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声担忧的看了一眼老板,他自然不想他双手沾满血迹,有了污点,以后在想洗白就不容易了。可是想劝说又没敢,他也不会听他的话。
    只希望少夫人赶紧醒过来。
    乔书言虽然伤的很重,但是她醒过来的速度却很快,第二天一早就醒过来了,医生对她检查了一番,都惊叹她恢复的能力真的很强,大概和她自身强烈的求生欲有关,其实他们都没敢说,昨天乔书言送过来的时候,伤势严重,能救回来的几率只有百分之二十,所以才下了病危通知书,哪知道被司南辰给撕了。
    最后真的给救回来了,虽然是救回来了,但是据他们的经验,能醒过来的几率也很小的,只有百分之五十,当然这些他们也没敢说。
    哪想到乔书言不但醒过来了,而且速度惊人。
    昨天参加手术的都是国内甚至是世界范围内数一数二的权威,被千雅医院聘过来的,见识何其之多,乔书言的情况被他们称为奇迹。
    乔书言醒过来,就一直看着司南辰,他站在她床边,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还以为他会先问候她一下的,毕竟她刚经历死劫呀。
    “你这个样子也不错。”算了,既然他不愿意多说话,那她就先开口吧,谁让她刚刚死里逃生,觉得人世间很美好呢。
    司南辰瞪着她还是不说话。
    “真是不错。”乔书言又强调了一番。
    一天一夜没见,他胡子茬都出来了,眼窝陷进去了,显得双眼更加幽深深沉。
    头发也乱糟糟的,十分有男人味,一种颓废的男人气息。
    是因为担心她,才变成这样的吗?
    他上前一步,蹲下身,单手握住她的手,那么紧,她骨头都疼了。
    “乔书言,算你有点良心,醒过来了。”要是敢不醒过来,他就算跑到阴曹地府,也要把她抓回来。”
    乔书言睁大眼睛,哭笑不得,这是什么话?她一激动,全身的骨头还是很疼,毕竟好几处都骨折了。
    倒吸了一口凉气。
    “你是老天爷派来惩罚我的吧。”
    司南辰站起来:“躺着别动,等着,我给你报仇。”
    乔书言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那人就走向门口了。
    “哎,哎。”
    “少夫人,好久不见了。”门还没合拢,又被推开,露出丽姐的笑脸。
    “你怎么来了?”
    “少夫人需要我,我当然要来了。”丽姐笑着道。
    “其实你不必过来的,司南辰已经弄了俩护工了。”
    “这医院都是咱们家的,都请来也不为过。”
    呵呵,以前樊家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乔书言自认从小也是锦衣玉食,现在觉得与司家比起来,还是差的远了,人家保姆从骨子里都是霸气的,大概那种底气不是随便普通家族比得了的。
    “那你来了,司南辰那边谁照顾啊?”
    “少爷那么大人了,可以自己照顾自己啊,照顾少夫人才是最大的要紧事。”
    乔书言还能说什么呢?还是换个话题吧。
    “司南辰说要去报仇,什么意思啊?”
    “少夫人就不用管了,你受了委屈,他可不得为自己的女人做点事啊。这是天经地义的,你放心吧。”
    哎,丽姐对司南辰真是迷之自信啊。
    “你把我手机拿过来,我打个电话。”
    “少夫人,你说打给谁,我给你拨。”
    “给新城先打一个吧。”昨天把这家伙吓坏了吧,她得问问他情况怎么样了?外婆那边知不知道。
    电话拨通了,那边听见新城夸张的声音道:“外婆,你看我没骗你吧,老姐根本没事,这不打电话来了?”
    然后才对她高兴的叫嚷:“老姐,怎么样了?剧组那边没晚吧?”
