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念和裴乾闹离婚那会儿,北边草原上胡人就着回暖的天气吭哧吭哧剪着羊毛。头一冬,胡王想法子搞来了好几件毛衣,拆了个七七八八也没掌握编织技巧。
    倒不是织毛衣有多难。有些东西,没亲眼见过制作方法的人是想不明白的,尤其他们连织毛衣要用棒针都不清楚,真就跟编筐似的拿手在那儿绕来绕去。
    那能绕出个什么名堂?
    总之好几件毛衣全拆了,手艺没学会,怎么办?
    有人建议他们先把羊毛收拾出来纺成毛线,慢慢琢磨总能搞出来的。因为这个提议太瞎,胡王据不采纳,咋说呢?
    对他们来说,囤羊毛的意义不大。
    草原上羊很多,这个羊啊,就算每年剪一茬,剪下来这些他们都处理不完,要洗要晒还要搓成毛线,这就要非常时间了。现在技术不到囤羊毛来干啥?啥时候学会了再宣布不卖了不就完事?
    胡王吩咐今年一切照旧,让各部看气候差不多了就剪,等他们剪好了,把裹在毛里的杂质挑出去了,称过重登记好整装待发……这时候一条惊人的消息传到草原上,梁国那个仙女下凡的皇后恐怕自己命格太贵皇帝压不住,抛去后位远走异国他乡了。
    草原上听说这事的时候,嬴政其实都驳斥了裴乾,但胡国和秦国一北一南的距离实在太远,最新消息一时半会儿传不到,他们就只知道冯念跑了,并不知道人去的是秦国,她还有另一个身份是秦国女亲王。
    因为不知道之前的梁国皇后和女亲王是一个人,草原上根本没警惕,多数人都在看梁皇的热闹,还有听说之后气愤不已的。
    没有错,就是乌力吉。
    他虽然变心了,好歹爱过。
    想想多年之前见过的梁国皇后,那可真是多才多艺的绝色美人啊,她说要走梁皇就放她走,这个梁皇也太贪生怕死了一点!
    “要是让我得了那等美人,就算没几天好活我也认了,必定跟她好好做一对逍遥夫妻。这个梁皇实在可恨,竟然因为担心自己命格被压就放走皇后,皇后满腔真情终究是错付了!
    不知道她后悔了没有,嫁给梁皇还不如嫁给我呢。
    现在她想嫁过来,我还不答应了。”
    恩和听着这话,心道丫说的这么慷慨大义的,好像自己看开了不为美色所迷了,结果不就是变了心以及不想招惹梁皇吗?
    这时候,谁要是积极主动去追求岂不是打了梁皇的脸?
    都说了她命重,梁皇都怕被克由着人走了咋的你不怕的?
    你不怕也得怕!
    不怕就是有意和梁皇过不去啊。
    旁边庆格尔泰一脸困惑:“人皇的命还比不上天仙贵重吗?就算比不上,何至于被狠压一头?这说法到底真不真啊?别是外面胡乱传的。”
    特木尔也在点头:“是啊,她封后那会儿不是还有神鸟相庆?当时人人都说她是人间真凤,真凤压真龙?这不是笑话?”
    “除非那不是真龙。”
    ……
    几个都是一个激灵。
    “不敢乱说,可不敢乱说。”
    “宝音跟梁国二皇子好好的,乌力吉也不喜欢那女人了,这事跟咱们关系不大,至于是谣传还是真事回头就知道,当务之急还是把羊毛送出去。”
    “本来恩和一个人带队就好了,现在传出这种话,不知道梁国那边是个什么情况,咱们还是小心为上,同父王商量看能不能多派个人。”
    这个好,乌力吉觉得有他草原第一勇士随行,必定能保此行平安。
    然而胡王都没多看他一眼,把特木尔给派去了。
    恩和跟特木尔带着人领着羊毛车队上了路,进入梁国之后不久,就听说南边秦皇驳了裴乾的面子,并捅出一个大消息。乌力吉最新喜欢那个女人――秦国女亲王――就是梁国皇后,秦皇是梁国皇后的亲哥哥,下凡之后到处走到处看的时候,发现秦国的前身也就是清莱国百姓度日艰难,才带领他们推翻了清莱王统治在那篇国土上建起了新的政权。
    这本身就是吓死人的大消息。
    更惊人的是,帝后恩爱是假的,两人已经闹翻了。
    这消息使得梁国炸开了锅,百姓憋得厉害但不知道该骂谁,骂皇帝站不住脚,骂皇后又不太敢。
    虽然皇后和她哥都不在这边了,可凡人说的话天上神仙都听着。
    是谁知道骂起来会不会引祸上身?
    他们憋着一口气吐不出又咽不下的时候,胡国运羊毛的走在半道上紧急开了个会,商量要不要继续往南走。
    梁国是超级大国,以前只有暗搓搓对他们不满的,从来没人敢这样落他面子。
    梁皇又是好面子的人,不知道会不会善罢甘休。
    “咱们是继续往前走?还是掉头回去?”
    “要是回去咱们就成笑话了,要我说,还是继续往南去,梁皇不敢动咱们。动了二哥必定带人杀入大梁,到时候我们在北秦国在南,一个夹击,有他苦头吃!”
