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曹氏宗族,作为曹丕最信任的弟弟,曹彰上殿是有见皇不下拜,带刀不上缴的荣耀的,虽然没有人搜他的身,但是他从来也没有真的使用过这份儿殊荣。
    特别是今天,看着怒气冲冲的曹彰,只看了他腰间没有带着长刀,手中没有方天画戟,众多护卫就赶紧放行了,若是真的将他给惹急了,恐怕朝堂上面的大臣,是真的很乐意这些倒霉的家伙给曹彰当出气筒的。
    没有被搜身的曹彰,胸膛之处藏了一柄锋利的短刀,倒不是他想要做什么,而是在必要的时候,或许它会有用,只不过曹彰真的不希望他会真的动用到这个东西。
    只不过曹彰自己都没有想到,最后这一刀会落在自己的胸口上。
    虽然入肉不深,但是这一刀带出来的血液却是喷了他的母后卞太后满头满脸,让满朝的文武,让卞太后身后沾沾自喜的曹植,还有那位卞太后都是目瞪口呆,张口无言。
    尤其是作为当事人的卞太后,此时更是浑身血污,无比的狼狈。
    “啊!”曾经那个雍容华贵,遇事稳妥从来不知道慌张为何物的卞太后,此时尖叫着,嘶吼着,脸色除了些许的惊恐之外,更多的是崩溃。
    “太医!太医!”或许当曹彰的这心头热血喷洒到她身上的时候,她终于想起来了,这个男人,是她的儿子,也曾经是她十月怀胎生出来的儿子。
    “不必了!”曹彰此时双眼无比的赤红,死死的盯着自己的母后,“既然母上为了包庇一群后宫之中的下人,便要让自己的儿子受辱,既然母后这般的厌烦彰儿,觉得彰儿会伤害母后,那今日曹彰就将这一条命换给您罢了!”
    说着话,曹彰的短刀再次往胸口之中刺入了一分,这一下子不单单是卞太后,那身后的曹植都被吓坏了。
    他看见自己的母后为自己出气挺开心,但是....曹彰要是死在这里,自己的母后卞太后肯定没事,但是等到带着十余万大军回到洛阳的曹丕知道了这件事之后,他就完蛋了。
    这个时候,是还敢为他求情,为他隐瞒,这群所谓的世家之人,世家出身的臣子,那时候但凡有一点不好的想法,或者想要隐瞒的想法,曹植敢保证,曹丕真的敢血洗朝堂!
    陈群等人清洗朝堂之中的寒门,三个皇子甚至参与其中,各种拉帮结派互相勾结,这都是小事情,这都是朝堂上的事情,大家坐下来好好的谈下去就可以了。
    校事府改天换地,卢毓赶走了李昊和韩龙,这更是小事情,两个人现在是校事府的叛徒,只要卢毓保证自己能够老老实实的,只要校事府的掌控权还在曹丕的手中,这件事也是内部的事情,能解决!
    但是如果曹彰死在了大殿之上,曹植发誓,就凭他对于自己的那个哥哥的了解,曹丕一定会借着这次机会,彻彻底底的将这个朝堂清洗一遍,否则他对不起曹彰给他的这次机会。
    而他曹植,就是被清洗掉的第一个人。
    看着如此疯狂模样的曹彰,所有人都从心里感受到了害怕,对于一个动辄发狂的人,尤其是这个动辄发狂的人还有着能够掀翻桌子的实力,还有势力!
    这就太恐怖了。
    曹彰看着已经慌了手脚的卞太后,眼睛之中的疯狂慢慢的淡然了一些,“请母后告诉彰儿,到底是哪一个人说的,到底是哪一个人,如此挑拨我们母子的关系!”
    看着卞太后仍然咬紧牙关没有说话,曹彰直接再次将自己手中的短刀往里面捅了一分,“还是说,母后觉得他说的是对的,孩儿对您有什么不轨之心么?”
    看着血花四溅的胸口,卞太后直接两眼一翻,就给昏了过去。
    这一下子那些朝臣哪里还能顾得上手中昏迷的同袍,一个个把他们往地上一扔就准备去救人,但是刚刚有所动作,看到了那仍然满脸狰狞之色的曹彰顿时又止住了动作。
    此时一直没敢和曹彰说话的曹植,不知道突然发了什么狂,直接爆出来一句。
    “乃是校事府的人告诉的母后,曹彰,你现在难不成还想去找校事府的事情么?”曹植直接冷哼了一声,“校事府监察天下,你我都是外地进京的藩王,自然受到了他们的监管,他们告诉母后又有什么错!”
    听着曹植的这番话,曹彰脸上的狰狞和疯狂慢慢的退了下去,手中的短刀也从胸口拔了出去,带出来了一蓬鲜血的同时,也顺手将他的胸口肋骨给正了过来。
    感受着胸口不再发闷,曹彰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校事府的人告诉的母后?”
    “正是校事府的人,你曹彰便是有着天大的能耐,你还能去威胁校事府不成么?”曹植当然也是知道曹彰当初的丰功伟绩的,但是今时不同往日了,他曹彰也不是当初的莽撞小伙子了,有些事情哪里能够随便干的。
    曹植就是抱着这么一个想法,才将校事府推了出来,想要让曹彰知难而退。
    他貌似成功了,曹彰没有在多说话,直接留下了两句话就离开了。
    “将这群大人赶紧送回府邸吧,晕了这么久也挺不容易的。”
    “给母后找太医!”