    乔书言立刻会意:“没有,好着呢,我跟外婆说两句。”
    电话转到了外婆手里。
    “喂,书言,你真的没事啊?”声音挺迫不及待的,肯定是新城那小子的表演不到家,被外婆看出来了。
    外婆多了解他呀,他在外婆面前那就是透明的。
    “我好着你,外婆,有什么事啊。”
    “哎,那就好,我半夜醒来,右眼皮就跳的厉害,我还以为有什么事发生呢。”
    “你放心吧,有司南辰送我呢。”
    她和外婆聊了一会,手机就有了提示音,有另外一方的电话打进来,却
    是个陌生号码。
    “外婆我一会给你打过去,我先接个电话。”
    接通了之后,那边是个陌生声音:“少夫人,是秦哥让我打给你的,老板他要杀了那个司机。”
    “什么?喂,喂。”那边着急的扔下这句话之后,就赶紧挂了。
    丽姐也听到了,不但不害怕,不劝阻,还火上浇油:“那个人把少夫人撞成这个样子,杀了他不为过。”
    “你说喝那么多酒,还上路,自己倒霉碰死就完了,还连累别人,就该下地狱。”
    丽姐还真是护短啊,虽然乔书言很感动,却不敢苟同,那个司机虽然醉酒驾驶,又事后逃逸,送到局里,肯定是要判刑的,但是她又没事,司机肯定罪不至死,无论法院如何判决,都不该司南辰私底下处死他。
    这事要是被有心人抓住把柄,会很难办,她不想他为她惹下麻烦,更不想他双手沾满鲜血。
    “快给我拨司南辰的电话。”
    丽姐好像知道她想要说什么,有点不甘愿的拨了出去。
    那边的电话几乎是瞬间接通了。
    司南辰是害怕她的病情万一有什么变故,所以就把手机一直捏在手里了。
    乔书言伤势不清,全身被夹板固定住,不能动,说实话,他本不该这时候离开的,可是他一刻也忍受不了撞她的司机还活的好好的,他亲自审,他总觉得这次的事情不简单,不一定是乔裕民敢做出来的事。
    乔书言怎么说也是乔裕民的女儿,他在怎么丧心病狂,在怎么恨乔书言,会陷害她,会抹黑她,也不会真的置他于死地吧。
    再说,他明知道他和乔书言关系匪浅,也不敢明目张胆的这样做。
    很明显,乔书言出了事,第一个怀疑对象就是他和孟心怡。
    那么他第一个报复对象恐怕就是乔心贝和乔心明,乔裕民那么精明的人,不可能不明白。
    那么如果不是乔裕民,那背后的人会是谁呢?
    谁还和乔书言有这么深的仇恨,下这样的毒手?
    “司南辰,我好像不行了,喘不过气来了,你快回来。”乔书言一边说话一边使劲喘气,好像随时都会背过气去。
    “你怎么了?不是没事了吗?”司南辰从椅子上腾的一下站起来,话筒里传过来剧烈的乒乓之声。
    乔书言皱了一下眉。
    “你等着我,我马上就回去。”该死的,医院里的几位专家不是说只要好好休息就行了,不会再有危险了吗?现在是怎么回事?
    看来要开除一批人了,连这样的病情都稳定不了,还要他们干嘛?
    丽姐无语的看着乔书言有气无力的说完话,待耳机摘了,又恢复了一副坦然的样子,还似乎格外开心,看,都哼起了小曲。
    “少夫人,少爷看起来很紧张你啊。”
    乔书言哼小曲的调子立刻停了,哎呀,她因为这个心情好,被看穿了,丽姐真是成精了。
    恢复面无表情:“是吗,我怎么没听出来。”
    丽姐没拆穿她言行不一,只是道:“少夫人,你就不怕少爷着急,路上飙车,出了意外?”
    被丽姐一提醒,乔书言就想从床上坐起来,天那,她怎么忘了这茬了,以司南辰的性格,肯定会做得出来,把汽车当飞机开。
    她刚经历过车祸,对飙车有十万个阴影,他可千万别出什么事啊。
    “斯斯。”身上疼痛难忍,丽姐赶紧扶她躺下。
    “快,快给他打电话,告诉他我这一会又没事了,好了。”
    丽姐把电话放在她耳边:“少夫人挑出来的事,还是你自己说吧。”
    乔书言清了清嗓子,稳稳的道:“我没事了,你开车慢点,不必着急。”
    这么冷的天,司南辰硬是被她吓的出了一身冷汗,听见她的声音恢复了之前的平静,冷汗才慢慢的下去:“真的没事了?”
