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钱的是大爷,为了能更方便地调查邢小娟的事,左卫国又给精神病院直接捐了栋宿舍楼,左卫国说让见,精神病人的领导马上就安排两人见面了。
    主要是那女人也没有个监护人什么的,也没人会拦着,而且从被“解救”到现在,那女人神智还是不太清醒,但一旦清醒过来,就总是在找人,好几回都走出精神病院了。
    看她走的那个方向,院里的医生护士都在猜,她是不是要回去找那个老头。
    虽然同意这两人见面,但必要的形式也是要装一下的,医院领导简单地开了个会,又叮嘱了那老头一些注意事项,就把那老头带去了女人所在的病房。
    一见面,原本以为早疯得认不出任何人的女人一下子就哭了,啊啊唔唔地就往老头这里跑,如果仔细听她说话,就能听到她在问,“你,去……哪里,了?”
    “我去办了点事,你好不好啊?”那老头跟女人说话,完全就跟和正常人说话一样,但大多数时候,都是他一个人在唱独角戏。
    那女人没清醒一会儿,神智又有些茫然了,那老头也不难过,见女人的病号服没穿好,还给她整衣服。
    从能碰到对方的那一刻起,两人的手就紧紧握在一起,一直没有分开过。
    看着眼前这一幕,不知道为什么,让人有些不由得鼻酸,这女的最早被送过来的时候,其实情况特别不好,她是被当地的公安解救出来了,疯了后,家里一直拿锁链锁着关着她,整个人都没个人样儿了。
    倒是从老头那里被送回来,整个人衣着体面,干干净净的,养得也有些白胖,一看就是被照顾得非常好的样子。
    事实上,当年邢小娟也没想着给老头找个什么样的好女人,反正人老头也没什么要求,只要不随便发狂就行,邢小娟就是随便遇上了,觉得这女人安安静静地蹲在院子角落里,想来也不会跑,就把人给弄了出去。
    谁也没有料到,这两人这么多年处下来,还真处出了感情。
    见了面,知道人在这里头的日子也还过得去,以后也有人照顾,有吃有喝病了也有人管,老头就不执着了。
    “我只知道她之前的住处,现在她换地方了,我也不知道在哪里。”老头吃了顿饱饭,领着左卫国一行去了邢小娟之前的住处看。
    城市快速发展,很多地方都有烂尾楼,邢小娟住的地方,就是城市边缘的一处废弃烂尾楼的半地下室里头,屋里搬家丢下的垃圾没有清理,空气中飘荡着一股说不出来的难闻味儿,这楼里还住了很多像邢小娟一样的,无家可归的流浪汉。
    屋里留下的东西都是些破烂无章的东西,也没法提供出什么有用的线索。
    把人带过来后,那老头往他之前躺的烂床垫上一窝,准备直接就在这里等死。
    左卫国在屋里看了一圈,走的时候,让人把那老头一块儿带走了,老头诚惶诚恐地跟着,原以为要被灭口,结果又回到了精神病院。
    “医院不是缺护工么,就用他吧。”左卫国这几年已经信起佛来,开始日行一善。
    这老头也不是什么大奸大恶的人,余生不过是想要一个媳妇,邢小娟给他弄了一个来,他也从来没有嫌弃过人是精神病,而是尽心尽力地照顾着,一照顾就是这么多年,也实在是不容易。
    其实老头来了也挺好,那女人也特别依赖他,但这事就怕被女人家里知道,“这要是家属那边来闹,可怎么办?”
    “到时候你让他们来找我就是。”左卫国。
    找到了邢小娟曾经的住处,再加上老头对邢小娟形象的描述,左卫国专门找了画师,还原了邢小娟此时的形象,再寻找起来,又要容易很多。
    这会娄燕妮已经带着四个孩子在南京了,以前租的地方已经换了一家人在住,看着门口街道的一草一木,处处都十分熟悉,孩子们虽然长大了,但还是有很多人认出了他们,主要是认出了娄燕妮。
    “天啦,这是娄燕妮!”巷口缝纫铺已经改成了服装店,老太太看着跟以前却没有太大的变化,反倒还显得年轻了一些,听到娄燕妮的恭维,老太太直乐,“嘴巴还是这么甜,这是当时你肚子里怀的那个小的吧,都长这么大啦?”
    街坊还是那些街坊,虽然有人来有人走,但留下的还是大多数,都是祖祖辈辈生活在这里的。
    听到老太太的声音,很多人都出来了,见到韩家四兄妹,都喜欢得不得了,看到方琰的时候,也越发论证了当年大家伙的猜测,都以为方琰是韩凛前头留下的孩子。
    娄燕妮看破不说破,由着他们用了然地目光打量着他,倒是方琰一脸莫名,听着街坊你一句我一句地夸他长得像他爸,“……?”
    是不是太久没有见过,忘记他爸长啥样儿了?
    “他们以为你是你爸前头老婆留下的孩子。”娄燕妮笑,偷偷解释给方琰听,这样的流言她也听到过,只是懒得去解释而已,这些街坊们也不是一腔坏意去猜测,就是单纯的好奇,也没有背地里去败坏他们的名声。
    方琰,“……”
    街坊邻居热情得不得了,现在生活好了,家里都有些小零嘴儿,愣是把四兄妹的荷包塞得满满的,还有人要留饭,“在家里吃饭,等刚子他们回来,看到听话跟懂事肯定很高兴,小时候可没少在一起玩儿。”
    娄燕妮都笑着推辞了,听话和懂事其实已经没有了太多记忆,只记得一些小小的片断,至于小时候的伙伴,还真没有印象太深的。
    “妈妈,有个哥哥被烫到,是在这里吗?”听话记得的东西比懂事要多一些。
    娄燕妮笑,“是你们杨阿姨的孩子,小时候你们常常一起玩的,振业哥哥,还记得吗?”
    听话和懂事对视一眼,好像有点儿印象,但又不是太深,“记得一点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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