    两句话之后他就离开了,然后曹植看着曹彰离开的背影,突然生出了一种不太好的感觉。
    “任城王殿下,不会出什么事儿吧!”一名大臣也有同样的感觉,不过看了看身边昏迷不醒的陈群,也顾不得那些,赶紧就联合几个同样是陈家门徒之人,将陈群带走了。
    与此同时,其他的世家代表,其他的昏迷重臣也都被一一带走了,卞太后也被曹植带着回到了后宫之中,等着太医来给她诊治。
    回到自家府邸之中的重臣,在其他同袍离开了之后,无一例外,都是立刻睁开了眼睛。
    “速去打听,速去打听!”陈群回到府邸之中,等到同袍离去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将下人找了过来,“去打听任城王去了哪里,将任城王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每一件事都告诉老夫!”
    “任城王不是那么容易善罢甘休之人,他们太小觑任城王了,快去查任城王到底去了哪里!”
    “任城王性格爆裂,动手则是毫不留情,本身更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曹植那厮太小觑任城王了,这次恐怕是要出大事的。”
    “校事府的人在哪里,去联系他们,告诉他们去躲躲,别让那位爷打上门去了还不知道!”
    众人都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至少他们希望,他们也盼望着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那就真的是皆大欢喜了,但是很明显,似乎不是那么的容易的。
    明白曹彰是什么人的大臣们,此时一个个都在看着洛阳的动静儿,校事府的人也已经得到了这个消息。
    不过对于这件事,校事府并没有太多的在意,当初曹彰大闹校事府的时候,史阿还在曹丕的身边待着呢,卢毓更是还没出师呢,这两个人哪里知道曹彰还有这份儿公绩。
    毕竟后面校事府很主动的将这一段往事给遗忘了,别说记录了,便是提都不提一句。
    所以现在两个人就这么看着别人传过来的情报,一个响当当的任城王,竟然要对校事府动手,他们实在是不敢相信!
    然后.....“砰!”
    一声巨响之下,校事府的招牌碎了,就是被人一方天画戟给敲碎的,敲得碎碎的,碎的完全不成样子了。
    而在这个碎片之中,一个倒霉的家伙还被人一脚丫子给踹进了校事府之中。
    这一幕将许多人都吓了一跳,如今这个不起眼的门户之中,乃是曹魏最神秘的校事府,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这么一个位高权重的地方,平素里别人路过这里都会害怕的低头不敢说话。
    尤其是最近这里面了来了很多人,那些人一个个虽然看似和善,但是每一个都是那么的倨傲,动辄就要将人带进去。
    校事府三个字的威风,一度一时无两!
    而现在这风头一时无两的衙门,在此时此刻被人打上了门。
    两扇碎裂的门板,被打成碎片的招牌,三个躺在地上已经没了声息的门子,还有一个被一脚踹进去,此时正在哀嚎不止的门子。
    这些统统说明了一个问题,那就是这个人来者不善。
    头戴狮子盔,身披锁子甲,手拿一杆粗重的方天画戟,胯下一匹威风凛凛的骏马,此时正在嘶鸣!
    这一幕让校事府冲出来的众人有些吃惊有些呆滞!
    面前的这个人是谁,这对于校事府来说并不是什么问题,任城王曹彰!
    当初传言任城王曹彰要再次打穿校事府这件事,很多人都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包括校事府自己。
    毕竟没有任何曹彰曾经和校事府为难的记录或者文案,他们也找不到那件往事。
    所有知情人也都是闭口不言,从不多说什么废话,生怕得罪了谁。
    也正是因为这些事,让卢毓和史阿都产生了一种错觉,那就是这件事情的真假尚且不可分辨,他们也不愿意相信。
    曹彰这些年懂事太多了,让所有人对他的感觉就是一种颇有一些莽撞,却又总是小心谨慎的感觉。
    这种感觉伴随了曹彰很久很久,直到现在才被曹彰打破了!
    “任城王曹…”史阿作为校事府实力的那个人,此时更是当仁不让的站了出来,想要质问一番任城王曹彰。
    但是…话刚刚说到一半,史阿就眼睁睁的看着一柄粗大的方天画戟落到了他的身上,然后他就感觉自己仿佛被一头雄壮的巨象给撞出去了一般。
    这还是自己发现不对,赶紧将自己的大剑挡在了胸口,都也这一下自己就算是不死也要重伤!
    这是史阿自己的说法,而在另一个方向还有第二种说法。
    校事府的众多探子,在看到自己的统领走到了曹彰的面前,然后说出了一句拜见的话。
    这句话还没有说完,曹彰就直接一方天画戟打了过去,直接结束了这场战斗。
    “尔等就是校事府?”曹彰直接朝着他们冷哼了一声,“尔等还敢挑拨本王和母后的关系,尔等真是不知死活!”
    曹彰说完以后,直接就是一个小冲锋,手中的方天画戟不断的挥舞着,落在了一个个的校事府探子身上。
    卢毓是真的没有料到,曹彰竟然真的敢出现在校事府,居然真的敢在校事府这般的犯浑杀人!
    “你…任城王你这是何意外!”当卢毓亲眼见到自己的一名心腹在曹彰的方天画戟之下被劈成了两半之后,他是真的慌了。
    曹彰没有说话,而是继续在校事府的咱们之中厮杀。
    一名名校事府的探子,或许是久经沙场的校事府老卒,或许是经验丰富的世家暗卫,总之没有人能够拦得住他。
    “噗嗤~”曹丕再一次的画戟挥舞,一名校事府的探子直接毙命当场,这一刻校事府的所有人仿佛都变得怪怪的。
    “你就是卢毓?”曹彰终于停下了手,用还在滴血的方天画戟指着卢毓的鼻子,“是哪个允许你在校事府耀武扬威的!”
    听到这句话,卢毓哪里还能不知道曹彰来这里的真正目的。
    他哪里是来给自己报仇的,他这就是来这里问罪的!
    “任城王,这是我们校事府内部的事情,您就不要多费心思了!”