    “没事了没事了,不过你还是要回来一趟,我有事要对你说。”
    司南辰进来的时候,丽姐早算准了时间,先溜了,对于她非常之自知之明,乔书言都想为她点赞。
    司南辰早已经平静下来了,不动声色的走到她床边,深邃的眼睛超过五秒钟注视她,她就有点招架不住,以前是沉迷,很少见到那么漂亮的眼睛,如今是心虚。
    “那个,我就是突然想起来,我这个样子,起码要在床上躺一个月,剧组那边怎么办呀?”
    “我已经给李导演打过电话了,停拍两个月。”
    “两个月?”乔书言忍不住大叫。
    “我这明明一个月就好了。”
    “伤筋动骨一百天,医生说至少要三个月后才能完全恢复,你要和我讨价还价吗?”他的声音冷起来还是挺吓人的。
    乔书言就不敢说了,以免他真的说到做到,不让她去拍戏,真等到三个月后。
    “那李导演会不会很生气啊?”这样会拖累整个剧组的。
    司南辰凉凉的看了她一眼:“庄周文化传媒决定把下一部电影的拍摄权给她,她有很多前期工作要准备。”
    “啊?”庄周文化传媒是司氏所属的一家子公司,占了整个娱乐圈资源的一大半,这个许诺的确足够补偿李导演了。
    “谢谢你啊。”为了她做出了这样的让步。
    司南辰似乎做了什么难为情的事情,被含情脉脉的盯着,有点不好意思的移开眼睛,轻咳了一声。
    “跟你无关,她本就是个很好的导演,我本来就打算请她来的。”
    乔书言撇撇嘴,说一声是为了她会死吗?
    “还有事吗?”
    乔书言看了他一眼,斟酌着怎么说。
    “你刚才去哪里了?”
    司南辰突然上前一步,倾下身体,长臂一伸,似乎想要抱她。
    吓了乔书言一跳,可是她起不来,躲不过去啊,赶紧闭上眼睛把头扭向一边。
    压力没有了,乔书言才睁开眼睛,司南辰已经站直了。
    手里拿着她的手机,见她看过来,意味深长的回了一眼,唇角还有似有若无的笑意,肯定在嘲笑她想多了,他不过想拿她枕头那边的手机而已。
    乔书言赌气的不想理他了。
    哎,不对呀。
    “你拿我的手机干什么?”
    “刚才谁给你打的电话?”那严肃认真的表情让乔书言也跟着收起了玩笑之心。
    乔书言疑惑:“你怎么知道有人给我打电话?”
    “猜的。”
    乔书言也隐约感觉到了这件事的复杂性:“是个男的,就说了一句话,说是秦声让他打的,你要杀了那个司机,难道不是秦声安排的?”
    “不会是我们的人,知道这件事的人不超过四个,这么重要的事情,秦声不会让别人给你打电话说。”
    “真不是你们的人?那是谁?为什么要给我打这个电话?”乔书言有点糊涂了,她想过这场车祸有可能是人为预先制造的,也怀疑过乔裕民和孟心怡,甚至樊胜华,却从未想过还有另外一方参与。
    “这件事我会调查清楚的,没错,司机就被他关在江湖俱乐部秘密审讯,这个俱乐部并不只是健身,击剑运动,他所有的不能见天日的暗箱操作例如私刑什么的,都在这里。
    当时听了乔书言的话之后,他就往外跑,跑到门口,他就觉得奇怪了,乔书言如果真的有事,是不会给他打电话撒娇诉说的,这不符合她现在的性格,她早已经不是少女时的乔书言了。
    他第一想到的就是,她知道了他在审司机,所以要骗他回去,可是她是怎么知道的?
    是秦声告状了?
    等秦声追出来,疑惑的问他:“怎么了?”
    他才知道他并没有说。
    也许是他多想了。
    “我要赶回医院。”他道。
    “少夫人出事了?”秦声皱着眉头道。
    司南辰点头,更加确定他没有告密。
    “那你赶紧过去。”
    在司南辰上车时,秦声又道:“让司机送你。”他怕他着急之下,开车状态不好,刚有一个出了车祸在医院躺着,还不小心些?
