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我!放开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一批又一批涉事人员被押进了审讯室,有人不安躁动,也有人安之若泰,这就需要刑侦专家一一辨别了。
    但在这个特殊时期,他们基本没有被放出来的可能,无论他们有没有勾结切斯特家族,有没有加入血色蔷薇教派。
    埃伯尔出任务离开军部时好奇地望了一眼,但很快就收回了目光,自己的工作显然比围观吃瓜重要的多。
    军方内部的处刑部队,教会培养的维序部队,还有大杂烩组成的基层武装行动队全部出动了。
    每支小队负责一块区域,一连几天,颇有将地皮全部掀开的架势。
    第五小组与教会的一支维序小队共同负责着东城与鱼市,同时帮助军方主力封锁海港与鱼市之间的鼠道,防止有人流窜。
    “佩德罗,你是说那些邪教徒很有可能潜藏在港口工作人员里?”埃伯尔掩鼻望向东南的港口,神色肃穆。
    佩德罗摩擦着沾上鱼血、鱼内脏的靴子底,同时骂骂咧咧地说道:
    “噫,恶心!
    “对,没错。邪教徒如果抢到了仪典,就要面临如何将东西安全运出城这个难题。
    “西区集市和南区枢纽都有重兵把守,北区就更不用说了,那可是我们的大本营。
    “最理智的方法就是派死士在港口夺下仪典,并在逃亡途中将其藏在某处我们找不着的地方,然后死士自杀。
    “等到风头过去,再由同伙将东西取走。
    “当然这只是其中一个猜测,保不齐他们太膨胀,真的强闯关卡呢。”
    军部策士的推算很有道理,埃伯尔十分认可地点了点头,这港口怕是会成为第一战场了。
    哐当,哐当。
    “嗯?有人闹事?还挑在这个时候?”远处的嘈杂声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佩德罗立刻警觉了起来,朝着鱼市另一头的教会维序小队队长点了点头,而后下令道:
    “艾迪,埃伯尔,你们去看看。
    “我们三个分散,堵住路口。”
    最健壮的艾迪一马当先,走向了闹事的人群,埃伯尔跟在艾迪身后,左手反握魔刀刀柄,右手攀上劲弩扣弦。
    “怎么回事?你们为什么闹事?”艾迪浑厚的嗓音和健硕的身形暂时震慑住了这群二流子,埃伯尔的架势更是让他们胆战心惊。
    这群二流子战战兢兢的后退几步,露出了蜷缩在地上,被群殴暴打的倒霉蛋。
    巧的是埃伯尔认识这个倒霉蛋,他自然是到处惹事的“戾气男”。
    “我真是服了这家伙了,每一次他都在打人或被人打。”埃伯尔在心底无奈地感慨道。
    艾迪不认识“戾气男”,但见他们都穿着粗麻制的劳工服,便出声问道:
    “你们谁是话事人?出来?回答我的问题?为什么打他?”
    二流子们推推搡搡好半天,才推出一个比较会说话的家伙:
    “官爷,我们不是故意闹事的,是这家伙实在是太欠揍了。
    “他干活时一直偷懒,还害得我们一位兄弟摔伤了腰,我们找他理论,他还骂我们。
    “官爷,我说的都是真的,您给评评理。”
    埃伯尔看见了凑在人群里的葛雷,但是只和他对视了一眼,没有向他求证什么,不想把他牵扯进来。
    随即,埃伯尔张开一道不大的情绪探测网,检测这个二流子有没有说谎。
    嗡!
    埃伯尔圆框墨镜下的瞳孔猛地一缩,对二流子的夸大其词,添油加醋,已然不在乎了,因为埃伯尔感应到了一股恶意。
    “是谁?是针对我的,还是针对我们行动队的?”埃伯尔不动声色地转动圆框墨镜下的眼珠,搜寻着人群中的那道恶意。
    埃伯尔的双眸慢慢锁定了那个长着酒槽鼻的中年糙汉子,并趁着二流子们起哄的工夫向着离自己最近的瑞秋打了一个不起眼的手势,而后隐没在了人群里。
    人群愈发嘈杂,局面愈发混乱。
    艾迪的形象再威猛,他也只是一个人,他快镇不住这群蚁聚蜂屯的乌合之众了。
    “埃伯尔哪儿去了?”佩德罗突然发现自己看不到埃伯尔了,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瑞秋散去三人犄角之势,走到佩德罗身旁说道:
    “刚才埃伯尔给我打了一个手势,他好像发现了什么。”
    “什么?”佩德罗双眼一瞪,抓乱了自己的金色刘海,呲声道,“瑞秋,你去联系教会,再让杰克去通知军部,我去跟上埃伯尔。”
    “好。”瑞秋呡着嘴唇,点了点头,而后走向了杰克。
    佩德罗立即混入人群,搜寻着埃伯尔的踪迹,徒留艾迪孤身一人应对着嘈杂的人群。
    “嗯?人呢?我小队里的人呢?”
    …………
    埃伯尔死死地锁着酒槽鼻的情绪,远远地吊在他身后,一路向着港口北方走去,且离巨火灯塔越来越近。
    酒槽鼻拎着一篮子鱼虾蔬菜,走向了灯塔,且熟稔地与路上的工作人员打着招呼,他好似是灯塔部门的后勤人员。
    埃伯尔隐匿在转角,看着酒槽鼻的背影消失在了灯塔大门后,自言自语道:
    “渗入了灯塔,这是要干扰船只,在海上动手吗?”
    “终于找到你了。呼,呼……”佩德罗好不容易找到了埃伯尔,双手抱胸质询着,“埃伯尔,你到底在干什么?”
    埃伯尔并无证据,也不清楚那个酒槽鼻是因为什么而对自己产生恶意的,只能含糊地说道:
    “有个形迹可疑的家伙,他在鱼市上贼眉鼠眼的,我就跟过来看看,结果他好像是灯塔里的人。”
    “有什么证据吗?我们可没办法直接闯进同僚负责的部门去抓人啊。”佩德罗并不是一个依靠直觉办事的人,如果没有证据,怀疑终究只是怀疑。
    那个酒槽鼻的确有可能不是邪教徒,只是和军部鹰犬有恩怨的平民。
    “那就暗中监视他,看看他有没有问题。”埃伯尔没有固执己见,按照佩德罗的意思将酒槽鼻记上了监视名单。
    埃伯尔和佩德罗离开后,街对角二楼的窗帘,拉开了一道缝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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