    “你刚刚在拒绝我?”曹彰没有和卢毓据理力争下去,而是继续蛮不讲理了。
    “我等…”卢毓碰到了这种人除了头皮乃至全身发麻之外,没有任何的好办法。
    不过即便如此,卢毓也没有讨得好去,在卢毓刚刚说了两个字之后,他的面前就出现了一柄方天画戟,并且越来越大,他知道这是要他命的东西!
    “啊!”
    “哈!”
    两个截然不同的声音,前者是卢毓嘶吼着躲开了原地。
    后者是史阿拼命得挡在他的面前!
    “砰!”再次一声响动,可怜兮兮的史阿再次被曹彰击飞了!
    若是论暗杀,史阿未必就不能对曹彰做出什么事情来,但是现在并不是暗杀!
    曹彰堂堂正正的打上门来,那就是为了不给史阿他们这群刺客暗杀的机会!
    此时正面对决,曹彰不单单势大力沉,杀法骁勇果断,还有战马之力,一时间史阿等人还真的不是对手!
    “噗嗤!”
    “噗嗤!”
    方天画戟不断的挥舞,一道道得血箭就被他这么带了出来。
    看着面前的惨像,听着耳边传来的哀嚎,卢毓第一次在眼中露出了赤裸裸的杀意!
    他自认为自己是一个才子,更自认为自己能力颇为不凡,但是现在却被一个莽夫给打到了家门口!
    而且这个莽夫正在自己的家中胡乱折腾,十分放肆!
    可是自己却是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史阿,你麾下得人呢!”此时的卢毓哪里还顾得上什么身份,只想将这个蛮不讲理的莽夫给轰出去!
    “某家的人…”史阿直接冷哼了一声,“已经躺在地上了!”
    史阿说话的时候,脸色非常的难看,他麾下的那些人其他的本事没有,刺杀之道都是自己亲手交的,虽然这次是被人家打上门来,但是他麾下的刺杀卫队和暗杀者们,没有丝毫的犹豫。
    但是他们的各种冲杀在这光天化日之下没有逃过曹彰的眼睛,方天画戟之下,他们一个个的都化成了残魂罢了。
    卢毓看着前赴后继的校事府探子,之前他们整好了大半北方世家的暗卫,势力增长的十分严重,可以算得上是难得的强大。
    但是现在的强大却是被曹彰给清理的相当惨重了,若非是情况和时机都不对,卢毓都想要去招呼其他州郡的校事府探子回来,对任城王曹彰下了必杀令。
    “现在到底应该如何做?”史阿直接寒声问道,“若是刺杀,我倒是还有办法,但是这般正经儿冲杀,恐怕我等还真不是那位的对手!”
    史阿说的十分晦气,并不是他们打不过曹彰,最让他感觉到憋屈的是,“而且我等若是刺杀,恐怕校事府真的就不复存在了!”
    校事府可以监察百官,可以镇压天下,但是绝对不能去插手皇族之事,若是校事府敢对曹彰出手,恐怕都不需要曹丕等人说话了,天下人的吐沫星子就可以让他们灭亡了。
    而且如果卢毓敢说出刺杀曹彰来,他身后的世家团体,一定二话不说就将他的脑袋给割下来送到曹丕的面前,否则曹丕一定会借着这件事情,带着大军如洛阳的。
    现在大家都有本事掀桌子,所以才会安安静静的谈下去,一旦校事府真的“刺杀”了曹彰,不管成功与否,这都是世家大族先一步掀翻了面前的桌子,恐怕曹丕也不会客气。
    他们之所以敢在这个时候做,之所以这个时候要这么做,就是因为他们现在必须要反抗,这也是他们难得的一次机会,若是失败了,恐怕曹丕真就完成了世家寒门的转换了。
    他们可不敢保证寒门出不来一个郭奉孝,同时他们也不保证自己的世家这一次还能够胜利。
    所以说,校事府以为曹丕就算知道了也不会掀翻桌子,毕竟大家都是体面人,谁也不能上来就这般的不守规矩,掀翻桌子这种事情那是莽夫才会做的事情。
    然后曹彰出现了,这个莽夫不但足够的莽,而且还是一个十足的滚刀肉,颇为不要脸!
    这个时候,就在史阿和卢毓两个人脸色一个赛一个的难看之时,一名探子跑到了他们的面前,对着他们轻声说着话,让他们的脸色再次难看了三分。
    “带着你的人,走吧!”卢毓冷哼一声之后,便直接朝着那些护卫他的探子们使了一个眼色,众人立刻跟着他转身离去。
    史阿此时脸色也是颇为不好看,刚刚那探子的话他也听到了,是世家传过来的,任城王曹彰召回了他曾经的亲卫还有大军。
    众人都以为现在洛阳城的守卫都在鲍勋的手中,毕竟作为鲍信的儿子,又是洛阳名正言顺的守将,无论是五营守备将军,还是巡防大营都是他的管辖范围。
    但是包括那些世家都忘记了,这洛阳城之中的守备大军,还是当初曹彰带来的那数万大军为根基扩充的。
    数万大军藏在里面,谁都不知道到底谁是曹彰的人,如今在他振臂一呼之下,洛阳守将鲍勋直接就被麾下的士卒给“气”成了重伤,到现在似乎不敢下床出府。
    当初鲍勋用了多块的速度掌控了洛阳城,如今曹彰就用了多快的速度反手拿回了洛阳城。
    如今曹丕和世家的棋局,突然让一个叫做曹彰的突袭者给拍飞了。
    “召集人手,撤!”史阿也不是蠢的,看着正在校事府打砸抢烧的曹彰,直接满脸阴沉的一声大吼,然后就带着麾下的那些亲信,在剩下的倒霉蛋当断后的情况下,逃出了校事府,和卢毓一样直接逃出了洛阳。
    两个人再次会和的时候,都满是灰头土脸的,最后相视一笑...