    司南辰想了想:“你送我,让老王开我的车。”
    在路上,在去千雅医院的必经之路上,有两辆越野车飙车,经过司机开着的车时,同时夹击,撞向了他。
    把他挤在了中间。
    看似一切都是巧合,顺其自然,可是他知道这绝对是安排好的。
    太巧了,不是吗?他被骗出来,就有人撞他的车了。
    真是极好的一个连环套啊,先是绑架乔新城,乔书言肯定要去救人,就在去的路上埋伏了醉酒的司机开的货车。
    想把乔书言置于死地,乔书言命大,没死,于是又冒充他的人,让乔书言喊他回去,在他必经之路上,又埋下车祸,真是一环扣一环,精彩的很那。
    如果当时是他开的车,受伤被送往医院的肯定就是他了。
    是谁一直站在暗处,操控着这一切,对他对乔书言都这么了解。
    是他吗?他回来了吗?
    “喂喂喂。”乔书言扬起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打电话的是敌是友?”
    “对手。”
    “那他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件事?”如果是对手,等司南辰杀了司机,抓住他的把柄不是更好吗?
    乔书言还不知道司南辰路上出了事,有这样的疑问很正常,而他也没打算告诉她,省的她担心。
    “肯定有预谋。”
    “难道和撞我的司机是一伙的?”乔书言现在确定那醉酒司机是故意撞她的。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
    “是孟心怡和乔裕民吗?”如果有乔裕民的一份,她一定恨死他。
    “他们应该不是主谋。”
    这令乔书言疑惑了:“那就是说有可能是帮凶?我没有什么深仇大恨的仇人啊?”是谁非要置她于死地?
    “也有可能是冲我来的。”
    “什么?你?我。”她想问冲他来的,为什么要绑架乔新城和撞她呢?
    司南辰坐在她床边,表情柔和了下来,给她掖了掖被子,但是似乎不太习惯,表情不太自然。
    “放心吧,我会处理好的。”
    “你会弄死那司机吗?”乔书言在他站起来时扯住了他的衣袖。
    司南辰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疑问的眼睛,问道:“你希望我弄死他吗?”
    “不要,既然对方有可能以此作为把柄将来要挟你,为什么你还要上当呢?”
    司南辰用另一只手拍拍她扯住他衣袖的手背:“我会处理的。”
    乔书言不知道他这句话什么意思,但是也知道劝了他也不一定会听,毕竟她的立场还不够。
    司南辰出了病房门,正好秦声过来,便问道:“路遥什么时候回来?”
    “订完票了,晚上的飞机。”
    “让他到了之后,直接来医院,亲自给我守着。”
    “好。”
    “老王怎么样了?”
    “你的车你还不了解吗?都是改造过的,比军用级的还坚不可摧,老王被撞击后昏迷,脑震荡严重点,休息几天就好了。”
    “那就好。”
    “你现在要去哪里?”秦声跟随在他身后问道。
    “把钥匙给我,去趟老爷子那里。”
    “你觉得是他回来了吗?”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我开车,以后都跟着你。”
    司南辰看了他一眼:“这点小问题还难不住我,你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
    “保护你就是最重要的事。”秦声就是不愿意把钥匙给他,那个人就是个疯子,什么事做不出来。
    司南辰也没勉强他,高一时醉酒误闯入一个老街区,碰到了秦声在和人打架,一群人要欺负他的妹妹秦衣,他不让,被那些人吊打,妹妹眼看着被那些人要欺负,司南辰上前,单枪匹马揍了一群人。
    其实他从来不是一个善人,也绝不喜欢多管闲事,大概是那天喝多了,手痒了,特别想发泄,发完心情就会好一点。
    但是他的无心之举,让秦声兄妹一直记着,高二他创建江湖击剑俱乐部时,秦声主动找上门来,要替他做事,那时候他已经在这一代小有名气了,后来渐渐的成了司南辰的左膀。
