”
    “既然如此,那就盯好了他们,等到适当时候,你就去投降曹泰!”
    “小人明白!”那校尉说完之后就沉默的离开了。
    等到那校尉离开之后,朱桓的身后屏风后面也转出来一个人,正是此行朱桓的副将之一,江东偏将军严圭。
    此时的严圭满脸都是严肃,看向朱桓的眼神也是十分的肃穆,朝着这个自己并不是很喜欢的濡须都督躬身行礼,“都督,濡须城里面的事情也都已经安排好了,只要曹军敢进城,立刻就能让他们生死两难!”
    “嗯,那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了,记住千万小心!”
    “诺!”严圭领命之后就要离去,但是在离去之前他听到了朱桓的另外一句话,“记住,必要的时候,千万不要在乎伤亡,也不要在乎会不会误伤到什么人,我要的只有胜利,你明白么!”
    严圭听到这句话,不由的猛地打了一个激灵,然后咬了咬牙,躬身说道,“末将明白!”
    这次说完之后,他再离开就没有人阻拦了,等到严圭也离开之后,朱桓的头,慢慢的抬了起来,若是有人此时看到他,一定会被他的这个眼神给吓坏了的。
    从眼眶到眼珠全都是红的,惨烈的那种红,若是说韩龙的红是妖异,那么朱桓的这种血红,那就是疯狂,无比的疯狂。
    此时的朱桓或许是因为四下无人了,或许是因为没有人在他身边看着他了,他的这种疯狂终于能够展露出来了。
    虽然能够看得出来,他的疯狂,仍然被他很努力的压制着,这一点从他用力的握着手中的陶碗就能看得出来,整个手背的青筋都爆出来了。
    “砰!”一声脆响,那只崭新的陶碗就被朱桓直接给捏碎了,然后朱桓一把握住了那爆裂的碎片,鲜血从他的手掌之中流淌下来,慢慢的,慢慢的变成血流。
    没有陶碗作为他的发泄,朱桓的疯狂慢慢的有些压制不住的迹象了。
    “吼!”低吼声从他的喉咙里面发出来,狰狞而有恐怖,此时他的身边若是还站着人的话,恐怕一定会被他的这种模样,发出对这种低沉嘶吼的声音吓住的。
    “咯吱~咯吱~”陶碗的碎片已经被他深深的握紧了自己的血肉之中,血液的流淌也越来越多,越来越快了,但是朱桓就像是没有丝毫的察觉一样,任凭自己的手掌变得鲜血淋淋,任凭自己的血液流淌到桌子上,流淌到地上。
    “呼!呼!呼!呼!呼!”
    突然朱桓猛地一泄气,然后张开自己的嘴,大口的喘着粗气,身体也不断的起伏着,脑门,后背,胳膊等等,都在猛烈的发汗,让他就像是被人从水里打捞上来一样。
    他的手掌也松开了,那陶碗的碎片,此时也已经完全都镶嵌进入了朱桓的手掌之中,突然被松开,却也没有落下来。
    知道过了一刻钟的时间,朱桓这才慢慢的恢复了正常,虽然此时他的眼睛仍然还是有着些许的红,但是已经没有之前的那种疯狂之色了,同样的是,他的手掌此时也没有那么紧绷用力了。
    “呼,这该死的病,还真是让人不舒服!”朱桓此时一边将自己手掌之中的碎片残渣抠出来,一遍低声的喃喃自语。
    朱桓这已经已经定下了计策,同时曹泰等人也都开始了他们各自的征伐,曹泰二话不说,直接带着大军就在濡须城下安营扎寨,他知道这是一场旷日持久的大战,他没有想着一鼓作气,若是朱桓真的那么好对付,孙权也不会傻傻的将他放到这里来。
    而曹仁麾下的三将,常雕,王双,诸葛虔三人直接乘坐着油船就冲到了濡须城身后的中洲,想要趁着江东大军顾不上他们从而直接打破中洲的坞堡,然后掳走朱桓等江东将校的亲属子嗣。
    一切,似乎都在朝着曹军更好的方向而去。
    只不过他们不知道的是,在常雕等人冲到中洲附近的时候,一直在长江护卫着濡须城侧翼的江东水军,迎来了一批客人。
    “骆统将军,您怎么来这里了?”水军将领乃是周泰之子周邵,此时他正在江东的战船上,看着突然出现的骆统,实在是不知道他出现在自己这里干什么。
    “周少将军,此次某家前来是奉了朱桓都督的命令!”说道朱桓的时候,骆统也是十分的为难,对于这个动不动就疯狂的家伙,他也是十分的有些头疼。
    “某家周邵,不是什么少将军!”周邵对于少将军这个称呼实在是有些喜欢不起来,“朱桓都督是有什么命令带来么?”