    “某家绝对去西川,哪里还有很多事情需要某家去做!”卢毓一边让人联系着洛阳外的校事府探子,一边和史阿说着话。
    “卢毓大人说的有道理,某家也是这个意思,某家已经找到了韩龙,此时正在西川,某家决定了也去西川会一会韩龙!”
    两个人就这么没有打过商量,不约而同的准备去西川躲躲,刚刚剩下的事情也都传了过来,让他们两个人只感觉双股颤颤。
    洛阳城被曹彰收了回去,从新让曹家人开始掌权了不说,梁习麾下的牵昭和解俊直接拒绝了梁习的命令,带着大军回到了雁门,也不知道是准备再次出塞,还是准备往回干点什么。
    一直在并州溜达的护乌桓校尉,持节的田豫终于回到了幽州,然后第一时间就持节夺了王雄的兵权,为此王雄还想着告状,据说告状的使者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至于其他的哪些地方暂时也是丝毫没有影响,但是谁也不敢保证后续不会出现什么问题,曹彰这么多年都不明着出现在朝堂之上,所有人或多或少的都有些轻视他了。
    卢毓和史阿因为轻视已经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此时他们两个人已经回不去洛阳,只能带着自己的亲信人手朝着西川进发。
    而洛阳城之中的权贵们,也在一天之后得到了那个让他们震惊的消息。
    任城王曹彰只身入军营,夺下了洛阳城的城防大权,单枪匹马进了校事府,半天之后,校事府之中抬出来近百具尸体,整个校事府成为了一片废墟。
    校事府两位统领,史阿和卢毓不知所踪,曹彰直接放出话去,是因为校事府内部叛乱,将他们两个人轰走了。
    对于这个说法不知道有多少人认可,但是曹彰接下来让洛阳城的守军开始大肆搜捕,亲自对校事府总部的人严刑拷打,一天之中连续挑了四个校事府的据点,杀人数百,一时间洛阳城之中充满了血腥味道。
    与此同时边疆所有的战事全都暂且放下,大军回到了州郡之中,所有的异族也都收到了消息,一时间大汉的边疆前所未有的安静。
    中原大地上,无数世家在高兴了三五天之后,赫然发现,他们的周围或多或少的都有着不少的兵马在环伺。
    曹彰从十三岁就跟在夏侯惇的身边,陪着他坐镇中原大后方,事后出并州,出幽州,出雍凉,大汉北边的这群异族他打了一个遍,同时大汉边疆的这群边疆士卒他也都认识了一遍。
    这么多年的修身养性让他不问世事,但是现在当曹彰站出来的时候,天下都为他的能力而震惊。
    此时这洛阳城之中的另一个王爷,鄄城王曹植则是一直在宫中,陪在自己母亲的身边,自从那天的事情之后,他母亲卞太后的身体就一直不是特别的健康。
    为此曹植一直守在卞太后的身边,鞍前马后的伺候着。
    不得不说曹植这般的受宠,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相比较于理智到可怕的曹丕,和看似冲动感情用事,但是比之曹丕还有冷寂理智的曹彰,曹植的性格更多的懂得如何去关心或者心疼人。
    再加上那满腹的才华,这也难得包括卞太后在内,很多人都对曹植十分的欣赏和喜欢,甚至便是曾经的皇后甄宓都总是忍不住将这个小叔子挂在自己的嘴边。
    这些事情曹丕当然知道,只不过他不想和曹植计较罢了,总有些人的心中是家中老小,而另外也有些人他们的心中是家国天下。
    不过此时的这个满心都是一家老小的曹植,正在浑身颤抖的跪在自己母亲的面前,请求自己的母亲再救一救自己。
    曹植当初也是脑子抽搐了,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说出了那么一句话,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想到了将这个锅甩到了校事府的头上,他更不知道自己的那个叫做曹彰的兄弟怎么就这么的冲动,直接挑了校事府。
    曹彰挑了校事府的总部之后,直接让大军将洛阳城严防死守,将洛阳城及其周边的校事府据点一个一个的挖出来,然后摁下去。
    这种事情实在是让他这么一个每日钟情于山水和诗词歌赋之中的人有些惊讶。
    “你又做什么了!”卞太后刚刚有些舒缓的身体,看到自己的儿子再次在自己的面前哭天抢地的,就有一种心惊,“可是又有什么不知好歹的人欺负你了?”
    在卞太后看来,此时自己的这个儿子一直跟在自己的身边,这洛阳城能够对付他的就只有这么那么几个人了,只要不是她那个动辄发疯发狂的儿子曹彰,其他人谁敢对她放肆。
    不得不说,陷入了浓浓母爱之中的卞太后,脑子或者说她的智商那也是直线的下降了。
    曹植看着自己的母后,最后铁青着脸说到,“母后,是子文!”
    “子文?”卞太后听到这个名字就感觉有些头疼,“子文从来都不会来到后宫之中,你也从来没有出去过,你告诉老身,他又是怎么将你给得罪了的,或者说,你们两个又出什么事情了!”
    卞太后自从上次被曹彰的动作给吓昏过去之后,她也就看明白了,他若是一个不小心那就是会彻底的癫狂的,自己这个当母亲的若是真的将自己的儿子逼死了,她也会后悔一辈子的。
    “之前母后曾经说过,要让我们兄弟两个兄友弟恭,那次他将母后气的昏迷,孩儿一时不忿便说了两句狠话,结果出了大事!”曹植才是委屈巴巴的模样实在是让卞氏心痛,不忍责怪。
    “你说了什么,出了什么大事!”