    而秦衣刑侦专业毕业后,也没去找别的工作,而是愿意跟着他从事背后工作。
    这些年司南辰手段狠辣无情,自然得罪了不少人,总有人被逼的走投无路,想要和司南辰同归于尽,也有遇到危险绝境过,是秦声冲在他的前头,还替他挨过一次枪子。
    兄妹俩一直用实际行动诠释着什么叫滴水之恩涌泉相报。
    司南辰不止一次对兄妹俩说过,他当年只是手痒,并没有想救他们的意思,如果那天他心情好,大概是不会出手的。
    而且他们这些年为他做的事也完全抵消当年的所有了。
    可是兄妹俩就当耳旁风听听。
    他们能力很强,却也是死心眼的很。
    怎么劝都不管用。
    所以有危险时,司南辰并不想他跟着,他情愿承受的是他自己。
    他们不愿欠他的情,他又何尝愿意欠他们的呢。
    “如果以后有危险,不要在冲到我前面,不然你和秦衣现在就走。”司南辰转着手腕上的表带,看着前方,面无表情的道。
    “放心吧,我不会了,你不是说欠你的已经还清了嘛?现在是你给我那么丰厚的薪水,我替你做本分事而已。”
    司南辰看着他,似乎想从他眼中看到此话的真假:“希望你说的是心里话。”
    车并没有顺利驶进去老宅的大门,只因门前蹲着一个人,穿着和农民工一样的军大衣,一只手插在另一只的袖口里,而这一只手拿着一个棍子,在捅蚂蚁窝。
    如果忽视他英俊的五官,和慵懒的天生贵气之后,仅看衣着,还不知道哪里来的流浪汉呢。
    听见汽车鸣笛声,丢掉手里的棍子,双手插进衣袖里,好瑕以整的抬眼看着面前的轿车。
    阳光照进他的眼睛里,也照亮不了他阴霾的面容。
    轿车上没有人下来,他一直看着,也没动静,就这样双方就像对峙的军队,肃然肃杀。
    终于他站了起来,踢了踢腿,走到车窗底下:“侄子哎,几年不见,你还是这么没有礼貌,小叔我的腿都蹲麻了,也不见你问候一句,叔走这几年,看来一点都不想叔是不是?叔我真是太伤心了。”说着还真的撅起了嘴巴。
    他长的比女人还要艳丽,这个动作,都没有让他沾染丝毫的阴柔之气。
    司南辰摇下车窗,看着那张和自己有几分相似的脸,有的只是厌恶,脸上却一点表情都没有。
    “都是你做的?”
    他笑了,笑的很是开心:“怎么样,快过年了,叔这礼物不错吧?”
    司南辰冷冷的看着他:“司允礼,我已经忍了你很多年了,这次我不会再让着你了。”
    “哈哈哈。”司允礼似乎听到了最开心的事:“太好了,你早该这样了。我等着你出手哦,别再跟缩头乌龟一样了。”
    他的表情突然变得阴狠:“那是对我的侮辱。”
    司南辰把车窗摇上去,对秦声道:“走吧。”
    司允礼又变回玩世不恭的模样:“哎哎,我可是在这里专门等你的,你怎么连车都不下?你好歹让我上去也行啊,院子那么大,走回去很累的。”
    秦声开的车,并没有理睬他,直接驶进了院子。
    他摇摇头望着汽车的屁股道:“啧啧,真是还是那么不可爱。”
    “老板还真是他,你真的打算对他出手了,不在忍让他了?”
    秦声知道司允礼就是个疯子,这些年他经常找老板的麻烦,不是抢一笔生意,就是派人破坏一项工程,或者派人暗杀。
    他总是不明白,为什么都是司家人,司允礼还是长辈,为什么要这样针对老板,还是明目张胆的,老板却丝毫没有反击过,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就连最疼老板的老爷子,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样只会纵容司允礼变本加厉。
    如今老板终于要反击了,连他都觉得这几年挺憋屈的,终于能痛痛快快的报仇了,看来是司允礼触到了老板的底线,他不该对少夫人下手的。
    司南辰抚摸着手臂上曾经有过的一道疤痕,有点失神:“他该清醒一下了。”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做?”
    “自然还一份大礼。”
    “那少夫人受伤的事要不要告诉老爷子?老爷子最疼少夫人了,如果知道是司允礼害的,会不会替少夫人做主啊?”