    “某家带着自己麾下的士卒,会跟着将军一起前去中洲坞堡,在哪里将魏将常雕等人截住,并且拖住他们!”
    听到了骆统的话,周邵的眉头立刻就皱了起来,他实在是看不懂现在的那个叫做朱桓的濡须都督了!
    “该死的,他真是一个疯子,他怎么想的,现在数万大军都在这里你知道么?那曹泰和他们后方的曹仁随时都会对濡须城发起总攻,现在朱桓都督居然想的是自己的家眷?”
    “这是朱桓将军的命令,我等听令行事就是了!”骆统直接安排自己麾下的人手士卒开始登船,“这里自然有朱桓将军亲自镇守!”
    “镇守,他拿什么镇守!”周邵也是跟在周泰身边多年的老人了,在濡须城他驻守了多少年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了,他跟着自己的父亲,和张文远打过,和曹孟德打过,和不知道多少魏军的大将交过手。
    但是从来没有一次,像这次一样打的这么憋屈。
    身为水军统领,没有丝毫的作用,眼睁睁的看着数万大军让朱桓东边派点,西边派点,生生的将四五万大军变成了不足五千人,用来驻守这座濡须城。
    而且现在,濡须城中似乎连五千人都没有了,作为朱桓麾下的几个大将之一,骆统的出现,直接带走了濡须城将近三成的兵力,这一下子濡须城中还有三千人就算是不错了。
    凭着三千人,再缺少了水军侧翼保护,濡须城还能不能保住,他周邵是真的不认为这个叫做朱桓的家伙可以保得住!
    “周邵将军,听令行事吧!”骆统并不算是一个多么收到朱桓看重的人,便是当初的周泰都不怎么喜欢这个学者。
    “你可要想好了,若是你这走了,某家觉得这濡须城恐怕就保不住了!”
    “某家知道!”骆统冷哼一声,“我等谁没有劝说过那位执拗的都督,但是谁能劝得动他,若是不去现在就斩杀了我等,你有什么办法?”
    周邵听到骆统这些话,脸色也是变得有些难看了起来, 不由的冷哼了一声,然后看着众多江东士卒已经上船了,便是直接冷哼了一声。
    “升帆,去中洲!”周邵也不再多啰嗦了,既然骆统都说到这份儿上了,那还有什么可啰嗦的。
    “走了!”骆统也不再多和周邵寒暄了,赌气般的带着自己的麾下去了自己该去的地方,一会儿他们就要在中洲,和那些突袭他们家眷的曹军开始了混战了,这个时候一定要好生休息。
    看着江东的战船离开,濡须城城墙上的朱桓和城下的曹泰都露出了一个笑容。
    曹泰看到江东战船离开,说明濡须城此时最多也就是那五千士卒,甚至可能连五千士卒都不够了。
    “江东军自取灭亡,如今竟然让水军离开,既然如此,这天赐良机我等安能放弃!”曹泰看到江东水军动向之后,没有任何的犹豫,第一时间就开始了整军,然后直接冲杀了过去。
    “大军,随某家杀啊!”
    曹泰不但长得和曹仁一个模样,那动起手来更是疯了一样,猛打猛冲的架势简直和他爹一个模子,此时的曹泰脸色就是这般的狰狞,这般的疯狂。
    朱桓看着冲上来的曹泰,也是冷哼了一声,“众将士,迎敌!”
    “诺!”