    “子文非要问到底是谁告诉的母后朝堂之事,孩儿一时气愤就告诉了子文,是校事府的人告诉的母后,然后.....”
    曹植硁硁痴痴的没有说完,卞太后就已经察觉出不对来了,如今这朝堂之事她已经不过问了,校事府的事情,众多大臣的事情,她都不去过问这些了。
    但是不代表她没有任何的脑子,她虽然不知道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她知道曹彰这般怒气冲冲的过来,肯定是有什么十分重要的事情出现在洛阳。
    而自己的这个蠢儿子,竟然将校事府拖下了水,万一曹彰那个莽孩子真要是拧起来,他若是真的和校事府的人打起来了,那可如何是好。
    一想到这件事,卞太后直接就吓坏了,不顾自己的身体还很虚弱,上来就就要下床去寻找自己的另一个儿子曹彰。
    这个时候她好像想起来了,那个莽撞的曹彰曹子文也是自己的亲生儿子,曾经最喜欢的儿子。
    “母妃且慢!”就在卞太后要离开的时候,曹植再次将她拦住了,“母妃且慢,现在我等还是莫要出去了!”
    曹植赶紧拦在了卞太后的面前,“如今子文已经彻底的掌握了洛阳的城防,整个洛阳如今已经落入了子文的手中,校事府据说都已经让他打成了一个烂摊子!”
    听到曹彰已经开始“犯浑”了,卞太后的头脑都开始发晕了,“子文怎么敢?他怎么敢?他若是这般做了,他这是自绝于曹氏宗庙,他这是自绝于曹氏宗庙啊!”
    卞太后说的不是假话,他的这个儿子现在正在干的事情就是要夺下整个洛阳的大权,不管他的目的是什么,是好还是坏,但是有一件事那是确定的。
    若是曹丕哪一天回到了洛阳,这般的曹彰不管他愿不愿意,都要给众多朝臣一个交代,曹彰只是一个任城王,虽然每年的五月就是众多诸侯前来朝拜的日子,曹彰就算来得早也没有关系。
    但是从来没有人让曹彰统帅曹魏的事情,他现在这么做和谋朝篡位没有任何的区别,同时也没有任何的狡辩余地。
    一旦曹丕回来,满朝文武大臣绝对不会再给他机会,他会被那些人吃干抹净的,为了平息世家的愤怒,曹丕一定会舍弃他,除非曹丕愿意和世家们彻底的翻脸。
    “你且让开吧!”卞太后伸手将自己的儿子曹植拽起来,“子文是你的兄弟,他不会真的伤害你的,为娘不傻,你们三兄弟做的事情,为娘知道归知道,但是不想参与,你放心,为娘不会让人伤害你的!
    但是为娘不单单是你的娘亲,也是子文的娘亲,这个时候,老身要去保护自己另一个儿子了。”
    说完之后,卞太后不顾曹植的哀求和阻拦,直接朝着宫外走去,就算是曹彰要和天下人为敌,他也要站在自己儿子的这一边。
    只不过她这次仍然没有成功。
    后宫之中,想要出宫的卞太后再次被郭女王拦住了,“请母后回宫休息,莫要多事!”
    “皇后,你要知道你是谁的皇后,这件事你凭什么拦住老身!”
    “陛下曾经说过,后宫....”
    “少拿陛下压我,老身从先帝在位的时候就总管后宫诸多事情,先帝病重的时候就帮助处理朝中内外,你给老身让开!”
    卞太后的声嘶力竭没有让郭女王挪动脚步,此时的郭女王大有一种和卞太后针锋相对的感觉。
    “来人!”卞太后也没有想要和她继续废话浪费时间的想法,“赐死皇后,老身会自尽为陛下赔罪!”
    论凶狠,从乱世杀出来的卞太后自然不是郭皇后所能比拟的,不过她这一句话刚刚说出来,就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够了,母后!”任城王曹彰这应该是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来到后宫,用的是这种方法,在的是这种时间,“尔等都退下吧!”
    此时的曹彰就算说不得如日中天,也是手握洛阳城的生杀大权,此时曹彰一句话,后宫之中的所有宫女内侍就各自散去,不敢有丝毫的停留。
    “从今天开始,母后就攒后宫之中休息,半年之内不得踏出后宫半步!”曹彰仿佛没有看到卞太后那种着急的神情一样,“彰儿会让心腹亲自坐镇后宫,不管是谁都不会打扰到母后的。”
    “彰儿....”卞太后看着自己的儿子,想要张嘴说些什么,劝些什么,但是最后还是说不出来,曹彰的这种冷冰冰的眼神,让她感觉到心惊。
    “母后莫要多说了,孩儿做的事情自然有孩儿自己负责,不需要别人替孩儿做主受罪!”曹彰脸色平淡的说着话,然后转身就要离开。
    “彰儿,老身是你的母亲,不是外人啊!”