    司南辰没有说话,下了车之后,就让秦声先回去了。
    客厅里,赵明恩正翘着二郎腿一边磕瓜子,一边聆听老爷子的教训。
    表情看起来挺凝重的,态度就说不好了。
    一看司南辰进来,好像十大酷刑终于结束了,朝他热情的飞奔过去:“表哥,你怎么有空回来了?”
    司南辰看了一眼老爷子,走过去,坐在他旁边,拿起桌子上的瓜子,才回道:“听说你小表舅回来了,我过来看看。”
    赵明恩切了一声:“他有什么好看的,阴阳怪气的。”
    老爷子意味深长的看着司南辰道:“跟我到书房来。”
    司南辰站起来,扶着老爷子去了书房。关上门,老爷子就问道:“他又对你做什么了?”
    “爷爷真是洞察秋豪,还是老花样,绑架,车祸。”
    老爷子坐直了一点,上下扫了一眼他的身体,关心的问道:“你没事吧?”
    “我没事,老王开了我的车,严重脑震荡,还有他绑架了乔新城,诱使书言前去,在一个路口撞了她,她开的是一辆出租,车体很单薄,她受了重伤,全身骨折,至今都没有醒过来。”在这一点上,司南辰说谎了,他是要看看乔书言在老爷子心中的位置究竟如何。
    老爷子显然没想到这么严重,猛地站起来,站的太猛,身体摇摇晃晃的,差点没摔下去。
    司南辰上前扶着他。
    他稳定了一会,才叹息了一声,好像瞬间苍老了许多:“以前的事都怪我,是我们俩欠他的,所以这些年他无论做什么,只要结果不是太严重,我都随他去了,我还是那句话,他对你我做什么,我都可以不计较,但是伤及别人,就太过分了,你放心吧,这件事我会替那丫头做主的。”
    “她伤的那么严重吗?还没有醒过来?”
    “货车撞了她,我赶过去的时候,车体变形了,她快被挤成肉酱了,全身多处骨折,做手术期间,还下了病危通知书。可见他下手狠辣,丝毫没有留情。”
    老爷子重重的摔了一下拐杖:“走,我去看看那丫头去。”
    司南辰扶着老爷子出来,司允礼正好走回来,不知道从哪里踩了一脚的泥土,客厅里几个硕大的脚印特别刺眼,,保姆正拿着抹布在擦。
    看见老爷子穿着正装,大为意外:“爹,要吃饭了,你还要出去?”
    这个年代,人家都喊爸或者父亲,他却偏偏喊爹,不知道是要闹与众不同还是故意的气人。
    老爷子站在楼梯上,威严肃穆,看着司允礼问:“你把我孙媳妇撞伤了?”
    司允礼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老爷子发起火来他也怕的,摆摆手连忙否认:“冤枉啊,爹,我刚下飞机,怎么去撞你孙媳妇啊。”
    “我连你孙媳妇是谁都不知道。”
    赵明恩瞪大眼睛,放在嘴上的瓜子都忘了磕,目光在司南辰和老爷子身上窜,大概被这消息镇住了,也忘了这是什么场合,忘了他最怕的外公发火了,在审问小舅,还附和着问:“是啊,外公,你孙媳妇?就是我表哥的媳妇呗,我表哥什么时候结婚了?我怎么不知道?”
    司允礼和他一唱一答:“对呀,大侄子都结婚了?太快了吧,怎么都没通知我这个小叔回来呀?”
    赵明恩看到他妈从厨房里出来,赶着问:“老妈,表哥结婚了,你知道吗?”
    孙爱丽刚才的话都听见了,众人的表情也都看在眼里,她虽然震惊,但是现在也不是该问的场合,自己家这孩子怎么那么傻,一点眼力劲都没有。
    扯着他的袖子硬拉着他走:“跟我到厨房来,盛饭。”
    赵明恩十分不情愿的还想看热闹,被他老妈一个眼神给吓回去了。
    场面终于又回到了剑拔弩张的情景。
    “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希望你以后守好本分,不要做过分的事情,否则这个家你就永远不要在回来了。”
    司允礼摆弄着自己的指甲,笑问:“老爷子是要赶我走啊。”许多年前,为了别人放弃了他,如今为了一个外人,又不要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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