    随着朱桓的大吼,士卒也开始了回应,只不过这大声的应诺之中,总是能过让人感觉到,什么叫做“外强中干”。
    双方就这么十分突然的交上手了,曹军的疯狂随了他们的主将,江东的坚韧也是一如既往。
    只不过这次双方的进攻却是变得有些诡异了起来,没有试探,没有交锋,上来就是不要命的厮杀,双方似乎都豁出去了自己的性命。
    曹泰直接拿出了自己全部的实力,将所有的曹军都带了出去,朝着濡须城扑了过去。
    濡须城南北两面都是高山和大江,对于现在的曹军来说,根本就没有办法攻击,能够攻打的,也就是只有东边这么一面城墙。
    作为江东全力打造的这么一座城池,濡须城可以说得上是江东最为坚固的堡垒之一,可以说是江东最为重要的地方之一,城池高大,坚固。
    但是任凭他这么高大,这么坚固的城池,在将近十倍,乃至十余倍的兵力面前,那也是一瞬间就变得岌岌可危了起来。
    江东士卒射出弓弩的速度,远远的赶不上曹军冲锋的速度,曹军不断的攻打这座城池,不断的攀爬着城墙,让江东的士卒,心中有了浓浓的压力。
    “都督....”朱桓身边的一名亲卫此时来到了他的面前,“曹军攻打太急了,我等,我等快要坚持不住了。”
    “噗嗤!”那亲卫刚刚说完,就感觉自己的下腹一阵疼痛,然后低下头就看到自己的将军,自己的都督,用一把尖刀捅进了自己的肚子中,那只握着刀的手还在不停的搅动着。
    “都督....”那亲卫一脸的不敢相信,似乎是不敢相信到底为什么,为什么自己忠心耿耿,却是死在朱桓的手中。
    “噗嗤!”那亲卫最终还是没有等到朱桓给自己答案,短刀被朱桓抽了出来,他的尸体也摔在了地上。
    “再敢轻言投降者,死!”朱桓一声大吼,然后随着这一声大吼之后,一队手持大刀的士卒就出现在了这里,领头的就是偏将军严圭。
    此时偏将军严圭此时满脸都是肃然,手中拿着一把硕大的鬼头大刀,看着就是那么的狰狞恐怖,至于其他的士卒,也是和他一样的打扮。
    “看见他们了么?”朱桓走到严圭的身边,看着正在厮杀的江东士卒的背影,看似是自言自语,但是他知道那些士卒都能够听到,“他们的确是没有办法阻挡你们,但是他们却不是行刑队的全部,剩下的人手,都被本将安排在你们各自家中的附近!”
    这一句话说出来,朱桓肉眼可见的,面前的这些士卒,突然浑身打了一个激灵,就在他们忍不住要回头问问朱桓刚刚那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的时候。
    朱桓再次说了一句话。
    “濡须城保住了,尔等阖家团圆,濡须城保不住,尔等一样能够阖家团圆!”
    说完之后,朱桓就不再搭理他们这些正在奋勇厮杀的士卒了,直接转身就下了城墙,在离开城墙的时候,他看着严圭,轻声说了一句话。
    “若是他们失败了,就点火,让濡须城和他们的家眷共存亡!”
    朱桓离开了,但是其他人没有走,所有的士卒都没有走,不但没有走,正在城墙上厮杀的士卒,突然发了狂一样,冲杀了过去,朝着那些冲上来的曹军杀了过去。
    他们不怕死,更加的不害怕投降,但是他们却是害怕自己死后,自己的家人会收到牵连,这也是为什么很多人宁可战死也不愿意投降的原因。
    但是他们现在不单单是如此,就算他们战死了,濡须城没有保住他们的家人还是保不住。
    这种绝户的计策,让他们对于朱桓那是又惧又恨,但是也无可奈何,他们能够做的,那就是胜利,那就是保住濡须城。
    “用这个方法,就算保下来了濡须城,那真的合适么?”严圭看着面前一个个冲杀不停的江东士卒,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心里对于朱桓的感觉,那也是不知道该用什么感情来表达了。
    濡须城之中的五千士卒,让他直接将一千余人送了出去,送到了江东水军的战船上,然后去和中洲的常雕等人交战,之后自己带着这仅剩的这两千余人和曹军拼死一战。
    但是现在这才刚刚不到一天的时间,江东大军已经损伤惨重了,在严圭的眼中,或许江东大军能够再坚守一天两天,或者更长的时间,但是没有任何的区别,曹军冲杀过来,也不过就是时间你的问题罢了。
    但是严圭对于这件事并不是很在意,因为他和朱桓都在等待着这一天,都在等待着曹军攻打进入濡须城的那一天。
    当天夜里,曹军攻打了足足一天都没有攻入濡须城,无奈之下,曹泰选择了暂时的修整,看着那已经摇摇欲坠的濡须城城墙,曹泰露出了一个狰狞的笑容。
    就在曹泰想着要咋明天冲杀上去,然后将这个濡须城直接攻下来的时候,突然他的身边传出来一个惊叫声。
    “将军,您看,您看那边!”亲卫伸手指着远处的光亮,那是突然出现的光亮,或者说是...火光!