    “啊,知道了!”曹彰只是淡笑了一声,然后继续转身离开了,没有再和自己的母亲多说什么话。
    当天,曹彰在掌控了洛阳城之后,再次开始了一波让人不敢直视的操作。
    “朱铄恢复中护军的职位,继续戍守皇宫,未得自己的命令,任何人不可出入皇宫。”整个后宫就在曹彰和朱铄两个人的封锁下,那是彻彻底底的被封锁了。
    这一下子再次让洛阳城中的众多世家大族开始了纠结,在他们的眼中,曹彰这个滚刀肉是越来越让人迷惑了。
    曹彰一出现就是大闹朝堂,然后在这个时候,他夺下了洛阳的守备之权,甚至还有拿下了校事府和后宫。
    到现在这里看来,曹彰应该是为了能够遏制住世家的崛起,也和众人知道的他的性格差不多,曹彰到现在位置就是为了曹丕而清理洛阳,坐镇后方罢了。
    但是接下来,曹彰主动的封锁了洛阳的消息,然后封锁了后宫的消息,甚至封锁了朝堂的消息。
    这一下子,众人就有些迷茫了,曹彰曾经的确是差一点点就当上了魏王,所以说这个有着继承身份的王爷,若是真的想要借这个机会,做出一些什么事情来的话,那也未尝不可。
    所以这个时候,众多朝臣世家看这个任城王的目光都有些不对了,总感觉他会干出一些不太好的事情来。
    “仲达,你说这任城王到底是想要干什么?”作为尚书令的陈群,此时却是很自然的做到了尚书仆射司马懿的下面,满脸不解的问道,“老夫活了这么多年,还真是没有看懂任城王到底想要干什么。”
    “呵呵,莫说是你,便是老夫,也没有看明白!”司马懿无奈的摇了摇头,“任城王现在的这一连串的做法,让老夫也是真的有些猜不透,看不懂的模样,但是总感觉他是想要做一件大事!”
    “仲达的意思是....”
    “世人都说任城王莽撞,都说他有些言过其实,但是如今来看,或许我等都小觑了这个莽撞的任城王啊!”司马懿揉着自己的太阳穴,不停的叹息着,“他到现在为止都算是有理有据。
    对校事府动手是因为鄄城王曹植说校事府参与了后宫之事,一旦这句话说出来,曹彰自然会和陛下打上一个配合,让他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至于控制洛阳这件事,任城王并没有动手,是鲍勋麾下的士卒在闹事,等陛下回洛阳之后,他们只需要将兵权交出去就可以了。
    朱铄本就是戍卫皇宫的中护军,之前他无奈生了重病到底是因为什么,难不成还用某家多说么?这些事情都是十分正常的...”
    “可是....可是那也不应该任城王动手啊!”陈群还是冷哼了一声, “我等这盘好棋,就让他给搅和成了乱七八糟的,实在是生气!”
    司马懿只是不停的摇头,不多说话。
    曹彰的做法或者目的,他们谁都不清楚,不过就在这种迷茫之中,洛阳城之中再次来了些许人马。
    洛阳城内所有的消息往来都被曹彰锁住了,这一点本来是不会成功的,但是有了世家大族们的帮助,这反倒是最为顺利的,似乎没有人想要让这里的事情,让远在宛城的曹丕知道。
    如今就在这个洛阳城之中,除了曹彰等人之外,再次出现了另外一批人马,他们每一个都是一身的华贵服饰,每一个都是满脸的傲气,看着比那些王公大臣,权贵子弟都要厉害。
    不过他们这般也没有错,因为他们敢欺辱那些王工大臣,但是世家豪族却是不敢对他们擅自出手。
    因为他们姓曹,都是各地的藩王,本来应该在五月份进京朝拜的他们,此时就已经出现在了这里。
    在黄初三年,以任城王曹彰为首,曹丕的诸多儿子,曹氏的嫡系子孙,共计二十一位曹氏子嗣被封王,这次封王,曹家一具代替了那曾经执掌天下的刘家诸侯。
    而这次,诸多诸侯出现在了洛阳城,让本就有些乱套的洛阳城,变得更加的乱了。
    平原王曹叡作为皇长子已经是二十岁的年纪了,作为皇长子的曹叡,本应该是最有力争夺皇位的人,但是因为其母亲乃是被曹丕赐死的甄宓的缘故,他现在应该是最没有希望的一个人。
    虽然有着两任嫡长子的身份,但是曹丕不止一次想要杀了他,是他的嫡母也是养母,郭女王郭皇后拼了命的才将他保下来。
    此时除了仍然在后宫之中被郭女王死死守住的曹叡之外,来到洛阳的诸多王爷还有十余人,其中有几个最为重要的王爷。
    和曹叡关系最好的阳平公曹蕤,以及和他关系最不好的曹协,另外,东武阳王曹鉴,东海定王曹霖,还有曹礼,曹邕,曹贡,曹俨几个人都同时出现在了这里。
    可以说曹丕的几个孩子,都出现在了洛阳这个权利的漩涡之中。
    而且其中各个皇子也都带着不太合适的目的而来。
    此时曹丕没有设立太子,也没有指定谁是太子,而且最有理由继承皇位的,还是他最不喜欢的曹叡,至于他最喜欢的曹礼,其母亲乃是一个姬。
    徐姬在皇宫之中的地位并不算高,甚至都可以说算是比较低的了。
    所以说曹丕喜欢的和曹丕膝下最有资格的都不是当太子的好人选,这就代表了他们其他几个人都有这个机会,尤其是现在世家动手,他们几个皇子到底扮演着什么角色。
    他们心中到底有没有一种希望,世家为了能够保证自己的利益,行那大不轨之事,若是行那种大不轨之事,他们不敢直接改朝换代,但是会不会找一个更加听话的皇。
    其他人暂且不说,宋姬之子广平王曹俨,张姬之子,清河王曹贡以及朱淑媛之子,东武阳王曹鉴都是有着这种资格的,尤其是广平王曹俨和清河王曹贡。
    他们无论是封地还是他们的母亲在曹丕心中的地位,都是极好的,唯一不太好的,就是他们母亲和曹礼的母亲一样,都是一个姬!
    否则他们也不用想着这般冒险了。
    此时他们同时出现在洛阳城之中,这气氛顿时变得更加的诡异了起来。
    此时尚书府之中,陈群高高在上,大有一种世家魁首的感觉,众人也对于他坐在那个位置,没有任何的意见。
    “咳咳咳,抱歉,抱歉...”随着干咳和抱歉的声音,最后一位大臣,太尉钟繇也出现在了这里,“对不住了,年老体衰,来晚了!”