    “两位王子也别想得这么严重,依我看,他顶多把咱车队扣下,他要敢扣,就得把这些羊毛吃下去,那咱们也不亏。虽然二殿下答应过秦国咱们的羊毛得优先卖给他们,可这是没办法的,秦皇来了火气也得冲着梁皇去发,赖不上咱。”
    ……
    有道理。
    那就继续往南走。
    边走边看热闹,看清楚了回去好好同父王和兄弟们说说。
    担心去了之后,这些人又谈论起秦国那对兄妹。
    “这个秦皇是个狠人呐,一年时间打下一片江山,两年时间把那个破烂国家搞成了宝地,现在都敢公然同梁皇叫板了。”
    “他是天神,有什么不敢的?”
    “话是这么说,神仙都下凡来了总得讲个规矩。不然你看看,梁国皇后用过的仙法是不是全是对百姓有助益的?他们也不敢随便就把凡间搞得一团糟一团乱,这么看来,梁皇其实不必惧怕他。”
    “都是有倚仗的用得着你们担心?咱们这次过去,就好好看看,学学,还要争取把毛衣的编织方法换到手,也看看天仙是什么样的。”
    “是要好好看看,那可是个狠人。本王子第一次听说深受爱戴的皇后还能不耐烦把皇帝踹了,这皇帝竟然拿她没办法的。”
    “她不止把皇帝踹了,现在当着女亲王呼声高得不得了,以后保不齐还要再嫁。女人做到这份上,真是比爷们还潇洒。”
    “值了,太值了。”
    ……
    这一群人边说边赶路,终于在六月份入秦,他们入秦的时候,距离嬴政驳裴乾面子已经过去两个月了,两国还没要起兵戈的征兆。
    梁国那边,裴乾那运煤那几个大臣撒了火。
    秦国这边连骂的人都没了,没几个分出心思给裴乾,都忙着抓生产搞建设。
    以前冯念在秦国的时候并不多,隔几天来看看而已,现在时候多了,赶着挣表现的也就多了,尤其知道他们兄妹身份以后,百姓更加坚信两人做的决定必然是对的,现在就变成凡朝廷有旨,民间必定大力支持,这样的精气神配上行动力各行各业都在飞速的变化着。
    甚至就连服饰风格都有了变化。
    离开梁国之后冯念又放飞了不少,她现在不爱穿那些又重又繁琐的。
    只要不是在典礼上,平常她会从简。
    她找御用裁缝做了批衣裳,大大方方的穿出去了,别人崇拜她,看她这么穿并且穿得十分好看虽然有点害羞还是有胆大的学习起来。
    一段时间之后,街上有不少做那种打扮的。
    秦国地处南边,夏天总是来得早去得晚,五六月份的时候天都很热了。这种新式着装一出来让人松快好多,虽然裙子还是大摆的都挺长,里面不用再穿条长裤就舒服啊。
    胡国那群从进入秦国之后一路都是震惊着过来的,到秦国都城,他们卸了羊毛正要住进国宾馆去,女亲王就露面了。
    她穿的新式裙装,脚踩皮鞋,头上斜斜的戴了顶阔沿帽来遮阳,她走得很悠闲,远远的就让人感觉仪态非常之好,待她走近了给胡国这群憨憨一看,一个个连眼都不会转了。
    不是说在梁国皇宫都有差不多十年?现在人咋也得有二十五吧?还生过一女一子,可她看着完全就是少女啊。
    也太年轻太美丽了。
    这群人突然就明白她为啥要把梁皇踹了。
    梁皇四十多岁的人,跟人站一起就不配啊。
    胡国憨憨恍惚了会儿,回过神来才意识到自己赶了两个月的路南下过来,休息得不好,也没怎么收拾过,现在看着又脏又累的,身上全是汗臭。
    刚才恢复单身的绝色美人就在跟前,草原勇士本来应该挺起胸膛站出去展示自己,看到自己这样,他们实在没好意思。只是应了声招呼,就冲进国宾馆去沐浴去了。
    洗的时候还在说呢,难怪二王子对她那么痴迷,难怪连战马都送过两批!
    “咱们二哥的眼光还是好。”
    “我突然想起,他折腾了一圈喜欢的还是同一个人啊,不知道秦皇传出来的消息到我们草原没有,真想看看老二听了是什么反应。”
    这个时候,乌力吉确实已经知道了。
    知道他喜欢过的两个女人其实是一个之后,乌力吉表情裂了。
    他傻愣了半天,回过神来又把裴乾骂了一顿。
    别人求也求不到的,就让他放跑了。
    畜生啊,真是畜生!
    骂完裴乾他又去了胡国王帐,老大不高兴的盯着自家父王。
    “就说还是我去,您偏不让,她都跟梁皇分开了这本来该是我的机会,我的机会啊!让恩和跟特木尔占去了!”
    胡王这会儿也很痛心。
    早知道在秦国的就是那个女人,他还不如让乌力吉去。虽然不知道送羊毛的到了没,胡王就是有种感觉,他那两个儿子――恩和以及特木尔没一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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