    中洲岸边,不久之前周邵带着骆统来到了这里,看着岸边正在拼命厮杀和拼命抵抗曹军的中洲坞堡。
    “周邵将军,现在你有什么想法?”骆统毕竟不算是正经儿的大将,他只能说曾经是一个名士一个学着,后来才开始弃笔从戎的。
    对于行军打仗,或许他不算失败,也算合格,但是至少他现在和周邵这种老将相比较,还真是差了不少的!
    周邵看着岸边的交战并没有太多的纠结,而是直接问了一个问题,“那位朱桓都督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让我等将他们拖住,然后尽量的制造出一些动静来。”骆统也算是十分的痛快,将朱桓的交代毫不犹豫就说出来了。
    “那就太好办了!”周邵看着那些交战的曹军士卒,脸上露出了一个冷笑,“来人啊,点燃火箭,给我将他们的船都烧了,一群什么都不懂的家伙,在濡须打水战,竟然敢用油船!”
    所谓油船是船外裹牛皮为装甲,牛皮上涂桐油,能更有效地防御矢石,这是曹魏最新研制出来的一种战船,相比较于江东现在正在流行的那些战船样式,这种油船最为坚固,对于箭矢和石弹的防御,那也是最好的。
    但是这种东西最后还被他们加上了重型武器“拍杆”,这种玩意儿加上防护箭矢最为重要的油船,那就是一种大杀器。
    远攻无效,在近距离攻击之下,油船装备了拍杆之后,能够避免双方近距离的冲杀和短兵相接。
    不过这种东西在江东的眼中,那就是一个个的笑话罢了,什么防御极强的油船,在战船上撒上桐油,他是觉得自己当年在赤壁之战失败的不够惨么?
    制作火箭的确是最为耗费时间,但是周邵在路上那么长的时间,哪里还能弄不出来火箭这种东西,在骆统说要让他和自己前来对战曹军的时候他就已经想到办法了。
    骆统看到那一群群的江东水军弯弓搭箭,然后一只只的箭矢被火焰点燃,并且快速的朝着曹军的那些油船射了过去。
    很快,江面上就燃烧起来了。
    这一下子,不单单打断了曹军的攻击,更是让濡须城下曹泰等人也看到了这一幕,这冲天的火光,这冲天的杀伐....
    “那是中洲?江东水军去中洲了?”曹泰不傻,看着那冲天的火光,“看来这朱桓还真是在乎他的亲属子嗣啊!”
    曹泰脸上先是露出了冷笑,然后才是些许惊讶,“不过他这么一座,的确是有些问题,常雕他们没有辎重补给,也没有堡垒可以防守,若是让江东士卒给堵在了中洲,这也不是长久之计。”
    亲卫看了看曹泰,然后使劲儿的点了点头,“您说的对!”
    “告诉士卒,今晚好生休息,明天,明天一定要拿下濡须城,然后就去支援那中洲的常雕将军!”曹泰直接定下来了,他们就要在明天直接攻破面前的濡须城。
    “诺!”
    曹营慢慢陷入了沉默和安静,然后就在这个时候,濡须城的城门,慢慢的打开了一个缝隙,一行百余人就这么从濡须城里面逃了出来,然后直奔着曹泰的大营就冲了过来。
    “我等投降,我等是要投降的,千万不要动手,不要动手!”
    高举着双手,将武器横起来,表示着自己没有任何的而已,那群士卒就这么飞奔到了曹泰大营的门口,然后跪在了外面。
    刚刚准备休息的曹泰,就被这群人给惊醒了,然后披着衣袍就直接跑了出来,看着跪在自己外面的江东士卒,眉头不由的紧皱了起来。
    “你们是什么人?为何来这里投降,可是有诈?”
    听着这么没有技术水平的问话,别说外面跪着的江东众多士卒,便是那些曹军的士卒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我等都是濡须城的士卒,我等是因为受不了朱桓的残虐,特地来投奔将军,前来投奔将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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