    “钟繇大人说笑了!”陈群哪里敢怪罪钟繇,只是不停的轻笑着,“钟繇大人快快入座!”
    钟繇也只是说说,没有真心道歉的意思,凭借他的地位和身份,他就算是不来,也没有人敢对他说三道四。
    但是毕竟他已经这个岁数了,而且又有一个儿子刚刚出生没多久,他也要为后代考虑,否则这种事情,他是真的不想参与的。
    钟繇落座的时候,十分自然的做到了陈群的旁边,与陈群几乎平起平坐,至于同为和他同为三公的剩下两个人,王朗和华歆此时不过是坐在了下面,不敢和他们相比较。
    便是尚书仆射司马懿,座位都不在他们之下,这一刻也算是让众人看到了这世家到底是以谁为首。
    “既然诸位到了,那么我等也就说正事吧!”陈群环顾四周,然后轻声说道,“如今诸多皇子也已经进入洛阳了,不知道对于此时尔等可有什么看法么?”
    陈群问完之后,大部分朝臣家主都陷入了沉默之中,他们很多人都和那些皇子暗中有了交流,但是他们却是不能这般的说话,在陈群没有明确表态之前,他们不敢多做放肆之事。
    就在这沉默之中,一个中年人突然站了出来,“我等都愿为陈群大人马首是瞻,陈群大人说什么,我等便去做什么罢了!”
    这句话说完,堂中便直接想起了一片不屑的嗤笑声,对于阿谀奉承这没有什么,但是这般的阿谀奉承,恬不知耻,却是着实的有些过分了。
    而且这个人也着实让人不喜欢,当初的济北相鲍信的儿子,鲍勋。
    一个完全没有乃父之风的纨绔子弟!
    不过对于这种看法和想法,鲍勋自然是知道他们看不起自己,但是他没有丝毫的所谓。
    (鲍勋,一个历史上被评价为直言敢谏的主儿,但是他真的算是一个直言敢谏的人,还是说他只是一个世家的急先锋?
    鲍勋,作为鲍信的儿子,不单单是这一点,鲍勋和他父亲不一样,他是一个标准的世家,他是汉朝司隶校尉鲍宣九世孙,他的父亲是因为掩护曹操突围而死得,作为恩人的后代,曹操对鲍勋,对他们一家都是很好的。
    建安十七年,曹操追录鲍信的功绩,封其兄鲍邵为骑都尉、新都亭侯,并辟命鲍勋为丞相府掾属。
    之后在曹丕被立为魏国王太子的时候,鲍勋任太子中庶子,后面又被转任黄门侍郎,之后不久就转任为魏郡的西部都尉。
    按理来说,鲍勋应该是一个曹丕最忠实的麾下,甚至可以说是曹丕的心腹也不为过,毕竟太子中庶子,黄门侍郎,这种职位都是非亲信决不能上任的。
    但是鲍勋干了,作为曹丕的亲信他却是和曹丕最后闹到了不死不休的局面,至于他为什么被曹丕记恨和杀死,史书给了一个直言敢谏,刚正不阿的理由,还说了很多事情!
    源头还是因为郭皇后,。当时曹丕郭夫人弟弟任曲周县吏,被揭发盗窃官布,按法应该行弃市,也就是死刑,所以曹丕想要去求情。
    曹操当时在谯县未归,留守邺城的曹丕于是多次写亲笔信给鲍勋,希望他私底下能高抬贵手。但鲍勋不敢纵容罪犯,还是将所有罪证,甚至是曹丕的书信上呈朝廷。
    当初鲍勋在任太子中庶子时就已经因守正不挠而令曹丕不满,此事更加深了曹丕对他的怨恨,于是趁著魏郡在边境士兵轮休上有延误的现象,密令中尉参奏罢免了鲍勋。过了很久后,鲍勋方才被任命为侍御史。
    对于这一段是被记录在了《三国志》之中的。
    《三国志》:二十二年,立太子,以勋为中庶子。徙黄门侍郎,出为魏郡西部都尉。太子郭夫人弟为曲周县吏,断盗官布,法应弃市。太祖时在谯,太子留邺,数手书为之请罪。勋不敢擅纵,具列上。勋前在东宫,守正不挠,太子固不能悦,及重此事,恚望滋甚。会郡界休兵有失期者,密敕中尉奏免勋官。久之,拜侍御史。
    但是这件事就算是真的那也有两件事不太好解释,其中之一就是鲍勋到底是真的直言敢谏,还是因为他当时心有所属,不想效力于曹丕,毕竟到处曹丕和曹植的战争并没有完全的结束。
    第二就是,鲍勋被罢免官职这件事,到底是不是真的如同三国志记载的那样?
    鲍勋作为一个魏郡的西部都尉,再加上曾经是太子的中庶子以及黄门侍郎,说句现在点的话,这几个官职可都是京官,也就是说他其实是曹操的人,可以直达天听的,否则也不会让曹丕这般的为难。
    建安二十二年,鲍勋成为了太子的中庶子,然后就算他中间得罪了曹丕,请求调走去了任职黄门侍郎,最后被调任为魏郡西部都尉。
    但是这是需要时间的,也就是说他最快最快,他也要在两年的时间才能做到这一点的。
    可是后面还有几件事,作为西部都尉的时候,鲍勋再次得罪了曹丕,让人弄掉了郭女王的弟弟,然后被曹丕记上了黑名单,终于找到机会用士卒戍边不及时而被罢免,“很久”之后才拜侍御史,也就是言官!
    三国志没有说他是什么时候拜的侍御史,但是延康元年,也就是建安二十二年之后的第三年,鲍勋在曹丕继任魏王,鲍勋以驸马都尉并且兼任侍中!
    三年的时间,鲍勋作为了曹丕的太子中庶子,作为了曹魏之国的黄门侍郎,当上了地方的魏郡西部都尉,也相当于现在的河北省公安厅厅长,不是小官职。
    得罪了人之后被一把撸到了底,然后很久之后当上了侍御史,最后变成了驸马都尉兼任侍中,成为了曹丕的近臣。
    最后的这个官职可以理解,驸马都尉就是一个虚职,让他当侍中其实就是和当初高祖给雍齿封侯一个道理,让百官能够安心罢了。
    但是三年的时间换了四个官职,这也实在是有些太过分了,更别说还有很久的罢官时期,这都不符合常理,毕竟就算是故意找茬罢官,那鲍勋犯得事儿那也是真的。
    再说他真正开始赏光的时候,就是早曹丕登基之后。
    曹魏建立后,鲍勋多次上表要求曹丕重视军事和农事,宽惠百姓;建筑宫殿庭园应该押后。
    这一点看上去的时候,应该是没有任何问题的,甚至可以说这是一个好官应该做的事情,但是作者翻遍了史书,曹丕和郭女王夫妇两个人都是出了名的节俭克己,当初住的都是洛阳在董卓时期残留的宫殿,一直是相当的破旧,这也是为什么曹叡登基之后,实在是看不下去了,非要大型的整修宫殿,最后还被安上了一个奢靡的罪名。
    说实话,作为皇帝的家,曹丕时代的皇宫,的确是有些寒酸了,所以说鲍勋说的那些话只有可能是一种情况说出来的,那就是在曹丕登基之后要整修那几座重要的大殿的时候说的,这修的不是宫殿,是曹氏的脸面,鲍勋是在没事儿找事儿!
    之后的鲍勋更是越来越优秀了,直接借着游猎的事情,将侍中刘晔给骂了一个狗血临头,最后还让刘晔有些敢怒不敢言。
    《三国志》:文帝受禅,勋每陈“今之所急,唯在军农,宽惠百姓。台榭苑囿,宜以为后。”文帝将出游猎,勋停车上疏曰:“臣闻五帝三王,靡不明本立教,以孝治天下。陛下仁圣恻隐,有同古烈。臣冀当继踪前代,令万世可则也。如何在谅暗之中,修驰骋之事乎!臣冒死以闻,唯陛下察焉。”帝手毁其表而竞行猎,中道顿息,问侍臣曰:“猎之为乐,何如八音也?”侍中刘晔对曰:“猎胜于乐。”勋抗辞曰:“夫乐,上通神明,下和人理,隆治致化,万邦咸乂。移风易俗,莫善于乐。况猎,暴华盖于原野,伤生育之至理,栉风沐雨,不以时隙哉?昔鲁隐观渔于棠,《春秋》讥之。虽陛下以为务,愚臣所不愿也。”因奏:“刘晔佞谀不忠,阿顺陛下过戏之言。昔梁丘据取媚于遄台,晔之谓也。请有司议罪以清皇庙。”帝怒作色,罢还,即出勋为右中郎将。
    这一段太长了,就不白话文解释了,大概就是曹操在游猎的时候,问了一句是游猎和音乐哪个更好一些,其实说白了问现在是休文德,还是重武备罢了。
    刘晔说的是游猎比音乐好,就是文武之间武备略重,这毕竟是乱世,武备重那是正常的。
    然后鲍勋就把曹丕给喷了,最后给刘晔安排了一个罪名,“刘晔佞谀不忠,阿顺陛下过戏之言。昔梁丘据取媚于遄台,晔之谓也。请有司议罪以清皇庙。”
    就这个罪名, 还要直接给曹丕的祖宗打小报告,刘晔要是认了,这个跟随曹操打天下的老臣,得被凌迟处死了不可。
    所以曹丕将他扔了出去,去军营之中当右中郎将,然后也直接轰出了京城,眼不见为净。
    就这么一个喷子,最后却是当上了宫正,也就是后世的御史中丞或者说言官领袖,这并不是因为曹丕爱才,觉得他就是一个当言官的料,而是被臣子逼迫的。
    《三国志》:黄初四年,尚书令陈群、仆射司马宣王并举勋为宫正,宫正即御史中丞也。帝不得已而用之,百寮严惮,罔不肃然。
    在最为动荡的黄初四年,在曹仁,贾诩,曹彰,张辽以及曹丕的两个甚至三个儿子等人都死去的那一年,尚书令陈群和尚书仆射司马懿了两个世家的代表,逼着曹丕将他最讨厌的鲍勋任命为宫正,天天叨叨着自己,帝不得已而用之,这就是逼宫了。
    百寮严惮,罔不肃然,这到底是忌惮的谁,忌惮的宫正鲍勋还是皇帝,亦或者是那些能够然曹丕服软人?
    最后鲍勋的结局也不怎么样,他再次被曹丕抓到了把柄,然后.....被斩杀了。
    所以说,不管鲍勋的能力如何,至少这个这个家伙在这段时期很重要,同时也要说,这个人说白了就是世家大族的急先锋,或者说是忠实的冲锋犬。
    曹丕身边的言官有很多,得罪他的也有很多,但是从来没有哪一个和鲍勋一样的下场,从黄初元年到黄初七年,最早的程昱,刘晔,贾诩,后面的苏则等等,骂他的,怼他的不知凡几。
    最多曹丕也就是不听劝罢了,便是苏则将朝中大臣得罪了小半之多,最后的结果也不过就是在黄初四年被贬斥出京罢了,不过苏则在路上死了这件事,作者感觉十分的有意思,还是想要好好在小说之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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